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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指间沙-第44章

小说: 指间沙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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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是栽赃!”甘卓吉被气笑了,“这无中生有的本事是谁教你们的?叫你们领导来!”
“领导?我就是领导!”那联防一拍桌子,“咋的?不服气不是?哥几个,让他认帐!”
于是一顿橡皮棍子结结实实地落到了甘卓吉的屁股上。
甘卓吉挨了打,急了:“简直是无法无天了,谁让你们刑讯逼供的?明天我不找你们公安局长开了你们,我不姓甘!”
“这小子嘴硬,哥们儿,特别照顾。”那联防不急不燥,吩咐道。
任甘卓吉拼命挣扎,还是没有挡住两个小伙子迅速出击,很快甘卓吉的腰带以下便赤条条露了出来。
“就这么个小东西,还想三想四不老实?”那联防盯着甘卓吉的下体,不怀好意地笑着,“哥儿几个,测验一下他说的是不是实话。”
一根电击棍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触到了甘卓吉的下体上,噼啪一声,几点耀眼的电火花一闪,甘卓吉一声惨叫没喊完便晕了过去。
甘卓吉昏过去之后,几个联防队员便开始搜他的衣袋,翻看他的皮夹。钱没有多少,倒是有五六张银行卡。手机有一部,挺高档的那种。一家人正在把玩间,手机响了。一个联防队员不知就里,接了起来。
是与甘卓吉同去洗头的那档子人。大家放松完了便出得按摩间抽烟,左等右等就是不见甘卓吉出来。大家一边调笑一边敲甘卓吉所在的那间按摩室的门,却没人应声,推门进去看,甘卓吉和那按摩小姐均人影不见了。忙问收银台的小姐,那小姐吱唔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究竟。有人便不怀好意地猜测甘卓吉十有八九是跟那小姐另起炉灶到别处去开房去了,因为按摩床太窄了,动作幅度一旦过大,难保不从床上滚下来。再说了,这按摩床又极不隔音,声音一大,众人皆知,搞得大家都不好意思。
便有人提议,打一电话问问他在哪里,还回不回来,如果他不回来,大家好散伙各自回家。
电话拨出,通了。但是接电话的却不是甘卓吉,是一个陌生的蛮横的声音:“你是谁?”
“这不是甘卓吉甘书记的电话?”
“谁?甘卓吉,你他妈的才干着急呢。”那个声音说,“你是谁,找他有什么事?”
“我是甘书记的朋友。”电话这边说,“他现在在哪里?电话为什么在你手里?”
“我是派出所的,他嫖娼被抓住了,快拿钱来领人吧。”那个声音说完,啪地扣上了电话。
一干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而这时,王魁吃完饭也回到了所里。那群联防七嘴八舌地向他报告当晚的收获并将躺在审讯室的那个嫖客指给他看的时候,王魁差点儿吓尿了裤子。
不是因为这位嫖客的下体已经在电击作用下肿成了一根硕大的透明胡萝卜,其情其景委实恐怖委实奇特象极了欧版毛片里的东东,要命的却是这东东却长在一个要命的人的身上。这档子不长眼的联防不但抓了不该抓的人,还摧残了不该摧残的人,而且摧残的部位又是要命的部位――等他看清了这个人的模样的时候,王魁差点儿晕过去。
“谁干的?”狠狠吐出一股浓烟,王魁的眼里冒出了绿光,恶狠狠地问那群联防队员。
没人敢吱声。
“谁?他妈的是谁干的?”王魁大力拍着桌子,吼叫道。
一个联防指指另外一个联防:“是他让我们……”
王魁抄起手边的警棍,劈头盖脑就是一顿乱抡,三个联防抱头鼠窜。
“你们还是不是人?”王魁气得浑身打哆嗦,“小小的年纪怎么狠毒,专门糟蹋人的命根子,从哪里学的?”
抱着头,一个联防小声说:“没收来的录像带,那上面还有比这更……”
“唉!”王魁颓然坐倒在椅子上,“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这时派出所值班的人员看见,远处有三四辆高档轿车排成一队,惨亮着车灯,气势汹汹地往这开来。
在咒天赌地并以警察的名义保证今晚所里并没有行动、没有抓人,把那档子人物打发走了之后,王魁吩咐所里的值班人员和联防们一定要统一口径,谁透露了口风,谁走漏了消息便拿谁是问。然后便发动起车来,奔丧一般直奔了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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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主任,我想来想去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找你了。”王魁如丧考妣一般,“这祸惹下来,我肯定完了,一撸到底不说,恐怕连饭碗也砸了。”
“叫你们成天牛逼哄哄不知天高地厚,”我有些幸灾乐祸地说,“这下王魁你们可成了典型了。现在公安部三令五申不准刑讯逼供,不准动用私刑,严禁公安机关以及警察刑讯逼供或者采用威胁、引诱、欺骗等非法手段收集证据,并且还专门将刑讯逼供列入了目前督查的重点。你们这叫顶风而上,这事儿一旦传出去,我看搞不好连你们公安局长的乌纱都保不住。”
“更他妈要命的还不是这个!” 王魁一脸的痛苦状,活脱脱一个毒蛇缠身的拉奥孔,“这批鸟人抓谁不行,偏偏抓了市长的丈夫。抓就抓了吧,顶多陪个礼,道个歉,恭恭敬敬地送出去就是了,偏偏这档子没心没肺的鸟人又动了手。动手就动手吧,还他妈偏往要命的玩意上招呼。真他妈的狗胆包天,没个鸟数了,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瑰湄市长要是知道了,不立马让我们葛局长把我给阉了,算我命大。”
“都怨你把那档子联防给惯坏了。”我说,“漏子虽然是他们捅的,但根子还是在你。要是追究责任,你是首当其冲。要是甘卓吉或者吴市长非要把这件事搞大了,我看王魁你就去蹲监狱,让强奸犯鸡奸你去吧。”
“你就别幸灾乐祸了。”王魁一头虚汗,“我现在死的念头都有了,快帮我想想办法。”
我点上一根烟,开始考虑如何妥善地处理好这件事。王魁瞪着无神的牛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甘卓吉醒了没有?”我问。
“应该已经醒了。”王魁说,“电击属高压电刑,是在极小的体表面积上造成高压电击引起强烈刺痛,但电流量很弱,作用面积和距离很小,痛苦持续时间短。一般情况下,一旦刑具脱离接触部位,痛苦马上减弱,不会马上昏死过去的。但甘卓吉体质不行,加上被电击的部位特殊,所以被电晕了,但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电击那个部位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我又问。
“不知道。”王魁老实地回答道。
其实不用问便可想而知。瞬间高压电流通过后,首先是那个部位的神经会暂时紊乱、外加麻痹,疼痛可能是要持续一段时间的,但关键是会不会对甘卓吉以后的心理和生理造成什么样的影响,留下什么后遗症,这可是个大问题。
但这个问题还不是最为紧迫的问题。眼下急需解决的是如何安抚住甘卓吉,如何把王魁给解脱出来。否则,一旦甘卓吉、甚至是瑰湄市长揪住这个问题不放,非要把王魁往死里办,把王魁逼得狗急跳墙,将作掉记者的内情给抖搂出来,我看倒霉的恐怕还不止是王魁一个人。
“当面向他道歉恐怕不太妥当。”我沉思道,“依着他的脾气和他的地位、他的背景,你要是当面给他道歉,就算是你给他下跪,喊他爷爷,甚至将自己的老二掏出来也电上一电,他也不会轻饶了你的。我们应该转换一下思路,如何避免正面接火,便被动为主动。”
“变被动为主动?”王魁不停地眨着眼睛。
“对,便被动为主动。”听着窗外松一阵、紧一阵的风雨声,我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今晚上甘卓吉有没有看到过你?”我问王魁。
“我是从那玻璃后面看见他的,一看是他就没敢进去,他应该是没有看到我。”
“那么,那些联防知不知道你们抓的人是甘卓吉?”我继续问,“他们知不知道甘卓吉的身份?”
“这很难说,我不知道后来到所里找甘卓吉的那帮人说没说出甘卓吉的身份。”
“赶紧去问啊!”我说,“一定要搞清楚这点儿,这是关键所在。”
王魁出去了一会儿,回来后冲我摇摇头:“他们都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那个接电话的联防好象知道他叫甘卓吉,印象还挺深的。”
“告诉那联防,让他马上忘记这个名字。”我说,“只要他们不知道甘卓吉是谁,这事就好办多了。”
王魁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让那几个联防再出动一次。”我咬住嘴唇道,“既然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就不妨让它继续发展下去……”
王魁听完我的话,牛眼里露出担心的神情:“这能成吗?”
“你想,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难道你还能让你们局长,让吴市长给你说情不成?”我嘲弄地看着王魁,“行此险招,扭转局势的可能性为百分之五十,坏事的可能性也是百分之五十。要是你当面去道歉,或者让你们局长去求吴市长,成功的可能性基本上为零,你就等着背处分吧。干与不干,你自己权衡吧。”
“也只好这样了。”王魁依旧哭丧着脸,下得楼去。一会儿功夫,便听到车辆发动的声音,一辆面包车冲破雨幕,驶出了派出所。
王魁回到所长办公室,一个劲儿抽着烟,瞅着桌子上哪部电话闷声不语。
十几分钟后,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王魁抄起了电话:“什么?芙蓉大街发生了抢劫案?”
与我对视了一眼后,王魁的一脸愁苦马上变成一脸严峻,连蹿带跳地冲下楼,发动起车子,冲出了派出所。
第十七章 如堕云雾
    秋雨过后,天上的阴霾依然没有散去,太阳躲在云层后面不知在干些什么勾当。天光大亮后,海城大大小小的街道上落满了青青黄黄的树叶,湿漉漉的大地和湿漉漉的天空一样,都是一种铁青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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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赶去大楼,一如所料,瑰湄市长没有来上班。拨通她的电话,说眼下正在医院,老甘受了点伤。我提醒她今天上午还有一个会议,问她能不能参加。她说马上就赶回大楼。我顺便问了甘卓吉所住的病房,便奔人民医院,从后勤科叫上洁如,一起到病房去看望甘卓吉。我们到得病房的时候,瑰湄市长刚刚离开。税务局派来的一个小年轻正在病房里照顾甘卓吉的起居。
第一场秋雨过后,气温明显地降了下来。甘卓吉的病房虽然朝阳,也抵挡不住秋寒的侵洇,满室的洁白素净更让人感到一种萧瑟,一种从内心深处泛上来的寒意。甘卓吉神情委顿侧身躺在病床上,两腿偏开,显得不太对劲。顺着缓缓下落药液的输液器看去,甘卓吉嘴唇肿胀,眼窝下陷,面色惨白,几道轻微的擦伤已经抹上了药水。
看我们进来,甘卓吉抬抬手算是打了个招呼。
“甘书记,我们刚刚听吴姐说您病了,来看看您。”我一脸的谦卑,面带同情和微笑。
“没多大的事,碰上了一群小流氓。”甘卓吉显然略掉了派出所以前的部分,“那群小流氓喝醉了酒,要抢钱夺包,我不给,就让他们给打了。”
“这帮小流氓太可恶了。”我一脸的气愤,“还有公安,一个劲儿地鼓吹什么加强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左一个严打,右一个集中整治,打来治去,结果却是越打越多,越打越乱,尽出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据派出所讲,那些人是流窜作案。”甘卓吉避重就轻地说,“昨天晚上,我喝了些酒,在芙蓉大街上遇到了那帮子人。多亏碰到公安的车把他们给冲散了。”
“那案子破了没有?”我问道,“抓没抓到那些抢劫的家伙?”
“那有这么快?”甘卓吉一脸痛苦状想翻翻身,我赶紧过去帮忙,他躺正了身子说,“那些人一见警车来了便跑了。”
“那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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