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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有戏-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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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有机会到哥们儿的家里串门,叶君说我是稀客,端茶倒水忙个不停。叶君在我面前不再提沈玉,现在好像全体人员都知道我的爱情出现波折,虽然大家对这样的变化有些莫名其妙,但觉得我和沈玉都是算精明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分手。分手往往是令人悲伤或者沮丧的,大家的善良让我感动。 
这个我不得不闲散的季节里,我闲散地过着日子,闲散地思考,闲散地休养自己。 
我的身体在康复的过程中,我也恢复了由于沈玉引发的沉重,我理智地站在沈玉的角度看世界,觉得她的作为应该是无可厚非。 
孙元波的广告词的确很有意思,不知道是什么激起了他的灵感,他的创作源泉喷涌得铺天盖地。他把广告词从最低俗的写到最高雅的,几乎概括了人生和世间的精神。 
“益佳电器,比美女还保险!” 
“你给它电流,它给你温暖!” 
“绝不呻吟!”   
第7章 白露·秋分(4)   
…… 
孙元波说,现代广告,只用语言表达已经达不到理想效果了,就像从最初的话本到现在的电影,就像过去的《西游记》和现代的《哈雷·波特》。他的每段广告词后面都有详细的画面说明,几乎所有的画面都有美女。我说,波子啊,真俗!他说,和叶君结婚后悟出了一个道理,俗,是本质,不俗是人们要超越本质,那种超越进行了几千年,展现出来的却都是跳出本质的东西,是演戏,是人生大戏。 
我有点纳闷,我问孙元波,结婚能悟出这么经典的道理? 
孙元波说,要结婚得先有爱情,爱情是什么?自私和占有,梁祝化蝶泰坦尼克,哪个不是?表现给人看的、内心里面想的、本能的,你想想看,哪个不是?你觉得呢? 
我无法“觉得”,我不敢去“觉得”,真是深奥。 
孙元波说,有一个他悟出来的道理,真正不俗的人应该是做那些俗不可耐的事情而依然快乐逍遥的人。我让他举例说明,他说,没有现成的例子可举。 
我觉得,孙元波说的好像是沈玉,还有蔡红梅,虽然,孙元波并不知道沈玉和蔡红梅干了些什么。 
沈玉终于从剧组回到家中,她妈给我妈打电话说,小玉回来了,让郭林来看看她吧,孩子情绪不是很好,也瘦了许多,让郭林来吧。 
我白了,也胖了,沈玉看到我的时候夸了我。她黑了,瘦了,我们的反差很明显了。得了病治病养病让我胖了,为了事业日夜劳碌让沈玉瘦了,反差大了。 
如今的沈玉比去年更瘦了,从原来比较丰盈的美女变成了典型的骨感美人。她脱光衣服,把上身伏在桌子上,从侧面看去,乳房只挤压出一个小小的圆轮廓——原来她趴下的时候我曾玩弄过她的乳房,那时侧面的圆润更迷人。 
沈玉趴在桌面上,两腿站立在地,稍稍分开。这个动作是做给那个编剧的。编剧先生也脱光了衣服,从后面进入沈玉的身体。沈玉的身体一抖,然后慢慢摇摆,轻轻呻吟,手指抓紧了桌沿,头发披散,遮住眉眼,遮住表情。 
这个秋季,我在夜里看到最多的场面就是这个。我仍然在深夜时散步,散步到沈玉的家附近,站在街道对面,站在大树下面。我站在黑夜的黑夜里,月光被树影挡住,树下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我在那里,看沈玉的家。 
今天的时间有些晚,大概已经是后半夜了。我站在树下的时间也比以前长,因为沈玉病了,她和编剧先生换着招法做爱,突然晕过去了,编剧先生搂住她叫她的名字,她醒来的时候呕吐不止。编剧先生打电话叫救护车,不一会车来了,下来了两个医生。沈玉并没被拉走,两名医生在家中给她检查给她注射针剂给她拿了一些药片。 
从去年的这个时候开始到今年的这个时候,沈玉投入在明星事业上,这个事业太累,累心,累脑子,累身体。 
我爸说,儿子,我告诉你一件事,你能听到很远的地方,能看到很远的地方,也能走到很远的地方,还有,你能做一些原来你做不了的事情,但你不可以做什么,你最好就这样听听看看走走,不要有帮助人或者报复人的念头,不然,就犯了规矩了。 
对我们,也有法律法规吗?我问。 
无规矩不成方圆。我爸说。 
我爸消失了很久,回来后我问他去了哪里,他说搭了班机去了深圳,他闷了,去看大海了。 
大海把我爸的郁闷消除了,他笑呵呵地接过我写的东西,小心翼翼地塞进塑料袋。我的字越写越大,字越大用纸就越多,我把沈玉抽屉里的稿纸拿来了三本,现在都已经写完了。我说,爸,我还得去沈玉家拿一些,她的那个编剧男朋友又搬去了很多稿纸。   
第8章 寒露·霜降(1)   
书上说,古代把露作为天气转凉变冷的表征。仲秋白露节气“露凝而白”,至季秋寒露时已是“露气寒冷,将凝结”为霜了。霜降节气含有天气渐冷、开始降霜的意思。北宋大文学家苏轼有诗曰:“千树扫作一番黄,只有芙蓉独自芳”,诗句不错,却读起来有点凄凉。 
我爸说每年一到这个季节,他就感觉冬眠的时候快来了,从他离开我妈以后就常常这样自立自强,他整个冬季基本不动,像狗熊蟒蛇一样冬眠。这个季节里他往往把身体养的很好,开始给自己的“冬眠”做准备。这是一种让我目瞪口呆的修行,我来找到我爸的时候正是惊蛰前后,我爸刚刚“苏醒”,他说,儿子,我睡了好久了,一觉醒来,世界多美好,儿子来了。 
为了这样的“冬眠”,我爸有一番解释,他说,让一种睡眠占去一些时间,烦恼少,身体好,身体倍棒,吃嘛嘛香。但我觉得,这样做,可能是世界上最好的“逃避”方式。 
于是,我进一步肯定,生活中,真的需要逃避一些东西。 
二○○三年深秋季节,发生了两件重要的事情,一件是我和沈玉达成一致,我要到剧组看她,并向有关人员证明我是深爱着她的人。这是作戏,但这样的作戏过后,我觉得我和沈玉真的在心中牵挂,这牵挂并不是作戏能作出来的,是真实的。第二件事是,正在我感觉有可能和沈玉恢复正常爱情的时候,沈玉发现了我和蔡红梅的奸情。 
大起大落。从心情到身体,从身体到心情。 
我去看沈玉的时候,沈玉她妈悄悄地出门了,她想让我们好好说说话。沈玉听到轻轻的关门声后对我惨然一笑,然后面对窗户不转过身,我感觉到了她在哭。 
我走过去扶住她的肩头,扳过她的身体,我看见从她眼睛中流下一颗透明的泪滴。她苦笑了一下,小声对我说,郭林,你就亲亲我吧,我好想你亲我,我不赖着你不放,你昧着心亲亲我,不爱我也行,就亲亲,就亲亲。 
我从来不知道我的亲吻是动人的和让人怀念的。我会各种各样的亲吻,蜻蜓点水式的,撩拨式的,若即若离式的,缠绵式的,暴力式的,极其深入的和极其拓展的……我亲吻过两个人,在沈玉和蔡红梅嘴上都尝试过所有的“风格”,但我的记忆里全部是得来的香甜,我体会我要体会的,我无法体会我给予的到底是什么感觉。 
我也苦笑了一下,把沈玉搂在怀里。我开始亲吻她,运用我掌握的一切亲吻手段,整整亲吻了一个小时。然而,这一个小时里我没产生任何性欲,我甚至没抚摸沈玉的乳房。 
沈玉闭着眼睛,她像在听一个平静的故事,从头开始听。她任我亲吻,熟练地配合我口舌的一切要求,我们谁也不理会嘴角流出的口水,谁也不理会湿了脸面,谁也不理会舌头和嘴唇的麻木和疼痛。 
沈玉从平静渐渐开始了喘息,然后她明显感觉出来了我的本分,就又慢慢平息了自己的喘息。她闭着眼睛告诉我,真想在这样的亲吻中睡过去,睡好长好长时间,醒来后一切都变的顺畅了。 
她不顺畅。她说,郭林,我开始了不顺利,我想,我不要脸了,对你,我就不再要脸了,我求你帮一帮我。 
她给我讲了一个有点离奇的故事,但那就是发生在她身上的故事。 
我和导演发生了关系,一次,两次,三次,一共三次。导演开始的时候问过我,别当真,没有感情,只是睡觉,你愿意吗?我反问,我只想成为明星,只希望你多给我成名的机会,你愿意吗?我们达成“协议”,相互不影响家庭,他帮我成名,于是就睡了,当然,这些我没和你说过,我背叛了你。现在,我和你已经解除了原先的恋爱关系,我就告诉你了。我觉得我对不起你,但我忍受不了把话烂在肚子里的感觉,说破无毒,说破了,我也许能舒服一些。现在,我继续要走成名的路,我还得每天缠着导演,但他已经开始回避我,因为剧组里有传言了,说我要缠住他不放,直到达到我的目的。我要求加戏,他对我说,我再给你加戏我就会倒霉,媒体曝光了很多内幕,我的老婆孩子都被影响,我的家庭已经开始动摇了。我说,我有男朋友的,不会破坏你的家庭,我的男友很爱我,他会永远等我。   
第8章 寒露·霜降(2)   
郭林,帮我一次,到我们剧组去“做客”,那里每天都有很多探班的记者,你稍微表现一点,我就可以解脱,我可以替导演解脱,他就再给我机会,真的事情就会被你的一场戏给变成假的了,现在需要这个戏,稍稍的舆论转向就可以拯救我,也可以拯救一个“婊子”的名声,因为“婊子”和“嫖客”都需要被你拯救出一个名声。 
爸,这样的戏剧人生你能想象出来吗?在你们的年代里怕是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的感觉中,你们的年代里不要脸的事情很少,如果出现了,就一败涂地,就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人们没这个心机来拯救,也根本不会有脸面既当婊子又立牌坊。 
时代不同了。 
我就在这个已经不同了的时代。 
沈玉的剧组里人员繁杂,我站在那里用眼睛寻找了好久也没看见蔡红梅的影子。沈玉和我表现得异常亲密,她的脸上全部是幸福。我的模样一直是对得起沈玉的,在形象上一直般配。很多记者过来问我,您是不是也是演员?我说,是吧,我也演戏。有记者追问,可以请教您的大名吗?我说,没有必要吧,我不喜欢八卦。沈玉的手一直攥在我的手里,她暗中拉了我一下,于是我说,我特地来看沈玉的,我们好久没见面了,想她了。 
这并不是记者招待会,也不是新闻发布会,但探班记者的数量比我想象的要多。我生病期间,这个剧组被媒体炒的很厉害,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像并不只是关于沈玉绯闻的,好像还有别的什么事。为了这场大戏我做了准备,我配了个很大的墨镜,把头发染成铁锈红的颜色,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我和蔡红梅在滇池酒店曾被记者围堵,我怕眼尖的记者认出我来,我只好在我能忍受的范围内化装打扮。 
曾经和蔡红梅在滇池酒店的经历沈玉不知道,我没说过。 
我和沈玉是在进入拍摄现场时遭遇记者的,记者们几乎都在三十米开外拍摄八卦的花絮镜头,而在导演身边并没有几个记者,雇佣的保安人员严格控制进入现场的人员。导演抬头看了看我,他的眼神告诉我,他一定觉得他见过我,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的确很精明,不怎么说话,就算有疑问或者好奇,他也不问。沈玉说过,这个导演并不是徒有虚名,他聪明过人,最善于察言观色。他礼貌地和我打了招呼,并认真听了沈玉的介绍。他的寒暄很简单,却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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