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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一个女人异国寻夫奇遇:迷失在多伦多-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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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衣好好地挂在门旁边的壁橱里,手机放在门口的小桌上,家里整齐如昨。到底出什么事了?他楼上楼下挨个屋子找着:“柳香香!柳香香!”然后就开骂了:“你他妈的王八蛋谢明!” 
田建设开着车满大街小巷地疯转着。多伦多这么大,他上哪儿找去?打电话的肯定是谢明。我偏要去报警,这回柳香香失踪,你就有了犯罪嫌疑,让警察动用所有刑侦手段把你给挖出来!我是你什么人啊,帮你顶雷?爷爷我还就不管了。想是这么想,田建设也没停下来:“再过五分钟,找不着就报警!”“再过五分钟……”这时电话铃响,话筒里传出:“她在央街,‘依腾’中心门口。”男人的声音。 
“你……”田建设想骂他一通,那边已经放下电话。 
天色灰暗,在多伦多最繁华的央街上空,雪花轻柔地飘舞着,像一幅有动感的水粉画儿。秋天已经过去,像穿着金色盛装的贵夫人,盛宴结束,翩然离去,连一片叶子都舍不得留下。 
因为是星期一,也因为天气,央街格外冷清。商店紧闭着门窗,彩灯被灰暗的天色遮盖得死气沉沉。有数的几个行人,生怕被人叫住似的急匆匆地赶着路。央街已经不再是一条可以和纽约的时代广场、东京的银座、上海的南京路、法国的香榭大道相媲美的繁华的商业街了。 
在商店聚集的“伊腾”中心的门洞里,柳香香坐在两个流浪汉的身边,穿着一件不知从哪儿捡的破羽绒服,又脏又旧将原本好看的蓝色弄得像一块抹布似的发灰。 
为了保暖,她和那两位一样缩着身子,双手插在袖筒里。 
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鞋跟踩着路面发出“咚咚”的响声,踏上了台阶。柳香香伸手抓住女人穿着丝袜的萝卜腿:“Ming Xie; do you know Ming Xie?”(谢明,你认识谢明吗?) 
女人天塌地陷似的尖叫一声就跑了。 
警察循着声音走了过来,没看见发生什么事,为了尽职还是让他们到别处去。 
两个男人提着自己的包走了。 
柳香香不走:“I am waiting for my husband Ming Xie。”(我在等我先生 谢明。)她用手接着飘落下来的雪花往嘴里送,那姿势美得动人。 
警察眼睛都直了,从齿间勉强出来一句:“Where do you live?”(你住哪儿?) 
柳香香用手指着这个门洞说:“Here; right here。”(就在这儿。) 
央街上就那么几个人,可能全集中到这儿了。田建设拨开“依腾”中心门口的一小堆人,就看见了柳香香和她那如大理石一般冰冷和光滑的脸。二十几天前,他在机场接到的神采飞扬的舞蹈演员,现在成了Homeless大街上的流浪者了。 
“怎么跑这儿来了?”他怕惊动她似的凑到她面前小声问道。 
“等谢明呢。”柳香香好像不认识他似的朝他一笑,她倒知道用中文和他对话。 
“走,回家了。”田建设把大衣脱下来,披在她身上,要扶她起来。 
她把他的胳膊拨拉开:“你怎么跟我动手动脚的,我喊警察了?” 
田建设和警察讲了柳香香的情况,便强制性地把她扶了起来:“走,谢明已经回家了,他在家等着你呢。” 
“真的,他回家了?”她盯着他问。 
他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是搂紧了她,把她带走了。 
“知道这是哪儿吗?”进了柳香香家,田建设就问。   
迷失在多伦多 第十八章(2)   
柳香香不言语,愣愣地看着。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昨天,她出了门,向马路对面戴蝙蝠面具的人走了过去,是谢明,她认出来了,从他的身板儿。他转身走了,她跟着。“谢明!谢明!”“谢明,我再也不理你了!”“你再不停,我跟你离婚!”不管她怎么大喊大叫,前面那个人就是不理她,而且越走越快,然后就没了。一定要找到他,要跟他当面把话说清楚。“你说你要宠我一辈子,现在才几年,你就溜了,你说话算不算话?你不是从来没骗过人吗,你这就叫欺骗!”“谢明,我告诉你,我恨死你了,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跟你过了!早就看你不地道,心怀鬼胎,一肚子男盗女娼,一枪把你崩死……”她一边咬牙切齿地骂着,一边像参加竞走比赛似的追着。 
“田建设,求你一件事儿?” 
等她转过头再看田建设时,她的冷静,尤其是眼睛里的光吓了他一跳。“什么事?”他谨慎地问。 
“你先答应我,我才说。” 
“你不说,我没法答应。”他拿不准她是不是恢复正常了。 
“你帮我杀了谢明!” 
“这,这可不行。杀人犯法不说,我要能找到他,你不是还有话和他说吗?杀了他,你跟谁说去?” 
“那咱俩好吧,我不理他了。” 
这可给田建设出难题了,真的还是假的?意气用事,肯定是意气用事。谁说“咱俩好吧”那表情跟赴刑场似的?哥哥我还真不上这套儿。 
“没吃饭呢吧?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做。吃完饭好好休息休息。从这儿走到Downtown,二万五千里长征似的,你肯定累了。想吃什么?” 
“馋饺子了。” 
“那我去买点速冻的,快。” 
“我喜欢吃自己家包的,自己擀的皮好吃。谢明……” 
明白了,她这是想谢明了,吃饺子是想念他的一种方式。那他算哪一出,这不是欺负人吗? 
“哪天有时间了,我再慢慢给你包。现在随便吃点什么,你赶紧休息是正事。” 
“我不会让你吃亏的。”她看着他,表情怪怪的。 
他田建设怎么这么没自知之明,人家让你包饺子你就包,既然已然站在贼船上了,就把自己那点小肚鸡肠先置之度外,痛痛快快地当它一回没感觉的男子汉。 
“你同意啦?那我洗菜。” 
敢情人家柳香香同志除了会洗菜,别的还就什么都不会。和馅、擀皮都是他干。对了,她会包,只是慢得跟绣花似的。要是真饿着肚子等她包饺子吃,自杀的心都能有。这谢明也是,怎么把她给惯成这样? 
吃完饭,柳香香洗碗,他就依在厨房的门框上看着她。短暂地,他知道长不了,享受一下给人当老公的感觉,真像看自家婆姨似的欣赏着柳香香修长的背影。突然发现,他喜欢她,他愿意给她做一辈子的饭。柳香香洗完碗擦手的时候,他知道给她当老公的梦已经over(过去了)。 
他装得很潇洒地说:“你休息吧,我还有事先走了。”梦做做就得了。当真了,受伤害的还是自己。 
“嘣”柳香香挂他脖子上了,“你陪我休息。” 
“别乱来!”田建设试着把她的双手从自己脖子上拿下来。 
柳香香把他搂得更紧了,在他耳边小声说:“我喜欢你。” 
他都能感觉到她嘴里哈出的气息,他快坚持不住了。 
“柳香香!”他大喝一声,用力把她的胳膊(香臂)从自己脖子上拿下来,“我一直都挺尊重你的,你怎么能这样?以后我不管你的事了!”他觉得自己跟临危不惧的英雄一样,人家英雄是真的,他是装的。说白了,他不想乘虚而入,占这种无爱可言的便宜,跟小丑似的,让人呼来唤去,糟践的还不是他自己。他往门口走去,怕真坚持不住了。 
在他身后,柳香香说:“你是不是觉得谢明这样对我是有原因的?你觉得我肯定出过轨,所以他在惩罚我?你是不是也觉得现在两性关系都这么随便了,你一个跳舞的不定开放到什么分上呢?你觉得我这是轻浮,是犯贱?其实,我连精神上的出轨都没有过。我和谢明感情很好。我们小时候住在一个大院,我五岁就认识他了,二十三岁和他结婚。我爱他,这中间没有任何利益的原因,就是喜欢他这个人。我相信他对我的爱,信任他的为人,和他相信和信任我一样。我们之间的这种信任,让我结婚这十年来过得很快活,也很满足。现在我没有自信心了,我怀疑自己识别人的能力,怀疑自己的感觉,我觉得自己什么都不行,都不配活着。” 
“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跟你们谢明似的。”田建设停了下来。 
“那你是不愿意占连自己丈夫都不要的女人的便宜了?”她站到他面前。   
迷失在多伦多 第十八章(3)   
他看着她,那眼神里分明泄露了他心底对她的喜欢。她又一次挂到他脖子上。 
天早都黑了,客厅被落地灯橘黄色的光笼罩着,窗帘还没有拉上。他们无声地,如偷情般地疯狂地缠绵着。 
“等等。”田建设激灵一下想起什么,“你真想?” 
柳香香咬住他的肩不松口,点了点头。 
田建设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你在上面写‘我愿意和田建设做爱。’这儿的规矩就这样,写英文。” 
“我怎么没听说过这规矩啊?” 
“你才来几天啊?” 
柳香香看了看他,就老老实实地写了起来:“I want to make love not with Jianshe Tian。”(我不想和田建设做爱。)然后心情愉快地把小本子还给了田建设。 
田建设看都没看,就向柳香香扑了上去。这回可是万无一失了,没有被“状告强奸”的顾虑了。哥哥今天也潇洒它一回,管它“爱”“不爱”的,先到手再说。 
柳香香的疯狂是一种病态,有一种报复的快感。田建设没感觉到,顾不上。 
“有人!”柳香香突然尖叫一声。 
差点没把田建设吓成伟哥的需要者。 
他们不约而同向落地窗看过去,玻璃上清清楚楚地印着一个人脸的印子和脸两旁两只手的印子。 
俩人定格。 
不知过了有多久,柳香香说:“是谢明。”   
迷失在多伦多 第十九章(1)   
谢明?如果是他的话,他到底想干什么?你不是不回家了吗?你不是不要她了吗?总不会你三妻四妾地享受着,还指望她为你守身如玉吧? 
“就是一过路的。”田建设贪婪地盯着柳香香的脸,语气轻柔得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他能这么说话。他的脸向她的脸凑了上去,“宝贝儿。”他含混地叫着。“啪”他的脸被柳香香猛地推开,向九十度的方向扭去,然后他就仰面朝天地躺在地毯上,在瞬间的莫名其妙中看着柳香香跺着步子上楼了。 
田建设开着车走了,无目的地在街上转着,怕停下来,不知如何面对自己。最后他钻到一酒吧,灌了几口酒,这才没让自己疯了。怕被伤害,防着,护着,还是被人跟块抹布似的给扔了。他怎么就成了一个向她乞讨“性”的乞丐了,明明是她求他的?她根本就不是真喜欢他,她是利用他,让他为她效力,俯首甘为孺子牛。他得报复,从此不再搭理她。不就一跳舞的吗,不就一被老公抛弃的女人吗?让她知道知道,男人里面也有不为“色”折腰的堂堂男子汉。要不就来个无证据强奸。对了,他有她写的字据。他掏出小本,这才看到,“I want to make love not with Jianshe Tian。”(我不想和田建设做爱。)瞧瞧,瞧瞧,他还笑了,没出息。 
柳香香缩在楼上浴室的一角,用小刀扎破了自己左手的食指,不断地把血从破口处挤出来。还扒窗户?看什么看,以后我天天换个男人让你看! 
十一月二日,星期二,是柳香香到多伦多的第二十七天。 
清晨,窗外是一片耀眼的,圣洁的银白,下雪了!柳香香喜欢雪,北京中山公园、北海公园、天坛公园、景山公园、地坛公园,甚至动物园的雪景中都留下了她和谢明踏雪的身影。可惜,那种日子已经永远过去了。 
谁?是谁把车道上的雪都扫干净了?柳香香的心不规则地跳着,腿也发软,她扶着门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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