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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樱桃错-第22章

小说: 樱桃错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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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庙里的最后一个厅堂,我们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大理石佛像。许久没有人打理了,佛祖身上的袈裟已经破旧不堪,脸上的金粉也已经风化脱落,经年的尘土堆积在佛祖身上,看上去灰暗破败。但令人惊异的是,佛祖的气质依旧高贵超脱,淡定地坐在莲花宝座上,捻着手指,眯着洞悉一切、包容一切的佛眼,安详地望着我们每一个人。 
    
玫姆仰脸凝视着佛祖,肃穆地,沉静地,良久良久。看她一脸虔诚庄重的样子,我指指地上的蒲团,笑着说:“跪下去,拜拜佛吧!”     
“不。”     
“咦?你不信佛吗?”     
“曾经信,现在不了。”     
“为什么?”     
“以前我和他经常一起拜佛,但佛祖并没有保佑我们。”她恨恨地说。     
我正欲张口说话,突然一句幽幽的回答从佛像身后传来:“佛祖只保佑有心人,心若是没了,谁也保佑不了。”     
我们吓了一跳,冲过去一看,一位上了年纪的妇人,坐在一个小马扎上,守着一张八卦图和一筒签子,背倚着佛像,闭目养神。原来是个算命的!     
“多少钱一人?”我随口问。     
“二十元。”     
“太贵啦!”我啧啧称奇,拉着玫姆打算离开。没想到,玫姆却甩开我的手,蹲在女人面前,拿起那筒签子仔仔细细地看。     
“别嫌贵,这个庙虽然荒,可越是荒庙越是灵验。”女人依旧半闭着眼睛游说我们。     
“真的吗?”我被女人高深莫测的表情吸引住,也蹲在玫姆身边,从她手中拿过那筒签子。只是还没来得及细看,我的手轻轻一抖,一根竹签“啪答”一声落地。     
女人伸手拾起签子,问我:“问什么?”     
我扭头望望加贝,加贝正朝我不屑地撇嘴。“问姻缘。”我说。     
女人拿起签子,举在我面前。签子上,几缕垂柳,一道拱桥,只不过桥从中间断开。桥旁边写着这样一句话:“西湖山水还依旧,不堪回首忆旧游。”     
女人略略一怔,“断桥!”她冷冰冰地说。     
我愣怔住,心“咯噔”一下子,半天没说话。加贝抢过签子,用力摇了几下,愤愤不平地说:“哼,我才不信!”话音刚落,一根签子落地。我急忙把脑袋凑上前:一个蓬首垢面的人,茫然站在一团萧瑟风雨中。旁边的注解是:“到头哪儿知谁是谁?倏忽人间事。” 
    
女人的脸色变了,拎着这根签子,久久不吭声。     
“什么意思?”我问。     
“忘了。”她简短吐出两个字。     
“你忘了怎么能行?快想想。”我不依了。可她理都不理我,催促玫姆:“该你了,快抽!”     
玫姆略有些怯意,闭着眼睛,轻轻摇着签筒,生怕让签子掉出来似的。但尽管非常小心,一根签子还是轻轻地跳了出来,弹跳几下,摔在地上。捡起来一看:一片桑叶,一只正在作茧自缚的春蚕。旁边的注解是:“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女人的脸色终于彻底大变,她跳将起来,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连签子都忘了问我们要回,拔腿就走。     
“喂,你走什么走啊?你还没有给我们解签呢!”我急忙拉住她。     
她用力挣脱我,拼命摆手:“解不了,我解不了了!”     
“为什么?你钱还没收呢!”      
“不要了。你们的签我解不了,不敢收钱。”她说着,头也不回地快速走远。留下我们三个人,各人手执一根签,面面相觑。     
14     
从寺庙回来后,我们很快就把抽签的事情忘到脑后。现实中的事情已经令我们应接不暇了,哪里有闲心顾得上几根莫名其妙的竹签子?我把这三根签子往抽屉中一扔,便再也不管它。 
    
一连两个月,房子的事情把我烦躁得近乎焦头烂额。为了上班方便,我们决定依旧局限于CBD范围。只是附近的一居室贵得令人咋舌,我们又不愿意与别人合租。尽管打印出无数份租房启事四处张贴,跟着房屋中介挨家挨户看遍周围的房子,但夏天快过去了,我们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住所。 
        
 
第57节:杰蕊(24)       
与此同时,九月份,江帆在“凤凰城”买了一套三居室。一百五十平方米,精装修,一百四十万。用思嘉的原话便是:“他真是讨厌,买这么大的房子,打扫起来多麻烦!”当她在电话中告诉我这句话时,我正偷偷摸摸往一根电线杆上贴租房启事。 
    
“杜思嘉,你是成心气我啊!”我冲着电话大声嚷嚷。     
她哈哈大笑,听得出,心情非常好。“亲爱的,国庆节陪我去拍婚纱照,好吗?”她喜气洋洋地问。     
“什么?你们要结婚了吗?”我大吃一惊。尽管对于思嘉的婚姻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她说出“婚纱”这两个字,我还是有种猝不及防的感觉。      
“是啊。元旦典礼。”     
“晕啊!为什么这么快?”我的脑袋嗡嗡直响。     
“反正早晚得嫁,现在房子都到手了,还是趁早嫁了吧。”     
“哼哼,怪不得人们常说,房子是婚姻的砝码,这话真经典啊!”我嘲笑。话虽这样说,我还是由衷为她高兴。在任何人眼中,这桩婚姻也是珠联璧合、门当户对。看来那个苗族小武,已经彻彻底底成为上世纪的古董了。 
    
国庆节这天,秋高气爽,天高云淡。一大清早,我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思嘉坐上出租车,朝“维纳斯新娘”疾驰而去。国庆期间是结婚的高潮,一路上我们看到数十个被玫瑰、气球装饰的迎新车队,威风凛凛、浩浩荡荡。 
    
“思嘉,你结婚时是不是也要搞这样的排场?”望着窗外长长的车队,我无限唏嘘。     
“是吧。江帆打算请婚庆公司,排场应该不小。”     
“还记得大学时我们怎么设计自己的婚礼吗?”我问她。     
“记得。”思嘉笑了,“我想骑骆驼,你想骑马。”     
的确,大学时的女生,满脑子不切实际的浪漫幻想。她天天憧憬着当一个蒙着面纱、骑着骆驼、听着驼铃丁当的“楼兰新娘”;而我则渴盼成为一个赶着羊群、骑着骏马、手握皮鞭的“草原公主”。不过几年功夫,“楼兰新娘”与“草原公主”都迫不及待地坐上豪华轿车了。想到此,我俩不禁同时哈哈大笑。 
    
“快别提那些糗事了!太丢人了。”思嘉摆摆手,一道炫目的光芒在我眼前如流星般闪过。一枚钻戒,大而精致,中间是一块整钻,四周是一圈细细碎碎的碎钻,熠熠闪光,高贵华美。 
    
“是江帆送的吧!”我托起她的手,小心翼翼摸着这枚钻戒。     
“是,可他的眼光实在不行。钻石太大了,而且是这种王冠造型,特别容易勾东西。”她抚着戒指,略略皱起眉头。     
我长吁一口气,问她:“那怎么办?”     
“再买一个呗,这个只能摆样了。”她淡淡地说。     
这回,我连气也吁不出来了,一句话也不想说了。扭过头,窗外,一辆又一辆奔驰宝马从容不迫地缓缓驶过。     
因为堵车,当我们赶到“维纳斯新娘”时,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很久了。影楼里的新人很多,花团锦簇、香衣鬓影。拨开层层人群,我们看到江帆正坐在白沙发里,捏着一支笔,捧着一本书,聚精会神地写写画画。看我们过来,他略有些不快地看看表:“瞧,都几点了?” 
    
“江教授,这么重要的日子,你让新娘一人打车过来,还敢埋怨她?”我开玩笑地反问。     
“什么她一个人,你不是陪着她吗?”他认真地和我争辩。     
“我和你,对她来说,能一样吗?”我惊奇地睁大眼睛。这个江帆,脑子真像灌了水泥,无窍可开。     
他微笑着摆摆手,好像不屑与我争论似的,好一派君子风度。然而,我却有些郁闷了,莫名其妙地气噎。     
这时,服装师走过来,恭恭敬敬地邀请我们去选婚纱。江帆照例把脑袋埋到书本中,因为选婚纱对他来说是外行,在他眼中,“一切都行”。看着这位不苟言笑的新郎,我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杜思嘉非得拉我陪她拍婚纱照了。 
    
“维纳斯新娘”是香港一家非常高档的婚纱影楼,刚刚在北京开张,婚纱全部是香港最新款式,优雅别致,清新脱俗。我帮思嘉选了一款低胸无袖的婚纱,略有些泛黄的塔夫绸面料,宽大的裙裾,厚重的质感,胸部缀满柔和的珍珠。当服装师为她戴上一双长袖手套,披上一条缀着珍珠的头纱后,她整个人立刻洋溢起一种宫廷般的华美与高贵。 
        
 
第58节:杰蕊(25)       
“哎呀!这可真是、真是、真是……”站在这位准新娘旁边,我头一次发觉,美丽竟然能让人词穷。     
“快来让新郎看看新娘!”服装师也很得意,拉着思嘉往外走。思嘉的脸有些红了,拎着裙裾,小心翼翼轻移脚步。     
江帆依然坐在沙发上看书。他看得非常专注,竟然一点也没意识到新娘就站在自己身后。     
“这位新郎,别看书了,还是看看新娘吧!”服装师毫不客气地拿开他的书。这会儿,他才抬起头,托托眼镜架,目光呆滞地看了半天思嘉。思嘉粉面含羞,如同初见情郎般羞涩。 
    
“哦!好,不错。”江帆平淡地点点头,又把书拿过来,对思嘉说,“快点化妆吧。赶紧照完了,我下午还得回去写报告。”     
化妆间里。思嘉坐在自动升降的真皮化妆椅上,头发被高高夹起。不男不女的化妆师拿着全套化妆工具,一步一步细致地往她脸上描绘。这个化妆师的水平非常高超,粉底打得匀而不腻,眼影上得娇而不妖,唇是淡淡的水果妆,晶莹剔透。 
    
站在思嘉背后,透过高大明净的化妆镜,我朝她作出惊艳的表情:“灰姑娘变白雪公主了。”     
镜中的美人落寞地笑。的确,再美的花儿也需要爱人的欣赏。看着别的新郎如胶似漆地陪新娘化妆,一会儿端茶递水,一会儿捏捏胳膊,一会儿窃窃私语,形单影只的思嘉显得分外孤独。 
    
化好妆,梳好头,江帆连看都没仔细看新娘一眼,大步流星朝摄影棚走去。一身厚重婚纱的思嘉只好拎着裙裾,一路小跑跟在新郎后面。裙摆太大,人又很多,好几次她差点被绊倒在地。我赶紧跑上前搀扶住她,看着江帆被发蜡打得油光可鉴的后脑勺,我气愤得真想揍他。 
    
黄金周真是处处扎堆儿。摄影棚里的新人已经排起长队,人多棚小,灯光强烈,空气中夹杂了脂粉与胶片的味道,浑浊又闷热。不过没有一个人抱怨,毕竟是个特殊的时刻,再颐指气使的新娘也被新郎如公主般精心呵护。 
    
我们也排着队。江帆颇不耐心,一会儿看看手表,一会儿跑出去打个电话。轮到他们照相了,造型师刚刚调整几下他们的姿态,江帆便皱起眉头,略有些烦躁地说:“行了,行了,可以了吧?” 
    
思嘉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了,表情也越来越不自然。当造型师让他们摆出接吻的姿势时,两个人机械地把嘴凑在一起,面无表情。     
“先生,你这是在吻新娘,不是在吻一面墙!”调整了好几次,造型师终于愤怒地大叫,一屋子准新人全部哄然大笑。的确,江帆麻木僵硬的动作可不就是在吻一面土墙?我也哈哈大笑,可笑着笑着,赶紧闭上嘴巴。耀眼的灯光下,我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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