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恋爱谁孤单-第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的天,看那车像裹脚的老太太一样摇着步子靠近时就想象得到它已经超负荷了,真不知道我们这群人是怎么一个不剩全都挤上去的,看来售票员对空间的合理安排真是值得我们学习,我最后一个上去,就贴在了后车门上,几乎动弹不得,车启动了却又突然停下开了门,原来有一个女孩扬着手臂追赶而来,没有风,她微卷的头发却因跑动而飘扬着……
“大家都挪一步,好关门开车了—;—;”
售票员一边卖票一边指挥着,女孩就紧挨着我贴在了车门上。
我跟她的距离,不,当时的拥挤迫使我们不能有距离,可就算那样,她似乎都没发现我,或者她根本就对我没印象了,可是她给我的印象却是那么深刻,起码我注意到她那无法形容的眼神,卷曲的长发跟一身简单干净的穿着,而此刻这种没有距离的距离,我才发现她真是那么的“干净”—;—;依然是T恤和牛仔裤,斜挎的蓝色书包没有任何装饰品,手腕上,耳朵上甚至脖子上都没有装饰的痕迹,甚至在我鼻子下那些干净的微微卷曲的头发都没有任何的味道,我开始猜想哪种洗发水是没有味道的?
“门口的,钱递过来买票!”
我这才被惊醒,也立即感觉自己的脸有点烫,估计是发现自己竟然那样去打量一个女生吧!赶紧掏出一块零钱让旁边的帮我递过去,而那女孩掏出钱包翻了一阵,却只拿出一张一百的……
“拿零钱,哪个坐公共汽车拿那么大的,难得给你找!”
“不好意思,身上真的没零钱!”
其实她的声音很好听,极有磁性,像足电台的播音员,一点学生妹的味道都没有,但是语气里总是那么冷静,就和她的表情一样。
“麻烦哦!刚才才遇到张50的,这下又来100的,找不开!”
我赶紧再掏了块硬币递过去:“我帮我朋友买!”
女孩看看我,把自己的钱包收回兜里:“下次还给你!”
她这样说,我就能知道她还记得我,心里先前的失落感减轻些许。
“不用了,一块钱而已,况且我们是一个学校的,那次,那次我还不小心给你泼了一身的脏水。”
“事情一码归一码,你借我一块钱,我是一定要还的,你泼我水,你也不是故意的,如果是故意的我当时就会还给你。”
我正想用个笑脸来对她的大度表示一下赞赏,却没料到车子急转弯中,所有人压向我们这边,车厢里一片尖叫,而我们就被挤在门上给压了个扁,那时候,我想不脸红都不可能,我们的距离不能用没距离来形容,甚至可能比那些亲密恋人的拥抱更紧密,在那几秒中的转弯时间,我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她的脸贴在了我的胸膛上。
当车平衡后,我不自然地侧开了身体,我不敢看她,不知道她是不是也红着脸,不知道在那几秒钟里她贴在我胸前是不是听到了乱掉节奏的心跳?我把两只手撑在扶杆上,尽量把人群往里挤了挤—;—;是想给她多一点点的活动空间,因为我感觉到她那么瘦弱的身体根本就经受不住强烈的挤压,转弯的时候她脸上的痛楚虽然一瞬即逝,但是我看见了,我也开始想那天食堂门前她以那么快的速度和那么大的力量扶起楠楠的事情,究竟是不是我的错觉!
她下车时,没和我道别,只看了我一眼就懒懒地从容地走进了城市里,而我才发现,这时候我离家的距离已经大大超过了学校离家的距离—;—;再过两站就是这路车的终点位置了。
回家时,家里理所当然只有花脸等着我,在冰箱里随便找点吃的喂了自己喂了花脸,便迫不及待地打开QQ找到悄然,因为我的心情真是有点迫不及待,我想告诉她在她的策划中青格和楠楠和好了,而且中间一些搞笑的情节都想说给她听,还有就是那个有一头卷曲头发的女孩,她被泼水时的眼神,她在看楠楠时的眼神,她在被欺负时的眼神……总之她的一切我都想告诉悄然,因为我知道悄然都能分析,因为悄然是“所有人”。
星期八:你知道你在线上的原因吗?
悄然自醉:?
星期八:是因为老天爷知道我太想念你了。
悄然自醉:毛病!
星期八:是真的,你听我给你讲……
我把青格和楠楠的事情讲给她听,她却轻描淡写地说那是意料中的,还说本来就没有问题的问题被解决了是不值得让我这样激动的,真是有点被打击的感觉,但是当我把青格和楠楠事件中无辜被牵连的女孩说出来时,特别还提到那些我弄不清楚的眼神时,悄然思考得比较久,我以为她是在帮我仔细地分析,结果她只发来一句话:“那眼神本来没什么,是你自己的眼神有问题!”
这句话好有道理呀!如果不是我的眼睛要去留心别人,那她的眼神怎么能这样影响我?在我佩服悄然一语道破天机时,也发现这根本就是句废话—;—;真是个狡猾的“所有人”,想不出什么东西来解释就用句看似真理而其实无理的话来糊弄我!
当我这么说的时候,悄然发来句:“不好意思,被你看穿了,有进步啊!”
那天晚上和悄然聊得很愉快,我们都没怎么抬杠,只互相聊起家里的琐事,而我才知道,悄然转学到这边的原因是家里闹着严重的家庭革命,大人怕影响她的成绩才让她住在成都的舅舅家里,并在这边给她找了个学校暂时借读。
而对于我这种惶惶不可终日的迷茫生活,悄然很是哀,她说的确是有很多事情让人迷茫,但是最迷茫的不过是人本身—;—;他始终都站在玻璃窗前感叹世界为何从容,却从不站在镜子面前审视自己为何连笑都显得空洞!
像以前一样,悄然在说了这话的时候,立即就附上自己也是如此想想而已,为何空洞,她也想不清楚……
和悄然认识已经超过了一个月,我们的聊天记录居然有一千多页,我想我读书以来写过的所有作文加起来可能也没那记录的字数多,但是就是这么多的文字都无法让我看清楚她到底是怎样的女孩,我只能模糊地说这个女孩可能很有思想,也有独特思考的方式,也许她还经历过一些思想上的挣扎,或许现在也正在挣扎中,但是她在我心目中真的很缥缈—;—;她能说出很多让我也跟着思考的问题,也给我一些解决问题的办法,但往往到最后她都会说这办法不知道能不能解决些什么,即使解决了又怎么样?就是基于这些,我起码看到有一样东西是我们共有的,那就是对生活的不解!
这一个月的时间,我也习惯了在和悄然聊过天后关上门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想着将来的日子,想着自己通不过高考或者通过,想着到大学里去学什么,想着毕业后找什么工作—;—;只是想想而已。
这一夜,我依然如此想了想,但是我却怎么都无法睡实,脑袋里总是模糊出现悄然的几句话,或者在聊天版面里的那些表情,再不然就是那一头微微卷曲的头发,那种看不透的眼神,还有公车上自己红过的脸以及那几秒里乱掉节奏的心跳……
到清晨我的状态还在似睡非睡中,这是我第一次失眠,为了两个女孩,也为了我所不解的一切!
(九)卷发、踢踏舞的眼泪
国庆节放假的前一晚,学校举行了庆国庆才艺比赛,我和青格向来是对那些死板的歌舞表演兴味索然,但是苦于楠楠代表班级出了个英文歌曲的节目,为着死党身份我们俩都没敢溜边。
和我们想的一样,这场晚会的确无聊透顶,一个个比赛节目都像一颗颗安眠药催人入眠呀!听了楠楠唱的那首《昨日重现》后,舞台上一度出现几分钟的冷场—;—;音乐没有,报幕的也没出来,我和青格就准备悄悄从礼堂里混出去,刚猫着腰到门口时却听到舞台上传出缓慢但很有节奏的“嗒—;—;嗒—;—;”声,虽然不懂什么舞蹈,但是一听这声音,连那个新世纪文盲也知道那是靠鞋子和身体表演的踢踏舞,青格停下来很是惊讶地说:我们学校谁能跳这种舞?莫非是哪个老师上的节目?
抬眼去看,舞台上的灯光变幻着神秘的色彩,那个弄出嗒嗒声的人,在移动聚光束下闪亮登场—;—;迷彩裤,黑色紧身T恤,一头凌乱的卷发!她动起来,脚下就发出实在的嗒嗒声,一会儿慢,慢得像在溪边散步;一会儿快,快到让人感觉万马奔腾一样令人窒息,一会儿又静,静到让人不敢呼吸,像不敢打扰她的思考!
她的卷发随着身体一起舞蹈着,显示出自由与不羁,狂放与浪漫,也正如她娴熟的舞步一样呈现出来一个动感激情的时刻,直到她隐在了幕布后,那悦耳的踢踏声似乎还萦绕在整个礼堂。我在学校里看过的文艺晚会和才艺比赛不计其数,这样跟新世纪挂上钩的又讨好观众的节目好像还是头一次,所以我想台下那些被安眠药腐蚀太久的掌声此时如此雷动一定是有道理的,这就是安眠药碰上兴奋剂的悲哀了……
“刚才激情昂扬的踢踏舞是高二五班的易悄然同学为我们送上的,让我们再次用掌声感谢她狂热的爱尔兰式浪漫而又激情的舞蹈。”
报幕员说了什么?易悄然?
这个被我用脏水泼到的,在公交车上遇见的,有一头浪漫卷发,有莫测眼神的女孩,她叫—;—;易悄然!
不可否认,我当时的心跳绝对超过了一百五十下,易悄然,我理所当然就联想到QQ里那个言语犀利的悄然自醉,没有想到,让我失眠的两个人,她们用着一个同样的名字,不,在此刻,我甚至猜想着她们会不会是同一个人—;—;一个在网络里有着让我想不通的话语,另一个在现实里有着让我看不透的眼神。
我早在心里想过,言语犀利的悄然自醉一定不会是个漂亮绝顶的女孩,但是她一定有着令人无法抗拒的吸引力,她也一定有双让人看不透的眼睛,不会动不动就笑,不会总是好言好语去讨人喜欢,相反她总是会用一句理智的话让所有人都凉透,而我想象中她喜爱的穿着,又几乎和现实里这个‘干净’的易悄然如出一辙……
会不会?会不会呢?我心里打着鼓一样不能安静,悄然在QQ里不是说了吗,说她现在就在成都念书,她也是高二的,但是现实里这个易悄然是听见过我的名字的,如果真是一个人,那她在食堂里听见我的名字为什么又没反应?难道是我恍然一听到天天在心里飘浮的“悄然”这个名字,或者我刚好也对这个卷发的女孩很注意,才故意要联系在一起?
不不不,我觉得这一定不可能是巧合,这两个人从各方面来拼凑都觉得就是一体,我得去问问悄然,问问她的真名字,问问她在哪所学校念书……
“啸—;—;”
和青格走到门外时,他突然叫住我:“你看,是那个女孩!”
我往礼堂后门望去,的确是那个一头卷发的易悄然,她坐在花台边上,卷曲的长发遮盖了整张脸,手上拎着刚脱下的踢踏舞鞋。
青格拉着我便跑过去,那家伙一直都对易悄然在食堂“救”了楠楠的招数颇有兴趣,这时候恐怕是庆幸有个搭讪的机会要去请教了。
“嗨,易悄然,你的舞跳得真霸道!”
当她抬头的时候,我和青格都吓一跳,在温和的月光里,她泪流满面。
“你怎么了?我们可不是来骚扰你的,我我……”
青格以为是我们的鲁莽吓到了她。
“啸—;—;”
我的名字,我的这个只有好朋友才叫的代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