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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外面下着雨-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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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肆无忌惮地滋长。
都说男人是女人的主心骨,男人的怀抱是女人的避风港,可是,我这个没用的男人已经精疲力竭,我的肩膀已经超载不了太多的重量。虹云,难为你了!
“我们已经不需要这么大的场面,我想把公司的二楼转租了,一年也能捞个10多万。”虹云抬头征求我的意见。
我点点头:“你做主就是。要么把人员也裁减一部分。” 
“嗯,我也这么想。噢,昨天阿文打来电话,他同小英不回来了,他俩准备在五一节办喜事,请柬都寄过来了,到时你就赶过去捧捧场吧!”
“哦,这么快!”
“他俩确实是我们的好帮手,他们一走,我总感到空落落的。哎,彭老和薛老也好像有那么一点苗头哩!”
“哦,大好事嘛!两位孤寡老人结成连理,以后也有个相互关照。虹云,你得想方设法给他们撮合撮合喔!”
虹云笑了:“你放心,我会的。”
“哎,明天是礼拜天,我俩到西湖边转转好吗?”
“难得你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心血来潮啦?”
“这几年天天都是忙忙碌碌的,我已好久没陪你出去散心了。”我捏着虹云微微颤抖的手,心里涌起一股浓浓的情愫,“我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我很惭愧。”
“只要你的心里有我,我比什么都高兴。”虹云的脸上淌满泪水,她拥入我的怀中,伸出双手搂住我,越搂越紧,“我们结婚10多年,一直和和睦睦相亲相爱,来之不易啊!灏儒,珍惜这份情谊,不要辜负我,不要辜负婷婷……”
“我……”我的眼角早已湿润,望着妻子忧郁的脸蛋,羞愧交加,无言以对,“虹云,你能给我一点时间吗?”
“我不会强迫你。你是有头脑的人,你知道怎么做。”
灯熄了。身边的云涌动起来。
尽管没日没夜频繁穿梭“望湖花园”和“滨江豪苑”之间,早已把我整得焦头烂额心力交瘁,此刻,我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旺盛和亢奋,我非常默契地配合着虹云,把这个恒古不变的蓝天与白云的故事演绎的高潮迭起新意不断。
虹云向我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第三十一章
    1
  闲。闲得百无聊赖。闲得心慌意乱。
大抵感觉无限拥有的东西,如空气,人是不会夸耀的,至夸耀,便已感觉到了某种匮乏。所以称闲者不慕闲而已,真正有闲着除无所感觉之外,或许只有厌弃。
闲过一阵以后,无限琐屑接踵而来。
要债的三三两两踏上家门。苦心经营的堡垒一点一点被攻破,公司走上穷途末路。虹云成天营营苟苟疲于奔命,回家后,她就将满腹的苦水,一古脑往我的身上泼洒。既然在家里也是受折磨,我唯一的选择自然只有逃避。
是虹云把我重新推到岚岚的身边。
灵与肉的搏斗是痛苦的,天蒙蒙亮时,我才迷迷糊糊睡着一会儿。等我醒来,岚岚已把一杯热牛奶递到我手上。我刷牙时,岚岚从背后抱住了我,我没发觉她竟有这么大的力气,抱得我都有点痛了。我转过身子,她也只是微笑着面对我,可我看到了她的眼睛,红红的,充满血丝。她坚持要给我擦脸,她的动作很慢,很柔,很仔细。我知道,她在审视我脸庞上的每一寸地方。她对我说:“我要记住你。”紧接着,她又说了一遍,“灏儒,我要记住你。”
我僵立着,吃惊地瞪住岚岚:“你今天怎么啦?”
“我要走了,明天上午的航班。”岚岚低下了头。
“岚岚,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扔掉手上的牙刷,抹了把嘴角的泡沫,惊诧得连说话都走了调,“我这么久没过来,你责怪我了,是吗?我身在曹营心在汉,心里天天在念叨的是你,你要懂得我的难处,我也是不得已啊!”
岚岚说:“灏儒,我懂,我没怪你。真的。”
我怔怔地望着她:“那么……”
“这段时间,我天天想,天天问,现在想通了。”岚岚拢了拢亮丽的长发,话说得很平静,很委婉,“灏儒,你曾经说过,梦总有醒的时候,迟醒不如早醒。我知道,虹云依然深深的爱着你,你也依然深深的爱着虹云,你抛不下这个家,你抛不下你自己的天地良心。”
“我懂得你的意思。你让我静心斟酌斟酌好吗?”
“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岚岚拉我在沙发上坐下,给我泡了一杯香喷喷的西湖龙井,“是我搅乱了你的生活,理应由我来收拾这个场面。我不想在你不得已时让你分心,我不想让你做千古罪人。灏儒,你现在懂了吗?”
我点了点头,抬眼望着窗外迷蒙在钱塘江上空那片白茫茫的雨幕,泪流满面。 
岚岚淡淡地笑着,她的笑容里也有泪光:“灏儒,别忧伤,我就说你像个孩子似的。你想我的时候,可以到蓉州来住几天,我想你的时候,我也会过杭城来找你。”她从身上掏出一把钥匙,递到我的手上,“这是你心爱的‘白雪公主’,车子停在陆老板的车库里,还是你自己保管吧!灏儒,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你千万不要把她抛弃。”
我握住岚岚的手,轻轻点了点头。
“灏儒,从现在起我想占有你的分分秒秒,愿意吗?”岚岚明澈的大眼睛定定地瞧着我,“我想到外面去听雨,你能陪我去吗?就像几个月前粤都的那个雨夜!那天听雨回来,我依然沉醉在雨的缠绵中,你却静悄悄地在雨中消失。”
我不停地点头,任由泪水默默地模糊双眼。
雨,一阵紧似一阵,淅沥淅沥淅沥。
我在岚岚的头顶撑起一把伞。
她闹着要到灵隐去,我满足了她的要求。出了大雄宝殿,我问它许的是什么愿,她说:“我要菩萨保佑在灏儒的头顶永远是晴天,永远有阳光。”我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双手,眼眶再次湿润湿润。
在西湖的游船上,岚岚被雨水濡湿的长发贴在脸上,我抹掉她眼眶上的泪水和雨水,她用力地抱住我,头贴在我的胸口使劲地吸气。雨,越下越大,西子湖越来越迷蒙。岚岚一直抱着我,不肯下船,她说沿湖再转一圈吧!她说她喜欢西湖的晚风,不够清新,但有湖水的气息;她说她喜欢西湖淅沥的雨声,虽然那声音听起来有些凄凉,总让人想到离别和流泪。
吃了晚饭后,我陪岚岚在湖滨的茶楼喝茶。哀婉的歌声和着窗外凄厉的雨声,一起在我们的心里缓缓流过。
我要控制我自己           
  不会让谁看见我哭泣
装作莫不关心你
不愿想起你
怪自己没勇气
心痛得无法呼吸
眼睁睁地看着你
任你消失在世界的尽头
我却无能为力……
我的心里在哭泣。
我想,我是深深地爱着岚岚的,可是另外的一个呢?咳,吃了鱼,还想要熊掌,我贪婪。我从来都未曾对虹云有丝毫的怨怼,可是,现在我有。
口袋里的手机奏响了音乐,我把它举到耳边:“喂,哪位……噢,是虹云。我现在在上海,在雷天久这儿散散心解解闷,过一两天就回来……OK,公司里的事情你做主就是了!Good–bye!”接完电话,随手钦断手机电源,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听到其他人的声音,尤其是虹云。
岚岚说:“我想过很多,我应该在你的眼瞳中消失。灏儒,擦干眼泪,男人是不流泪的,你看人家在笑话你呢!”
她自己的眼泪一直没有停过,她强颜欢笑的样子让我看了更伤心。女人的心应该比男人的更脆弱,在这个时候,我应该坚强,应该控制泪水,可是,我不能。
我在真真切切地体味心痛的感觉。
回到“滨江豪苑”已是凌晨一点。燕燕在一声不吭地给岚岚收拾行李。楚楚迎上来拉住岚岚的手,轻轻对我说:“萧老板,我明后天也想回粤都,港宏不久就要出来了,我等他去。你们现在的日子不好过,我不想在这儿吃闲饭。”
我没有软语挽留。树倒猢狲散的凄凉涌上心头。
听着细细密密敲窗的夜雨声,听着窗外钱塘江滚滚的波涛声,我赤裸裸的躯体趴在岚岚那片神奇的领地上,重复着那个令人心旷神怡的洪荒时代刀耕火种的故事,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直到大汗淋漓,直到筋疲力尽。
岚岚喘着粗气对我说:“灏儒,谢谢你!”
我抹了一把汗水:“但愿此刻不是故事的尾声。”
岚岚苦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我不再开腔。我再次抱住岚岚汗涔涔的裸体疯狂地扭动起来,我要证明给自己看,我要证明给岚岚看,我要证明给虹云看。
外面下着雨,淅淅沥沥。心里下着雨,滂滂沱沱。外面的雨总有停息的时候,心里的雨永无休期。
2
  沉重的敲门声和竭嘶底里的喊叫声撕破夜的静谧。
这是虹云的声音!
我的心里异常清楚,一场白热化的吴越之争已经弩拔弓张不可避免。岚岚腾地从我的身下挣脱出去,胡乱地套上睡衣,惊慌失措浑身发抖。燕燕推开我们的房门,不由分说地拉着岚岚的手向外间跑去。我穿上衣服,非常镇定地打开客厅的铁门。
虹云脸色铁青,浑身湿透,雨水从她的发梢“扑哧哧”向下滚落,她猛力地将我撵开,径自冲入卧室,砰砰嘭嘭一阵翻箱倒柜,拎出岚岚的大包小包,噼里啪啦地摔在我的脚下,接着猛地掀开席梦思大床上的被子,露出一个粉红色的put up胸罩,她把它狠狠地扔到我的身上,那上面暖暖的,留有岚岚的体温。
我立在一旁接受着这场暴风骤雨的洗礼。
虹云并不解恨,她唬着脸冲出卧房,咚咚咚敲开燕燕的房门,掀开被子,揪住躲在燕燕和楚楚中间瑟瑟发抖的岚岚的长发,一边死命往客厅拉,一边大声嚷嚷:“不要脸的狐狸精,扫帚精,你害得我们倾家荡产还不够,到底怎么样你才心满意足?你说,你说啊!今天我同你拼了……”
燕燕抱住虹云的腰,楚楚扳开虹云的手。岚岚顽强地忍着剧痛,咬着牙不吭声,不还手,不让眼泪肆意地在眼角涌动。我的心碎了,我不顾一切地大声咋呼:“虹云,你给我住手!你放过她,她是无辜的。要打要骂,朝我来吧!”
“哼,到现在还袒护着她。好,我放过她,也放过你,你滚,你也滚,你们这对狗男女统统给我滚,永远别回来!”虹云神经质地咆哮着,她把岚岚推出门外,把岚岚的大包小包扔出门外,顶着我的后背死命地推向门外。
岚岚站在甬道口,毕恭毕敬地向怒气冲冲的虹云欠了欠身子,轻轻说了一声对不起,转身进了电梯。楚楚和燕燕拎着她的行李大踏步地追了上去。
“你走啊,你跟她走啊!你怎么还不走?好,你不走,我走。”虹云冷笑了一阵,转身向门外走去,头也不回。
我瘫在沙发上,脑子已短路,没有忧戚,没有忏悔,没有怨怼,没有思想。我不停地抽着烟,一根接一根。
“哥,快走。”燕燕在电梯口慌慌张张地向我招手。
我依然木木地坐着,木木地抽着烟。
燕燕冲到我面前:“傻傻愣着干吗?快,快去医院!”
医院!去医院?去医院干吗?我摁灭手上的烟卷,猛地清醒过来:“燕燕,怎么啦?是不是岚岚……”
燕燕拉着我上了电梯:“岚岚没事,我叫楚楚陪她在附近的酒店开了房间。是婷婷,婷婷在医院动手术。”
全身颤抖,我推着燕燕的肩膀使劲地摇晃,说话的声音也在走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婷婷,婷婷该没事吧?啊……你说,你为什么不早点同我说……”
“哥,冷静点。婷婷没事的,她得了急性阑尾炎,只不过是小手术罢了!”燕燕握住我的手一个劲地安慰,“我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是嫂子告诉我的。”
电梯刚刚停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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