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川激情麻辣烫-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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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坤点点头,说:“很忙,我是怕在电话里跟你说不清楚才赶紧回来,顺便拿点钱,没看到我跑得这么急?”
“那……那不等阿秋回来?那小家伙天天念着你的名字。”阿妮再一次问他,觉得有点突然。
阿坤一听,沉默了一会儿,说:“不了,真的没时间。现在要做的事情很多,忙不过来。等阿秋回来后,你告诉他,爸爸在外面干大活,赚大钱,只要他好好读书,爸爸下次回来时一定给他买个大电子琴。”
阿妮一笑,道:“是啊!这孩子就喜欢音乐。老师上次来做家访,说阿秋有音乐天赋,只要好好培养,将来一定会是个音乐家。你看看,咱家以后还有个真‘家’呢!多好!”
“净臭美呀你!不过阿秋这孩子确实听话,哎!要不是工程的事情那么急,我还真想呆上几天,好好陪儿子唱唱山歌,是啊!真想唱唱山歌——”阿坤说完一笑,好像想起了当年和阿伟努力跟唱抢阿妮的情景,那时候,别提有多让人羡慕了。
阿妮脸上一红,笑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提这个?你看你,像个小孩子一样。”
阿坤听后,脸上也是一红,道:“好汉不提当年勇啊!阿妮,去拿钱吧!”他说着,又站起来去倒开水。
阿妮应道:“那我去屋里拿钱。”她说着,就马上站起身来,然后往里屋快速走去。
可是,就在这时,天地间突然一阵剧烈摇晃起来。阿坤是当兵出身,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马上大叫道:“阿妮,有地震,快跑出来!”紧接着,他赶紧跳起来要去拉阿妮跑出屋外。
但一切都太迟了,等他赶到阿妮后面时,屋子突然倒塌了,屋顶全部压了下来,阿坤一声大叫“不好”,赶紧往阿妮身上扑去……
第十八章 空前绝唱
昏迷了一天一夜以后,阿妮醒了过来,一醒过来后,发现保护住自己的阿坤身受重伤,全身多处流着血,还在昏迷之中。
阿妮赶紧挪动了一下身子,背着阿坤爬到墙角处,然后大声哭救。但是外面的世界现在和她这里一样,四周一片寂静,谁也听不见谁,谁也看不见谁,
阿妮喊了半天,知道再大声也没有用了,赶紧叫阿坤。但阿坤一直醒不过来,阿妮束手无策,她一直哭。
半天过后,阿妮的眼泪让阿坤醒了过来。阿妮大喜,又大哭,道:“阿坤,房子倒了,我们被埋在这儿了。”
阿坤睁开眼睛,艰难地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轻声说道:“阿……阿妮,这是地震,咱们村发……发生大地震了。”
阿妮不明白,问:“阿坤,啥叫地震啊?”
阿坤嘴角一动,答道:“地……地震是一种破坏性非常强的自然灾害,严重的地震就像咱们家这样,会摧毁一切……阿妮,阿秋他……他在学校里头……”
阿妮一听,又是失声痛哭起来,说道:“是啊!阿坤,阿秋还在阿里村小学里头,咱家的房子倒了,不知道学校的房子是不是也倒了,阿秋……阿坤,我们现在怎么办?阿秋还在外面呢!”
“阿妮,别急,咱们想办法出去。这个地震太厉害了,我想村里人和我们都一样。咱们这土坯房是新盖的都倒成这样了,那些老房子就更加受不住了。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靠我们自己了,我们得赶紧出去,去救阿秋。”阿坤醒过来后,话说到这儿时,脑子也全部清醒了。
“阿坤,往哪儿出去?都看不到有光的地方,太暗了,不知道哪儿是活角,怎么办?”阿妮说完,看看四周,还是不知道要往哪儿下手。
阿坤也看了看四周,真的,光线太弱了,找不到出口,阿坤说:“阿妮,你再过来一点,我看看。”阿坤说着,把阿妮拉到一个更加安全的地方,“你不要乱动,这样大的地震过后,还会有许多小余震,小心上面再塌下来。”阿坤接着说,然后用力地抽出两块大木板,把它们架在阿妮头上的一块大横梁上,这样,如果地震再次来了,也压不到阿妮了。
阿妮哪里肯让自己在里面躲着,而让阿坤在外面刨土块、砖瓦和木板,也爬出来帮忙,阿坤劝她,她不听,说生要在一起,死也要在一起。
阿坤无言,只好答应跟她一起刨了起来,刨到天大黑了,还是刨不出个口子来。阿坤让阿妮停下,说等天亮以后有了一点光线了再刨。
这一夜,阿坤抱着阿妮,躲在阿坤为阿妮盖的木板下面,痛苦地煎熬着。半夜里,又来了一次比较厉害的余震,把阿坤和阿妮吓了一大跳。
阿坤睁开眼睛一看,下午好不容易挖出来的地方又被填上了,头上的大木板又往下压了一点,阿坤只好让阿妮睡在下面,自己趴在阿妮的身上。阿妮不肯,两个人反复了几次,但还是阿坤的力气大,阿妮被阿坤保护了起来。
第二天天一亮,阿坤和阿妮又开始挖了。还是顺着原来挖的地方一直挖,挖到下午时,又来了一次余震,阿坤赶紧拉着阿妮往大木板下躲,自己不小心又被砸了一下,还好不是很重。
“阿坤,我……”阿妮又饿又渴,刚想说出口,知道不好,又咽了下去,她再看看四周,刚好在里屋,什么吃的都没有,她说完叹了一口气。
阿坤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现在如此难受,心里更加难过。可是现在,什么都不能埋怨,只有努力挺过去,爬出去,生命才会有希望,一切才会有意义。
等余震安稳后,阿坤和阿妮接着挖,可是昨晚的余震把一切都堵死了。原来还有的那么一点点希望,现在全部没有了。
而现在,阿坤身上所受重伤的伤痛更加强烈了,阿坤挨不住,一下子倒了下去。
阿妮一见,赶紧扶起他来,说:“阿坤,咱们别挖了,出不去了,留点力气,咱俩说说话吧!”
阿坤听后,点了点头,此刻身体又痛又酸的折磨,和这几天又渴又饿的煎熬,让他的精神和肉体几乎崩溃到了极点,可他告诉自己:我是党员我是兵,我是人民的子弟兵,我一定要坚强起来,一定要忍住,一定要带着阿妮逃出去,去找孩子!
阿坤的痛苦,阿妮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可又不知道怎么办,什么都没有,她只好一直摇着头,说不出话来。
阿坤不想让阿妮这样难过,勉强地笑着说:“阿妮,要不,我唱支山歌给你听?”
阿妮听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阿坤,这空气越来越不好,我感觉呼吸也越来越困难,你这样子别说话了。”
阿坤笑了笑,说:“没事,我轻轻地哼!如果我唱得好听,你点个头或者嗯一声就好了。”阿妮点了点头。
阿坤开始唱了:
“阿里村那个头戴小山花的阿妹子哦!阿哥我哟是越看越漂亮!”阿妮点了点头,阿坤看到了,笑。
“阿里村的谷子哟又大又黄又饱满,那是阿哥和阿妹子亲手栽的哟!”阿妮“嗯”了一声,阿坤听到了,笑。
“阿梅村的小溪水哟那是又甘又甜又清澈,我想起了母亲的乳汁,一下子想起了阿妹子。”
阿妮轻声骂了阿坤一句“讨厌”!阿坤听到了,笑。
“阿梅村山上的小山花呀是阿哥家种上的哟,阿哥是要送给最爱的女孩子的啦!”
“阿梅村的阿哥哥哟真是羞羞脸,阿妹子头上戴的花那是阿妹家屋后自家种的茶树花。”
“哎呀呀!想不到阿哥家种的小山花,跑到阿妹子的后院里变成了茶树花。”
“哟呀呀!咱家种的茶树花那是又香又甜又大方,哪像阿梅村里的那个大傻瓜。”
“阿妹子哟长得既好看又苗条还爱说粗话,下起农田来哟一定是顶呱呱!”
“阿哥哥一双大眼睛哟瞪得我不敢乱说话,一说起来哟就一定要跑调喽!”
“阿哥哥穿上军装哟站得比那阿里村的大白杨还要直,比那大桉树还要高得多喽!”
“阿妹子哟阿妹子,阿妹子哟我喜欢白杨和大桉,更喜欢那一身绿色的军装!”
“阿哥哥哟阿哥哥,阿哥哥哟我喜欢山花和茶花,更喜欢把茶花移到我们家!”
“想得美哟我那穿军装的大傻瓜!”
“看得准哟我那戴山花的阿妹子!”
“傻瓜!”
“阿妹子!”
“傻瓜!”
“阿妹子”
……
第十九章 举国默哀
山歌唱了好久好久,直到这一点点小小的分贝,在这窄窄的废墟之下再也装不下去时才慢慢地停了下来。
天黑又天亮了,当阿妮醒过来的时候,却感觉身上被什么东西压着,喘都喘不过气来。她赶紧睁开眼睛,这一看,阿妮吓坏了。原来阿坤在半夜里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半弯着腰趴在墙上,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那块快要被上面的砖瓦压下来的大木板。
而现在,阿坤因为体力不支已经去世了。去世时,他的身子还弯得坚固。只不过大木板的力量已经迫使他的身子不得不一点点地往下压了下去。
于是,阿妮醒了。阿妮大哭,赶紧边抽出身子来,边一手举着大木板。等她抽出了身子,她用脚勾住边上的一块木条,用另一只手将它竖起来顶住大木板,接着,她努力地把阿坤也抽了出来,她一把阿坤抽出来,上面的大木板就倒了下来,又把阿坤的脚给压住了。
阿妮大叫,叫着阿坤的名字,叫着天,叫着地。但阿坤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了。
阿坤死了,阿坤再也回不到她的身边了。
精神和肉体极度空虚的阿妮,就这样一会儿哭,一会儿沉默,一会儿又哭,一会儿又沉默了起来。
只是现在,她的又一次哭声让救援队伍知道了她还活着的信息。如今,外面的救援工作还在紧张地开展着,因为土坯的房子都是土砖做的,容易破碎,救援人员怕不小心又会伤到里面的人,只好一点点地往边上挖过去。
阿强站在救援队伍的后面,又叫起来:“阿妮,阿坤,你们要挺住,要坚持住,马上就可以出来了,要坚持住啊!”阿伟也在旁边跟着叫。
阿妮在里面又一次隐约地听到了大哥的叫声,神经时而正常时而恍惚。
恍惚的时候,她以为是阿坤已经回到市里头打电话叫大哥和阿伟回来了;正常的时候,她就又忍不住伤心,紧紧地抱着阿坤的身子,不久后就不动了。
救援工作过去了一个半小时,当最后一块大木板被掀开的时候,阿妮终于感受到了自地震发生以来第一次真正的光明……
阿妮被抬出来的时候,眼睛上面已经被救援人员盖上了一块布条。她已经晕死过去了,阿强和阿伟刚想上前看望,医护人员马上支开了他们,并且就地展开了营救。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半个小时过去了,阿强他们一直焦急地等待着,又半个小时过去了,阿妮的手终于动了一下,阿强和阿伟一看,高兴得抱在一起哭了起来。
就在这时,已经连续没日没夜地干了六天多的阿梅,终于忍不住连日来的疲惫和强行压抑的悲痛,一下子晕倒在地了。
阿强一见,赶紧趴在阿梅边上,摇着阿梅的身子,大喊“救命”!旁边的医疗人员赶紧把阿梅移到边上较为平坦的地方,然后紧急展开救援。
生命有时就是如此的脆弱,在生与死之间常常让人无法把握,但世人对生命的渴求与坚强的毅力,却又不得不让大地和上天一次又一次地感觉到无可奈何、无功而返——经过急速地抢救,阿梅醒了过来。
上天再一次哭泣,天空在这时却突然间下起了一场大雨,好在没有打雷,太阳还挂得老高,强烈而又刺眼。
大雨只下了一分多钟就停下了,浑浊的空气中的难闻味道好像轻了些,但是阿妮还没醒过来。
到了晚上,阿妮还是没能醒过来。
阿强和阿伟在旁边焦急地看着、等待着,跑出去的刘光回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