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红-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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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吗？你的嘴巴是一口甜井，我想跳进去。”他的声音有一种深幽的蛊惑。
她又害羞的钻进他怀里。“你记得要来看我啊！不许天天在网上和美女聊天。”
“遵命！”
“也不许只顾着玩梦幻西游。”
“OK，回去我把电脑当了！”
“不行，你还得留着它跟我聊天的。”
“我不是每天都来看你的吗？小红豆。”他忽然严肃的看着她，用手抚摩着她的脸蛋，“小红豆，你不知道离开你一分钟就像离开了一辈子，以后你得赶紧给我胖回来，我喜欢你的小胖脸，亲上去像亲在一团棉花上。”
“肉麻！”她朝他这个文学小青年的胸口打去一拳，“我现在不都好好了吗？以后我保证不再出状况。”
他吸了大大一口气，大笑，“哈哈，肉麻是我的专利，你不就是被肉麻成我女朋友的吗？”
“哎，我是看你长得像陈浩南。”
“他的一张脸还没有我一个手指头帅！”
“得意吧你！人家陈浩南是堂口老大，你算几？”
浪子看着相思嘲讽人的开心样子，仿佛又回到了最初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女孩。莫名的感动侵占了他的双眼，眼眶一热，握着相思的肩膀说：“不管怎样，相思，谢谢你又这么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了！”
相思的房间在二楼靠东边，那个房间是以前三少爷住过的，很久没有人再搬进去了，相思一来，婆婆就令人打扫干净，添置了一些女儿家的家具用品，这样就算相思的一个小天地了。月瑶送来一床娟丝毯子和一瓶她自己很喜欢却一直不舍得用的柏兰香水，相思平时不化妆，化起妆来也是囫囵吞枣，把本来好好的一张脸折磨得不成样子。月瑶告诉她，女孩子千万别怠慢了自己，人活几十年，年轻才几年。
“阿姨，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相思忍不住问，月瑶心里一酸，几十年的等待，这才等到自己的亲生女人来到身边，如果说不是母女天生的情缘，她们如何能不知不觉的走到了一块儿呢？
“因为，你长得太像我的女儿了！”
“你女儿？你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吗？”
“他不——”月瑶的手悬在半空中，颓然的放下来，“好了，你休息吧！明天我让葵儿和你一块儿去学校。”
“噢！”相思躺下去，月瑶给她关了灯再出去。
她刚刚把眼睛闭上就听到有人敲门，匆匆穿了拖鞋跑下去开，是乐乐，她抱着一只枕头光着脚跑进来。
“相思，我想和你一起睡。”
两人像欢快的兔子跳到床上，那张床又大又软，冷气开得很足，一点也不热，她们两个仿佛是很久没有这样挤一张床睡了，格外兴奋，穿着空荡荡的睡衣在床上跳上跳下的，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那个年少不知愁滋味的年龄。乐乐忽然踮着脚一把扯开窗帘，外面的天空明朗异常，星星密密麻麻的仿佛离得很远，那是好大的一片夜空呀，静谧恬淡，像一块偌大的海绵将她们两个的欢笑和悄悄话都吸纳进去了，偷偷藏在了黑暗里。
相思倒在乐乐的肚子上，把耳朵贴着她的胸口，她的一只手指在床单上敲着，“咚咚咚，咚咚咚，你的心脏是这样跳的，像唱歌似的。”相思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仔细的聆听。
乐乐用手抚弄着相思散开的长头发。“相思，你说我怎么就感觉过去了几个世纪了呢？”
相思坐起来，盘着腿，“好像是！你猜我现在想到的是什么？”
“什么？”
相思捂着嘴笑得七歪八倒的，“哈哈，那个皮帅哥啊！高中那会儿他追求你，被我们整得多惨啊！”
“又是烧掉他眉毛的那次吧！别人本来一翩翩佳公子，结果一世英名全被你给毁了。”
“谁叫他笨哩！听说你在那个失火的房子里，他问也不问就跳进去救你，结果烧掉了半边眉毛，一个星期不敢到学校上课呐！”相思笑得抽筋，倒在床上，头埋进枕头里，笑了一阵，忽然一本正经起来，“其实现在想想，能那么奋不顾身的爱一个人是多难得的呀！”
“所以你选择和浪子在一起？”
相思把脸藏在枕头里点了又点。
“你不怕你选错了？”
“啊！不说了吧！”相思翻过身来，对着天花板，“乐乐，唱支歌给我听听怎样？”
“想听什么歌？”
“王菲的《红豆》吧！”
……还没有为你把红豆，熬成缠绵的伤口，然后一起分享，会更明白，相思的哀愁。
一整首歌里相思最喜欢听的就是这句，她在想，也许一整锅红豆，也熬不烂一段相思。只是缠绵下去，会不会有更美丽一点的哀愁？哪怕只是穿透生命的一丝凉沙沙的风。
乐乐还在低低的唱着，相思翻开手机，是浪子发来的短信。
“睡了吗我的小红豆？记得在梦里也要想我，来亲一个。”
相思看着图片上一个草莓一样红的嘴唇，抿嘴一笑。
只是她的梦里却不是他，她在梦里看到是一长排的相思树，树上结满亮晶晶的小红豆，又明亮又清晰，在山脚下，是一群连绵起伏的山岚，一直延伸，仿佛延伸到了天边。那是傍晚时候，山是灰暗的，近处的几乎是黑压压的一片，越往开处去山峰越明亮，她在那些明亮的山峰后面看到高大的相思树，仿佛已经伸入云层里了。上面的红果子像灯笼一样耀眼好看，她感觉那就是她寻找了很久的相思豆，所以她执著的寻找过去，穿山越岭，经历了烽火战乱，经历了惊险的逃亡，她被敌人抓住，可又逃了出来，她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摘一把相思豆，因为全世界就只有那个地方的相思豆是最神奇的，它们的树冠比山还要高，她只要站在山颠就可以爬上那棵树。
她第一次深刻的感觉到，梦里的事才是她的理想，而梦里的世界才是她的世界。
相思执意要去学校上课，她知道自己已经缺了太多课了，想补上也不是太容易的事。肖葵的宝马撞车以后就当废品卖了，现在给他们开新车的是周司机，肖葵坐在前排，相思坐后面。
国庆长假放了以后，天气渐渐变得凉爽了，人的心情也跟着平坦舒适起来。窗外的景色就像当初刚到洛阳的时候一样，蒙着一层淡淡的灰白。楼还是很高，街道旁边的树木阴翳，电缆从中间穿过，被一律砍成v字形，像两条振臂呼救的胳膊，那种畸形看着就好笑。
车子行了一阵，竟然下起了雨来，虽然不大，可也很快也看不清楚这个有点巍峨的城市了，风雨如晦大抵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吧。正着急着，相思的手机响了，浪子的声音立马杀了过来。
“有没有带伞，雨很大，你到学校了吗？”
“没事没事，车可以直接开进去的。”
“你等几分钟，我马上把伞送过去。”
“喂啊喂，我不用伞的，下课了你来接我就好了，我五点十五下课。”
浪子的声音这才平稳了点，“那好吧，五点十五我准时在教学楼门口等你。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别让肖葵靠你太近，我知道你们坐一个车。”
相思看看前面的肖葵，他把头别着看玻璃窗外，一副镇定自若无关痛痒的样子。
“好啦，知道啦，罗嗦！”
挂了手机，相思愣愣的低着头看着上面拴着的布娃娃，她很愧疚，想起这个手机是肖葵买了送给她的。他说三天的写生结束后就要回去的，可是三天又三天，相思已经很自然的把它据为己有了。她把手机重新打开，找到肖葵的手机号，写了一条短消息。
“你的手机我已经借用了三个月零三十天了。”
片刻之后他回过来一条：“如果你不愿意再借用了，我想我可以收租金的。”
相思忍俊不禁，仿佛他们之间所有的不愉快顿时都烟消云散了，再大的暴风雨也会雨过天青的。
从停车场到教学楼还有一条窄窄的林荫路，路两旁的桂花被雨水打落了许多浮在水面上荡来荡去，肖葵解下了自己套在外面的白衬衫。
“怎么样？”他问，已经有很久了他对她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她明白过来，呵呵一笑，“看你还能把我给吃了？”说完，躲进他的白衬衫下面。
他们就罩着一张薄薄的衬衫向教学楼跑去，小路上的水渐湿了裤脚，桂花的小花朵也一并粘了上来。那条路正好经过他们的教室，依稀听到有同学趴在教室的窗户上疯疯癫癫的叫嚷着。
“啊啊啊，肖老师带家属来了。”
“哪儿的家属，哪儿呢？我瞅瞅！”
估计他们把窗户都给挤破了，要不然不会爆发那么大的吵闹声。
他们冲到教学楼下面的大厅里，刚刚打了上课铃，相思顾不了那么许多，快速的往楼上冲去，他一把抓住她。
她惊慌的看着他，满脸的雨水，打湿的头发软软的趴在光洁的额头上。他把他的白色衬衫卷起来擦了擦她头发和脸上的水，他的动作很急，可是也很轻柔。
“这样好多了！好了，去上课吧！”他满意的再把衬衣打开了穿回到身上去。
相思定定的望着他，他那么自然的动作使她震惊。
“怎么了？”他问，再怎么装镇定，此时的嗓子也仿佛被哽住了一样。
她转身跑上楼梯，又忽然噔噔噔的跑下来，她咬着嘴唇将他的手拉过来，把什么东西塞几进了他的手中。
“既然你把项链还给我了，我也应该把这个还给你。”
肖葵站在空落落的大厅里，银白的灯光照得他打了个冷战，他打开手心一看，躺在那里的，正是一条湿漉漉的比目鱼，相思爬楼梯的脚步声还响亮的回荡着，一次次卷过来冲击他的思绪。
那几节课相思上得一点都不安稳，她一直在猜测肖葵可能有的反应。他或者从来都不知道他的比目鱼是落在她手里的吧。他会不会生气，因为她霸占了这条价值不斐的宝贝这么长时间，她应该害他着急过的吧。
正想着，旁边的同学撞撞她的胳膊。
“嗨！老师点你回答问题了。”
相思一闪神，腾地站起来，“对不起老师，你问什么？”
老师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唉声叹气的说：“亲爱的祝同学，老师很真诚的再问你一遍，RGB和ｃｍYK色彩模式有什么不同？”
相思想了半天，才红着脸小声说：“字母不同。”
同学们哄堂大笑。老师把戒尺在讲台上敲得轰轰的响。
“肃静肃静！”说完，她生生的扯动一下嘴唇，一副同学你完蛋了已经无可救药了的表情，她苦口婆心的说：“祝同学，我对你爸爸妈妈生下你的感受表示深切的同情。”
相思的脸更红了，羞地无地自容，这时候呆书生把书传到她面前，翻开的那一页正好是正确答案。她忽然把头高高昂起，流利的说：“R、G、B就是Rｅd、Grｅｅn、Bluｅ，即红、绿、蓝三种颜色，RGB模式就是由这三种颜色为基色进行叠加而模拟出大自然色彩的色彩组合模式。ｃ、ｍ、Y、K则是ｃyan、ｍagｅata、Yｅllow、Blaｃk，即青、品、黄、黑四种颜色，它是印刷上使用比较普遍的色彩模式。”
老师听得哑口无言。
“老师，这个答案你满意不？”
老师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坐下了。相思却紧跟着说：“那么老师，我想你可以向我爸爸妈妈道歉了。”
老师灰溜溜的回到讲台上，把戒尺在黑板上敲得咚咚响，“呃，那个同学们，我们继续来探讨一下米开朗琪罗先生……”
相思坐下去，感恩戴德的对呆书生做个V型手势。
中午吃饭的时候相思和呆书生坐一起，在食堂的最后面的一个小角落里，因为那里开了一扇窗户面朝着外面树木葱茏的小园子。打饭的人太多，呆书生排队去了。相思一个人坐在那里嚼着可乐里的吸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