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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一个女人异国寻夫奇遇:迷失在多伦多-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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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现在跟你要求这个有点铁石心肠,可是我不是信得过你吗。再说了,你天天这么待在家里想谢明,哪天还不疯了?” 
“我已经疯了,你没看出来?你表弟结婚你还回去?” 
“谁说表弟了,我弟弟。” 
“他不是都结过两次婚了吗?” 
“谁规定的,只能结两次婚?他选择结婚,说明他还愿意承担责任,所以我当姐姐的就得给他捧场。别管他了,我把小乖带回去吧,现在这种状态对孩子不好。” 
“我怎么跟家里解释啊?” 
“你还没跟家里说谢明的事?” 
“不能说,他们还不得急死。” 
“那就说想让孩子多学点中文。”   
迷失在多伦多 第十一章(1)   
十月二十五日,星期一,是她们到多伦多的第十九天,也是柳香香要把小乖送上飞机回北京的日子。 
从下了车,柳香香就一直抱着小乖。 
“妈妈,是因为爸爸不回家你才送我回北京吗?” 
“嗯?” 
“爸爸不回家是因为我不乖吗?” 
“不是。” 
在安检口,柳香香抱着小乖不撒手,一个劲儿地亲她的小脸蛋。格格拉着小乖的手和她说:“到点了,香香。” 
瘦瘦的菜包子也拍着柳香香的肩:“很快就回来了。” 
“妈妈,你要舍不得我,我就别走了吧?” 
柳香香蹲在小乖面前,抚摸着她的小手,半天才说:“还记得怎么跟姥姥姥爷说吗?” 
“记着,妈妈爸爸让我回来学中文。那爷爷奶奶要问我呢?” 
“也这么说吧。” 
小乖想了一会儿忽然说:“妈妈,我不想让同学知道爸爸不回家的事,他们该以为爸爸不要咱们了呢。” 
“那就别告诉他们。” 
“假装爸爸没有不回家行吗?” 
柳香香点点头。 
看着小乖和格格消失在安全门里面了,柳香香才跟着菜包子往外走。菜包子绝对属于男人中的二等残废的级别,一米七二的个子,瘦得总让人对他心生怜悯。当时他是生靠执著把格格擒到手的,惹得格格的几个护花使者差点没跟他动手。 
他很知冷知热地挽住柳香香的腰:“还要去哪儿?我可以送你去。” 
“回家。” 
“行,晚上能来上课吧?” 
“嗯。” 
“那我来接你。” 
因为小乖生病的事,田建设对柳香香有歉意。所以他主动打听到和谢明在一起住过的邵宏宇,就是上次他和柳香香去他家,只看到一座烧成残垣断壁的房子的那位,还活着。他也打听到了他所在的医院。他给柳香香打电话,试了几次都没人接,又上哪儿去了? 
午饭后,他帮一家新移民搬完家,正好路过柳香香家。他想下午也没事儿,如果柳香香愿意,他马上就可以带她去医院看看邵宏宇,也许能找到一点线索,起码要是知道谢明另有所爱,柳香香也就死心了。 
按了几下门铃,都没人应门。他准备走了,才注意到门开着一条儿小缝,他轻轻地一推,门开了。 
“柳香香,是我,你怎么不锁门啊?”他往里探着头。 
“柳香香,柳香香,是我,田建设,我找到那个邵宏宇了。”他朝屋里叫着,没人答应他。 
“对不起,我进来了?”他往里走着。 
在客厅的茶几下面,他看见了一只手,一动不动地放在地毯上。 
“柳香香!”他冲了过去,看见柳香香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头往前深深地垂着。“她死了!”这个想法像电一样激得田建设抱住不省人事的柳香香拼命地摇着:“柳香香!柳香香!”这时他看见倒在地毯上的一个空酒瓶子。 
她醉了,还是自杀了?他是不是应该赶紧撤啊?现在撤也脱不了干系。柳香香你这不是害我吗? 
他拨“911”,几分钟后救护车就到了。到医院化验,洗胃一通折腾,最后确诊只是喝醉了。 
这时柳香香也醒了,很衰弱的样子问田建设:“我怎么到这儿来了?” 
“能不能爱惜点自己呀?”看来他有点上钩,“你要真出事了,警察那儿我可就说不清了。” 
“对不起,我没想那么多。我就想把自己灌醉好舒服会儿。”她轻轻地摸着田建设放在床边的手说。 
柳香香执意要去上课,因为她已经答应格格了,也答应菜包子了。 
“打个电话请个假吧?” 
“不行,人家小孩都来了。” 
“你这样子能教吗?” 
“我一跳起舞来就精神了。” 
田建设送她过去,又坐在车里等着她。秋雨如哭似泣地打在他的车窗上,一片黄色的落叶贴在玻璃上,又坠了下去。他全部身心都在享受着多少年来都没有过的内心的平静。 
接到大学入学通知书的那一刻,他的心也曾这样平静过。这平静延续了他的大学四年。他知道,平静是他对生活,对自己的一种满足。直到毕业分配时,把他到研究单位的名额,给了一位走后门的同学,他没法平静了。大学好了三年的女朋友跟他吹了。都准备结婚了,他的当护士的未婚妻又跟一开饭馆的小老板跑了。到了加拿大,跟他同床异梦的端盘子的女孩,天天做梦想傍大款,又一次伤害了他。他的心里充满了“不平”,没有给“平静”留下一点空间。 
如果说他远离职业竞争,和女人只有“性”关系,不谈“爱”,摆出一副玩世不恭,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姿态,是在刻意寻求一份“平静”,那他知道,他没有找到。   
迷失在多伦多 第十一章(2)   
现在“平静”竟无任何征兆地,毫无理由地飘落在他的心上。为什么呢?被警察监控着,险些又被推进冤假错案的旋涡,他却能感受到一份珍贵的平静。 
把柳香香送到家门口,她给他钱的时候,他说:“不要。” 
“怎么了?不想管我的事了?” 
“就是不想要了。” 
“想明白了,过期作废。到时候别后悔,我可不会因为你不要钱就不呼你。” 
田建设笑了。 
一进门,屋子里那种绝望得难以化开的气氛就向柳香香无情地压了过来。她背靠着门站着,然后慢慢地坐了下来,没有勇气再往里走。她一动不动地坐着,没有小乖的家,就是一座坟墓。 
十月二十六日,星期二,柳香香到多伦多整整二十天。 
昨天他们已经约好,今天上午去医院见邵宏宇。 
田建设不知道“Mental Hospital” (精神医院)就是俗话说的神经病院。看到一些形象怪诞的病人,他和柳香香都屏着气小心地躲避着。 
刚进住院部的走廊,就听见一个女人粗大的嗓门声:“你别在那儿装傻充愣了,告诉你多少遍了,她死了,那小妖精死了,被大火烧死了!” 
田建设和柳香香交换了一下眼神,中文,够亲切的。 
到了邵宏宇病房门口,他们才确信,没错,声音是从这儿发出来的。还没等他们开口,一位个子中等,身体粗壮的女人朝门口扭过头来:“你们找谁?”口气很不客气。 
“我们是来看邵宏宇先生的。”田建设面无表情地迎了上去,柳香香紧跟在他身后。 
病房里两张床。里面那张床旁边的小桌上,趴着一位长着金黄头发,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他好像是在看书,只见他把一只手举到眼前,手指张开,然后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地逐个舔了一遍,神情极其专注。舔完后,郑重其事地把一页书翻了过去,然后将脸几乎贴在书上看了起来。 
外面这张床上,坐着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国人,想必就是邵宏宇了。柳香香没想到他长得这么帅气,眼窝深陷,鼻梁高挺,面色白净,估计有欧洲血统,几分之几说不准。虽然穿着松松垮垮的没有个性特征和绝无美感的病人服,还是可以感到他骨子里的那种绅士气质。 
他坐在床边,眼睛直直地望着门口好像在等待着谁。那位女人凶神恶煞般站在他和他们之间,估计把喜儿逼进深山的黄世仁都比她显得慈祥。 
“现在不是探视时间,请回。”女人摆出拒人以千里之外的脸色对田建设说。 
虽然这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儿熏得田建设直皱眉头,他还是抢白了一句:“那你怎么还在这儿?” 
“我不是探视,是办事。” 
“现在不是办事的时间,是探视时间,我们打听清楚才来的,你走吧。” 
“我是他分居的妻子,我凭什么走啊?”女人理直气壮。 
“那我们还是他亲密的朋友呢,更不能走了。”田建设不甘示弱。 
在那女人的眼皮底下,柳香香把一束嫩黄色的菊花递给了邵宏宇。“我是谢明的爱人。” 
“谢谢。”他把花儿抱在怀里,很儒雅的样子。眼睛又盯着门口看起来,“我在等甜甜。”他告诉他们。 
“那小妖精早死啦!”女人又对着他喊了起来。 
莫非这男人有了婚外恋,所以他的老婆才这样对他?是不是他影响了谢明,导致了谢明的有家不归? 
“甜甜是谁呀?”柳香香看着那女人问道。 
“他女儿。”女人不屑地说。 
“他跟谁的女儿?”田建设忍不住地问。 
“除了我,谁还会跟他?你们不能听他的一面之词,”女人拉开了控诉的架势,“就是他,没工作了还厚着脸皮住在家里,让我给他轰出去了。找到工作了,还不回家住,让我给他叫回来了。回来就跟我打架,嫌我不该把甜甜锁家里了,不该限制她出去玩了。我是她妈,我还不知道什么是对她好,还用得着他来教育我?我晚上加班,一夜都不在家,不锁上她我放心得了吗?” 
“一星期加几次班啊?”田建设打断了她问道。 
“天天都加,我得养家糊口啊。” 
“就是说你根本不在家住?” 
“甜甜一放学,我就把饭买了给她送去,然后把她锁在家里,当妈的不容易啊。” 
“那饭是从窗口递进去的吧?”田建设成心恶心她。 
“她还寻死。不就是同学要给她过生日吗?十几岁的孩子在一块儿,没好事,我就没让她去……” 
“你把她锁在卧室里,我去找你拿钥匙,你不给。我劝你,劝呀劝,等我回到家,房子已经烧起来了。警察不让我进去,说他们能帮我找到她。她怎么还不回来呀?”邵宏宇说。   
迷失在多伦多 第十一章(3)   
“她死啦!”女人大声喊道。 
邵宏宇好像没有听见她的话,还朝门口看着。 
“你们看他那样,装傻呢。我跟他离婚手续还没办完,也没法办了,还得养着他。瞧把他美的,看他能装多长时间!” 
“滚!”田建设不动声色地说。 
她硬撑着:“你敢动手吗?我叫警察说你性骚扰。” 
“性骚扰?”田建设忍不住笑了出来,马上又强行忍住,“现在我就打电话给911,让警察下‘Restraining Order’保护他,以后你再靠近他就是犯法。” 
女人脸上红一阵儿白一阵儿地,盯着正给警察打电话的田建设来了句:“弱智。”然后“噔噔噔”地走了。 
“哎,你别走啊,警察马上就过来。”田建设喊着。 
女人假装听不见,田建设追了出去大着嗓门说:“你走了警察也能找到你。” 
邵宏宇对在他对面坐下来的田建设和柳香香说:“我错了,我应该听谢明的,把甜甜带走。” 
谢明?还真有门! 
“你认识谢明?”柳香香问他。 
他看着柳香香摇摇头。 
柳香香只好启发他:“谢明怎么说的,让你把女儿带走?” 
“是,他是那么说的,他说这样对孩子不好。他还说,锁孩子是违法的,应该报警。我总是寄希望,她能觉悟过来。” 
“你怎么找这么一个宝贝啊?”田建设说。 
“甜甜也说我,不应该给她找这么个妈。上大学的时候,她追我,我要不同意,她就自杀。谢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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