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狐之惑-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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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死死地看着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该怎么消化这个震撼的事实?虽然不知道在司徒身上出了什么事情,可那妖气他是不会认错的啊。千年之前,那种震撼,那种嚣张,他一直都深刻的记得。那只三千年的狐仙,他和司徒到底是什么关系?!
“黄泉,什么都不要问,问了我也不会说的。我还是我,你这样想便好。”
司徒缓缓地向前走去,经过发呆的狼王,也不看他,手指一弹,一道细小的红点立即砸在狼王的头上,将他砸晕了过去。
黄泉惊疑地跟在他身后,正要说话,却听司徒淡然道:“牡丹的气味在前面,我们快去吧。今天一定要将她带出来。”
“司徒……你……”黄泉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说,有些不适应他的转变。
司徒回头媚然一笑,柔声道:“我还是我,不过是炼出了一尾。你不恭喜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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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屋子里,寂静的可怕。仿佛所有的声响都给那灰暗给吞吃了去,只剩下淅沥的滴水声,缓缓荡漾开来,混杂着两股沉重的呼吸,有种窒息的气氛。
“昏迷了三天,她该不会已经死了吧?”
鹰王翼低沉的声音忽然打破这种窒息的寂静,平空响了起来,在空荡的房间里来回飘动,发出阵阵回音。
屋子中央的青石案上,躺着昏迷的牡丹,双目紧闭,胸口的衣服被划开,从雪白的肌肤上的一个深深的血口里流出的汩汩鲜血,张了眼睛一般一滴不漏地飞向地上放在的一个玄铁碗之中。血已经装了大半碗,冒着泡末在清冷的房间里散发着热气。
地上是龙骨八卦命盘,那个一身黑衣的司日正站在“离”位,双手拈着一个古怪的式,口中喃喃地绵长地念着什么。他脚下的八卦已经浸透了鲜红的发暗的血液,随着他高低起伏的念咒声一突一突地跳动着,仿佛有生命一样。
忽然,他的手一挥,那玄铁碗之中的血液竟腾空飞了起来,缓缓落在“坎”位,一丝一丝地将其浸透。龙骨命盘因为被血覆盖,幽幽地发出青色的光芒,将鲜红的血也映上了惨然的色泽。
鹰王翼等了半天,也不指望他会回答。其实这个问题他今天已经问了不下十遍,司日从来不回答。事实上三天来无论他问什么,司日都没有说过一个字。他们就这样不吃不喝在这个隐蔽的洞里耗了三天。
他怀疑司日是不是在那个丫头身上做了什么手脚,三天了,她连眼皮子都没颤动一下。整个人除了有呼吸之外和死人没什么区别,就算他那一掌劈得再狠,也不至于昏了三天吧!
正想着出神,忽然身后的青铜鼎里猛地窜出老高的青色火焰,“呼”的一声,几乎点燃旁边的白色纱帐。鹰王翼吃了一惊,急忙回头,却见一切都恢复了正常,那青铜鼎里只有香灰,半点火焰痕迹也无。
他正惊讶,忽听身后司日沉声道:“有不速之客来访。”
他将手上拈的式松了开来,双手拢进袖子里,转身轻声道:“鹰王,还要麻烦你抵挡一下。来了两个很古怪的妖,而且看来是针对你。”
鹰王翼的脸色顿时变得极难看,他哼了一声,没想到!那个蛇妖居然追得这么快!他还是小看他了么?
“眼下有人来捣乱,这引血之法才做了三日。半点线索也无,让我怎么甘心?!”他低吼了起来,恶狠狠地瞪着躺在案上的牡丹,仿佛恨不得将她剥皮拆骨地剖开来,好让他得知这该死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日淡然道:“鹰王先别急,我知那两个妖法力高深。你一个人或许抵挡不住,这七日的引血之法也只得到此为止。不过我却可以用‘坎’位的法力强行将她身上的血拉出来,浸透这龙骨命盘。引血之法已经完成了一半,我本想留住这个小姑娘的性命。可是现在情势所迫,我也只好用上狠厉之术了。”
“坎位?你还有别的方法?为什么不早用?!”
鹰王翼顿时火了,这个人果然有古怪!
司日拢着袖子,轻声道:“无缘无故伤凡人的性命,本为我不齿。既然可以留得性命,为什么要伤她?我已得知她体内的封印属火相,水可克火。我便用上坎位的术来破她的火术封印。鹰王耐心等一会,不出一刻,结果自然见分晓。”
他将手从袖子里抽了出来,尾指翘起,拇指微弯,拈了一个极古怪的式。足尖也跟着缓缓在地上移动,踏上了坎位,左足微微一顿,双手的式立即拆开,拇指和尾指轻轻贴在了一起。只见牡丹的身体忽然一震,胸脯上的血口突然变成了一个极深的血洞,殷红的发黑的浓稠血液如同泉眼一般,从血洞里喷了出来。也不落进玄铁碗中,直接下雨一样撒在了离位之上。
离位的龙骨忽然开始发亮,那血液竟好似沸腾一般,落在地上激起一片热腾腾的白雾,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司日忽地手腕一翻,黑色的袖子在空中打了个漂亮的卷。一边双手飞快地结式,一边缓缓地张开了他的那双可以看透天地的无瞳眼。他死死地看着牡丹,眼睛里竟然色彩斑斓,滚滚翻涌。
鹰王翼紧张地等待着。
快了,他很快就可以知道这个丫头不惧怕神火的原因了!这样,他终于可以和荧惑大人平起平坐,五曜那帮自诩圣洁的神再也不敢拿他如何了!他还可以东山再起,他还可以再自创门派,他可以做一个真正的“神”了!
司日忽然低吼了一声,竟好似遇到什么挫折。却见他双手在空中捏紧,仿佛在用力拉着什么,手腕上青筋都暴了出来,关节一片惨白。鹰王翼一阵骇然,只见牡丹胸口上喷洒而出的鲜血竟然停了下来,那些被喷出来的鲜血停滞在空中,颤动着竟要往回流!
他倒抽了一口气,只看司日仿佛在和那些企图倒流回去的鲜血做着什么辛苦的抢夺。整个人都因为施力而浑身颤抖着。可是那些鲜血还是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地往回退去,点点滴滴地渗进她的胸口,一点痕迹都没有剩下。
鹰王翼一时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本能地吼了起来,“快拉住!拉住!”他完全忘了血根本不是用“拉”住的,只是眼前的景象太诡异,诡异到他都想冲上去将那些血液用手拉住再塞回命盘里。
司日忽然大吼了一声,将手松了开来,倒退了好几步,向身后嵌在墙里的柜子撞了过去,上面乱七八糟的器皿叮当掉了一地。龙骨命盘上的青幽光泽顿时消退,那些不停咕咚翻滚的血液也瞬间凝结,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鹰王翼脸色苍白,瞪着司日,却听他喘了许久,才幽幽说道:“她……她……她不是人!”
不是人?!鹰王翼冲了过去将他一把从地上提了起来,再也顾不得什么尊重,厉声叫了起来!
“什么叫不是人?!她不是人是什么?!快说啊!”
司日忽地捏住了鹰王翼的手腕,他只觉手腕上如同被极冰的针狠狠刺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把手摔了开来,骇然地看着司日。
“鹰王,你太过激动了。”司日冷冷地说着,将被他扯乱的披风慢慢整理,一边哑着嗓子说道:“她不是人……她身体里有魂魄,却不是一个人的魂魄……”
鹰王翼还想追问,却听身后忽然传来火焰的爆裂之声。他急忙回头,却见刚才那喷出火焰的青铜鼎此刻又喷出了浅碧色的火苗,由小变大,灼灼地跳跃着。
司日忽然低声道:“她来了!”
“她?”
司日忽地冷笑一声,“原来如此,借我的手将人交给五曜么?这次他们的反应倒真是快!”
“五曜?!”
鹰王翼又惊又怒地看着他斑驳如同妖魔的脸,只见他嘴角嘲讽地勾着,淡然道:“是啊,是她来了。五曜的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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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妖靠在悬崖边的杨树下,手里攥着黄泉的外衣,兀自等得心焦。
他们已经下去接近三个时辰了,莫非遇到什么麻烦了吗?以黄泉千年修为的本领,本不会出什么意外……毕竟嫣红山虽然是妖狼的地盘,可是那些妖狼的修为毕竟比不上独自在地下修炼了千年的黄泉。或许同样是千年的水准,一个有烦务缠身,一个专心修炼,程度绝对是不一样的。
她是从心底相信黄泉的能力,可是……她为什么这么心焦?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坐也坐不稳,背后老是阵阵发寒,好象马上就有什么可怕的局面等着她……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她一惊,急忙回头,吓得身体全部僵硬住了!
那是一个女人,不算很美的女人。穿着一身华丽的浅碧色衣裳,漆黑的头发随便在头顶挽了一个髻,用一根通体碧绿的玉簪插在上面,玉簪尾端坠着几片透明的叶子,玲珑可爱。
她面无表情,神色极其淡漠,眉眼也是淡淡的,脸色白得几乎透明,连嘴唇也是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好象身体生着什么大病一般,整个人看上去怯生生的。肩膀纤细柔弱,上面用碧色丝线绣出了一片叶子,很是别致。
她走过的地方,立即有碧绿的青草疯狂生长,那些被七月毒辣的太阳晒得蔫下去的树也立即青翠活力了起来。
水妖僵在当场,只觉额上冷汗汩汩地冒了出来。
她是神,她是神!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让她感觉到那种刺骨的神力!神怎么会来这里?黄泉!司徒!牡丹!你们……你们千万不要现在上来啊!
水妖只想大叫出来,又想将自己缩成不起眼的一小团好让自己不要感受到那么恐怖的气息,还想立即跳进那悬崖之中飞奔过去告诉黄泉他们赶快躲开不要上去。可她却动也不能动,脸色惨白地坐在原地,感觉全身都已经不听自己的指挥了。
那个怯生生的女子走到了她面前,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那双眼睛色泽极淡,如同透明的琉璃,在灿烂的阳光下濯濯生辉。她的眼睛里没有一点温暖,空洞冷漠一片。淡淡瞥了水妖一眼,她轻声开了口,声音也是冷漠如冰,一时间仿佛坠入冰窖。
“水妖?你一个人在这里?”
水妖颤抖着点头,手心里全是汗,暗暗地渗透进黄泉的外衣中。她紧紧地抓着那外衣,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一些面对神的勇气。
那个女子望了一眼飘浮在空中的嫣红山的影子,淡然道:“那蛇妖,狐妖,和那个凡人女子已经下去了?”
水妖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垂着脑袋坐在那里,全身都在战栗。
那个女子也不生气,浅碧色的长袖子轻轻扬了起来,露出一双纤瘦的手将水妖轻柔地拉了起来。
“你也和我下去吧,不然你等多久他们都不会再上来了。”
水妖无法抗拒地被她拉着胳膊,蹒跚着前进。
那个女子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回头冷冷说道:“忘了介绍,我是岁星,五曜之一。这次来,专门除妖。”
22. 镇魂玉
“你说她不是人,那她到底是什么?神?妖?我不管岁星什么时候来!你先把她的秘密告诉我!”
鹰王翼暴躁地挥舞着胳膊。时候不多了!蛇妖快来这里抢人,岁星也要来这里不知道凑什么热闹。难道要他白白牺牲了自己的流火山,浪费了这三天的时间,就等来一个模糊的答案么?
司日走到案边,定定地看着牡丹。她胸口上的那个血口不但不再流血,反而开始愈合了。眼看那个血口越来越小,他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想不到我司日也有今天……也罢。鹰王,我便告诉你吧。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