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中无人-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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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不出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激动,喜悦,渴求,什么都是,仿佛什么又都不是,只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他的身上到处扩散,肩膀上的重担是常人无法预料到的艰难,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了,硬着头皮也要撑下去。
田忠义的魄力让李长明佩服的无话可说,虽然自己是市委书记,有时候还真的不如他,或许是人对自己的欲望永远也满足不了。
大会结束后,田忠义接着又召开了常务会议,解决厂子遗留问题和重新投产的计划,等到散会的时候,会议室里只剩下田忠义和杨仁德两个人。
田忠义晃动着疲惫的身体慢慢的靠在椅子上,恍然间才想起没有看见李长明的影子,问道:仁德,李书记呢?
第三十章
是呀,我也觉得奇怪怎么就没看见他的人影,咱们只顾着大会小会的忙活,却把李书记撂在一边晒洋姜了。
二人面面相觑。
幸亏他不是外人,不然我们如何担待得起。话是这样说,他还是拨通了李长明的电话。
真是抱歉,一时间忙的不亦乐呼把你给弄丢了,向说声对不起。
李长明把车停靠在路边,接着电话。
这样才说明你真正把心思都放在了工作上,不要你们把我挂在嘴边,记到心里就行。
你的演讲能力实在让我佩服,你是迄今为止让我接触到最有实力的演讲家,如果我有你一半就死而无憾了。不说这些了,你到哪里去了?
我刚离开公安局,跟他们共同商量保护你厂子的事情,明天他们就会专门派人去你的厂子了,接下来的戏就该你出场了。
一点小事不好意思麻烦你,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若不把厂子弄出个样子我就不再见你。
李长明笑着说:我就乐意听到这样的话,干脆又利落。你和我本不该这么客套的,再说这个厂子是我市的重点企业,为我市的环境和市容在某种程度上都带来了很大的改观。
电话挂断后,田忠义才发身体彻底的放松下来,真的太累了,屁股一挨到板凳就想闭上眼睛,可是,他的大脑里好象又想到了什么。
他用双手干搓了一把脸,问仁德:两个孩子都去上学了吗?安排的哪所学校?
还没有,都还在家里呆着。
没有开学吗?现在是啥时候了?
不是,学校说现在不接收外地生,接收的话也要等到九月份和新一期的学生一块入学。
走,带我去看看她们,这么些日子来没有见到她们还怪想念哩!
两个人一前一后到宿舍大楼。
三居室的房子,还是没有一件象样的家具,还是那么的简朴,王凤娟正在辅导两个孩子的功课,听杨仁德说过她还是大学生哩。她见田忠义走进来,起身相迎,杨蓝和杨红站起来喊着:伯伯好。拥到他的怀中。
能习惯吗?这里的天气好象没有东北的气候复杂多变,刚来到这里,多少可能有些不适应,不过慢慢就会好起来的。
已经适应了,这里终究是江南,气候比较温暖,我们这一家子人来了可给田哥增添了不少的麻烦。说笑着递上来一杯热茶。
田忠义呷了一口夸奖道:两个孩子还挺用功的吗?将来一定得培养成才。
伯伯,我的那点成绩差的要命,可是别在夸我们了?杨蓝谦虚的说。
可不是吗?”杨红也跟着蹭起来:田伯伯,好几次考试,我还都吃了鸭蛋的?
田忠义忍不住嘿嘿一笑说道:两个毛人小小的年龄倒还学会了谦虚,真是不简单,谦虚使人进步,不过可不需谦虚过度呀!
田哥,咋就没有见过嫂子哩?王凤娟好奇的问,因为他到这里已经有十几天了,就是没有见过田忠义的爱人,也没有听杨仁德给自己说起过。
杨仁德狠狠的的剜了她一眼。王凤娟突然发觉自己不应该恁多的闲话,好象是问了一句不该问的。
田忠义无可奈何的摇头叹了一口气。
你嫂子她啊,她是享不了那个福,死了,都快二十多年了,她死的那一年看上去还很像一个黄花大闺女,死的有点可惜呀,她走的那年我整整有半年都没有真正的开心过,留下给我的只是一辈子都无法弥补的伤害,现在我已经把她给请了过来,给我做伴,想她的时候就去看看。
王凤娟看他一脸惆怅,一脸的迷惘,不敢再出声了。
田忠义立起身,漠然的往外走。
杨仁德以为田忠义是因为她说了不该说的生气了,就冲着她喊:看看你这个乌鸦嘴都说了些啥,惹祸了不是,以前给你说过多少次,总是不长记性。
王凤娟呆若木鸡,立在哪儿一动不动,杨红和杨兰也停下了手中的笔开始沉默起来。
杨仁德撵到楼梯口看见田忠义正在打电话,刚想退回去却被他叫住了。
仁德,把两个孩子叫出来。
杨仁德一听话音不对,心里不觉得一阵发毛。
快点,我已经联系好了学校,他们正在等着哩,把凤娟也带上。
田忠义让司机小马送他们到江宁市第五小学。第五小学是可以称得上是江宁最好的小学,学习环境,教书育人都是一流的,他们很快就办好了这件事情,让两个孩子暂时先做个插班生,等到下学期可以享受到高干子弟们的待遇。
一切就绪后,田忠义开玩笑似的对王凤娟说:孩子们上学去了,现在是不是你也该正式下岗了不是?
王凤娟抿嘴笑了:这可是我人生当中的第二次下岗,给我找个活儿吧,那怕是做清洁也好,只是不想让我自己闲下来,闲着也太无聊了。
我还怕你不过来帮忙哩,只要你愿意,厂子里的工作随便你挑拣,重金聘用,重金聘用,像你这样有学问的人才怎么能埋没呢?转身对杨仁德说:这次出差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损坏的机器先给生产厂家打个招呼,实在不行,就换新的。
好吧,保证完成任务。杨仁德喜滋滋的去做准备了。
没有用多长的时间,垃圾处理转化厂就又恢复了正常生产,李长明补充下来的保安也已经全部到位,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对厂子的值班巡逻,并进行了详细周密的监控,全力确保生产的顺利进行。
一连几天,田忠义超负荷的不停运转,早已是疲惫不堪,一处理完大大小小的事情,终于可以美美的躺下来放松放松。刚一闭上眼就开始做可怕的噩梦。他在梦中梦见秋萍宿舍里的几个女孩子组织了一次春游,秋萍却装生病躲在被窝里抽泣,等到那几个好朋友走后,她竟然从床底下抽出一把到对准自己的眼睛刺下去。他常常被这个镜头吓的一身冷汗,起身坐起来,那个可怕的梦还在脑子里萦绕。再躺下来,还是重复那个梦,脑子里全是秋萍的影子,全是血淋淋的场面。他不知道自己是产生了幻觉还是太惦记着秋萍的眼睛了,眼睛再乏也不敢睡了,他要去医院里,去问问那个医生,他太想知道属于他心目中的那个结果了。
王彬很神秘的把他迎到自己的办公室,关紧房门,兴奋的喊着: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终于有结果了?
真的。他激动的问。
不错,你千万要有思想准备,这绝不像移植表皮那么简单,不过也不是特别的复杂,我们只是需要你的配合,让你有一个思想准备,真正的后果只有等到做完了手术才能知道,剩下来的日子请你好好的保重自己的身体,连感冒最好也不要患上。
一定大力配合。
门外有来回走动的声音,田忠义把手搁在嘴边嘘了一声,示意他小声点儿。
王彬附在他的耳根嘀咕:经过专家仔细的分析论证,可以实施做手术,没想到你们的眼球还是相当匹配,像这样的事情少之又少,或许是缘分吧!
他乐的眼睛眯缝成了一条缝了,没有人能说出他此刻的心情,他等的也太苦了,虽然时间对于每个人都是公正的,但是他总是觉得对于他是那样的漫长,这个好消息还只是个开端,如果能顺利的走下去,他就觉得自己的命运从此开始有了转机。
田厂长,你尽量把自己的心情或者各方面都放宽,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困了就睡觉,表现的比任何时候都要放松才是最佳状态。
何时准备动手术?
如果你没有太大的任务,就在这个周末。
好吧,我回去准备准备,就照你的计划做。
田忠义的心里有喜亦有忧,但更多的还是惊喜。他就想着秋萍还很年轻,自己的日子也很有限,如果能让她的眼睛恢复到原来的状态,也就算是答谢秋萍那份难以偿还的恩情吧!让他忧愁的是没有秋萍近段时间的消息,不知道她到底在不在学校,如果在,有没有好好的学习?思想上有没有有压力?有没有同学在嘲笑她?如果有,她会怎么样去对待?想着想着,就成了压力让他没有了主意。他忧心忡忡,怕真像梦中那样,现在给她打电话究竟也不是时候,如果能在手术的前几天来通知她或许会更好一些。
他的担心不是没有一点的道理,殊不知秋萍正在遭受心理上的打击,自从右眼失明后,她的性格就变的孤僻而且古怪,对于她这样的年龄屡遭磨难无疑雪上加霜,以前她也是学校里的活跃分子,凡是大小活动,都能看见她的身影,自此,她总是以沉默的方式来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人多的地方她从来不去了,收音机成了她最要好的朋友,甚至有时候她还有轻生的念头,她也曾试着给心理医生写信咨询,但是收的结果不尽如人意。
她决定亲自到医院去看医生,她要把自己的委屈统统的讲出来,但是她仿佛又看到了医生也在嘲笑她,她不知道要怎样做才能摆脱那些纠缠自己的痛苦,别人虽然没有怎么说她,嘲笑她,就是自己觉着自己的心理上的压力,她放弃了去看医生的愿望,一转身走进了一个叫一丝缘的发艺社。
田忠义一连两天都在抱着秋萍的照片,虽然她不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但在他的心目中,她已经占据了他心目中至高无上的位置。如果一个人觉得另外一个人好,那么就算是所有的缺点也都成了优点。在他看来,她是完美的,无可挑剔的。他就那样翻着她的照片,他认为那是一种风景,一种说不出的心情。忽然,他想到了一件事情,就马上下楼去做了,这对于她来说,是一种留念。
钟爱一生婚纱摄影店。
这个照相馆的老板精明透了,也赚了垃圾处理厂的不少钱,他掏出香烟让给田忠义一支,自己也抽了一支,说道:田厂长今天来是视察工作还是来约我打牌的,有事你尽管说话。
他和田忠义套起近乎:咱们是老交情了,是不是又让我过去给你们的员工拍什么照片的。
你呀,就是嘴巴太快,还少赚了我的钱不是?
田忠义夹起烟,噙在嘴里,点燃抽了几口,没有抽烟习惯的他一下子不住的咳嗽,赶快掐灭了烟头。
相馆老板哈哈大笑起来:连三岁的小孩都能把烟抽的呼呼响,你竟然还没有学会,不会是要到六十三岁才学会吧?
那个老板的圆脸瞬间变成了驴脸,拉的老长。
方老板。他客气的说:我今天来是想让你为我亲自拍一套照片。
怎么,田大厂长也要赶潮流,要拍艺术照还是裸体写真集?
哪里敢撵那个时髦,再者说我是想撵还撵不上哩。我是说正经的,让你给我做一份人头照,其它的部分你都不要去拍,我要的只是一个头部,最好能把我的面容清晰的保存。
新鲜,你现在就开始为自己准备遗照了,为时还尚早?
怎么不可以呀?
他有点恼怒了:你若是在耍贫嘴,我就到别的地方去了,你最好马上行动。
相馆老板神情复杂,拉长的脸很快就恢复原位了,他哭笑不得。他亲自操作拿脂粉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