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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青春岁月之二 远方-第74章

小说: 青春岁月之二 远方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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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的自然是梓君,梓君还没有来得及去验明,助产的医生笑着说了:“是儿子,胖乎乎的。”
梓君的妈妈还没等后面半句说完,便笑逐颜开地让在一旁的梓君的爸爸拿着五千响的鞭炮,去医院住院部楼前空地上放了起来。
不出二十分钟,杨得胜夫妇和杨彪也赶来了医院,亲家亲家母第一次会了全面,把刚出世的孩子更是每人都试着抱上一回。梓君的父母满面红光是因为添了宝贝孙子,杨得胜夫妇笑容灿烂是因为女儿争了光,生了个宝贝外孙子,都是极有面子的事。因为都是第一次做了上上辈,亲家之间也仿佛是相识多时,这会儿不分彼此地亲热着,开始为孩子共同策划一个大吉大利的名字。最后还是杨得胜的水平高,拿出早就想好的一个名字,叫“瑜”——因为三国里就有个文武双全的周瑜——大家一合计,觉得名字果然好听,便一声声地喊孩子叫“瑜儿”。杨彪因为是第一次当舅舅,还不大准备妥当,本想闭上眼睛去抱抱小瑜儿,但孩子身上那毛茸茸的粉肉到底让他觉得害怕,只是在一旁看了几眼,作了几个怪样。
杨华又在医院住了一天之后,便去了梓君花湖医院早就准备妥当的宿舍,身边将由梓君的妈妈时刻来料理瑜儿,杨华也可以放心。春云与他们同了一段路,然后一个人回到了楚州。
妹妹生了孩子,杨彪也有了些莫名的激动。田秀秀把杨华送走之后,有心无心地说了一句:“华华的事情算是办妥当了,你这个做哥哥的准备什么时候办呢?我也想抱孙子了。”
杨彪忽然溜出一句:“快了,等着吧。”
田秀秀听了有点意外,一喜道:“可是真的,是哪一个女孩子,我见过吗,我怎么都不知道?”
杨彪话说出口才觉说得太早,连忙把话题扯开,道:“到时候给你带个媳妇回就是,何况,你不是刚刚有了一个外孙子了吗?”
田秀秀乐道:“瑜儿长得真是很可爱,眉清眼秀的,跟华华一个样。”然后用她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咕嘟了一句:“毕竟不是自己的孙子。”
谁知给杨彪听到了,笑道:“您还有这种思想,该受批判,杨华要是知道您这么说,只怕是再也不肯理您这个做外婆的了。”
田秀秀瞪了杨彪一眼,道:“不是一码子事,乱说什么。”杨彪吐了吐舌头,不再作声。
受到鼓舞的杨彪心里到底有些按捺不住,没几天就寻了个下去的机会,去了楚州。到了楚州医院,医院里每一个人都知道了他在跟春云谈恋爱——反正他也乐于让人知道——见了面不免半带玩笑地说:“杨股长,又下来视察工作了?什么时候请我们吃糖啊?”
杨彪倒是真的成了股长,“副”字早在七月份给抹掉了,分管文教卫生。他的级别虽比楚州医院 (副科级) 低半级,却跟肖德仁是平起平坐,尽管刘长生院长刚办了离休肖德仁成了一把手。肖德仁仍旧是正股级,而行使副科级的职权而已。别小看这个级别,里面的奥妙却是多得很。虽然他们之间同级,可因为一个在城里,一个在镇上,就有了差异,一个是要钱的,一个是给钱的,这又多了一个差异。于是,这样算起来杨彪还比肖德仁至少高半级,所以他们见了面的话,总该肖德仁先起身上前,表示欢迎,而杨彪因为资历和年纪都略逊一些,所以也要上前握住肖德仁的手表示同僚间的“彼此彼此”。这些都是常识,不能出现偏差,不然引起误解就落人怀恨。杨彪去医院的时候正好遇到肖德仁,就这样交涉了一回,才脱身去找春云。
春云其实已经见到他来,当杨彪向她问好时,她笑道:“该不是又来检查工作吧?”
杨彪一笑说:“别这样说我,我本是好心来看看你的,你没有感激,反倒挖苦我。”
春云一别头道:“谁稀罕你来了,真是笑话,我又没有让你来找我。”
杨彪拱手道:“你是对的,我承认说错了话还不行么。你凶的样子真吓人,跟杨华一个样。”
春云笑了,说:“样子真的那么可怕吗?”
杨彪道:“再怎么可怕我也是受了,谁让一个是妹妹,一个是……”
春云连忙拦道:“你胡说什么。” 
其实,杨彪本就没打算说出来,把话题引开,道:“中午你们肖院长请吃饭,你去吗?”
春云道:“我知道你现在是大官了,财神爷,所以他要跟你吃饭,还跟你称兄道弟,可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不想去的,你是不是又在他面前说了些什么?”
杨彪一脸委屈道:“你这不是冤枉我了吗?我也是不愿去的,倒宁愿吃你做的那些家常菜,真的很好吃。可这次是给你们医院送钱来的,肖院长一定要作些酬谢,拒了人家也不好,你说对吧?”
春云便不再作声,杨彪知道她已被说服,连忙又补充道:“你放心,酒我是一定会少喝的。现在这官儿也做得很窝囊,你说不喝吧,别人会说你官还没有做大就摆架子了,喝吧又是把性命当儿戏玩,里外不好做人——这话似乎说过多次——像我这种人啊,却是有苦说不出。哎,何必说这些呢,不说也罢,我想你还是能理解我的。”
把春云说得无话可说了,只好说道:“那你去吧,我就不去了。你自己在外面当心点就是,身体是自己的。”
杨彪感动得恨不能掉下滴眼泪来,心思也再不在那吃饭上,索性坐下跟春云说话。
春云笑道:“怎么,不去了?”
杨彪呆望着春云脸上的笑,象是作一次艰苦的道别,终于还是走了,走之前说道:“我去去就回,到房里找你。”
看到杨彪的那副表情,春云不由得嘿嘿地笑了起来。
这一笑把杨彪的魂儿似乎都带跑了,只剩躯壳在跟肖德仁应付了一番,不多久,躯壳也耐不住了,便到了春云的房间。春云果然在房间一个人看着书,杨彪路上带了些葡萄,洗好放在春云的手上,说道:“没带你去吃饭,就吃点葡萄,算是补偿吧。”
春云见他能有这份细心,也生出几分感动,说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杨彪一时愣住,不过很快从春云的话里找到一个难得的良机——有良机自然不能放过,这是他一贯的信念——于是带着丰富的感情说道:“是吗?”
一时房间里的空气再不肯离开,愣在那里准备看稀奇了。看到春云埋下了头,杨彪的激动已到了嗓子眼上,再耽搁不得半会,就走上前去,猛地抓住了春云的手,说道:“应该说是你对我那么好,我从没有碰到过像你这样理解我、对我这么好的人,在很多人眼里我只不过是靠着爸爸的保护才有今天这个样子,而且也有很多人说我是个华而不实吊儿郎当的人,只有你知道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春云显然也不大说得出话来,手被杨彪抓住之后,想要挣开,却碰上杨彪的更加用力了,便很快软绵绵的。杨彪见春云并没有出现他所担心的反应之后,胆量也像炸开的爆米花一样,迅速抓住春云的另一只手,蹲在她的面前,神情诚恳地说道:“我真的很爱你……我从没有过现在这种感觉……我说不出来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只要照着这种感觉去做就一定不会错的。你已经知道了我所有的过去,我也不准备在你面前隐瞒,哪怕我的过去是有罪过的,你会原谅我吗……真的,当我喜欢上了你之后,觉得整个人变化了很多,如果能比以前有些进步的话,一定是你的功劳……我觉得自己再也离不开你了,每天都想着你的模样,不见到你心里就惶惶的……别的事我可能有点马虎,但我对你的爱是绝对没有半点马虎的,我可以对天发誓决不会改变,并保证从今以后好好呵护你,呵护你一辈子……答应我,好吗?”
此刻虽是秋季,春云却似有个大火炉在她身旁烘着,汗从她的鼻尖上,她的额头上直往下冒,脸也恨不能像夕阳一般沉下去。当杨彪终于把一篇准备多时但还是可以找到纰漏的献词读完之后,她忽然扬起头道:“谁说我不在乎你的过去?——杨彪顿时宛如掉进了冰窟里——我们不大合适的。”
从这后面的半句话里,杨彪似乎又重新找到了救命的绳索,再也不准备给春云说话的机会,说道:“请你相信我,以后无论什么事你都是我的代言人,我要像梓君对待杨华一样来对待你,任何时候都不会欺负你……过去我承认做了一些错事一些傻事,但我保证以后再不会了;我这个人是不怎么完美,缺点也很多,但只要是你指出来我一定会改,决不重犯——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这个机会对于我来说将是我一生中最为重要的,我一定好好把握。你是我生命中唯一真正的爱,没有你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意思呢……请你相信我所说的话,哪怕就相信这一次也好。今天的话你可以录下来,如果以后我敢违背,你就拿出来惩罚我好了……”他把手稍稍地松开,感觉春云并没有把自己的手挪开,一阵兴奋,把春云的双肩抱在怀里,而嘴唇有点迫不及待地搜寻春云被长发遮住的脸去了……
自从瑜儿降世,梓君的宿舍就变得生机盎然起来。他本来只一间单房,跟院长又要了隔壁的一间。要来的房做厨房和梓君妈妈的卧房,梓君杨华和瑜儿则睡在原来的房里。梓君的妈妈成了奶奶,作起保姆来绝对是一流的。除了喂奶非杨华不可外,其他一切的事项都不用杨华插手,坐享其成就行。瑜儿这个小东西还只晓得睡,没大学会吵闹,倒也好应付,只是定时喂奶换尿片就行;其它买菜做饭洗碗扫地洗衣服尿片倒是愈做愈有做的。虽是一天忙到晚也不得多少空闲,梓君的妈妈脸上的笑仍然收也收不住,乐呵呵的,逢人问她就夸自己的孙子长得好。杨华有时也想帮上她一把,她倒说:“这些事哪里用得着你来做,你只好好调养身体,身体调养好了,奶水足,瑜儿才长得好。”原来如此,杨华自然不能再坚持,倒也落个清闲,每天的时光大都在电视面前度过。
梓君还要上班,却再不必每天往舒城跑了,晚上只要不是杨华闹他,可以一觉睡到天亮——即使瑜儿吵闹,有他妈妈和杨华料理,吵是多半吵不醒他的。杨华虽也不去惊扰他,却喜欢在第二天把他奚笑数落一回。不管怎样,早先那两个月的没有睡够的觉他总算弥补回来了。
生下的孩子按照楚阳的风俗都要办满月酒的,因为算得一个大礼,他们决定回花湖乡下办。回乡下之前,杨华让梓君跟朋友们都通知到,免得来了遇不到他们的人。
满月礼那天,梓君和杨华的朋友来了不少。春云自然也早早就来了,不过,杨彪比她来得更早,几乎是专门为迎接她才来的。杨彪早把“春云已经同意”的那种意思告诉了杨华,杨华又对梓君说了。梓君这时的身份跟一年多前自然大不相同,所以听到之后,做出一个高兴的表情,来表示他的支持——他虽然明白这只是做做样子,却是非做不可的,大有点身不由己之感。当杨彪去迎接春云的时候,他见到杨彪牵起了春云的手,还是春云见到了他,有点不自然地悄悄把手挣开,他只作没有看见,笑着招呼着。不过,在他心里却总有点不好受,因为那一刻想起了安生。
他想起了与安生最初的相识,以及此后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那是一些清贫的日子,却不缺乏快乐。快乐是纯粹的,连痛苦也带着几分晶莹剔透,以至于不经意间想起,仍是那样的清晰。他们大多数的时间里是两个人静静地坐在一起,谈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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