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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雾迷寒山-第47章

小说: 雾迷寒山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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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刍荛琢磨片刻,说:“这么办吧。你们先押一万块人民币,押在丁香这儿,至于发票今后丁香送我,我再送乔局长。因为这价不好定,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往常椿木栋子买六百元一个方,径阶比如今伐的还大,所以……”
“符老兄你不要再说了,我明白,这一万块我交给丁会计”李铁掏出鳄鱼皮钱包,数也不数,抠来厚厚一沓“老人头”。
丁香数票的时候,符刍荛问李铁和乔小槐道:“等会儿要丁香打收条。”
李铁嘻哈笑道:“打什么卵条子,几时送发票再讲。符场长的眼睛赶超X射线,只看里子不认面子,这么几个人,就那么见外吗。”
说完,一伙人出了场办,各自上了各自的车。唯独那符刍荛是遇事放不下的人,举手劳劳作别,等他们走后又不能释怀,认为自己到底被这两个狗日的骗诓,暗地里便生了邪念,立心在这一万元木材款上打主意拔算盘。等回过头碰见丁香,想找她营谋其事,但一碰见这女人冷峻面孔,他也就不敢造次了。
第二天礼拜一,符刍荛把欧阳松叫到场办,石柑也在。三个人讨论那二十立方米椿木栋子。石柑说:“有什么讨论的,场长做主。”
符刍荛说:“那不行,不行。”
石柑知道符刍荛假正经,无非搞搞民主样子。但欧阳松却针锋相对跟他斗法,说:“场长做主。不收钱我都没意见,只怕群众闹意见。”
符刍荛清楚自己在场里没有多少支持率,欧阳送的话棉里藏针,他能明显感觉欧阳语言背后汹涌澎湃的浪涛。
石柑听欧阳松敢于直言面陈,本来就是恃才放旷个性,酝了一肚子的话便一古脑儿喷出来:“现在乔场长当了县人大副主任,官是升了,可业务方面跟俺们林场沾不上边了。他侄儿乔小槐和那个麻阳人,归根到底也不是武陵县地方官,我们何必受他们辖制,况且又辖制不到我们州属国营企业。我看依市场价销售。”
时值今天,符刍荛后悔怎么能提拔石柑呀,分明和欧阳松是俩老姨,二人合力,再借那些不明不白的群众力量,迟早会把老子撬动身的。脾气因循如是思维一触激发,他站了起来,伸块巴掌把办公桌子拍得山响,一边吼道:“不要讲了,五百一个方,一共一万块,他们钱都押在丁香哪儿,等一下喊丁香过来开发票。”
欧阳松较真道:“我觉得石主任的意见提得对。根本没必要因为怕得罪毫不相干的人而损害集体利益。”
“你不要用这种口气跟老子说话。有本事你来当一把手!你不必夜长梦多,任命老子当场长的文件就快到场办了。你不尊重人,老子也不是喝稀饭长大成人的角。你好自为之,欧阳松同志。”
符刍荛吼完,鼻子哼地一声蔑笑,斜眼睥视欧阳松、石柑俩人,悻然离开场办。接下来场办倾于平静,石柑和欧阳松相视而对,彼此并不交言,一会儿欧阳也出了场办。不久,场里采购森林防火器材。符刍荛自以为红头文件下达场办,万事大吉,但凡油水的事便老从中渔利,将四万元防火器材发票多开了五千元,在丁香那儿冲报了。
第四十三章 考研
    有类人的性格就跟岩石罅隙里的小草一样不屈不挠。这种性格的优势在于生生不息,而坏处也显彰分明,那就是隐忍含悲。忽庸赘言,石柑具备这种特殊性格,当年在乔保森眼里充其量不过呆子书生,他固有自知之明,不过话说回来乔保森在他眼中也只是人小影子大的老鬼。他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活在乔的阴影当中百折不回,好不容易挣脱出来担任场办主任,正要将自己毕生才华如干将般发硎时,从县城那边沸沸扬扬传来关于他女人即新婚妻子金菊的风言冷语又勾起他对乔保森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憎恶。至于这些沉渣内容,基本在嘲讽金菊的升调跟乔保森暗渡陈仓地保持某种联系,传言中间或夹杂一些关于金桂出走的根由。他不是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人,但他仍积怨于金菊为何不将内情向丈夫坦白。至少,她的忽略表明她试图欺瞒为她所恪守的秘密?本着猜忌态度,石柑闷闷不乐地回到场部,也许在跟女人赌气,整天整宿没下山回家,而是通宵达旦攻读专业书籍,以备来年冬春季节报考硕士研究生。
雪涛的病一天天好转,金菊提供的中药方子显然起了作用。近来,欧阳松的心情也开始滴漏一缕一缕阳光,和应春花、丁香几个在场部上班的妇女打卜克消谴。一次打卜克闲聊,应春花无意间提到石柑主任好久没下山的情形。丁香从旁道:“结婚才几时。欧副,作为老姨,你也该劝劝他。”
欧阳松苦笑道:“承蒙二位女士关怀备至。各家一本经,我连自家的都念不好,哪里有闲情管别人。”
话虽这么说,做却另当一回事。打完卜克,欧阳松踅到掩闭严实的石柑住房,乒乒乓乓敲响了门。那时石柑正戴着两个耳机听复读机英文朗读,过了好久才摘下耳机朝外面问道:“么子事,那么见急,请等一等。”
“是我,欧阳松。”
石柑离开书桌,站起身为欧阳松拉敞了门。欧阳松仔细瞅了瞅对方,并未发现任何消沉的端倪,倒是一身整洁,谈吐斯斯文文。
“欧副,什么事?”
欧阳松预备了一肚言语,即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竟然语塞。
石柑说:“什么事莫急嘛,进来坐会儿。”
欧阳松说:“你在复习英语?”
石柑说:“自娱自乐。”
欧阳松冷笑道:“好一个自娱自乐。你不要掩耳盗铃?我晓得你准备考研,等跳出这穷山沟再蹬开金菊,是不是。既然这样子何必当初跟他堂皇举行婚礼呢。既然举行了仪式,就该履行本份,不应欺骗她。”
石柑严肃而认真地道:“这纯粹是你个人猜测。我的确准备考研,我撒谎是因为我的卑谦而不是别有用心,我和金菊本质上没有分歧,你不必操闲心,还是动身找你堂客金桂去。”
欧阳松坐了起来,坐在一张靠椅上,环顾狼籍的床褥若有所思,掏了包平价白沙香烟,又抠一支甩到石柑书桌桌面。石柑依旧坐进书桌后的高椅,扭身侧面和他说话,似乎将那支烟冷落了。
“抽一支试试”欧阳松起身递给他一枚打火机。
“金菊不错”欧阳松饱含悲情地说,声调喑哑。
石柑把那支烟用火机点燃抽起来,不知怎地又抽得极不自然,因此着烟呛了,不住地咳嗽。
“其实要信那些鬼话你们早就垮了,何况金菊是我看着长大的,她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这你应该放心。”
石柑实在抽不下去,扔了半载未烧完的烟支,说:“欧副,我劝你找找金桂是正经,毕竟孩子他妈。”
欧阳松义正辞严道:“没人用刀架她脖子,是她自个儿要走。”
“所以说各人自扫门前雪吧。对那样一个女人,我说得不客气点,你能够舍弃对你对雪涛都是皆大欢喜的”石柑直言不讳,他的个性张扬起来犹如一张拉得绷紧的弓,随时随地有可能射出冰冷的嚆矢。
欧阳松倏地直起身子,说:“你尽早下山回去,新婚燕尔,免得金菊神不守舍。”
石柑怅然地体味欧阳松这番言语,终究觉出他的规劝和诤言中流露深切的人道关怀。他是个坦荡如砥的人,自然而然他又为刚才当着欧阳松的面诋毁金桂后悔不已。
在山下,我们可怜兮兮的新娘正处于进退维谷境地,到底曾经跟姐夫欧阳松巫山云雨一段峰嵘岁月,因而就本能地有所顾虑,想不到男人结了婚便进山月余迟迟未归,也不兴拔个电话,更想不到林场会计应氏告诉她,姐姐金桂大约两个多月不曾回山里来,那意思分明透露金桂离家出走迹象,而非欧阳松所说求药问医,这一系列折腾来折腾去的背后是否掩藏一个不争事实,即石柑分明知晓金桂出走原因?金桂也晓得姐夫和她的无果爱情?即使传言铺天盖地涉及那个名叫乔保森的人,但直觉使金菊盲目地神往当年三角情结;她愈朝错误方向沉湎,便愈觉得生活的航标模糊不定。末了,金菊在男人离家二旬后便从心灰意懒状况发展到因为赌气而预备实施报复的阶段,她想也得拖捱时日,不闻不问,然后等他回来再跟他摊牌,明白无误地将过去向他真诚坦白,由他自由取舍。现在她感觉好苦好累,自打结婚以来下定做一名本分女人的决心随着时间推移,愈来愈呈现并不明朗的色块。
某天周日,风和人醉。金菊呆在家里突然感到胸膛发闷,直想呕吐,实在忍不住时便啐了一口痰,紧接着又吐了堆酸水,一会儿腰肾部位疼痛无比;根据经验,大致疑心自个有了身孕。不得已,动身往武陵县城菜市场买几斤橘子填充口福。
那通往菜市场的入口是下行的几十级台阶,市场像个凹形的圆脚盆,来来往往的顾客摩肩接踵,每天如此,无论从什么方面解读这种热闹,明显折射市场经济正在给类似武陵县城的小城镇生活带来令人惊喜的变化。金菊的眼睛视力绝佳,但那熙攘的人群毕竟太多太多,阴挡了她的视线,以至于听见有人呼唤她的名字却判断不出是哪位。正要四下里瞧去,有人正伸手捞她后肩胛,回眸看时,竟是妩媚嫣笑的何欢。
“金菊,越长越苗条啦”何欢咯咯咯地边笑边说,身边站着五大三粗的朴可。
何欢衣着时髦,时令不过端午,却先行穿起一套白纱连衣裙,那一双绿乳罩就如同水底下一对甲鱼隐约扣于胸底;她神色饱满,远不是当年做三陪时期那般含羞忍垢自卑状貌,说话像唱歌一样,总是伴着笑声。
“你莫拿我开涮,你是芝麻开花节节高,俺们是过季的菜花”金菊酸溜溜地说。
“我和朴老板中秋结婚,报了你,你到时同小石一块儿来,就不发请柬了”何欢拍拍金菊手拐,一面挽住一言不发只顾傻笑的朴可迈上了台阶。
金菊迎着三竿高的太阳,眯缝眼睛瞅何欢小鸟样的玲珑背影,自言自语地道:“隔中秋差两个月呢,望她得意洋洋的劲儿,美呐。”
金菊买了三斤蜜橘,都是些青皮早熟品种。等她转回大街,突然一阵风儿刮,天空黑鸦鸦布了层阴云,不曾见雷鸣闪电,倒哗哗地落下瓢泼大雨。金菊慌慌张张跑到坪院,上了木楼,接近家门口,发现那门半开半掩着,暗自猜测:莫不是石柑回家?
吱呀一声推门而进,石柑果然坐在沙发中看书。他精神不错,头发梳得油光可鉴,一件栗色高领毛衣使他看上去颇具学者风范。金菊喜不自禁,又不敢贸然表白,装做爱理不理模样,拿了块干毛巾揩湿漉漉的头发,并不时地用余光瞥石柑。
“啊”石柑刚开口要说,不知怎地又说不下去,将手捧的一本政治书搁置起来。
金菊这才说道:“你说吧,怎么哑巴了你,我可没禁止你发言权啰。”
石柑说:“你先讲,女士优先。”
金菊被他惹乐了,莞尔道:“你先开的口,自然你先说嘛。”
金菊将毛巾在头发上胡乱绞去,于是头发蓬松得像个鸡窝。
“我准备考研,已经到州教委报了名,明年元月份考。”
“就这个事?”
“为什么这样问?”石柑不悦地道。
金菊忽地将毛巾扔进沙发,坐到男人身旁,侧过身指着他破口骂道:“什么这么问,不为什么,只有你自个儿最清楚。要娶我就莫考研,要考研就莫娶我;你不跟我结婚,我也不会生这股子气来,我只巴望平平淡淡过日子,我不喜欢好高骛远。”
女人说着说着到底有点动容,一会儿把起那块毛巾使劲地拭眼角。
石柑的意思在于寻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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