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岁月之二 远方-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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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彪得意地说道:“可不是,你也不想一想,这是什么时期,这是特殊时期你知道吗,能什么事都靠着别人?”
杨华一笑道:“别越说越玄了,还是留着对你的手下人说吧。你老实交待,打死我都不相信要是没有什么别的企图你会一呆就是半个月。”
杨彪只好一摊手,“实话实说”了:“你想想,今年的防汛形势有多么的严峻,你哥哥我是把命都时刻准备献给党了。无非是偶尔去看看春云罢了。这个怎么说呢,这也是你交待过的,我敢不听吗?”
杨华笑道:“你这还算说了半句真话。要是有人跟了你呀,算是倒霉了。”
这句话可把杨彪说急了,连忙辩道:“你怎么把我说的那样坏呢,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一回是认认真真的。”
杨华道:“怎么?真的不怀好意了?”
杨彪一脸苦笑道:“我求你了,千万别这么说,饶了我罢。我跟她到目前为止还真的只是一般朋友。”
杨华这回相信了,说道:“但是,以后呢?”
杨彪低着头,一副冥思苦想状。
杨华又道:“你真的喜欢春云?”
杨彪竟然脸忽忽的红了。
杨华大声道:“我不相信!你别骗我!”
杨彪这时换了一脸虔诚状,说道:“我对天发誓好么,我这回是真的……你一定要支持我。”
杨华还从未见过杨彪现在这个样子,不由吃惊地又问了一遍道:“你真的喜欢上了春云?”
杨彪涨红着脸,埋下头来不做声。
杨华道:“我不答应,你别有半点坏心思!”
杨彪呆了:“……”
杨华看着杨彪的样子,却忽然动了些恻隐之心,沉默了一会之后,口气缓了下来,说道:“你能在我面前发誓吗?”
杨彪一脸疑问道:“发什么誓?”
杨华眨了眨眼睛,道:“你觉得你应该发什么誓?”
杨彪的脑袋忽然灵光起来,马上站起来说道:“我可以发誓,发誓我对她是真的。”
杨华道:“那么你跟冬梅那件事怎么说?”
杨彪的神情马上一片灰暗,几乎是哀求着,说道:“好妹妹,求你别这样问好不好?”
杨华道:“你已经让我快要失去一个姐妹了,如果这一回还是这样的话,杨彪,你可要想清楚了,我一万个不答应,跟你没完!”
杨彪自然相信这话是真的,马上说道:“我保证再也不会!”
杨华不相信:“真的?”
杨彪下了极大的决心道:“真的!”
杨华道:“好,我就再相信你一回,这可是最后一回,你可想清楚了……”
春云果然在三天后来到了杨华的家。她来的这天,杨华特地请了一天假,梓君自然也在杨华一个电话的催促下赶来了。杨彪更是一大早就开始为自己准备,迎接春云的到来。杨得胜和田秀秀都去上班了,家里就只有这些年轻人。
春云是杨彪用他的那辆铃木接来的,然后杨华迎了上去,跟春云握着手,说:“我们有两三个月没见面了吧。”
春云笑道:“我向你赔礼还不行么,怎么样,感觉还好吧?”
杨华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说道:“还好,它在里面老是动着呢。”
春云道:“那可能是个儿子吧。”
杨华道:“管它是儿子还是女儿。”
两个妇产科医生津津乐道之时,梓君给她们递上了一杯饮料,说:“春云,坐会儿吧。”
杨华牵着春云的手两人坐了下来,春云道:“你可真有福气。”
杨华会意道:“他呀,还不是那样,呆里呆气的。”
春云道:“你呀,把梓君说的总是那样子。”
说得梓君只是笑。幸好都是老朋友,彼此都再熟悉不过了。
杨华道:“你呢,这段时间很忙吧?”
春云道:“可不是,这个时候又是高峰期,偏偏连下了半个多月的雨,医院也抽人去防汛,一天空也没有。幸好是天开始晴下来了。梓君,花湖今年怎么样?”
梓君道:“今年也够呛的。”
杨华道:“这个怕是我们的‘杨劳模’最清楚不过的了。”
杨彪笑道:“说起这事,我应该感谢春云的款待,不然可真够呛的。我现在可是一见到鱼就觉得腥,最起码半年之内再不敢吃鱼了。”
春云道:“像你这种人,也该多尝尝‘粒粒皆辛苦’了。”
杨彪道:“以前还只是一个杨华,现在又多了一个春云,我算是栽了。”
杨华笑道:“我们姐妹始终是站在一条战壕上的,专门对付像你这样的公子哥儿。”
毫无疑问,这是杨彪无比快乐的一天。兄妹俩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让春云无拘无束、快快乐乐地在他们的家里呆了一天,而春云在一片欢声笑语中仿佛回到了旧日,那些渐渐遥远的旧日。对于她来说,还有他们来说,将要面对的是一个新的生活。那会是一个怎样的新生活呢?
有诗为证:
在这些平淡的日子里,
其实也蕴藏着许多——
寂寞,烦恼,更有欢乐,
都是一些生活的感触。
或许时光匆匆如电,
在某一个不经意间回首,
不管怎样,都会很美,
哪怕添上眉头的是些伤忧。
第二十五章 小 工
安生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张老板在他来建筑队的第二天中午就找他谈了一次话。中午毫不例外的还是一盆炒白菜,可他吃得特别的香,除了吃掉满满的三碗饭,还让做饭的女人给他准备了一点米汤放在盛完饭的锅里做成米汤粥——这可是楚阳人最喜爱吃的——把米汤粥也喝了一碗。他这才算吃饱了,吃得也特别的舒服,一吃完再也不想动,就坐在屋外的老柳树下乘着凉。他有很不错的胃口当然跟他在工作中的表现有着密切的关系。第一天晚上他还为自己到底能不能做这份工作心事重重,第二天上午就有了几分信心。最起码,他没有再出现干了十来分钟就感到头晕目眩的难堪;虽然比起别人速度还是慢了点,但到底没有中途就停下来,一直到统一的休息时间才跟着歇会儿。这在他看来几乎是一个奇迹,既然奇迹都能够出现,实在没有理由自己把这份工作的机会给丧失了。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相信自己再有一个过程适应的话,会做得更好。但是张老板还是找他谈话了——幸好是在他吃完饭之后才开始的。
张老板一脸的疑惑道:“你是不是以前从没有做过这种事呀?”
安生听了觉得奇怪。因为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张老板是知道他从没有做过的,那么又何必再问一次呢,便心存疑惑地点了点头。
张老板犹言又止了一会,道:“是这样的,有人说你做得太慢了,跟不上进度。”
安生这时自然难掩心中的失落,但实在又不愿就这样认输了,连忙说道:“张老板,我觉得自己真的能做。我也知道目前我的速度是比别人慢了一点,可我还只是干了一天。”
张老板露出一脸的为难,道:“这个……”
安生又道:“再过一两天我一定能跟上别人的进度的,就给我两天时间好吗?”
张老板犹豫了一回,做了一番思考说道:“那也好吧。要是实在不行,也不要太勉强了。”到底是松了口,说完便离开了。
安生提得高高的心到底算放下了些,可在此后的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再也无法平静下来。他总觉得心口有着个什么东西堵着,憋得很难受。这件事实在来得太突然,嚼着张老板话里的那种味道,更是滋生出丝丝凉意。他不由得发出一声长叹:这生活真难!却又是一个“难”字如何言尽,更有那道不出的辛酸。他不愿再往下想了,只等着开工的时间早点到来,哪怕就是活活累死,他也不愿有人用那种眼神看着他,说出“不行”两个字来。
那天下午,他确实没有比这更加卖力的了。工友们只见他紧紧地咬着自己的牙根,把小推车推得跑起来,一刻也不肯停下。哪怕是大家都歇下来了,他仍在那里一个人推着车。没有人装石块了,他就自己装,装满了就又跑起来。陈良喊他休息一会儿,他只当着没有听见;其他人见到觉得纳闷,他也只当没看见。那一阵子,他只想哭出来,泪也模糊着他的视线,但他拼命地对自己说,别哭,别哭出来。
那一刻,他从未如此近地感觉到了死亡。从还没有干半个小时的活开始,他就有了一种感觉,像是有个什么东西捏着他的喉咙,又像是这个世界在翻天覆地地旋转。但他只是紧紧地咬着牙,让某种仿佛脱离了他身躯的声音来对自己说,“别停下,更别倒下。”有一阵子,他真的感觉到躯体不再属于他自己的了,而愈飘愈远,要到达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地方去——那种感觉其实没有痛苦,反而会含着点甜润。不知道那是不是死亡前的感觉,即使是,他也没有丝毫的恐惧。
当他的两条腿实在不能朝前迈出一步的时候,他会让车子放慢速度,而这个过程也就是一两秒钟。而在车子装石块的等待中,他能获得一个稍长的喘息,就把身子靠在推车的推手旁,把脸仰着天空,眼睛闭上一会儿。这时候,他的呼吸也可以做一次调整,而不至于把空气堵在某一节气管里。
他竟然就这样坚持到了收工的哨声吹响。那时他已经瘫坐在地上,而脸上的表情还要做出自在的样子。陈良问他怎么啦,他实在没有多少力气说话了,便摇了摇头。
陈良又道:“那我们一块回去吧。”
这个时候,安生不得不说话了:“没事,你先回吧。”
陈良走了,他就在地上倒下了。他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哪怕是把自己的身躯保持直立也需要很多的能量,而他没有。他从未体会过“瘫”是什么滋味,现在的这种感觉大概跟那差不离。他的脑海里有一刻成了一片空白,但在知觉消失又恢复过来之后,他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自己幽默一把。
他对自己说:“这些年来,我算是白活了,所读的书其实都只是别人的东西,所谓的感叹也都只是为赋新愁罢了。什么是自己的,现在的这些感受就是自己的,别人想抢也抢不跑。人常言,人生百味,我要真的把它们都尝尽了,也算没有白活一生,也算在人间走过一回了,没了什么遗憾。”
夜色一起,他看到工厂里要关门了,连忙站起来,忽然一脚没有站稳,又跌倒了。他想到,这人一倒霉起来,原本就是盐罐子也要生蛆的,所以也不必再发什么长叹了,也就又一次爬了起来。
他有点趔趄地出了厂门,沿着香山河走去,走了几步,实在有点走不动,就找了块空地坐下来。两条腿这时才发觉像灌了铅似的,神经细胞也由亢奋变得萎靡,不过,他不想再为它们伤什么神了。
眼前的香山河在夜色中倒仍是那么生动,甚至比白天里变得更美了。河两岸都已经亮了路灯,由于这里已经接近郊区,灯光也富有乡村特色,朦朦胧胧的。河面上则映着路边和港口的灯光,或亮或暗倒在水面上都变得十分的柔和。水上到了夜间还有忙碌的船只在行驶着,遗下一道道波浪,把倒映的灯光摇曳得如痴如醉。安生也有了几分如痴如醉。
后来,他就回去了。回到住地,工友们都已经放下来碗筷,四散坐着聊那没完没了的话题,见到安生也就是看一眼,算是打了声招呼。安生也用同样的方式跟那些人招呼着,因为他们都已习惯这样的交流。只有陈良走过来问他到哪里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他笑了笑说,去散了一会儿步。如果这话说给其他的人听,大概是绝不能明白的——散步,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个离奇的说法。
陈良从这话里所接受到的信息是安生大概心里不大痛快,便问:“是不是张老板跟你说了些什么?”
安生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