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缘-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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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杜霆钧的手指抚上她的红唇,“我因为你而救你!你!一个名叫凌羽的女生!”
凌羽眨眨眼,再眨眨眼,“明白!”
杜霆钧跟着她眨眼,再眨眼,“明白?”
两人对视一阵,然后一齐笑出声。
“嗯!”低沉的男声戛然而止,替换成闷哼。
“你没事吧?”女声也跟着停止,替换成焦急的询问声,还来不及察视,衣领突然被重力提起。
“没事?我儿子被你弄成这样,你还敢说没事?”
凌羽向后倒去,几乎踉跄地跌倒在地。她抬起头,看到一位美丽的妇人站在面前,而她身旁的男子用既宠溺又无奈的眼神企图阻止她。
“妈!”床上的杜霆钧虚弱地叫,“别为难凌羽,这件事根本与她无关,是我自己……”
“儿子,到这个时候你还帮她说话?”杜夫人夸张地扑到杜霆钧身边,掩面哭道:“我都听说了,要不是为了救她,你根本不可能受伤。傻儿子,为了这个戏子,值得吗?”
“娟,医生都说……”她身后的男子又想出言阻止。
“说什么?霆钧躺着不能动是不争的事实吧?”她抽噎着,但怎么听来声音都有些怪怪的,“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万一有个什么好歹的,我们可怎么活啊!”
“伯母!对……对不起!”凌羽有些不知所措。
“对不起有什么用?除非……”杜夫人朝凌羽勾勾手指,凌羽立刻附耳过去。如果能有什么办法弥足两位老人家的受惊,她求之不得,“除非你替我们生个孙子,好让我们两老有个新的寄托,那这个儿子的性命就随便……随便啦!”
凌羽立刻满面绯红。什么?孙子?她意思是……
“妈!”杜霆钧哀叫,“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管你!”杜夫人一边嘘儿子,一边拉着凌羽的手不放,“怎么样?这个提议不错吧?来,我们好好谈谈!”
凌羽无限尴尬地求助杜霆钧,但室内的两名男子只有面面相觑、对望无言的分。
唉,一旦落人杜夫人的手里,哪还有活路可寻?
※※※
由于杜夫人在资金上的全力支持,枫堤得以大展拳脚。《蝴蝶的音域》在海岛上演三场后,立刻转入日本公演五场。由于前期工作准备得力,加上凌羽与枫岸淳的出色舞台表演,使得海岛方面场场空前火爆。评论界开始大肆宣扬,《蝴蝶的音域》瞬间成为文艺界的炙热话题,而枫堤也顺利跃居月度排名榜首。
枫岸淳终于如愿以偿,他——成功了!但令人费解的是,他并未表现出如愿后的欢愉及兴奋,反倒沉默起来。异常沉默到了让周遭人开始猜测他的真正目的及动机。
多数人的评判结论是:枫岸淳此次重拳出击,欲攻占的目的地绝非海岛,而是日本。因为在海岛受了几年的磨炼,也充分吸收了外族的文化养分,综合成坚固的底蕴,所以想借此机会在日本的演艺界打出一席之地,然后将总舵端回家乡大展宏图。
是这样吗?有人不死心地追问,得到的回应只是枫岸淳似是而非的笑容。于是,众人更迷惑。
日本的五场公演结束后,另附加举行了一场公式化记者招待会。然后,枫岸淳收归一切,返回海岛。
※※※
真正意义的庆功宴在海岛举行。文艺界、商界、政界,枫岸淳似乎网罗了各方精英,场面之隆重,令人难以想象。
但再隆重的场面,也无法引出凌羽的兴趣。现在惟一让她牵挂的,就是杜霆钧。公演以来,全剧社女生跟着枫岸淳从海岛到日本,马不停蹄的演出任务已将他们分隔近三个星期的时间。杜霆钧每天都会给她打通电话。奇怪的是,隔着距离,靠着纤细的电话线维系,他们的心反而贴得更近,感情突飞猛进得令她自己都诧异万分。凌羽又开始了难以自控的傻笑,使得枫岸淳不得不每天都用狠狠“训叱”的办法让她“清醒”,以保持正常的心态进入状态,贴近角色。
现在——啊,终于回来了,不知杜霆钧的伤势怎样了?虽然他总用“完全康复”四个字让她安心,但她仍心存怀疑。
凌羽请社友们挡掉所有无孔不入的记者,躲在休息室里整理贴身行李,准备在庆功宴开始之前偷溜出枫岸淳的势力范围!她要给杜霆钧一个惊喜。
背对着的门被旋开,凌羽感觉有人隐声闪入。
“对不起,凌羽不在!要采访她,请大厅候驾。”凌羽以为又是哪个漏网之鱼,先发制人。
来者不出声,隔半秒,门被合上。凌羽坏坏地偷笑,以为聪明计谋让自己成功蒙混过关。就在得意之时,身后突然有双手伸出,环抱她的身体。
“哇!”她惊呼一声,直觉用手肘攻去后方的小腹。被阻!后方因阻截动作而放松了环抱的力量,凌羽借机脱身,转身直攻对方的鼻梁,“你——”
“我不会再被突袭第三次!”对方笑得温柔,同时伸手捏住她的手指,强行压下,缠绕着一起圈围住她的腰身,“提醒!小心我的下一步动作喔。”
“什——”
凌羽来不及提问,已被火热的唇封住了话音。稍稍怔愣一下,她便与之纠缠了起来,直到两具身体密切地贴合在一块。终于——
“我好想你!”杜霆钧强忍下进一步侵犯的欲望,逼自己离开她的唇,埋于她的颈间喘息。突然,他瞪大眼,感觉后背的异样。几乎同时,刚强忍下的欲望又一次熊熊燃烧起来,“喂!你在干什么?”
“你的伤真的好了吗?”凌羽正动手将他的衬衫拉高,手指凭着触感向上摸索,“我不信!”
一声闷哼。凌羽手指的力道,令他伤口有一瞬间的刺痛。
“你又骗我。”凌羽怒瞪他,“你的‘完全康复’是什么意思?”
“又?又是什么意思?”杜霆钧苦笑。
“又——就是再次的意思!”凌羽攥住他往外拖。
“喂!上次你明明——”杜霆钧为自己伸冤,见她拖着他直往外走,以为她又生气了,紧张地发问:“你要把我拉去哪里?”
“我要把你送回床上,看着你乖乖躺下。”
“庆功宴怎么办?你可是主角哪。”
“哼!我本就无意参加。”
“噢?那我给了你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你要怎么感激我?”杜霆钧柔柔地抚她的脸颊。
“感激?”凌羽斜睨他,回应他的温柔,笑得阴险,“嘿嘿!等下你会充分感受到的。”
“期待喔!”杜霆钧压抑笑声,“那么,跟枫岸打个招呼吧,否则等下他在宾客面前会出糗。”
“也好。”凌羽答道。
※※※
来到枫岸淳的休息室,杜霆钧正待敲门,手突然停在半空。因为他听到了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笑声。
“喔呵呵呵……”杜夫人的笑声里带着明显的掩饰成分,“枫岸社长这是哪里的话?不管在这件事的背后您藏有多少秘密,我们两老根本无需知道。您完成了您的承诺,我们就立刻把剩余的钱汇入您的账户。圣博是绝对有信誉可言的。”
“但因我而伤到霆钧,实在抱歉!”枫岸淳皱眉。
“喔呵呵呵……”杜夫人再笑,“枫岸社长哪里的话,我还真佩服社长您剧本的逼真效果呢!若不是如此,他们两人怎么可能冰释前嫌?而霆钧这傻小子又怎么可能夺得美人欢心?凌羽对霆钧心存愧疚,亦多了几分好感。老公啊,我看我们可以开始为他们筹备婚事了呢。”
杜夫人喜不自禁,枫岸淳却更是愁眉不展。效果逼真?对于蓝盈月事件他要从何解释?从他的身份?还是从他的背景?解释完毕后,作为普通人的他们会有何反应?算了,还是算了吧。沉默或许是对大家都好的办法。
“那真该恭喜杜总裁了!”枫岸淳勉强地笑道,“终于可以摆脱令他厌倦的商界了。”
“喔呵呵呵……”杜夫人眼角和眉梢都在笑,“枫岸社长真是太客气了。若非有您的帮忙,我们夫妇恐怕永远也脱离不了苦海。”
门外,凌羽再也听不下去了。哇哇哇!她辛辛苦苦地在外奔波,受尽欺辱,到头来居然只是别人手中的棋子?不行!她要论理。正准备旋门冲进去,要一拳揍上枫岸的鼻子,身边的有只手止住了她的行动,另一手则捂住了她的嘴巴。
凌羽一眼瞪去,只见杜霆钧闪耀的眼眸中跳动一点调皮,“嘘!”他柔柔地笑道,“我们来玩个终结游戏,如何?”
凌羽挑眉,跟着他一起闪耀眸光。有游戏?好耶!她才不要傻瓜似的被人算计咧。
两人毫无声息地退回,却未听到枫岸淳的最后话语。
枫岸淳道:“庆功宴上,我会宣布一件事!”
“什么?”杜夫人间。
“关闭枫堤!”他的声音里似乎充满疲倦,“我要回日本!”
※※※
步入会场,杜夫人一眼便看见了挤在角落里的一双男女:她的宝贝儿子与未来的准媳妇凌羽。
他们正半拥着交头接耳,神态举止之间的亲热程度,让杜夫人快要笑掉下巴了。
“儿子,你和凌小姐谈什么呢?”杜夫人非常不“识相”地插入其中做超级大灯泡,“有没有用得着妈妈的地方啊?尽管开口,只要我办得到,一定满足。”
“噢!妈!你来得正好!”杜霆钧假装惊诧,“我们正有一件事想与您商量,只不过,我与凌羽都不太好意思开口。”
“喔呵呵呵……”杜夫人掩唇而笑,心中雀跃不已。啊!喜事临门喽,“傻儿子!和妈妈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是不是商量婚期哪?嗯!是该早些说,妈妈好早点为你们准备啊。”
当然,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去律师楼办理总裁权限交接手续,这攸关她和丈夫的未来喔。
“婚期?”杜霆钧更诧异,“哪里的事,妈妈,与您想的恰恰相反。这一次新剧目的成功,让凌羽信心倍增,因此她想继续修学业,到国外去多读几年书,以便今后在戏剧领域更上一层楼。我呢,担心她会被人拐跑,所以想陪在她身边,好时时刻刻绑着她。凌羽怕妈妈不放行,所以……”
“什么?你也要去国外?”杜夫人真的掉下巴了,她没听错吧?
“是啊!明天回公司,我就递辞职申请书。”杜霆钧直点头。
正在这时枫岸淳走了过来。杜夫人一见他,如见救星,“社长!把后期投资的钱还我。”
“啊?”枫岸淳傻眼,“为什么?”
“霆钧和凌羽根本不打算结婚。”她跺脚,“他们不结婚,你的承诺就算没有完成。给你两条路走。还钱,或者绑他们进教堂。”
“杜夫人,你好不讲理!”枫岸淳急得擦汗,“一开始我们明明约定的是……”
“不管!不管!”
枫岸淳再擦汗,赶紧溜之大吉。而杜夫人不死心地追赶而去,“还钱!”
这边,两个始作俑者咭咭笑弯了腰。
“喂!你的提议还真不错呢。去国外读书?考虑考虑噢。”凌羽突然冒出来一句。
“想都别想!”杜霆钧抱住她,俯身凑近她的脸,“吓唬妈妈只是给她的小小惩罚,至于结婚……越快越好。”
“喂!喂!哪有你说了算的……嗯……”
接下来……凌羽恐怕是永远都说不出否决的话喽。
尾声
日本森川堂剑道室
一位身着和服的男子靠于纸制移门上,双手浅握木质茶杯,透过袅袅浮绕的雾气,观看室中正在比试剑道的一对男女。
门外庭廊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来者在距离一尺外停了下来,跪于门板之后伏地行礼。
“军师!”来者恭敬地尊称。
“进来说话。”他柔柔地抬一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