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日记-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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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上去吧!”我说着转身就走。
电梯里,两人无话,我偏过头不去看他。即使不看他,我也能感觉到他正看着我,但我不知道那眼睛里是忧郁还是痛苦,是海水还是火焰。
他冲了澡,穿着我的大T恤和大裤衩子跑出来,头发湿湿的,还冲着我笑。多亏我平时喜欢穿宽大的男装,还真有那么几件这样的衣服,这时候派上用场了。
我把我的浴衣递给他,说,“喝杯咖啡暖暖身子吧。”然后,我们就坐在地板上听雨。
面对面坐着,他靠在东墙,我靠在西墙。
我说,“今天什么都不说好吗?”他说,“好!”
我们就听雨。雨“啪啪”地打在窗子上,很清脆。
突然想起刚才开的窗子还没关上,跑到隔壁房去关窗,却发现早已水漫金山了!我们开始扫水、抹地。然后,我们就笑了。
“你有望远镜!你可以看到我在楼下,你却狠心让我站了两个小时!”他说。
“活该!”我说。
他一把抱住了我,紧紧地。我推开他,说,“咖啡壶干了。”
咖啡壶真的烧干了,快要爆炸了。还好,没爆炸。
我说,“你还是回去吧,我这里没地方住。”
他说,“挺好!我还没打过地铺呢!”
我说,“不行!我只有一床被褥!”
他说,“没关系,我看着你睡好了!”
我们只好坐着说话。
我说,“明天你还能按时上班吗?”
他说,“可以,不过你就别去了。”
我说,“想去也去不了了,光剩睡觉了!”
天亮的时候,雨停了,我们靠在墙上,抱着同一条被子睡着了。
后来,他走了。我又睡了,直到中午才醒来,下午也没去上班,因为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我把手机关了。
黄昏听到敲门声,没开。后来就没声音了,他走了。
我觉得好累好困啊,还是睡吧,有什么事儿明天再想吧。
第三部分:自由的堕落空虚里的故事
1997年7月21日 阴 空虚里的故事
一到公司,就有人告诉我说刘冬感冒发烧去医院了。
后来刘冬打电话来说,“非非,来看看我吧,我在家里床上冷得打哆嗦呢。”
我说,“那你就在家养着吧,你也该休假了。”
他说,“你不来看我,我可还得上班去,否则见不到你我会心慌的。知道这几年为什么我这么勤恳地工作了吧?”
我说,“赶紧养病吧,你那一大摊子事儿,我可处理不了。”
他说,“现在你知道了?你的事儿我也干不了!我们是秤离不了砣,砣离不了秤,缺一不可啊!”
我说,“那我休了那么长时间的假,你不也过来了?”
他说,“你不知道我们是怎么加班加点、十几个人拼凑那几句话的,难啊!好兵易找,一将难寻!像我这样的商人比比皆是,但像你这样的人才却寥若晨星,你说我能没有你吗?没有你我早该死翘翘了!”
我说,“别给我扣高帽子,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这世界谁离了谁都一样过,没有过不去的。”
他说,“反正我离了你不行,来看看我吧。”
我说,“好了,安心养病,我下午还要去见那个客户。”
他说,“我不是交待过他们推两天吗?等我好一点儿我去谈,你就别去了,知道你烦跟他们打交道。”
我说,“放心吧,这一两天我还应付得了,超过三天我肯定罢工!就这样吧。”
刘冬搞错了!这会儿,我不但不烦跟人打交道,相反,我很愿意跟任何人一较长短。胸口有一股戾气亟待发泄,却根本找不到发泄的途径。我想至少我可以集中心智跟人来一场争斗,也算疏泄有方吧。当然,如果这时候来一场拳击运动,或者柔道、击剑什么的,会更痛快淋漓,但没有这样的地方,也没有这样的可能。即使有,在不能保证自身安全的状况下,我还是不会去做的,虽然我相信在一定程度上我有自虐倾向。其实每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自虐倾向,爱情就是一项最高智力的自虐,不是人人趋之若鹜吗?
我只是搞不清楚自己该做什么罢了,一身的力气也不知道应该发向哪里,东奔西突的力大呼小叫地在体内混乱冲撞着,向着不同的方向,快要把我的皮肤挣裂了!我必须让它们发泄出来,不管以什么方式。
其实做设计的人去谈客户更容易成功。你可以迅速地捕获所有有用的信息,比如他的设想、他预期达到的效果、他的投资规模和在此基础上怎样才能得到最大的收益,以及来者的理解和接受程度,这一点很重要。来者往往代表着这个企业的文化水平,即使再完美的策划,如果不能够让他首肯,你也没有可能实施。就像做直销一样,你必须站在他的角度为他考虑,怎样最合理地、最大效率地花掉这笔钱,支出一文钱就要有一千贯的收益,还要让他心服口服。设计人员可以以最快速度谋划、更改方案,这就是优势所在。当然,后续工作我不希望自己做,我是那种虎头蛇尾的人,我只对陌生的事物感兴趣,工作越稳定,我越心浮气躁,这已经是被证明了的。我根本没耐心把一件事情做到底,坚持几年,做到尽善尽美,刘冬却可以。从这方面讲,我们的确算是绝好搭档。
现在,工作就是我的全部,我必须不停地工作,来弥补生命的极度空虚,我甚至做了以往自己最不屑于做的事情,比如陪客户吃饭、唱歌。只要别让我一个人待着,那些可恶的、纷乱的、迷茫的往事就不会侵扰我的身体。即使如此,我仍旧常常跑神,忘了刚才和客户正在说什么话题。刘冬的小秘书倒也机灵,总能不失时宜地填补空隙。那个大腹便便的老总色眯眯地盯着我,我很想给他一个大嘴巴子,但还是不动声色地谈笑风生,好像眼睛瞎了似的。好像只有我跟他上了床,那才叫做生意!这世界真的是太淫荡了,甚至淫荡也成为理所应当的!
刘冬打电话来的时候,我们正在歌厅鬼哭狼嚎,刘冬一听就急了,“你怎么跟他们去那儿了?不是有那么多人闲着吗?你干吗要去?”我说,“我愿意,你管得着吗?”谁知,没半个小时,他就出现在我们面前,脸上红通通的,头发乱蓬蓬的,说话有气无力。倒是感动了那个大胖子,他拉着刘冬的手说,“发着烧你还来干吗啊?你放心,我这广告不交给你们还能交给谁去?谁也没你们这实力不是?”刘冬老是拿眼瞟我,我装做没看见。只是他那小秘书好像挺不高兴的,话明显少了许多。
李煜,二十三岁,大学一毕业就来了我们公司,给刘冬当秘书,据说是刘家世交之女。我从来不管招聘的事儿,当然也不管解聘的事儿,不过平时也能察觉到这个漂亮的小女子对刘冬也算情深意重的,像个小管家婆似的跟定了刘冬。刘冬谈客户什么的也总带着她去。李煜的确算是一个精明伶俐的女子,这两年也算为公司出了不少的力。但是,爱情这种东西,勉强是勉强不来的,无论她怎样努力,都是没用的。像刘冬这样的男人,绝对不是她这种小姑娘能拴得住的。唉!又一个爱情的殉葬品!不过,直到今晚,我才确准她是爱着他的。当一个女人对另外一个女人眼神中充满了敌意,即可说明,这个女人已经冒犯了她的爱情,她会誓死捍卫,有力还击。还是闪吧!闪得越快越好!那淬了毒的箭已在弦上,怎能不发?原本,我也没想惹是生非的!
我说,“李煜,你送刘总回家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刘冬无奈地看着我,眼睛里似乎盈了泪,令人怜惜。我笑了。哪个男人在我面前没流过泪呢?哪个人流的泪又是真的呢?我呸!鬼才相信呢!
第三部分:自由的堕落自由
1997年7月22日 晴 自由
自由是不是这样子的:吃了葡萄可以用裙子擦手,走到哪里都可以席地而坐,任何时候都可以素面朝天,永远不用考虑几点钟回家,看一整夜书也没人指责?还可以一天写几十份情书给不同的人,却从来不用看任何人脸色?可以玩完贝壳再将它粉碎,仅仅因为它没有孕育出珍珠?可以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想不说话就沉默?来去如风却不用跟任何人打招呼?那么,我是自由的,虽然这自由让我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但是很值得。我终于不用再对任何人负责了,我只对自己负责!
我就像一片云,我的世界,阳光很明媚,雨水很充足,还有那吹转了地球的风!伟大的风!自从你将地球吹入了轨道,自从你将青山吹皱,大海扬波,自从你吹得四季轮回,青鸟北飞,你又吹起我满头乌发漫天飘摇。伫立风中,才知世间惟我独高!我的世界很美妙!自从我说我明白了轨道,我才因此而骄傲!我站在万物之巅,怀着骄傲!或许我的脚还流着血,或许我的眼角还淌着泪,但我的心揣着不可一世的骄傲,我好温柔地蔑笑着潘多拉盒子的胡闹!我的轨道与地球平行,我的世界四季常青,茫茫天宇我独行。我独行,我的世界雨下个不停,我在阳光里体味童话的天空。
不要解释!解释天空为何要有风吹过!凡是有生命的痕迹,风儿总是想抚摸!我爱这风的抚摸!当每一缕哀伤飘过我的额头,当每一份阴翳满布我的梦幻,这微乎其微的安抚,使我近乎冲动地感受着生命的难耐寂寞!
有时候爱是一种解脱,有时候不爱也是一种解脱,如果我已然挣脱了爱的枷锁,我又怎能再重回那滞重的桎梏呢?
见过落叶是怎样眷恋它的根吗?见过乳儿是怎样依恋他的母亲么?见过雨露是怎样期待阳光吗?你可曾见到过,一个人不仅仅喜爱着你的丽质,还喜爱着你的根深蒂固的劣性吗?那就是我!一个盲目的、痴迷的、执著的追求者!你可否愿意将你的爱给我?当你的爱将我照耀,我将心甘情愿化作云雾,将身失落!爱我吧!爱我!我对我说。
天使以她的愤怒宣告了世人的罪恶!于是,真理战胜了邪恶!
第三部分:自由的堕落意乱情迷
1997年7月24日 大雨 意乱情迷
刘冬上班了,天又下雨了,天又为谁落泪呢?如果一颗星陨落了,是否真的会有一颗星升起呢?土山无石,井水没鱼虾,萤火没烟,泥牛不生犊,木马不下驹,枯树无枝,空城没集市,小孩子都懂的道理,大人们怎么不懂呢?
“你不能老是躲着我吧?”刘冬郑重其事地说。
“好吧,我们谈谈。”我说。
我喜欢在饭桌上谈话,因为可以抽烟、喝酒。酒壮人胆,我可以畅所欲言,不负责任地伤人伤己,这就是我的逻辑。从今往后,我的逻辑都将不受任何限制。
我说,“如果你不想结束这个公司,结束我们的合作,你大可以放马过来,否则,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他说,“夫妻开店是常有的事儿,有什么不可以的?”
我说,“那是别人,跟我无关,我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