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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墓中无人-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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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生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没有别的意思。他喃喃的说:我已经给你说的非常清楚了,只是给你这么一个忠告,你好自为之吧!
田生一个鹞子翻身从老板椅上站起来拍着桌子大声喊叫:臭要饭的,我和你无冤无仇,凭什么随便侮辱我的人身清白。
清白?田忠义反讥“你还有资格谈论清白。
他扑哧笑了起来:清白是用事实来证明的不是随随便便说出来的。
赶快给我滚蛋,小心我会报警让公安来抓你再判你个三五年的不成问题。
真够歹毒的,我会走的。该说的我都已经给你说了,也算是仁之义尽了,你就好自为之吧!我再重申一遍如果你觉得自己没有违背自己良心的事,那就请你耐心的等着吧。
他像是在为他的罪恶做最后一次的忏悔,如果有一天他的报应来临,他已经为他做了最好祈祷,祈祷他能早一天改邪归正,重新回到真善美的时代,他倒真的希望他能够早一天的被抓上警车,关入大牢,接受思想和身体上的正规训练。
田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消失在他的视野中,半晌才想起来要给谁通个电话,心里犹如吊着的水桶,七上八下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拨通了电话薄上的一个电话,颤抖的双手抱住了电话,话筒中传出的是语音提示告诉他拨打的电话号码不存在。
明明是个手机号码,怎么突然间就不存在了呢?真他妈的活见鬼了!田生愁闷的要把自己的头发给拽脱,烦闷的要死要活,只想逮着自己的鳖脸给几个响亮的耳光。他感觉自己浑身燥热难忍,就在办公室里的卫生间里洗了个凉水澡。
清醒后,开车来到了市公安局。
若是在平时,他出入公安局就跟出入自己的家里那么随便,根本就没有人阻拦他,万一把他这个“人物”给得罪了,就等于是失去了一份工作,可是在今天,门卫却是很正规的先给他敬了个礼,然后让他出示证件。
田生以为来了个新门岗,摁开电动开关把车窗玻璃摇开叫嚷着:找王局长的。
对不起,你找谁也得先登记个名字,再者说王局长他已经不在这里上班了,这些规矩是新上任的领导重新制定的。
他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就重复着他的话:王局长不在这里上班了?
是啊!
他满脸疑惑,全身的血液顿时沸腾起来,口气开始软下来:我想知道他被调到哪里当领导了?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凡是他的朋友没有不知道他不在这里工作的事,他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不仅失掉了职位,而且可能永远要与公安系统彻底划清界线了。
门岗压低嗓子说:他犯事了,已经被省公安厅撤职,现在在局子里蹲着哩,他兢兢业业的干工作从一个小警察混到大局长,多不容易呀,一时的差错造成了终生遗憾,快要享受晚年生活却被束缚了自己的人生自由,许多人都说有点可惜,如果换成我,我就捞一把就早早的退休然后享受生活。
田生懵了,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是那个人说的好像就是真的。他还是不相信的半开着玩笑说:你该不会骗我吧!
骗你,我没有时间,反正你爱信不信。
突然有一辆乳白色的‘别克’缓缓的驶过来。门岗急忙介绍着:那就是我们局里新来的公安局长,听说他的刚正不阿是出了名的。
田生急急忙忙的调头走了。
这突然发生的一切似乎是在意料之中又好像是在意料之外的,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不过才短短的几天时间就发生了令他震惊的事情。他意识到王海中突然撤职对于自己造成的极大影响,恰恰他这几天忙别的事情没有和王海中碰面。他想了很多,也联想到了是不是关于自己的那点事情还是因为其他的案子,若是因为其他的事情还好说了,倘若真是因为自己的原因那事情就闹大了,自己也马上就要完蛋了。他无精打采胡乱的猜测着,骤然间,他倒是觉得很可能是因为自己的那点事情,眼皮子老是不停打架真的就让他慌了手脚。一不小心撞上了一只哈巴狗,他听到那只狗尖叫的声音后就猛踩油门一路狂奔市政府。
张庆祥正好从楼上下到楼下。他急忙迎了过去。
张市长,我有事找你帮忙。他几乎是带着哭腔在喊叫。
张庆祥左右环视一番,慌慌张张的拦着田生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田生害怕极了,他把防盗门上还用一个大椅子死死的顶上。抓起张庆祥的胳膊焦灼的说:张市长,王局长的事情想必你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的保密工作做的非常的好,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漏子,突然就变的让人琢磨不透了。
知道是知道,可是我这一次也是无能为力了,根据我打听到的消息是李长明向省公安厅报的案,这一回省里好像也是动了真格的。张庆祥毫无表情深沉的说。
那!
田生忽然像失去了翅膀的飞机一样开始处于迷茫慌乱状态,他的眼神阴暗,嘴唇苍白颤抖地问道:那我该怎么办才好?
唉!
张庆祥叹了一口气压低着嗓子说:我也早就劝你要注意工程的质量,最起码也要保障民工们的安全遮遮外人眼,不出事变罢,出了事不是也把我牵扯进去了,我算是彻底被你害惨了,现在我们两个人的命运也就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谁也逃脱不了干系。
田生听完恼怒的在心里破口大骂起来。他妈的,我还是你的徒弟哩!狗屁师傅,气死我了,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不是在为自己找借口吗?我看也是他妈的事后诸葛亮,难道就不能早一点预料到?当初我送你钱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拒绝呢,有时候还他妈的狮子大张口,真算是一条喂不熟的狗,如果当初你若是拒绝不拿我的钱,我也不一定有今天这个烂摊子,危难之际你倒是成了正经人,让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安生。仔细一想抱怨也他妈的解决不了实质性的问题,既然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了,也总得想出个解决的办法来,回想起自己口袋里还装着一个龙卡,就强作欢颜呈上:师傅,这是徒儿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请收下。
不……不。张庆祥拱手连连后退,那架势像极了一头被打败的野牛一样再没有作战的勇气了,也犹如一把钢刀正向他的喉咙戳过来。
你还是自己先收住吧,带上先去外边躲躲,等过了风声在回来。
见他不要,他急的觉得自己的裤裆里都有汗水流出来,哭丧着脸问:去哪儿避风啊,师傅,你可一定要帮助我呀,除了你我找不到可以帮助我的人了。
张庆祥被他折腾的一时间没有了主意,坐下来抽了一支烟,很长时间才说了一句话:你去美国吧,那里有我一个朋友,我来帮你把护照办理好,跑的越远越好,在这段非常时期你尽量少打电话,重要的事情可以发传真过来。
田生急火攻心,瞬间的工夫嘴唇也一下子起了个大泡,他无力的问道:你啥时候能办成,我这眼皮子老是跳的厉害,总感觉有许多人都在跟踪我,好像我已经被人实施了监控。
今天是礼拜几?
礼拜三。
张庆祥点点头走到办公桌前查看了一下压在玻璃下边的飞机时刻表:明天晚上十点,我们在飞机场二楼的临时休息室里见面,后天早上去省城的班机正好赶得上,你现在就回去做准备吧。同时又快速的瞟了一眼桌子上的那张龙卡。
田生心领神会,重又递上去:师傅,拿上吧,这是办理证件的费用。
张庆祥收好又补充了一句:你走的时候,工程不但不要停下来,反而还要让民工们加班工作,前提是把欠民工们的工资都一分不剩的给他们,然后征求他们的意见加班费比白天高出一倍。
田生此刻也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只是一个劲的点头,他根本就没有心思去过问了,也许他有他的道理吧!
第四十二章
    死者叫黄士杰,是豫东农村出来打工的。黄士杰的老父亲黄永发得到通知后迅速赶到了江宁市。还是田忠义亲自开着车把黄永发接到市中心医院的,在医院的太平间里,汪力队长和他的队员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黄永发已是年过六旬,满脸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也许是长年累月的劳作那双腿走起路来并不是太灵便,尤其是一看到他那一双浑浊的眼睛就让人觉得心里实在难受。当汪力队长揭开水晶棺上的白布,黄永发的老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我的儿呀,你死的好惨啊!以后可就我怎么活呀!
老人双手扑打着棺材,生活当中再没有比这更让他难受的事情了,这也是让每一个人一辈子都不想去面对的,生活对于他来说的确是残酷了点,他的一举一动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忍心在看下去。
田忠义的眼睛湿了一大片,他觉得就好像是自己死了儿子一样心里有说不出的痛楚,面前安详的躺着的越看越像是自己的儿子,也许是父子关系淡漠久远的原因,再加上自己的年龄也大了心理上总是在寻求着一种寄托,正应了那句养儿防老。这个已经永远离开这个世界的孩子是他的亲生儿子,然而却是被自己的亲生儿子给送上了黄泉路上,儿子非但没有悔改的意思还变得变本加厉,这让他这个做父亲的感到脸上很无光,儿子做了错事却是要让做父亲的来独揽罪恶,这是于理不通,于法不容的。此刻他除了能安慰他之外,其余的他并不想多说什么。
我的老哥。
他扶着因伤心过度而颤抖不已的黄永发声,用沙哑的声音说:这个时候我本来是不想劝你的,每个人遇到这种情况心情都会非常悲伤的,人生最大的不幸莫过于失去亲人和朋友,只是想告诉你的是要保重身体,人死是不能复生的,我们一定会让公安局的人把凶手给捉拿归案,替你儿子申冤,给社会一个警示。
黄永发不是那么悲哀了,他抹着脸上的泪水埋怨着棺材里的儿子:这下可好了吧,当初我劝他做什么事情不要冲动一定要看准了在行动,也给他说过钱哪里都有,只要你想要,到处就是,让他跟着我学庄稼活儿,可就是学不进去,干不进去,非要出来闯一闯才罢休。这可倒好,到头来落得个人财两空,你们可说我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上辈子是做了天大的罪孽呀!
汪力安慰道:大伯,请你一定放心,这件事情我们会追查个水落石出为你死去的儿子在天之灵也能安息。转身对旁边的两个队员吩咐:现在开始实施我们的行动方案。
田忠义也安慰着黄永发并把他安顿在自己的家里,好生照料。
从黄永发的口中得知,黄士杰离开家的时候,妻子正面临着临产,家里也就剩下他和他的老伴,他的小孙子生下来没有多久,儿媳妇就跟着别的男人跑了。现在他们真的是什么也都没有了,没有希望,更没有继续生活下去的勇气了。
田忠义除了叹气,剩下的似乎也就是叹气了。
田生这一天魂不守舍,不知道怎么开口跟自己亲爱的老婆朱宁讲。他还从来没有觉得对不起谁过,唯一的就是想着对不起自己的老婆和孩子。他的可爱的儿子明明刚刚在听完他讲最后一个故事的时候就睡着了,他的呼吸是那样的均匀,田生才发觉儿子睡熟的样子也非常好看,等到长大了一定是个很多女孩子追逐的帅哥。他考虑了很多,甚至想到了儿子结婚的热闹场面,他还想到自己到时候还能不能够喝儿子的喜酒。一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就乱到了极点。
朱宁还在厨房了忙活,她做饭他从来没有听到锅碗瓢盆的声音,妻子最是个细心人同时还算是一个难得的家庭主妇,在自己的面前,她对于自己不知道有多么的体贴入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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