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和母亲-第3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膊恢烂魈煊质裁疵茫俊
第二天,汤组长又来挨家挨户地通知大家。一时,挺章,国贵,龙老婆子一干人等,也只得来大河边集合,见本居委会的本组居民也多多少少来了2,30人,余者却是要大不小的孩子们,不过贪图一时的玩耍。那汤组长便点了名后,向大家交代了任务,叮嘱大家只要看见有麻雀,大伙只管吆喝呐喊,吓走偷吃稻谷的麻雀,说罢,自个儿手持大锣就在前面开道。彼时,满山遍野都已经响起了赶麻雀的呐喊声音,城里城外也是此起彼伏的吆喝。顿时满天飞着惊慌失措的麻雀。汤主任忙道,“看嘛,其它小组抢在我们前面了。”正说话,有孩子道,“树上有麻雀!”话音刚落,但听得那汤组长手中的锣“噹——”的一阵巨响,又听得居委会的两个副组长“喔——喔——”地对着树上的麻雀大声吆喝。孩子们立即学着喔喔地尖叫起来。那树上的麻雀顿时又扑腾着飞往河对岸,但听得那边也是“噹——噹——”地狂响不止。这里,汤主长带领着大家沿着河岸开始巡视。但见天上有麻雀,汤组长手中的锣响个不止。孩子们们跟着呐喊。惟有众居民起初还跟着喊一会儿,后来不过是跟在队伍后面不吭声,要不然就私下里三三两两地摆自己的家常。可怜那麻雀们,被这运动搅得不知道所措,赶得没有片刻休息。这运动一连搞了将近半个月,那些麻雀被折腾得实在飞不动了,有的直接从天上落下来,扇不动翅膀,只好拿脚走路。喜得孩子们个个都用些鸟笼在地上拾麻雀;都说,“过去没办法抓天上的麻雀,现在麻雀飞累了;都只在地上跑;满地都可以拾!”
运动只搞了半个月,就收场了,这年果然农业大丰收。
且说,国因夫妻两解放后;因为面粉厂被纳入合作社后;就一直呆在面粉社里;社里面因为采购原料的原因;能够从粮站传来一些农产品丰收的消息。这日;社里面都传言说;离县城最远的XX区乡,丰收了豌豆,价钱好。国因趁自己假日便约好了挺章,国贵准备去那里挑些豌豆回县城里来卖。因为路途遥远,只得先坐汽车,到了那边,然后还需要走10来里山路才能达到目的地。即使如此也需要抓紧时间方能在黄昏时分才能回来。当下商定,由国贵带着挺香,国因,次日一早启程。
到了当地的集市,偏偏豌豆已经开始下市,附近的农民来卖豌豆的已经不多,价钱也贵。只有远处的山民的跳来卖的价钱好。几个人在市场里转了一圈,好不容易发现有一个农民在卖,价钱也中道。国贵见了,惟恐被挺章和自己的妹妹国因买了去。三下五除二买了过来。又对挺章和国因道,“现在,我的是有了,只等你们买好了我们好一起回去。”这里国因和挺章又逛了一会儿,碰见些从远近不同的地方跑来的买碗豆的人。挺章便对国因道,“这里恐怕不好找到好东西,买的人又多,不如我们到路上去等。”说罢带了国因出了集市,沿着山路走了一会,果然就有一个山民挑了一大箩筐的碗豆过来。挺章问他的价钱。这山民住得远,晚了怕着回不了家的,也不想耽搁,也不了解市场行情。报出来的价钱便宜许多。挺章也便买了下来,商量着又分了一半给国因。两人忙从原路反回。那国贵见两个人买的货物比他的碗豆好多了。颗粒又大,饱满,价钱比自己的好。心里面就有些不自在,只是心想,挺章和国因有了好货物竟然不想着他,好歹应该透个信儿。因道,“好了,大家各管各。”说罢,挑着担子头也不回,怒气冲冲地就走了。挺章见他走了,只得和国因商量着行程,慢慢回去。
挺章和国因的货物好,价钱好,一大早在旧城墙的市场卖了。两个人便相邀又一起去了进些货物。偏偏国贵的货物差些,守了大半天,也没卖掉。接近中午时分,那市管会的人出来寻拿又把他给拿住,没收了他的货物。回家来,曾得惠的外家亲戚中一个远房侄儿来串门。正和曾得惠闲聊。这曾家侄儿正说到农村吃不饱饭,大家没有气力来干活。大家都不愿意干活;生产就搞不好,搞不好生产自然又没气力。只道还是城市里好,每个人享受国家供应粮食,才8分八厘钱一斤的米。国贵正好窝了一肚子的火,就回道,“这米,再是便宜,还不是得拿钱去买。坐在县城里什么都要钱去买,不比得在农村只要拿把锄头就可以在地里去挖。如今这城市里也有多少象我们这种没有正式职业的居民,连这米钱也是难得挣回来的。”这曾家侄儿并不知道国贵今日火气。便道,“表叔那里知道,现在我在农村少有吃过饱饭的。每次到表叔这里,我方能吃的饱饭。你说肯在农村还是城市。”那曾得惠见丈夫神色异常,又见他空着手回来。便问他何事,国贵又道,“今日运气不好,被他们没收了。”曾得惠也只有叹了口气,回房准备煮饭,发现米口袋里剩下不多。便又叫国贵进屋子,拿了米口袋给国贵看。国贵低声道,“将就这些罢。”曾得惠忙道,“这点米,如何够那个大肚子吃。”“你没听他说,来我这里就是为吃报饭,我上辈子欠他的,要他吃饱饭,这屋子里人还吃不饱,那里去顾他。况且又不是什么直属亲戚。那有他这样,隔不了几日就要来一回,也不知道吃了我多少米娘。这亲戚处,礼节上应当礼尚往来,打轮子,也该我们吃他一回,才不至于太亏。他还安逸得好,自己家里饿饭,到我家里来掏。如今我们也只是量他送来的礼,备他的饭。他那包糖,市场上也只能换得几俩米。”说罢又提高桑门,“只有这点米了,就着点罢。”那曾家侄儿这才听出点名堂来。就想着如果这样走了,又不能要回自己的那包糖的。也就只好装糊涂,横竖混了这顿好的,也能够回乡下管些日子,多省些米来给老婆和孩子。主意打定,也就一心等着开饭。
曾得惠掏了米,下了锅,病中煎熬的老太太又说要吃点稀饭。一句话提醒了曾得惠。心想全部煮干饭,大家每个人,只吃的一小碗。全部煮成稀饭,又没尽到地主之宜。何不煮了少许干饭,大家吃得一小碗,再煮些稀饭。这样主意打定。也不露声色。
待吃饭时候,曾家侄儿上桌子也不客气,狼吞虎咽一味地吃干饭。那曾得惠见如次吃法,就给丈夫,和几岁的大女儿芳芳,各自盛了一碗干饭,又将剩下的全部舀在自己碗里。又抱住那饭橧子,用那舀饭瓢儿在饭橧子上狠劲地刮得呱呱作响;然后;大声叫道,“今天的饭刚刚合适。”一边说一边放下饭橧子,回头对侄儿道,“表侄儿,你不要客气,那里还有一大缸稀饭;你要吃饱!”
等这曾家侄儿再去舀那稀饭,见那稀饭只照着自己清晰的影子来。也就顾不得什么,还是喝了几大碗;吃了些泡菜。饭毕,又坐了一会儿,就要告辞回去。曾得惠听他要回去,忙道,“你家里有什么事情好忙的,天远地远的,多耍几天才走吧。”一面说,却又一面把侄儿的行李塞在侄儿手里,赌住侄儿的退路。这曾家侄儿只得接过行李,口里还道,“不耍了,不耍了,屋里头活路多。等过些日子农闲了再来。”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又向老太太道安。这曾得惠只在后面赌住他的退路。出了大门,这曾家侄儿一溜烟回家了,自此。再也没来过。
这里,国贵和曾徳惠又聊起今天的被市管会没收货物的事情。曾得惠因问何故惟独国贵的被没收,挺章和国因的却又没有。国贵只道他们的货物好些,价钱买的便宜。当然卖得快。曾得惠道,“可见,她们只是挑好的拣,把些差的留给了你——人心难测。没有说;有了好货物,也分点给我们。姊妹家理应彼此照应,她们两个到好,一有好东西,就不开腔,不出气——如今我们在这城市里,你亲姊妹都没有人肯照应。可惜我的姊妹大多在乡下。”一席话,提醒了国贵。“前些天,你老母亲进成说你的大哥做了公社书记。大家都跟着沾光不少,又说我们如果城市里面没有正式工作,不如下乡,回老家,姊妹多,大家互相可以照应的,凡事多几个人商量。”曾得惠忙道,“就是,现在,居住在城市里,表面上吃居民粮,那些农村的亲戚又不知道我们的难处。只一味地往我们这里来作客,我门又少有乡下去做客的。单这一项就不知道每年有多大亏空。再则,你老娘如今明说是跟着哥哥,紧挨得这么近,多少还不是要帮补他,也得不到个‘好’字。亲戚送给老母亲的礼品,他当哥的也从没有说给我们些。如此一来,我们的更要亏空重些。现在老母亲又病着,是个药罐罐,一时三刻死不了,光是药钱,我们也多少也可能贴进去,一旦老人家去了,我们还不是得搭着又去帮补些。依我之见,不如下乡,隔得远些,大家还好处事些。省了多少不该有的负担。将来,老人家有什么要帮补的,大家也是看得着的,不似现在,帮补了多少,都成了哥哥的功劳。反显得我们小气。”国贵想了想甚至觉得有理,又道,“这亲戚都是远香近臭的,大家还是分开住远些好。现在,下乡是个好办法,只是农村苦些。头俩年,也不知道农村死了多少的!”“苦什么,好歹有作书记的大哥照着我们,这年头,我那几个姊妹在乡下哪个不松活,都已经强过我们了。现在我们下乡,过些日子说不定比现在好过多少了。”国贵只道是还等一等。正说着,那居委会的张主任就上门来。国贵也就知道张主任是来劝自己下乡的。果然,张主任对国贵道,“你考虑怎么样了?”国贵道,“我还没有想好的。”张主任道,“国家现在对没有职业的居民的政策都是劝其下乡。我们这个居委会又多少人都想通了。就是你们这里两兄弟,只要你们愿意,政府还是给安家费用的——800块钱!”曾得惠道,“我们就是在商量的这个事情的。”张主任道,“你们没有职业,我们居委会会也是知道的,也不可能就靠做生意混一辈子。国家政策是不允许的居民做生意的,虽然说这些年管理得松了,实际上还是不允许的!到时候,政策下来了,你们不要说我们居委会没打招呼!我跟你说实际些,这里政策马上下来了,凡是没职业靠做生意的,我们都是要管理的,现在也先是劝其下乡,如果你们不听安排,我们就只有执行政策。”国贵一时沉默不语。张主任又道,“你好生考虑一下,今天这些话,你给你哥哥说一下。”说罢,就告辞了。
夜里,国贵又跟挺章说了自己打算。挺章道,“我们不下去,农村的情况我是了解的,就这样做点小生意,也比农村强的,况且你哥哥的身体你也应该清楚,不比得年轻时节,没有什么劳动力的。在乡下如何过得下去?”
那曾得惠又去了乡下,跟她当书记的大哥说了情况。他大哥自是劝告下乡,直接申请,把户口,下到曾家老房子,到时候他自有办法,又道,“现在政策也下来了,这走资本主义道路的人,马上要被清理。”这曾得惠便打定注意,回来又劝国贵,只说是直接下乡到曾家老房子去。贵国也忙向居委会主任说了。那居委会主任满口应承。国贵又回来对老太太道,“茅草房子肘子乡。就这样定下了,更何况政府要补助我们下乡的800元的安家费用。”老太太已经60多岁的人了,想自己有病在身,活不了几年,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