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夏阑珊-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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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立刻过来。你把具体位置告诉我。”
“我在贵州省凯里市从江县的新城国际医院。拜托你了。”
“等我。”
眷夏挂电话的时候仍然难以抑制自己悲伤又仿佛从绝境中被人拯救的复杂感情。抛却了这些杂念,她要先去和医院交涉。
这时医院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喂。”
“苏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您怎么突然没声了,挂断之后就怎么也打不通了,您取了钱了吗?”
“医生,”眷夏的声音还有几分哽咽,“你们能先做了手术吗?钱我在明日之前一定交上。”
“这不合规定啊,而且您看,这要是所有病人都拖欠我们费用,我们这医院不就得倒闭了吗?”
“医生,我求您了,不会的,明天我一定补齐所有的费用,您就通融一下吧,念安还那么小,他等不起啊,如果他遭遇不测,我怎么办。”
“苏小姐您别这样。我看您也是大城市来的,想必不会拖欠我们,那我们就先给令弟实施手术,您可一定要在明日补齐费用啊。”
“一定,我一定,谢谢医生。”
“唉……”
念安有救了,有救了。眷夏也是松了一口气,一定能好的,念安一定会没事的。念安,你一定要,平安啊。
☆、chapter 52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久等啦。撒花
行川定了最早的一班火车抵达凯里站,又绕了许多弯走了许多路,又是乘车又是步行找到新城国际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一点钟了。
让他吃惊的是眷夏竟然也还没有休息,而是裹了一件长袖衬衫在医院门口低着头看着脚尖,时不时地来回走两步。
即使是夏日的夜晚,微风吹过带着丝丝的凉意沁入心脾。眷夏低着脑袋,直到看到一双卡其色的休闲鞋在她前方半米处停住。
慢慢抬起头来,像是劫后余生般湿了眼眶,也有着知道终于得救了的安心,就这样在行川面前毫无防备毫无掩饰地沉默地流着泪。
行川就任由着眷夏无声流泪,然后递了一张纸巾过去。
眷夏接过,然后像小孩子一样吸了吸鼻子,用纸巾擦了泪水,粗鲁地揉成一团把它扔进了垃圾桶。
“你来了。”
“是啊,我终于来了。”行川温声道。
“感觉,像是抓着峭壁上的一棵松树,现在知道底下有人接着我,终于,可以放手了。”
行川拍了拍眷夏单薄的肩膀,两个人并排走进医院里去,行川却在进门的一刹那,注意到眷夏突然的回眸,深深望进了两人身后一片浓稠如墨般漆黑的夜色。
行川显然有些意外,但是他也没有点破。
“眷夏,怎么如此匆忙地找我过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这么紧急?你在电话里几乎要哭出来了。”
“很重要的人。”眷夏沉默了再沉默,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我的卡被叶之阑冻结了,没有钱做手术。差点,差点我就要永远失去他了。”
“什么人能让你这么在意?”
“明天再说吧,行川你很累了吧,这么远赶过来。这医院也没有家属住的地方,这会儿去哪里找个歇脚处呢。”眷夏开始担忧起实际问题来。
“我是找了旅馆再过来的,跟我一起去?”
“不了,我想在这儿陪念安。你快回去吧,手术费算是我欠你的,到时候再还给你。”
行川笑笑,并未勉强,他也看出眷夏虽然疲惫但是坚持的神色,并不打算再多劝说。她既然有她的坚持,他当然要顺她的意。
“好,那你什么时候回去呢?”
“等念安出院。”
“好,等你回去。”
“行川,路上注意安全,这么晚了。”
“好。明天见。”
行川朝眷夏道别,挥了挥手,颀长挺拔的身影慢慢融入深不可见的夜色中,消失不见。
行川沿着人迹罕见荒僻甚至到了荒凉这个地步的小路不紧不慢地走着。
到了“五星级旅馆”门口,往二楼的窗口看去,橘色的灯光依然温暖地亮着,通过窗帘的缝隙一点点漏出来。他,也还是放不下啊。
行川若有所思地收回了目光,上了楼去,没有先进自己房间,而是走到隔壁房间敲了敲门。
没过多久肖俨就帮他开了门。
行川大大咧咧地进去,舒舒服服地坐在床上然后呈大字型躺下,又亲热地蹭了蹭洁白柔软的被褥。
肖俨看了眼行川,关好门,无奈地摇了摇头。
行川折腾够了才懒懒地坐起身来,瞄了眼安之若素的肖俨,终于忍不住先开口了:“R,你都不放心跟来了,现在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肖俨好整以暇地回道:“我不问你就不说了?”
“你都不问,那你让我说什么?”行川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唉,R,你这人可真是越来越无趣了啊,明明知道我就在等你问我,还故意晾着我。”
“我看你也没什么想说的,倒是对这床被子很感兴趣。”
肖俨嫌弃地指了指被行川揉成了一团的被子。
“好了,真是被你气得吐血了,你说我这么不容易奔波来奔波去的你还非噎着我让我自己说。”
“说。”肖俨倚着门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眷夏的卡让叶之阑给冻住了,但是不知道她在这里遇到了什么重要的人,反正在医院要做手术,没有钱被逼无奈所以,这才打了我的电话。”行川一五一十细细道来。
“什么重要的人?”
“没说,喔,好像叫念安。”
“念安……”肖俨喃喃重复。
“没事,今晚这也实在是太晚了,等早上我再去一趟,付清医院的费用,眷夏应该也还有话说。她肯定会把发生的事都告诉我的,甭担心了。”
“嗯。”肖俨淡淡应了一声,“那你可以回你的房间睡觉去了。”
“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啊你这是!R你这样太不厚道了!”行川大声嚷嚷。
“你是说你自己是驴?”
行川马上被肖俨这句话噎了回去,半晌悻悻地抱住被子幽幽吐出一句:“不管,今天晚上我要睡在这里,你床上的被子比我床上的软,这不公平!人身歧视!难道是因为你看起来比我长得帅?”
“随你,那我去隔壁房间,钥匙给我。”肖俨伸手。
行川把隔壁房间的钥匙扔给了肖俨。
“R,你那个小情人跟你提的分手?”
“嗯。”
“她是想放手一搏吧,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叶之阑身边啊,我总有不好的感觉。”
“叶之阑若是今天还留着她,那他也真是太让我惊奇了。”肖俨的话语气平平不知褒贬。
“要是叶之阑也不要她了,她该不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吧?”
“我不会给她这种机会的。”
“那你说,叶之阑干嘛冻结了眷夏的卡啊?真的恨她到这种地步要把她逼到绝路啊。”行川也是对此很不解。
“也许……”肖俨想到一种可能,蹙了蹙眉不再说下去。
“也许什么啊,你别吊我胃口啊。”
可是肖俨只是摇了摇头,转身开了房间门就要出去。
“诶R!”行川叫住了肖俨。
“怎么?”肖俨缓缓转过头来注视着行川。
“我在医院,和眷夏简单交流要走进医院大门的时候,她,转头往身后看了很久……”行川像在回忆当时的场景,“她在看什么,你应该想到吧。她……”
“嗯。”肖俨应了一声彻底把房门关住了。
即使,她的回眸是因为他,又能怎么样呢?他们已经走到了现在的地步。对于她来说,可能仅仅是想知道,自己是否跟着D一起来了罢了。
何必,自作多情自寻烦恼。对于她爱叶之阑这件事,他很早确定,事实也是,毋庸置疑了。
☆、chapter 53
作者有话要说:码完了太好了,我要去吃晚饭啦,( ^_^ )/~~拜拜
“苏眷夏,你回来,只要你回来,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恢复原样,只要你想,只要我可以。”对面的男人隐在黑暗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透过那一丝丝沉痛的语气感觉到他似乎真的很深情。
眷夏的脸色苍白如纸,不动亦不出声。
恢复原状吗?是指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不曾存在,她还活在被他们囚禁的世界里吗?心里,为什么是一片麻木的冰凉呢?
“苏眷夏,你回来,你回到我身边。我后悔了,我根本就不该放开手,让你有逃离我的机会,我后悔了!”
那张她日夜思念从不曾忘却的脸庞,即使隐在汹涌滔滔暗沉如墨仿佛侵袭了整片大地的黑暗之下,她依然轻而易举地,识破了他。
是叶之阑吗?是叶之阑啊……
“我……”不愿意再那样纠缠不清了。
“苏眷夏,回来。”
“你真的不懂吗?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始终在你身边从不曾离弃,可是如今,是你一寸一寸地将我推开,把我毁灭,让我陷在黑暗里再也回不去。”况且,你始终是恨我的不是吗?只是你的骄傲和自尊心不容许一个即使是你不爱的女人主动选择放弃罢了。
叶之阑啊,是你不爱我,不是我想要放弃。
“你不愿意回来?好,那就让我逼你回来,我做过的不干净的事情太多,残忍的事情也太多,何妨多这一件,苏眷夏,我不会让你这样活得快活。”黑暗中腾起一圈雾气,烟云缭绕地变幻出一个青面獠牙的狰狞的脸,诡谲的笑容带来凛然的寒意,刺破苍穹从四面八方的每一个角落向眷夏袭来。
此刻每个毛孔都张到最大,一点细微的动静都让人胆寒。
想叫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好像细密的铁丝一匝匝缠绕住了脖颈,哽住了所有的话语,只要轻微的一动,生命就在瞬间终结于此。
什么爱恨情仇,在这天地间,都只是清风一瞬渺如尘烟,消散不见了。
她在这世间,好像最终只能留下,一滴秋霜般毫不纯净的泪水和弥散的执念。
就在这瞬间,身体异样地抽搐了一下,似乎抖落了什么,然后眷夏倏然睁开了双眼,呆呆地盯着天花板上的一片白默然难语。
“醒了啊?”
静澈的男声从左耳传入,然后是窸窸窣窣拾捡东西的声音,之后就感觉到身上有了微微的重量,是一件衣服被覆盖在了她身上。
“你怎么睡在这种长椅上,也不盖点东西,早知道昨天应该强行把你带到旅馆里去住着的。”责备又无奈的语气。
眷夏有些艰难地起身来,医院病房外冰冷的铁皮长椅又冷又硬,睡了一晚感觉浑身的骨骼都错位了,伸张一下都在喀拉作响。
抖了抖盖在身上的衣服,眷夏把它折了起来,然后向坐在对面长椅上的行川扬了扬:“我洗了再还给你,刚刚是掉在地上了吧。”
“好啊。”
“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当然是担心你所以睡不着了。我来的时候看你还睡得很死,就先去交了手术费。医生跟我说,做手术的,叫苏念安,是你的弟弟?可是,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个弟弟?”行川肃容道。
眷夏敲了敲发麻的双腿,开始慢慢向行川叙述她和念安相识的经过和被抢劫当时发生的事,只是略过了那个男人轻薄她这段。
她不想让行川担心,也不想再回忆起这段经历了。
只是,光是抢劫这一遭,就已经让行川心惊胆寒替她捏了一把汗了,假如不是念安的机智和果敢,现在他们哪里还能见到安然无恙的眷夏。
心里也顿时对念安由衷地生出了好感,不知道这样机灵的小男孩是什么模样。一定有着慧黠的眉目和灵气的神采。
“念安会没事的。”
“我知道,他只要好好休养就可以了。”眷夏轻声道。
“你刚才做梦了?那一下子只是衣服掉落了还好,你给我的感觉是你整个人都要从长椅上翻下来,我都被你吓死了。”
“嗯,做了个……梦。”
行川想到刚才初醒时眷夏惊魂未定慢慢转向苍白无色的神情,心中也是有了推测:“是你梦到叶之阑了?”
“嗯。”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