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鹤事务所-第3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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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有一些小骚动,大家轻轻地笑了两声。笑完后,刚分到刑警队的女孩张娜怯怯地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她更倾向于凶手是苏雯。因为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她,而她又是第一个发现死者的人,这就很难说不是她杀死了死者。纵然死亡时间是个问题,但很有可能是她在九点的时候已经把王钊解决掉了,之后藏到车上或一个秘密的地方。到十二点的时候,她故意给自己的店长王新月打电话。点名让自己过去送餐。她进去后,把尸体放在那里,布置好现场。然后装作惊慌失措地跑出来。
第三个队员倾向于有两个到三个凶手。因为没有证据表明死者王钊是被一个凶手杀死的,还有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女人怎么能把一个150斤重的男人搬到19号房里的,这一点也说不通。所以他认为应该有两到三个凶手,她们都是受害者。其中一个就是王艳。她们的钱财被王钊集体骗走了,愤怒中,她们杀死了王钊嫁祸给苏雯。之后,王艳感觉心里不安,她去找苏雯解释情况,也鼓起用勇气来警局想自首。这些行动激起了同伙的报复。干脆连她一起杀死了。现在我们只要找到谁是王艳的同伙就好了。
最后,一个叫吴刚的队员提到:“我认为死者是不是王钊还有待确定。我们私下调查了一下认尸人郭珣的背景。发现她表面上说自己是话剧演员,其实暗地里就是一个小姐。年轻的时候还好。现在已经老了,做这方面的工作已经过时了,所以,她现在只替年轻女孩子牵牵线、搭搭桥,从中间抽取提成。我认为像这样的一个女人提供的证词我们应该再彻底调查一下。十五年前的情人。她现在还能记得这么清楚么?要我说,一年内的情人就够她记得了。”
底下又是一阵轻声的哄笑。照海拍拍桌子说:“这个我们需要落实清楚。但也不能完全忽视。目前来讲,她是唯一提供正确细节的女人。对于身体上的细节她说得很清楚,还有左耳后面的伤疤,纹丝不错。很难想象一个陌生人会了解得这么详细。”
说话间,照海一抬头看见了正埋头看报告的法医问道:“死者左耳后面确实有一个伤疤,一道很小的伤疤,大约有一到两厘米左右长度。之前你还告诉我说这道伤疤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郭珣告诉我了。她和王钊在一起的时候,刮胡子的时候被家里的狗咬的。”
法医回答说:“怎么形成的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我很明确,这道伤疤是最近两年才形成的,绝对不会超过十五年年。”
一语惊醒梦中人,照海惊呼说:“郭珣对我们说谎了。她说她是十五年前见到的王钊,然后他们分手,之后一直没再联系过。如果伤疤是在最近两年才形成的,那么说明她根本就不像她说得那样和他毫无联系。难道她就是那个同谋?”这么一想,他立即对下一步行动作了部署:“郭珣很可疑,派两个人暗中调查一下,她最近的行动,电话记录,一切有可能和案子联系上的东西。还有,弯月胡同还要再去调查一下,如果凶手杀死王钊后再把他搬进19号里,那么一定有人看见什么,我们只是还没找到他。”然后,他站起来说:“就这样吧,散会。”
中午的时候,照海和留下来的几个队员没有回家,他们点了紫丁香的快餐,指名让苏雯送过来。没过多久,苏雯终于出现了。这是她在案发后第二次出面,上一次,照海和副队在烩面馆附近逮住了她,匆匆聊了两句,之后就又联系不上了,好像要故意躲开警方似的,手机总是关机。不得已,照海才想到了这个办法。在见到照海的时候,她一脸愤慨地说:“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有什么事情不能直说,干嘛把我叫到这里来。”
照海笑着把餐盒接过来分给外面的队员,安排苏雯坐下,然后说:“关键是我叫你你就会过来吗?我联系了你好几次都联系不上。”
苏雯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听了半响才说:“我的心情很糟糕,所以休了几天病假。然后我也害怕~~~”
照海给她端过来一杯水问:“你害怕什么?”
她又开始沉默,大约有一分钟的时间才开口说:“我怕所有人,大家好像都怀疑是我杀的人。还有那个姓张的女孩,她在事后专门见过我,她认为是我自己设下了圈套。她认为一切都是我自己捏造的。她认为王艳一定知道什么。她认为是王艳听出是我在电话中假装是唐大妈的声音骗了大家。”
这件事照海在会议上已经知道了,现在他要证实那个人是她吗?
苏雯坚决地说:“我从没有打过任何电话。和之前我告诉你的一样,我接到店长吩咐让我过去送餐,在那里发现了死男人。我害怕极了。”
“可是你拿走了那只刻着‘迷迭香’的小钟,我们也知道那只钟是你的。”
她闷闷地喝着照海递过来的水,半响,才轻声回答说:“那是我的钟。之前电话中我也说过,确实是我拿走了那只钟。那只钟跟了我几乎半辈子,对于我来说,它不是一只简单的钟,它代表的是我妈妈。可是最近那只钟不是不走就是走得不准。我就把它从家里带出来,装进我的包里,想下午或晚上下班的时候修理一下。可是一星期前,这只钟消失了。我找它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我死也不会想到它会出现在杀人现场。当我走进去的时候,我发现了尸体。我全身瘫痪下来,不知道如何是好。我摸了摸他,站起身来,陡然看见我的小钟竟然摆在窗台上。我的手上沾满了鲜血,我吓坏了。这时,大妈走进来,我急忙跑出去。后来,我听见你们说她并没有打电话叫我过来。我想那么是谁呢?静下心来,我想到底是谁把我骗到了这里,还把我的小钟放在那里。我很担心,所以就说自己的手套忘拿了,然后跑回去趁人不注意把钟装进了我的包里。”
“难道你不明白,你越是这样做别人就越怀疑你?”
她低下了头说:“是的,我当时真的太傻了。”说完,她从包里掏出一张明信片递给照海说:“后来我接到了这个。”
照海接过来明信片看:你的父亲是个罪犯。你是你母亲的私生子,你憎恨你的父亲抛弃了你们,现在,他被杀了。
明信片的意思再简单不过了。写它的人在暗示苏雯的父亲就是王钊。苏雯因为多年被抛弃憎恨自己的父亲,她杀死了他,然后把刻着代表‘美好回忆’的迷迭香钟仍在案发现藏。
“你也看到了,我看到这些的时候会多害怕。我不知道究竟会有谁给我设计这个套让我钻进去?所以这么长时间我一直不敢出现,真的,我害怕极了。生怕哪一天你们会把我抓进去。”她双手捂着脸,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
“那么四点十三分呢,你知道这个数字代表什么吗?或者对于你来说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她连连摇头说:“不,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照海站起来,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说:“好了,好了,我们会调查清楚的。不过那只钟我们要把它收回来,你把它藏哪里了?”
她抬起泪眼说:“我把它扔进隔壁人家的垃圾桶里。”
照海心想,不错的办法,就像把凶器处理干净扔进别人家的院子里一样干净利落。这个女孩,果真不简单!
第三十一案第十五章 窗外
下午的时候,照海一个人晃悠着到了弯月胡同。他先去了街道尽头的紫丁香餐馆,拜访店长王新月和其他女孩,但大家的说法和之前没什么差别,没人认识死者,没看见什么奇怪的车辆停在门口。从紫丁香出来,他拐弯来到20号武黄的房前。门前依旧乱糟糟的,空气中弥漫着猫尿的腥臊味儿。他皱了皱眉头,硬着头皮敲她家的门,可是半天过去了,还是没人过来。看来武黄应该不在家。他转身下来继而来到18号开发商张同的家。张同两口都在家。他们招待了照海,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多半是想象出来王钊的风流韵事,至于25号早上那天门口有没有奇怪的车辆?谁可能见到陌生或奇怪的人?诸如这样关键的问题依旧是毫无进展。
闷闷中,照海从18号出来,漫无目的地沿着路边往前走。他感觉失望透了,他想发生了这样的谋杀案竟然没有半个目击者,真是奇了怪了!
王钊被人下了麻药,在什么时间?
王钊被人杀害,在什么地点?
王钊被人转移到19号,用什么方法?
如果是转移过来的,一定有人看见了什么?什么人看见了?
这条路走到头了,他又向左转,走向对面的那栋楼。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秋雨绵绵的关系还是接连发生两起谋杀的关系,对面的楼此时显得更加死气沉沉。街上空空荡荡的,几个孩子骑着自行车从照海身边经过,还有两个拎着购物袋的妇人。两边的树一动不动,像是散发着腐烂气息的僵尸木乃伊。
照海想,这里真的很适合搞谋杀啊。凶手是不是也这样想过呢?或者这就是凶手计划中的一部分?这样想着,他来到了19号对面的楼。对面正对着的就是19号。他停下来,伫立在那里。观察着对面的情况。19号没有人,刚才他已经去过了。19号很安静,十多天过去了,人们已经逐渐地从那起谋杀中渐渐平淡下来。他看着19号,最后挪动脚步,失落地往前走。
突然,大楼中间偏上的地方闪过一道闪亮的光。照海好奇地看上去,果真有一道亮光从一扇窗户里射出来。然后,那扇窗户打开了,有个人钻出窗外东张西望。手上还举着什么东西,遮住了他的脸。亮光又闪了一下。躲开光线的刺激,他往外挪了挪。然后很努力地看到七楼一个女孩子正拿着一个望远镜,正透过望远镜专心致志地观察自己。其实照海感觉自己真的没什么可看的。这时,一辆丰田凯美瑞风驰电掣地从他们面前闪过。照海注意到,那孩子的望远镜一直紧紧地跟着那辆车。豁然,他想到了什么。然后,直奔楼上而去。
站在七楼53号门口,照海摁下门铃,然后静候他要等待的事情发生。一两分钟后,门才开了。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农村女孩。她面色红润干燥,穿着一件碎花衬衫。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她双手刚刚匆忙擦过,但仍留着面粉的痕迹,鼻子上边也沾着一丁点。很容易就猜到她刚才在干什么。
这个时候,照海不想说自己是警员,那会吓坏这个农村姑娘和里面的女孩,而他现在想见的是里面的女孩。想到这里,他随机应变地说:“对不起。刚才有个小女孩从窗外掉了一件东西,我给他送上来。”
她对照海笑笑。用照海根本听不懂的方言问道:“掉了什么?”
照海随便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比划着说:“一把水果刀,我给她送上来。”
姑娘看了看照海,然后犹豫着打开门,领着照海进入客厅。一张沙发映入眼帘,它被拉近到窗边,上面站着一个八九岁的女孩,一条腿上绑着石膏。她手里正拿着一架望远镜观察下面来往的行人。那情景让照海直接联想到很老的一部电影《窗外》。里面的主人公就是摔了腿,无聊的时候,拿着望远镜四处乱看,结果看见对面楼里的谋杀案。难道这里也上演了一场真实版的《窗外》?想到这里,照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