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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外面下着雨-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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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文斌挽住女友的手大踏步向我走来,又是递烟又是点火,忙个不亦乐乎:“萧老板,你好!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女友,姓沈,单名萍,就叫她萍萍吧!”
“萧老板,文斌天天念叨着你呢,幸会,幸会!”萍萍落落大方地握住我的手。就着暗淡的灯光,我仔仔细细地瞧了又瞧,看了又看。短短的头发,圆圆的脸蛋,会说话的眼睛,尤其脸颊上那两个迷人的笑靥,嘿,Remarkably true to life,像,真像,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如果身材稍稍苗条一点,如果没有眼角旁那颗不是很显眼的小黑痣,就是一个露露,一个活脱脱的露露。
韩文斌变得分外的开朗和健谈,这一切大概都因为有萍萍小姐为他填补曾经遗落的那份所爱。萍萍上洗手间时,小韩的脸上忽闪出一丝隐隐的忧戚,他递给我一根烟,悄悄地问:“萧老板,有露露最近的消息吗?”
难得他还记挂着露露。我惭愧地摇了摇头。
韩文斌郁郁地说:“我现在的一位同事,原在深圳露露的电脑公司上班,他说露露去年春节前回老家去后,一直没回来过,现在连公司也转给人家了。”
我问:“知道她回老家的原因吗?” 
“听说家里出了事,好像是小孩得了病,我不知道是她哥的孩子,还是她……”韩文斌瞥我一眼,顿住了话语。
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被酒精熏陶得轻飘飘的头脑变得异常沉重。萍萍回来了,亲昵地倚在韩文斌发达的胸肌上。我自顾自独斟独饮,眼睛定定兜视着杯子里的倒影,那里面分明是露露的身影,离我是那么的近,我握杯子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里面的露露渐渐幻化为模糊的虚影……
心里凭添了几分牵肠挂肚的思念和挥之不去的忧怨。
在雷天久的搀扶下,趔趔趄趄地回到办事处。岚岚看着我那醉醺醺的怪模样,既心疼又恼恨。她把我安置在“大舞台”上,一边用热毛巾给我擦脸,一边老太婆念经般不停唠叨:“你看你,不会喝酒趁什么英雄。唉,灏儒啊,你真是个不懂事的小孩,非得时时盯着你不可。哎,头疼不?”
我不以为然地摇着头,身体软绵绵,脑子依然清晰如昨。头顶的“吸烟裸女”不知羞耻地炫耀着赤裸的身子,用一种幸灾乐祸的眼神直溜溜地藐视着我,这个女人实在令人生厌,一股无名之火倏地燃起,一阵翻肠倒肚,浓烈的酒腥味顿时充塞整个空间。我用充满歉疚的眼光望着岚岚。她扒光我身上粘满秽物的衣衫,用热腾腾的毛巾不厌其烦地在我一丝不挂的躯体上书写一个个温馨的“爱”字。
躺在空荡荡的“大舞台”上,每每闭上的眼睛,心里总有一阵莫名的颤慄。好几次从睡梦中惊醒,眼前晃动的尽是高墙电网和阴森森的枪口,身下的这个“大舞台”与8号监舍中挤搡着15条生灵的大台子何等的相似。这么一想,再也无法入睡,我支起疲软的身子,踉跄着向外面走去。岚岚一骨碌从床上弹起,见我那摇摇欲倒的样子,她非常迅速地冲下“舞台”,轻轻地搀扶着我走进外面的小客房。
没了“老姑娘”赤裸裸的嘲笑,没了“大舞台”空荡荡的阴森,紧凑的小客房里充满温馨。懒散的身子在岚岚那片神奇的领地上伸展自如,一阵荡气回肠的躁动后,我安逸地闭上眼睛。恍惚中,露露从门外走进来,满脸憔悴,泪眼汪汪,怀里抱着个小男孩,她站在我面前,嘴巴不停蠕动:灏儒,你好狠心!你就这样扔下我们娘俩不管了?这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啊!我伸出双手箍住她们娘俩,痛心疾首,声泪俱下:露露,难为你了!让我亲亲我的孩子。哎,他的脸怎么会这么冰凉?露露,孩子他到底咋了……
“灏儒,你醒醒!”岚岚挣脱我的手摇醒我的噩梦。
露露的身影在眼前渐渐迷蒙。我一骨碌从床上弹起,一边在房间里搜索,一边神魂不定地大声咋呼:“露露,你在哪儿?我是你的灏儒啊!”千呼百唤不回来,我失望了,无限的惆怅和忧虑在心的深处交替碰撞。
早晨的阳光从窗纱的缝隙中倾泻进来,把我和岚岚的裸体涂抹上一层柔和的暖色。我揉了揉眼睛,心不在焉地望了岚岚一眼,倚靠在床垫的护背上愣愣地发呆。岚岚侧身静卧,晶莹的泪花把绣花衾枕浸湿一大片。我的心里忽然有了一丝内疚:“岚岚,对不起了!”
岚岚嘴巴微微翕动,把满腹的委屈慢慢吞咽。她拉我在床沿上坐定,用一种充满爱怜的口吻对我喃喃:“灏儒,答应我,以后别再喝酒了,以酒消愁愁更愁啊!”
“嗯!”我听话地点了点头。
“现在是非常时期,能节省的地方尽量节省一点,这个房子一年的租金就是5万多,我看你住的也不是很如意,不如退了,我们搬到仓库去住。”岚岚见我在不停地点头,顿了一会,突然转换了话题:“哎,有露露的消息了?”
我摇了摇头:“我与她的缘分已尽。”
“灏儒,不要自欺欺人。我让小英去打听一下,免得你天天为她魂牵梦萦。”岚岚见我支支吾吾又欲张嘴狡辩,幽幽一笑,“其实,我也很担心她。哎,你先到客厅喝杯茶,别胡思乱想,我去给你做点早餐。”
“嗯!”我像个乖巧的小孩唯唯诺诺。
6
  谢港宏关押在粤都城郊的看守所内。
高墙电网,壁垒森严。有着整整10天“深入生活”的阅历,我对这种场合已经不再陌生。为了这次探视,陆老板左右打点,颇费了一番周折。审讯室成了见面的临时场所,谢港宏泰然自若,俨然是位久经沙场的老将。老朋友久别重逢自然分外眼红,更何况我们的重逢是在这样特殊的环境之中,他显然有些激动,说话的声音微微颤抖。
他在这儿的日子倒也悠闲安逸,按照监龄和威望,理所当然的成了监舍的老大,其他犯人自然对他唯喏是从,香港的太太和楚楚常给他寄点款子,有时还可以开开“小灶”改善改善生活,简直是在养尊处优,难怪长得又白又胖。结束了絮絮不休的长篇大论后,谢港宏慢慢把脸转向我,眼中露出一丝深深的悔疚:“萧老板,不好意思。你放心,以后我自然会加倍补偿的,我谢港宏从来说话算数。”
我笑了笑:“宏哥,无论如何,我们都是同甘共苦的兄弟,你说这话就见外了,更何况你也是不得已。”
“不,我不是你值得信赖的朋友,我们合作期间,我虽没直接参与制作盗版,但偷偷瞒你帮朋友销售过盗版产品。要不然,这个案子也不至于拖这么久。萧老板啊,我该死。唉,知道今日,何必当初。”谢港宏面露愧色悔恨交加。
“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案子总不会无限期耽搁,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引以为戒就是了!” 
“你现在的情况怎么样?”谢港宏的表情很专注。
我淡淡一笑:“过得去,马马虎虎呗!”
“这就好,我只怕你一蹶不振。你在这儿人生地不熟,千万谨言慎行,脚步不要迈得太大,不管情形怎么样,先撑着,等我出来再长远计议。”
我勉强点点头,犹如打翻五味瓶,酸甜苦辣一齐涌上心头。为了不让谢港宏无谓替我担忧,在出发前就“约法三章”,将我的现状密封的滴水不漏。我望着墙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几个大字愣愣发呆,既为谢港宏沉冤莫白的命运忧心如焚,也为自己生世不谐的坎坷际遇长吁短叹……
告别谢港宏,看守所的高墙在我的眼瞳中渐渐隐退,暖融融的阳光自由自在地从车窗外透进来,照在我的身上,照在我的心里,被铁门内坚硬的寒冰浸润的心田慢慢解冻。
陆老板边专心致志地开车,边兴致勃勃地与我交谈:“萧老板,童老板对我们的设想十分赞赏,他已明确表态,垫给我们一批压碟款。我计划筹措200万资金,一半用于音像城发行部的正常运作,一半用于音像制品的出版制作,首先让它运转起来,以后有条件再逐步充入,逐步扩大。”
“OK,吸取我以往的教训,一步一个脚印,从小做起,稳扎稳打。音像城那一头你把关,制作这一摊我负责。”
“这段时间,我抓紧准备资金,你散散心调整调整情绪,下个月开始正常工作。”
“Be all right,一言为定。”
车子驶进“易园”的圆拱门,在里面打了几个拐,稳稳地停靠在“聚雅轩”前的喷水池旁。陆老板把手一挥,风趣地说:“下车吃饭,酒足饭饱后进军‘果园’找阿妹,咱们日以继夜通宵达旦,玩它个痛痛快快。”
雷天久心花怒放,“啪啪啪”拍起手掌。
“小狗掉进粪缸里,够你美的。”
茵茵白了雷天久一眼。
看着雷天久怯生生的模样,岚岚笑了。
第二十九章
    1
  惊风飘白日,光景西驰流。
酷暑已过,秋风渐起,气候慢慢变得宜人。窗外草木黄落小径红稀,萧瑟西风惊动疏桐枝叶间哀婉凄切的蝉声,摇落芭蕉丛中的萧萧细雨,湿了桂花润了金菊。江云漠漠桂花湿,秋雨翛翛荔子然。人家收获的是沉甸甸的荔枝,我采撷的是一堆又涩又苦的烂果。音像市场的明争暗斗早已如火如荼,我却心安理得地对着窗外的桂雨孤芳自赏。
我慢慢把视线从窗外拽回来,长长地叹了口气,有一丝力不从心的惨然,更多的则是身不由己的无奈。聚集全国音像界精英的粤都音像城,在鼓乐喧闹声中拉开帷幕。我和陆老板合作的发行部,生意虽然不是很红火,却也勉勉强强过得去,我们各自心知肚明,发行部不过是装装门面,真正要化心思的自然是制作这一头。音像城开业不久,你死我活的价格大战已是弩张箭拔,首当其冲深受其害的竟然是我们的产品,竞争的对手不是别人,而是我们自己。
厄运的阴霾像冥冥中的鬼魂,如影随形。
要追溯连环波澜的源头,正是发生在去年国庆期间的那场风波。目前音像城内销得最火暴的,就是那批被充公后低价处理了的产品,究其原因,不外乎是比制作成本还低廉的发行价。同样的产品不可能出现两样的价格,这是市场经济的定律,谁也抗拒不了,如果按这个价位倾销,我们最近制作出来的这批货,少说也得亏损几十万。是忍痛割爱,还是蓄势待发?我和陆老板产生了分歧。
“陆老板,目前的状况是我们始料未及的,危机既然出现了,就要想方设法去化解。当务之急是回笼资金,立刻着手对版子的重新组合,以最快的速度,把新面孔推向市场。流水不腐,户枢不蠹,等待等于失去客户,失去改进和发展的机会,最终导致失去市场。” 
陆老板似乎并不焦急,他喝了口茶,点上根烟,慢条斯理,大有临危不惧的大家风度:“萧老板,你的观点与我有异曲同工之处。可我的意见还是不急于低价抛货,你被充公处理的那批货很快就会销完,一两个月后主动权又稳稳地回到我们的手上,版权在我们的手心揣着,你急什么急!”
陆老板过于自信了,生意场上瞬息万变,丝毫不能有侥幸心理,只怕到时顿足捶胸后悔莫及啊!我淡然一笑,竭力掩饰心里的忧戚和焦虑,尽量把话说得委婉而不失分量:“跌价容易涨价难,自古如此。即使一切天随人愿,我们白白失去这么多宝贵的时间,似乎也是得不偿失。”
“当然不能按兵不动,存货先搁着,你这边照干不误。”
“巧媳妇难以无米之炊啊!”
“不就是钱吗?我来想办法。” 
“为了凑足启动资金,你已竭尽所能,如今再让你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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