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商柳峰的情史-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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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下的人紫云一个都不认得。寄人篱下,一句话都不敢多说,更不要说去想那未知的将来。那等处境表哥可能体会得到?”方紫云叹了口气,道:“当年表哥家中不幸,一夜之间一切都化为虚有,但是天幸表哥还有个表嫂,不离不弃,相濡以沫。如今表哥又遭逢一劫,固然令人万分痛惜,可是表哥你抬头看看,你还有这么大一份家业,还有两个孝顺的儿子,和一个可爱的嗷嗷待哺的女儿,你并不是一无所有。起码,表哥你比表妹幸运多了!紫云一个若女子,都能从困境中毫不气馁地走下来,表哥你堂堂七尺男儿为什么上就不能呢?”方紫云起身,走到柳峰的面前,道:“表哥,你别再消沉下去了!你站起来,站起来呀!”柳峰抬起头,茫然地望着方紫云。方紫云道:“表哥,外面有很多人很多事情等着你呢!明儿、青儿、小英儿,还有你的生意,他们都在等着你!表哥!”
柳峰慢慢站起,突然伸手抱着方紫云,紧紧地像要把她揉碎在自己的胸口,口中喃喃道:“姐姐,姐姐!”方紫云的身体僵硬住了,慢慢地她放松开,伸手轻抚柳峰的后背,道:“表哥,我知道你将我错认作了表嫂。没关系,我虽然不是她,但我会像她当年令你焕然一新那样,重新塑造你,帮你走出这片阴影。相信我,我不会离开你的,不会!”
方紫云唤了一声:“来人。”红果忙进来,见柳峰躺在床上,似乎睡着了,道:“表姑娘,官人他歇着啦?”方紫云点点头,道:“别吵他,让他睡一会儿。叫人熬点小米粥,等表哥醒了喂他。”红果忙答应着要去,方紫云道:“吩咐别人去吧,你在这里看着,别让人来打扰。”红果道:“表姑娘要是不累,请在这里照料一下。小米粥要熬得烂烂的,才不会伤了官人的胃。还是奴婢亲自去看着火。”方紫云道:“你是姨娘,也算半个主子,别总自称‘奴婢’了。”红果笑笑,道:“奴婢不敢,表姑娘取笑了!”说罢出去了。方紫云摇摇头,回头见柳峰睡得像个婴儿一般甜美,自己会心一笑。
这一日方紫云正要去探望柳峰,却见柳峰穿了件月牙白的衫子要出门。方紫云道:“表哥,你这是要去哪儿?”柳峰见了,笑了一笑,道:“是表妹来了。今日不能招呼你了。好些日子没去铺子里看看了,今日天气正好,正好出去逛逛。”方紫云笑道:“出去走走也好,只是表哥病了这些日子,别再操劳过了。”柳峰道:“我明白,这些日子多谢表妹挂心了!”
正说着,朱墨从园外跑进来,口中嚷道:“老爷,大少爷回来了!大少爷高中,回家省亲来了!”方紫云远远听见,忙向柳峰贺道:“表哥你听,明儿高中了!紫云给表哥贺喜了!”柳峰却并不开颜,只是“哼”了一声。方紫云不解。朱墨已到了跟前,连声道:“给老爷贺喜了!大少爷高中了!”柳峰冷冷地道:“人在哪儿?”朱墨见状,有些尴尬,忙回道:“已到大门口了。”柳峰提腿就往杨氏的灵堂方向去了。方紫云忙跟上,却把个朱墨愣在当地。
柳峰端坐在灵堂上,不到片刻,柳云青与下人们陪着柳云明赶到了。柳云明一见到灵堂,隔着老远就双膝跪下,一路膝行而来。柳云青也在旁陪着。方紫云与众人见了,十分不忍,又见柳峰面带冷色,也就不敢多言。柳云明膝行到了杨氏灵位前,磕足了响头,哭道:“娘亲,是孩儿不孝,未在您老面前尽最后一次孝,孩儿该死!娘啊,孩儿向您赔罪来了!”众人也都陪着落泪。方紫云实在不忍,见柳峰毫无谅解之意,只得劝道:“表哥,这实在怪不得大少爷,是事情来得太突然了。表哥,你就看在大少爷这一番诚心上,让他先起来吧!毕竟他现在是有功名的人,这么多下人瞧着也不象样。”柳峰闻言,面色稍缓。方紫云忙吩咐人将柳云明扶起。
柳云明恭立在柳峰面前,道:“孩儿不孝,求父亲只管责罚孩儿,只是不要自己生气,万一伤了身子更是孩儿的罪过了。”柳峰“哼”了一声,冷冷地道:“你现在身份不同了,眼中还有父母吗?”柳云明忙跪下,道:“孩儿不敢忘本,父亲这话叫孩儿无地自容!”方紫云忙向柳云青使眼色。柳云青向柳峰道:“父亲,我大哥高中状元,已被皇上钦点为翰林院编修,前程远大。这也是光宗耀祖的好事。孩儿这就焚香,告慰母亲泉下有灵,让她老人家也欢喜欢喜!”柳云青捻了两枚香,与柳云明一同为杨氏上香。柳峰这才点点头。
这时朱墨来报:“老爷,门外有县丞大人领着衙门大小官员上门求见,说是来贺咱们家大少爷高中的。不知是否请进来?”柳峰素来不与官府往来,这会儿明知他们是有心来巴结的,自然十分厌恶,瞪了柳云明一眼,拂袖而去。方紫云忙跟上,回头向柳云明摇头示意。柳云明忙吩咐朱墨道:“管家,你去向县丞大人说明,就说在下柳云明回家省亲,又逢母丧,事物烦杂,多谢县丞大人好意了。”朱墨忙出去回复。柳云明拜别灵堂,回去自己旧居歇息了。
三日后,柳云明带着随身书童赴京上任去了,临行千万嘱弟弟柳云青,替他好生照顾父亲,以全孝道。光阴流水,柳峰渐渐忘却丧妻之痛,而家中多事之人又多谣言,或曰方紫云二十不出门,必有内情。柳峰本是个不依章法之人,往往负气行事。听多了此类闲言,索性就敲锣打鼓地迎娶方紫云进门。虽然此举不服者大有人在,可谁又当得了柳峰的家呢?姨娘红果不必说,本是忠诚之人,又有杨氏临终托付,自然视方紫云如杨氏一般。而柳峰次子柳云青向来惯于见风使舵,见父亲十分信服方紫云,而方紫云与己又颇有默契,自然也就不反对了,反而赶着方紫云喊妈,十分自然。方紫云本是多心之人,最不惯那些闲话的老妈婆子,故而自她当家以来,一概都发退了,就连过去在嫣霞馆伺候她的小倩也都配了小厮,不得在眼前伺候。而柳峰更是从不准老婆子们在内室出入的。所以从此后柳峰身边只得几个年轻的小丫头们端茶递水。幸而柳峰并不是天生喜爱拈花惹草之辈,也就相安无事。
方紫云虽然当家做了主母,毕竟缺少理家的经验。她又是个多心好强的人,生怕外人笑话,一心想找个协理的人。方紫云明知红果既忠心,又有理家的经验和才干,只是有些不放心,生怕压服不住她。这一日早晨,红果来伺候柳峰与方紫云晨起。方紫云漱洗妥当,坐在妆台前梳头,银杏去倒残水了。红果半跪在床前,为柳峰穿鞋。柳峰见红果深埋下头,露出一节粉嫩雪白的颈项,十分谗人。柳峰见四处无人,悄悄伏下身子,往红果的颈项里吹了一口气。谁知红果受惊之下,本能地一抬头,正撞上柳峰的下颌。二人同时吃痛惊呼。那边厢方紫云从铜镜中看得分明,“啪”地一声把象牙梳子拍在妆台上,道:“这头发怎么也梳不好!红果,来帮我看看!”红果揉着头顶,忙跑过去,向方紫云道:“是,奶奶,奴婢来梳吧!”方紫云得意地点点头。这边柳峰大感无趣,提腿出门了。
从此方紫云就辖制着红果,帮她打理家中上下事务,偶尔也让红果与柳峰在一起一次。红果毫无怨言,反而常心存感激。倒是柳峰由此再不敢小瞧了方紫云。
柳云青年岁渐长,渐通经商门道,又比柳峰多了几分狠辣,渐有青出于蓝的势头。这一年,柳云青从扬州余记布庄回来,先回家向父亲请安汇报。柳峰正在内堂用早点,方紫云先出来,见了柳云青,笑道:“二少爷从扬州回来啦?这么大早就来请安?”柳云青忙施礼,道:“妈早。几个月不见,妈和父亲一向可安好?”方紫云道:“都好都好。你这几个月孤身在外,可习惯吗?”柳云青道:“年轻人随遇而安,有什么不习惯的。孩儿特地从扬州带来了礼物,一会儿我就叫丫头送来。”方紫云笑道:“你倒真有孝心。哟,这是什么?”柳云青见方紫云盯着自己的袖口,才发现揣着的一串玉兰花露出来了,忙笑道:“这是玉兰花,串成链子,带着很香。本来是想见着小英儿,给它带着玩的。妈要是喜欢,就给妈了。”方紫云道:“罢了,难为你这么疼爱小妹妹。我可不好意思要,你还是留着给她吧!”正说着,柳峰从内堂出来,顺口道:“什么东西呀?”柳云青忙恭立迎候父亲。方紫云笑道:“没什么,表哥,是二少爷来给您请安了。”
柳峰坐定,向柳云青问道:“你去扬州几个月了,可有什么收获?”柳云青便向柳峰叙述了数月来在扬州余记布庄的大小事务,并发表了几点意见。柳峰点头,道:“还不错,总算没白去一趟。”柳云青笑道:“还有一件事,孩儿要禀明父亲。”柳峰道:“什么事?你该不是在人家家人闯什么祸了吧?”柳云青忙道:“孩儿不敢。这是余老爷托孩儿转交父亲的。”柳峰疑惑地接过柳云青呈上的一封信函,阅读起来。方紫云望望柳云青,柳云青只是笑笑。方紫云又不好抢着看信,心中纳闷。柳峰放下信函,哈哈大笑。方紫云十分不解。柳峰向方紫云道:“原来是人家余老爷看上了青儿,欲与我结为儿女亲家,你道有趣不有趣?”方紫云笑道:“真有此事?”柳峰将信递与方紫云,一面厉声向柳云青道:“该不是你无故招惹了人家的女儿吧?”柳云青忙低头,道:“孩儿不敢,孩儿在余家从来是规规矩矩的,不敢丢了父亲的脸面。”方紫云看罢信,向柳峰道:“表哥,二少爷绝不是下作无赖的日呢,你别总是训斥他。依我看,定是人少爷精明能干,又妥当有礼,所以余老爷才会欣赏咱们二少爷,有意结亲。”柳云青道:“还是妈知道我。”柳峰瞪了他一眼,向方紫云道:“这确是件好事,只是未免有些草率,不知他家女儿人品如何?”方紫云道:“表哥不放心,咱们可以先托人打听打听。反正余老爷也不是逼婚了。”
柳云青道:“是啊父亲,且不说他家女儿如何,单看余记的资产实力,咱们若与他家联姻,那么不怕咱们的生意不旺。到时候别说整个荣县没有咱们柳记的敌手,就是走出荣县,也了不得了!”方紫云在一旁微笑点头,却见柳峰面色阴沉,忙示意柳云青。柳云青见状,忙低头,不敢出气。柳峰瞪了柳云青一眼,往门外去了。柳云青与方紫云目目相觑。
是夜,柳峰在天井自斟自饮。柳云青悄然走近,执壶为柳峰斟上一盅。柳峰不理会。柳云青道:“父亲,孩儿知道您生孩儿的气了,孩儿该死!只是父亲但有所训示,孩儿不无从命。求父亲不要不理会孩儿。自从母亲去后,大哥又不在身边,妹妹还小,孩儿就只有父亲一个亲人。父亲要打要骂,孩儿都承受。只是这样的不理睬让孩儿实在苦不堪言。”柳峰见他说得可怜,也硬不起心肠,问道:“你是我的儿子吗?”
柳云青闻言,忙跪下,道:“父亲,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柳峰道:“什么意思?你若是我的儿子,怎么会有那么市侩冷血的想法?你居然把自己的婚姻当作是做生意的一种手段?”柳云青哑口无言。柳峰怒道:“我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儿子?你大哥为了攀附权贵,娶了当朝相国谭尚贤的女儿为妻,等于给他谭家做了上门女婿。你呢,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