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的微笑-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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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们好！”罗勇笑着用他那口吃的语气问好。
雪宁觉得这个小伙子很好笑，便抿着嘴笑了起来。罗勇摸着头，也跟着笑了起来。志龙无奈地摇了摇头，程晶在一旁看着志龙浅浅地微笑。
“你做什么工作？”笑过之后，雪宁问罗勇。
“训……训……”
“讯兽员。”志龙替罗勇回答了这个问题。
“讯兽员？你连话都说不好，怎么训啊？”雪宁问。
罗勇笑笑，说：“和……它们……说……说……说话不……不……不用……太长，几……几个字……就……就行。”
“就是说，你只用说一个或两个字，最多不超过三个字就行。”程晶明白了罗勇说的话。
罗勇点了点头。
“那你训什么？”雪宁又问。
“海豚！”罗勇很自豪而且很流利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经过谈话，程晶和雪宁知道了罗勇是一个没有戒心，很单纯，很容易相处的大男孩。
下午，凌云来报到，雪宁故意躲着不见他。凌云是个新手，有很多不懂的地方，经常问雪宁，而雪宁却有意躲着他。这让他感到非常困惑，始终不明白自己怎么惹了雪宁。幸好程晶从中斡旋，才消除了凌云的疑虑。
雪宁对凌云的这种忽远忽近的态度，让凌云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他故意与雪宁接近，就想弄明白雪宁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一天，雪宁没来上班。花店里非常忙，程晶和凌云进进出出，脚不点地。
“凌云，把那百合拿过来。”程晶一边插花一边喊。
“哎！”凌云把花递了过去。
“哎呦！”程晶一声尖叫，“我怎么记性这么差。凌云，快！把柜台后面那束玫瑰送到‘幸福小区’36号去。”
“好的。”凌云拿上花，开车就走了。
回来的时候，经过那片绿地。忽然瞥见长椅上坐着的正是雪宁。凌云把车停在路边，向雪宁走去。
雪宁侧对着凌云，正凝望着远处的天空。手里拿着文青的照片眼中闪着丝丝哀伤。一阵风吹过，她轻轻拂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宛若仙女一般秀美动人。
凌云被这一幕深深吸引了，从内心深处深深爱上了这个女人。他停下脚步，深情地凝望着雪宁，眼里尽是怜爱。他不敢上前一步，生怕打破了这幅美景。
雪宁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照片，回忆起与文青往日的欢乐，心中的哀伤翻腾起来。她站起身来，走向那泓湖水。水中的倒影再现了往日的欢声笑语。她伸手去摸那水，波纹一动，所有的画面都消失了。她知道，文青死了，再也见不到了。那哀愁如霹雳一般，猛烈地劈在她的心头，她眼前一黑，一头栽进了湖里。
远处的凌云看到这一幕，急忙跑过去，跳下水，将雪宁拉上了岸。
他抱着雪宁，叫着：“雪宁，雪宁你没事吧？”
雪宁闭着眼，嘴里微微发出一个声音：“回家，回家！”
凌云抱起雪宁，这才发现雪宁手里紧紧抓着的那张照片。他拿过照片，发现照片上的人竞与自己如此相似，只是自己左脸上有颗黑痣，那个人没有。
凌云把雪宁带到自己家，叫邻居家的大婶替雪宁换了衣服，安顿在床上。雪宁有点发烧，凌云倒好开水，准备好药。
雪宁忽然叫道：“文青，文青，你在哪儿？”在床上不安地动着。
凌云走过去，摸摸她的额头。雪宁一把抓住凌云的手，叫道：“文青，你别走，别走，别离开我。”凌云吓了一跳，却不敢抽回自己的手。
雪宁久久不放凌云的手，凌云趴在床边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雪宁醒了。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身边伏着凌云，自己的手又紧紧抓着他的手。她赶紧抽回了自己的手。
凌云被这一举动惊醒了。他揉了揉眼睛，看见雪宁醒了，站起身来。“你醒了。”他摸了摸雪宁的额头，“烧退了。”
“这是哪？”雪宁问。
“我家。”
“我怎么会在这？”
“你掉进湖里，是我把你救上来的。你说你要回家，可我不知道你家在哪，所以我就把你带到我家来了。对了，你的衣服是隔壁王大婶帮你换的。”
雪宁回忆起自己掉进湖里的情景，说：“谢谢！”
凌云重新倒了一杯水，和药一起端了过来，说：“把药吃了吧！”
雪宁坐起来吃了药，凌云从抽屉里拿出那张照片递给雪宁。他问：“这个人是谁，文青又是谁？”
“你怎么知道文青的？”雪宁接过照片，很惊讶地问。
“你昏迷时，一直叫他的名字。”
雪宁看着照片，说：“他就是文青，是我男朋友。”
“你们分手了？”
“没有，他死了。”
“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个问题。”
“没关系，我本来想把他忘了的，可是我做不到。”
“你很爱他，是不是？”
“是，你和他太像了。我怕见你，所以我一直躲着你。”
“提起你的伤心事了，实在对不起。”
“没关系，其实说出来，人反倒轻松了。说起来，我该谢你才对！”
“你有没有想过，从新再来一次？”
雪宁望了望凌云，没有回答。
良久，凌云说：“我送你回家。”
凌云把雪宁送回了家，自己一个人回了花店。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到了花店，程晶问。
凌云把遇见雪宁的事说了一遍。程晶叹了口气。
“文青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多了解他一点。”凌云问。
“你问这些干吗？”
“我想帮雪宁。”
“你帮她，帮她什么？”
“帮她面对现实，开始新的生活。”
“这不是最好的理由。”
“我爱她！”
程晶被这一句话惊呆了。许久她才说：“那好吧，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她把她所知道的关于雪宁与文青之间的事全都说给了凌云，包括文青被文瑞所杀的事实。
故事结束时，王林走进了花店，手里拿着一个喷壶。他说：“晶晶姐！”
程晶本来坐在椅子上，听见喊声，站了起来，笑说：“有事吗？”
“小雨姐让我把这个喷壶给你送过来。”他把手中的喷壶递给了程晶。
“太谢谢了，我说过我过去拿的，让你送过来，真不好意思。”程晶边说边接过喷壶，放在柜台上，从抽屉里拿出钱，“这是钱。”
“谢谢！”王林接过钱。
“该说谢谢的应该是我。”
“再见！”王林走出了花店。
“再见！”
王林走后，凌云问：“他是谁？”
程晶说：“他叫王林，是秦小路的同学。对，你没见过秦小路，小路是秦大姐的弟弟，你来之前病死了。之后，他的这个同学经常来秦大姐照顾店里的生意。小路有这样的同学也是福气。”
凌云点点头，望着远去的王林。
从那日起，凌云经常找机会与雪宁接触。两个人似乎很合得来，经常一起外出。凌云故意带她去原来她于文青约会的地方。起初，雪宁显得很不自然。后来，在凌云的“重压”之下，接受了凌云的“心理治疗”。
他们一同在石桥上欣赏夕阳下的美景，一起在湖边嬉戏，一起踩过青青的草地……
城市的夜景美丽异常。城市就像个大剧场，各种各样的人扮演各种各样的角色，一个个上台再下台，每个人都努力演好自己的角色，每个人演得都那么自然。
“很久没这么高兴了！”雪宁向上伸直了胳膊，高兴地说。
“如果你愿意，天天都可以这么快乐。”凌云回答着。
他们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凌云凝视着霓虹灯下雪宁那章秀美的脸，一股冲动涌上心头。他红着脸，慢慢地移向雪宁。
雪宁回过头，望着他那张饱含深情的脸，不禁也红了脸。他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下。
两张嘴碰到一起时，整个世界都消失了，只留下对方无尽的柔情。
雪宁的脑海里浮现出文青的影子，一个、两个、三个……直到多的不能再多。他们排着队，一个个从她眼前闪过，全都面带微笑。学宁使劲挣脱了凌云的双手。
“我们不要这样！”她喊着。
“为什么？”凌云再一次搂住雪宁，雪宁推开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们不要这样！”她再次喊着。
“可是我爱你！”凌云也站了起来。
“我一直在骗你，我根本不爱你，我一直把你当文青的影子。”
“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我不想在欺骗自己了。你不是他，你代替不了他。我没办法接受你，你知不知道？”
“可他已经死了。死了，你知道吗？死了！”凌云有点愠怒。
雪宁“啪”地一声打了凌云一个耳光。她哭道：“我不许你这么说他。”
凌云没有动，说：“我就是不说，他也不会再出现了。”
雪宁又打了他一个耳光。
“他死了，死了！”凌云喊着。
雪宁一连打了他不知多少下。打完之后，两人对视良久。雪宁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转身离去了。凌云望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城市的黑暗之中。
他喝了很多酒，嘴里一直喊着“为什么不接受我？”。摇摇晃晃地走在大街上。
一辆车经过，他倒在了马路中间。
病房里弥漫着药和消毒水的怪味，阳光从窗户直射到凌云躺的床上。他的腿上缠满了绷带，被高高地吊了起来。阳光太强，刺痛了他的眼睛。他把眼睛眨了又眨，总算睁开了。他想坐起来，用胳膊支撑着，但腿上的疼痛迫使他又躺了回去。
门开了，雪宁提着饭缸进来。看见凌云醒了，忙把东西放在小柜子上。
“你醒啦。”她笑着说。
“能扶我坐起来吗？”凌云请求着。
雪宁将他慢慢扶了起来，又将枕头垫在他身后。
雪宁给凌云喂饭，谁都没有提起前天晚上的事。
雪宁每天给凌云送饭，偶尔程晶和志龙来看一次。但那晚的事，再也没被提起或问起过。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
凌云出院那天，雪宁没有来，来的只有程晶和志龙。
“雪宁为什么没有来？”他问。
“她走了。”程晶用忧伤的语调回答。
“去哪了？”
“她没说，只留下一张字条，说是要去旅行。”
“旅行？”
“她说他要去把一个人忘掉。”
“忘掉一个人，忘掉一个人……”凌云喃喃自语地重复着。
车站，火车鸣了一声笛。慢慢启动了。车窗旁，雪宁望着窗外送人的人，默默沉思着……
火车慢慢远去了，只留下一副空轨。
叶落的秋天
　　　　秋天，一个充满凋亡的季节；秋天，一个充满生机的季节。秋天，一个收获的季节，任何事物都得到累累的硕果。追求爱的人也不会例外，满载的幸福就是最大的收获。
幸福就像地上的落叶一样，积得越厚，越耐人寻味。一阵风吹过，卷起几片树叶，那地上便发出沙沙的声音，就像树叶在向风请求放了它的爱人，于是风便把带起的叶子又轻轻放回地上。
公园里，秋天的景色又是另一番滋味。金黄色的草坪为落叶铺上了软软的床垫。曲折的石子路上盖满了落叶，是情人漫步的好去处。湖中，一片片叶子载着幸福翩翩飘荡。
一群孩子在草坪中追逐打斗，身后带起的片片飞舞的落叶像穿花的蝴蝶一般。有的孩子在地上打滚，将树叶沾了一身。这个抓起一把叶子扔向另一个，另一个又还击，顷刻间，叶飞满天，孩子们就像沐浴在叶雨之中。
“当孩子真好！”远处，程晶在志龙身边颇有感触地说。
“难道你没从孩子那时过过吗？”志龙笑了。
程晶欠过身子，趴在志龙肩头：“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感觉，以前不知道珍惜，现在想起来，真的很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去珍惜呢？”
“所有人都差不多。”
程晶笑了笑，继续看着远处的孩子。
“罗勇好像是个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