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沙-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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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副市长点点头。
“第二位是我的母亲。是她十月怀胎生出了我,是她含辛茹苦把我养大成人,是她无论无贫富贵贱都不嫌弃我。”
吴副市长很受感动的样子看着动情的高书记。
“第三位,”高书记话音一顿,一脸的虔诚,“第三位就是您,敬爱的吴市长。是您为我们山区开通了奔赴小康的光辉大道,是您的关怀让我们老区看到了明天,是您给我们整个海城市的政治、经济、文化带来了新的希望!”
在座的同志们轰然大笑,掌声雷动。
高书记却仍然一脸严肃:“尊敬的吴市长,您说这杯酒,让不让我敬您?”
接下来,当地的县长也开始忽悠。
“明天您就要离开我县了。在您离开之前,有个非常不好的情况必须要向您汇报,可是又不太敢讲。”
吴副市长一脸的疑惑:“请讲便是。”
“您不知道您这一来一去不要紧,整整害了三批人哪!”
如此严重的情况,吴副市长不能不听。
“您来了,迷倒一批。因为您的风采无人能及。”
吴副市长灿然一笑,无语。
“您到了,震倒一批。因为您的魄力、您的威望让大家口服心服。”
吴副市长摇头轻笑。
“您走了,还要想倒一批。您这一走哇,我们县医院里明天一准爆满,看病的全是男的,从小孩到老头涵盖各个年龄段,一查,都是一个病,相思病。”
吴副市长一手揉着肚子一手指着县长大笑起来:“你……你这家伙……”。
如此热烈的气氛,如此融洽的小气候,想不喝高都难。所以,尽管吴副市长左推右挡,尽管我多次冒充黄继光英勇地冲上去替吴市长抵挡瓶林酒雨,但是毕竟势单力孤,猛虎斗不过一群狼,所以,当晚餐结束本地的领导们陆续散去后,吴副市长直嚷头晕,我也步履踉跄,两腿发软了。送吴副市长回房间后,我坐立不安,飘飘乎乎地走出了宾馆的门,想到就近的涧边去吹吹风,清醒一下头脑。
3
一轮明月高挂南天,清清爽爽地照亮远远近近的山顶谷底,那隐隐现现着斑斑驳驳的白,便是五月槐花了。不远处山涧里有水清亮亮地流,不时有不知名的夜鸟抛落几声脆响,然后一头扎进丛林。初夏的夜风在山间穿梭,带来了阵阵槐花独特的甜香,香甜中也分明透着丝丝凉意。
热酒偏怕冷风激。默默地走了一段路后,我酒意上来,抱住路边一棵小槐树便开始喷涌。正吐得昏天黑地眼前金星四飞之际,我意识到有人在轻轻地拍打着我的背。
剧烈的呕吐过后,脑子更加混沌一片。迷迷糊糊中,那人拿一块香喷喷的餐巾纸替我擦去嘴边的异物,扶我在路边石蹬上坐下后,站在我的面前,怜惜地摸了摸我的头,好象在说:“傻孩子,今晚上你喝得真够可以的。”
醉眼朦胧中,她着一袭洁白的连衣裙,明媚的月光透过路边槐树的叶与花,随风飘摇不定地滑过她的裙裾,一片深黑的背景中,她青白的身形恍若涉重洋而至的观世音,又如蚌壳中出世逐波而来的维纳斯,更像夜夜出现在我混沌梦里的同学胜美。
借着酒意,我站起身来,紧紧地抱住了她。
没有推托,也没有抗拒,她只是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脊背,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朦胧中,我仿佛闻到了千年以来一直在寻找的那种熟悉的发香,好象找到了万年以来一直在梦寐以求的温暖。伏在她的肩上,拥在她的怀里,一种久违的安祥和安全感流过全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笼罩了思维的全部,我轻轻地啜泣起来。
“好了,好了,早点回去休息。”她拍拍我的脸,挣脱开我的拥抱。
“你不要走……”我喃喃地说,“别走……”晃晃悠悠间,我更加泪如泉涌。
“唉,傻孩子……”眼前人叹息一声,扶住了我,慢慢地走回了宾馆。没有看到迎门小姐,没有看到敞亮的大厅,意识中我感觉走的是边门。
被扶着进了房间,那人放我在一铺柔软的大床上,拉上窗纱,明亮月光变成朦胧的天光。她替我脱去鞋子,脱掉衬衣,然后到卫生间湿一条毛巾,轻轻地为我擦完脸,又擦胸背。
享受着轻柔的服侍,我飘飘摇摇好象浮在半空之中。我闭着眼睛不敢睁开,深怕这是一场香艳的美梦,只要眼睛一睁开便会烟消云散,梦境不再。
一只柔软细腻的手轻轻在抚摸。滑过我的眉,滑过我的脸颊,滑过我饥渴的唇,停留在我火热的胸上。
有温热的水滴滴落,轻轻地溅在我的脸上,我知道这是泪。多年前一个冬日的正午,还在上大学的我寒假归来,呼朋引伴到同学家小聚。我喝高了,便躺在同学家土炕上沉沉睡去,朦胧间感觉到有热乎乎的水珠溅落在脸上,睁眼一看,是一直暗恋我的爱莲正在端详着我的睡相暗自垂泪――她明知道她的影子在我心里根本无法驻留,她明知道只能永远作为我的同学而不可能成为我的妻子,她明知道她对我的爱只能是一段无望的爱,便趁同学们混战还在继续,悄悄地来到我的身边。那个时候我还很柏拉图,那个时候我还将一直认为我未来的她就在不远处等着我却不是爱莲,那个时候我便装作一无所知,起身大笑:“爱莲,同学难得相聚一场,你干嘛淌鼻子抹眼泪?”爱莲一脸羞红落荒而逃。
多年以后,爱莲嫁作人妇并且为她的丈夫一口气生下三个女儿。
多年以后,在一个初夏的夜晚,在一个月圆之夜,在云山深处,在槐花隐约的香气中,在同样的醉意朦胧中,又有一个女人对着我暗自垂泪。一个人的生命中,总是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遇到一些同样的事情,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种自然而然的进程,由不得你去操控,由不得你去干预,就好像一场已经知道结局的大戏,你所做的只是远远地看着你自己,正在按照分场剧本对角色的要求亦步亦趋地演下去。
4
我记得我抓住了那只抚摸我的柔滑的手,然后顺着手臂我触到了一个圆润的肩膀。我将手臂的主人拉到我的怀里,我饥渴的嘴唇吮吸着她脸庞上凉凉的泪水,然后找到了同样也在饥渴的一双嘴唇。
不知什么时候,两个火热的胴体紧紧地拥在了一起。
她的双乳那样坚挺而丰满,她的小腹那么平滑而富有弹性,她的双腿紧紧地缠住了我的双腿……我慢慢陷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潭,我的双脚没有着落,我的双手无助地在挥舞,我的身体渐渐地被一阵沉沉的暮霭淹没……
一阵疯狂的进攻,一种梦迷一般的感受,在她急速的呻吟声中,我挥汗如雨,气喘如牛……她蔓草一般的手臂缠绕住我的脊背,身体痉挛般地颤抖起来,我大脑一片空白,进入了一种虚无飘渺无所依托的境界……
一切终归平静。她的呼吸逐渐平静,我也从半空中落到了床上。她慵懒地躺在我的臂弯里,我透过窗纱看窗外朦胧的月亮。一种熟悉的香气开始在我鼻端萦绕,我的意识也回到了我的身体。
我知道发生了什么,虽然我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小家伙,胆子真不小啊!”用手指轻轻地在我的胸膛上划着不规则的圆圈,她喃喃地说,“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我却没有力气也不知如何应对。
“不过,你很不错。”她吃吃地笑了起来,“毕竟还是年轻人,火力十足。”
我知道她没有怪罪我的意思。一个温暖的身体伏在身边,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幻也?真也?我心里迷迷糊糊,却又觉得有些不妥。
这是我人生第一次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男人。此前,虽然在无数个花梦里我曾与许多认识和不认识的女性翻云覆雨,醒来后却发现除了一些冰凉的滑滑的东西在,便只有自己独拥寒衾慢慢回味梦中的柔情与激情了。在这样一个月白风清的初夏的夜晚,在云山深处的槐香淡淡里,在我醉意朦胧无所适从中,在一个大我十多岁的女人身上,我第一次实际操作,完成了从男孩到男人的过渡。
悲也?喜也?我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从知道男女之间还有这档子事开始,我便一直在意识深处策划自己的新婚之夜,想象着我揭开新娘子的红盖布后仔细端详着新娘子羞涩酡红美丽的脸,想象着两双眼睛含情脉脉的对视间举起合欢酒杯,想象着我除去新娘子的凤冠霞帔然后吹熄红烛……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我人生的第一次会是这样,在这样毫无准备间,在这样一种情形下陡然而至。
“你看来是个假处男,挺有经验的。”她躺正身体,拉过一条毛巾被盖住下身,一对高耸的骄乳白白地呈现在银色的月光下。我忍不住凑上去将一个红枣含在嘴里,含含混混地说:“我也想不到这事儿不用教就会。说来你也不会相信,这可是我第一次来真的。”
“第一次就这么熟练?你还真是天才啊。”她似信非信,软软的胳膊揽住我的头,手心轻轻拍打着我的脊背:“虽然今晚这事发生得出乎意料,但是,我还得谢谢你。”
这是我第三次听到她的道谢了。停住动作我疑惑地看着她,朦胧的光线里,她的眸子出奇地明亮。
“都快二十年了,今天我又找回了作女人的感觉。”她轻叹一声,“我还认为,这辈子就只能守着当初作女人的感觉老死终生了呢。”
“我也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成为真正的男人。”我知道,从今夜开始,我的生命已跨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明天醒来,我便不再是一个懵懂无知的青年,而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了。
躺在同一张床上,有了夫妻之实,但我们却不是夫妻,她不是我的妻子,我也不是她的丈夫。她有她的丈夫,我还没有我的妻子。我看过好多的书,好多的书里都说,这叫偷情或者叫偷腥。她在偷情,因为我不是她的丈夫,而我便是一只馋猫,一只偷腥的馋猫。偷情或偷腥的结局一般都不会很美好,书里也说。不是被她的丈夫发现,便是被我的妻子发觉,然后,偷腥的男人被女人的丈夫给拆个七零八落,偷情的女人被男人的妻子给打个鼻青眼肿――俗套的故事,现实的写照。
想到她的丈夫,脑子里浮现出他镜片后射出的充满怨毒的目光,我不禁一个机灵。
“冷吗?”她体贴地摸摸我的脊梁。
我告诉她,我想到了她的丈夫,想到了可能被我拆个七零八落的可能。我说我不知道以后我该如何面对他。
“这个时候你最好不要提到他。”她面色突然沉了下来,“在这方面他欠我很多。”
看我还是一脸的懵懂,她俯过身来揽住我的脊背,喃喃地说:“大约十年以前,他查出了毛病,我们就没有夫妻生活了。”
我恍然大悟。明白了为什么都四十出头了,她还没有孩子。也正因为没有生育,人到中年了,她还保持着这么好的体形。
连正常的夫妻生活都没有,十年的日子下来,估计他们两个人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这是我的猜测。我还在大学读书的时候,班里的一对恋人屡屡越轨,致使女同学屡屡怀孕又屡屡流产,这事当时是闹得满城风雨的。毕业前,那女孩不幸又珠胎暗结,自个儿到一家小门诊作了流产手术,手术过后又自个儿回到宿舍休息。同宿舍的姐们儿上课的上课,跟男友出去玩的出去玩,室内只剩下咬牙切齿忍痛的她自己。女孩子从梦中疼醒却发现私处流血不止,挣扎起来想自己去医院,扶着楼梯下到三楼的时候却晕倒在地。也算那女孩命大,刚刚晕倒,便被逃课回宿舍造诗的我遇上了。看到她苍白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