相思红-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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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样不记得了,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在一个狭小阴暗的房间里,满屋子都是香水和身体的味道。”
“你糊涂啊!”相思像老娘骂儿子一样痛心疾首,“你怎么可以做这样的错事呢?”
“那又怎样?”他恶狠狠的说:“我们谁的爱情不是糊里糊涂?这年头的爱情谁他妈靠得住,你说?”
“书生!”
“好了别说了!”他站起来准备走,“要不今天你请客吧,我打工的地方还没有发工资,兜里只有十块钱。”
“你在哪儿打工?”
“在酒吧当侍应,有空你来光顾吧!”
他们一起出了咖啡厅,街头灯火璀璨,灯光弯弯曲曲穿过稀疏的树枝打乱在地上。呆书生跨上自行车。
“你去哪儿?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打的回梅雨山居。”
呆书生忽然认认真真的看着相思,视线从她的大大的眼睛,肉肉的脸颊,到有些倔强的嘴巴,她有时候总是疯的过了头,有时候傻傻的被伤害了还没有察觉。
其实,她也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坚强。
他说:“其实相思,我觉得你还是离那个梅雨山居远一点好!”
她再没有见到晚伶和呆书生,她曾到呆书生打工的酒吧去找过他,但是酒吧老板说他刚走没两天。
生命就是不断漂浮,没有尽头,也不知道是否还有一处风光永葆洁净,让爱轻轻落在那里。
二十四
那天,相思和平时的相思没有两样,她照相笑,照样乐,照样跑去送花,照样挣了一点小费去消遣,还有,她照样刻意去忘记一些什么,而且,她照样生活在梅雨山居和相思谷。
买了路边叫卖的几串新疆烤肉她跨进了红蜻蜓。
明天就是乐乐的生日,相思每年都会送给她一样不错的礼物,以前她送过文具盒、kitty的背包、雨化石手链、石头记的玉观音,它们每年都会当掉她一个月的伙食费。可是送给乐乐的时候看到她开心,相思也就觉得值了。
这一次,她要买一个更好的礼物,至少这样她能心安一些。
过几天乐乐要上京城去,受一个大企业的邀请去唱几首歌,出场费开价就是二十万,这对乐乐来说是曾经想都不敢想的,所以她很看重,整天都呆在家里练唱。相思准备给她买一双红蜻蜓的白色镶钻高跟鞋,她记得乐乐的那双已经坏了。
红蜻蜓里面的女服务员笑得整齐,穿得整齐,表情也整齐,只是对她却一点都不客气,完全是藐视。
她咬着竹签要了一双鞋来试穿,那款式的小一号太紧大一号太松,服务员把她的脚往鞋子里面拼命塞,她痛的一脚把服务员给踢翻了。
“呀!你都这样给人穿鞋子的吗?”
那服务员估计是失恋了,脾气比相思还牛,“我一向给猪这样穿。”
相思立刻把老板召唤了过来,指着那个服务员青灰的脸吼吼的说:“两条路你自己选,一条砸了你的店,一条赶她走人!”
老板斥责那女的一顿,又讨好的对相思说:“她刚来不懂事,你多担待一点,小姐要不我给你换双鞋子试试看。”
“我就要这双。”
“这双你穿着不够出色,干吗一定要这双呢?”
“我穿它踢足球呢,逮谁踢谁!”
相思把这双历经波折的鞋子提了回去。家里没什么人,据说都去看电影了,新上映的《蜘蛛侠3》六十元人民币一张票,说是更深刻的揭示了自己与自己人性的战争,是一部值得看的大片。
呵,偌大一栋房子,一下子冷清了许多。蜘蛛侠救世救人,谁来救救她?
相思的钢琴声咚咚咚从三楼悠扬的飘下来。相思坐到客厅的沙发里,客厅中间的小水池喷着水珠子在橘色的灯光下灼灼闪亮。她看着那些水珠子有种恍惚的感觉,像一颗颗晶莹的小豆子蹦蹦跳跳溅到她的手背上来,刺骨的寒冷,水珠子像纷纷的落花迷了双眼,她竟看见它们在灯光里析出一点点淡红,这红在她眼睛里越来越深了。
小雨点端着一个包裹过来。
“相思姐姐,这是你的邮包。”
“我的?”相思有些诧异,邮包上面寄信一栏只些了两个字:浪子。
相思忽然想起,自从上次浪子不告而别以后,她就在没有联系到他了。她搞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他总是时隐时现。现在回想起来,他就仿佛是网络虚拟出来的一个人,如今他又重新回到虚拟的世界里去了。这或者本来就是他的命运,也是他们不靠谱的爱情的命运。
她忽然没有勇气打开那个包裹,拎着它和皮鞋上楼去找乐乐,可是看乐乐练歌练得一心一意如鱼得水,想来乐乐今生如果不唱歌,那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了。相思又回到楼下,她听到肖葵的房间里有音乐传出来,她于是推门进去,房里没有人,但是他应该在的,因为他画画的时候喜欢开着收音机听音乐频道的流行乐或者民乐,比如《秋天里的童话》或者《望江南》。
相思陡然看到那竖立在大玻璃窗前面的画,那跟她梦中相同的景色。山,浓暗的起伏山脉,树,高大的相思树,高过了天,天光,清晨时候那种薄弱的天光,一点点将相思树的边缘擦亮。
只是,没有相思豆。
相思大大的震撼了,拎在手中的高跟鞋和包裹一起掉到地上。她听到一股沙沙的声音,沙沙,沙沙的——
她蹲下身去捡那个包裹,她确信是包裹里发出来的声音。她把包裹缓缓撕开,收音机里开始播新闻了。
她听到里面说今天下午在去广西的火车上,抓获追捕已久的杀人犯颜色,目前正在送往北京派出所的途中。
相思手中的盒子陡然掉下来,泼出来的像雨点一样急骤的相思红豆,血红血红的豆子,宛如瀑布一样蹦蹦跳跳四溅开去。
从红豆里找到一张下卡片,上面是浪子写的一段字:相思我想给你很多很多快乐,可是却一再令你失望,希望这里的每一颗红豆都代表一种快乐,陪伴你一生。
收音机里还在说着:“25岁案犯颜色因在安徽杀死一名叫‘核桃’的河南籍男子,随后潜逃近三个月之久,情节严重,有关部门推测将判处其死刑。”
相思扶着面前画架上的画,差点晕厥过去,胸口似乎有血液不断的往外冲,她尝到了腥甜的味道,想到了浪子圣诞节回来见她的那个绝美的夜晚,以及他冲破喉咙沙哑的歌。
终还是没能流下眼泪,因为还没来得及。
乐乐看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进他房里来干什么?”
相思蓦然回头,乐乐正虎视眈眈的望着她,这一次,相思没有被吓着,乐乐这种样子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并且在近段时间频繁发生,或者她以前担心过,今天再看到乐乐的时候,相思心里的感觉已经迟钝,她甚至已经失去知觉去触摸心中的冰冷。
蹲下身,相思提起那双皮鞋对乐乐说:“这双鞋,你穿穿看漂亮不漂亮,以前我们脚的码子一样大的。”
乐乐并不接过那双鞋,而是盯着相思的眼睛看,越看越深,像是要把她看成透明的。
“知不知道,你装好人的样子真让人讨厌。”
“乐乐!”相思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我对你的好是一直的,你对我不是也一样吗?”
“不一样!”她粗鲁的打断她的话,像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的话,相思被她的话一一激怒了。
她说:“怎么会一样呢?我不是你,我没有爸爸,没有妈妈,没有一个人真正疼爱我,从来都没有。你们对我好,只是可怜我,像可怜乞丐一样可怜我。你们收留我都只是为了让我欠你的债。祝相思,我讨厌你和你爸爸给我取的名字,我讨厌你的橡皮擦都是香的,讨厌你打架的时候有一大帮小孩子跟着你,讨厌每次你偷了苹果回家受罚洗碗的都是我,更讨厌十年前和肖葵约定的那个人是你而不是我!告诉你我有多么讨厌,如果不是你,肖葵不会移情别恋,我不会输了最后的赌注。你就像长在我肉里的一根刺,你刺得我好痛好痛,我一分钟也不想再见到你!”
“天那,乐乐。”相思呢喃着,她从来不知道乐乐对她的恨已经如此深刻了,她伸出手去摸她的额头,“乐乐,你告诉我不是这样的,你一定是病了,病糊涂了你才会这么说的!”
“我没有病,病的是你!”她打掉相思的手然后一步步向她逼近。“你为什么不消失,那一撞为什么没有把你撞死?核桃那小子真她妈的一傻逼,办事一点也不利索!”
“乐乐你在说什么啊?”相思打了个冷战,她看到乐乐眼中浓密的阴翳。
“哈哈。”她笑起来,笑得牙齿打颤。“你大概还不知道,跟核桃密谋陷害你的就是我吧!还有浪子,是我给他提供了核桃的行踪让他一路追过去的,因为我知道,只要他追过去,他就会没有回头路了。可是我算错了一点,我以为你会死活都跟浪子一起去的,但是你没有,你没有是因为你心里其实爱的是肖葵。你表面上承认了我和他,其实内心一直琢磨着怎么把他抢走是不是,是不是?!”
相思听得瞠目结舌。她也笑了,笑得轻飘飘的,她拎着鞋往外走。
乐乐一把抓住她,她的手像坚硬的树根一样盘缠住相思的手臂。“你要干什么去?”
“我去告诉肖葵,我本来要告诉你我已经决定放弃了,彻彻底底的放弃爱情,可是你却告诉了我这些,我必须告诉肖葵,因为这样的你,也将成为他肉里的刺,你会毁了自己,也毁了他的。”
“我不准你告诉他!”
相思试图摔开乐乐死命抓着她的手。
“你敢给他说一个字,我就要你死!”
她掏出那条绣了大朵红色牡丹花的手帕,用它捆住了相思的脖子。相思如果还有力气反抗的话,她也不会让乐乐有机会对她下毒手。只是她太累太累了,胸口仿佛要爆裂一般,那种疼,远胜过乐乐勒住她的脖子。
她们踩着滚圆的相思豆摔倒下去,碰倒了玻璃窗前的画架。
夕阳越过桦树林,由橘黄渐渐渗透成橘红,然后是暗红,直至浓稠的黑暗覆盖。那单薄的时光,也将成为一个老数字。
相思看着乐乐,眼中泛起大朵大朵泪光。乐乐的手忽然一松,把手帕扔向一旁,她听到相思细微的呻吟声,那声音从遥远的地方泊过来,一起泊过来的还有她飘渺的意识。她把眼睛睁大,忽然伸手去拉相思。
“对不起相思!我不是故意的,天啊,这是我干的吗?”
相思被她拉起来,却从又摔回去,头倒在画板上。
“相思你醒醒,你别这样!求你,求你。”
乐乐看着自己僵硬的双手发抖,她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劈头盖脸的打过来,她试着叫醒她——“这是怎么回事呢?啊?哈哈——”她叫着叫着就笑起来,摇着相思的胳膊说:“你起来告诉我啊!”
在闭上眼睛的前一秒钟,她看到画纸上的山和相思树林,不过这一次,上面结满了亮晶晶红艳艳的相思豆,一串串,一摞摞,那么丰盛的样子。就像她在客厅的小水池边看到的水珠子,它们是一个颜色一种形状。
多么好的美景。
她一直以为画中是曙光乍现时候的相思树林,原来她错了,那原来也是黄昏的时候。
她依稀听到乐乐在她耳边的笑声,还是像小时侯一样清甜欢快,那时候她们两个总是一起放学回家,她替她教训那些苍蝇一样旋绕在她身边的小男生,她感激她,说要帮她清洗弄脏的手帕,洗得跟雪花一样洁白。
二十五
二十五
一辆车停在风靡楼外面,从里面走出来的正是肖葵,他戴着一副红色镜框的眼镜,头发剪短了许多,可是看起来比以前更加精神了。他穿着一件白色针织衫和深蓝色牛仔裤,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