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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妘鹤事务所-第185章

小说: 妘鹤事务所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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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法医证明死者因毒扁豆碱中毒而死,此外,死者体内也发现有卡拉巴尔豆的生物碱残存。毒药是在前一天晚上七点钟至半夜之间进入体内的。

    她的丈夫说,她妻子死后,他检查了存放于实验室的溶剂。发现一个原本用以实验、装有卡拉巴尔豆生物碱烈性溶剂的瓶子现在装满了普通的水,真正的溶剂已经蒸发消失了。但他不能确定瓶子内容是什么时候被调换的,因为他已经很多天没有用到这种溶剂了。

    当警方询问都什么人都可以进入实验室的时候,他承认说,实验室的门通常都会上锁,钥匙一般都放在他的口袋里。他的助手乐毅助理有一把备用钥匙。无论什么人想进实验室,只能从他或她那里取得钥匙,包括他妻子。如果她偶尔把什么东西忘在实验室,这时她就会来借钥匙。他自己从来不曾把毒扁豆碱溶剂带进屋内或是他妻子的卧室。

    在警方的进一步诘问下,他说他妻子健康不佳。情绪低落有一阵子了。不过她并没有任何生理上的疾病,只是有一些精神上的压抑。

    他还说她近来显得很快活,因此他认为她的健康和精神状况都有了改善。他们之间并无争吵。两人相处和谐。她在世的最后那晚,似乎神采奕奕,并未显出忧郁。

    他还说他妻子偶尔会说出结束自己生命的话,不过他从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她是那种不会自杀的人。

    紧接着是李霞护士。她说她做梅姐的看护已经有两个多月。她也承认梅姐没什么病。只是精神上很压抑。她至少听她说过三次‘想要一了百了’的话,她说自己的生命毫无用处,是老公心上的一块大包袱。

    “她为什么这么说呢?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矛盾?”警方这样问。

    “没有矛盾。不过她最近知道国内有个职位邀请她老公去,好像要去非洲考察之类的。他为了不离开她不得不拒绝了这个邀请。为此,她总埋怨自己身体不争气,而且一说起这个。情绪就很激动。”

    “她说过她想要自杀吗?“

    “没有,她经常说想要一了百了,但我不认为她会那样做。实际上。她很在乎自己的生命呢。”

    “魏教授说,她在死前的那天晚上神采奕奕,你同意他说的话吗?”

    李霞犹豫片刻说:“那天晚上她很兴奋。当天白天她很不舒服,抱怨这里痛那里痛,还头晕。晚上她的精神似乎好些了。可是那种神采奕奕中有些不自然,似乎她在刻意地隐瞒什么。她热情的有些过分,显得很做作。”

    “你见过可能装有毒药的瓶子或是什么容器吗?”

    “没有。”

    “事发当晚她吃了什么?喝过什么?”

    “她喝了一点稀饭,吃了一些黄瓜、一些土豆和西兰花,还吃了一小块煎饼。临睡的时候,她还喝了一小杯红酒。”

    “酒是从哪里来的?”

    “她房里就有一瓶。瓶底还剩下一些,不过我想酒里应该没什么问题。”

    “她可能不可能在你没看见的时候在杯子里下药。”

    “有可能,这很容易办到。我在房里走来走去收拾东西,并没有注意她。她有可能将什么东西放入红酒内,或是放入咖啡中。”

    “你最后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十点半。我为她安排妥当,让她准备就寝,临睡前还说吃了一片阿司匹林,她说她头痛。”

    “那时候她的情况怎样?”

    李霞考虑了一两分钟说:“其实就跟平常一样,不对,她似乎有点兴奋,过于兴奋。“

    “不是压抑或沮丧吗?“

    “不是,我敢肯定。”

    这一点可以说明死者自杀的可能性很小。一般来讲,死者在自杀前情绪都会低沉,而梅雨表现得竟然是兴奋,这点很奇怪。

    问完这两个关键当事人,下一个就是曹树森,他在当晚和死者一起玩过牌,并且他和死者的关系一直不错,警方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第十九案第十三章安乐死

    对于梅雨的死,曹树森看起来伤心又心烦意乱。他从没想过梅雨会在一夜之间香消玉殒。梅雨的去世给他带来了沉重的打击。

    他的证言简单而有条理:案发他和死者玩牌的时候,他没发现她有任何抑郁的迹象,不过在数天之间的一次谈话中,梅雨曾经对他提过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她是个善良的女人,总担心自己的身体妨碍了丈夫前程,她为这种担心苦恼不已。

    然后是乐毅,她讲得更少:实验室里的毒扁豆碱被调换,她对这件事一无所知。悲剧发生的那天晚上,梅姐或者显得兴奋了些,不过似乎和往常没什么两样。她从不曾听过她说要自杀。

    这次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妘鹤的证词,作为资深刑事专家,她言之凿凿的证词给大家留下了深刻印象。她说在梅雨去世前一天和她的一次谈话。她的情绪非常低落,几次提到要摆脱这一切。她为自己的健康担心,并且向她吐露,她觉得自己的人生似乎没什么意义。最后,她说有时候长睡不醒是一件幸事。

    她接下来的回答引起了更大的骚动。

    “四月三十日早上,你就坐在实验室门外?”

    “是的。”

    “你看到梅雨从实验室里走出来?”

    “是的。”

    “她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没有?“

    “她的右手握着一个小瓶子。”

    “你确定吗?”

    “是的。”

    “她看到你的时候是否慌乱?”

    “是的,她看起来似乎吓了一跳。“

    最后,警方似乎把梅雨的死亡倾向于自杀。事实上死因很确定,死者是因毒扁豆碱硫酸盐中毒致死。他们只要确定的是:她是无意间服下毒药,还是遭到别人下毒。但好几个当事人都证明说死者的情绪常会跌到低谷,健康不佳,精神抑郁。并且。妘鹤也证明说她看见死者手里拿着一个瓶子从实验室出来。这样导致的结论是,梅雨怀着结束自己生命的想法,将毒药从实验室里取出。追根溯源,那是因为死者认为自己阻碍了丈夫的前程。况且死者在之前就有精神抑郁的迹象,这种情绪很难保证她会做出什么来。最后一点没有任何证据显示,毒物是何时、以何种手法服下的。最初盛放毒药的瓶子并没有找到。所以,只能认定梅雨死于自杀。

    等这一切正常的程序都进行完后,涵冰来到妘鹤的房间。她想再确定一下梅雨真的死于自杀吗,并且她还有一些疑点要问她。

    妘鹤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涵冰可管不了这些。她的心里就是藏不住事情,只要有问题,她就要知道答案。

    “你对警方说的都是实话吗?你真的看到梅雨从实验室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瓶子?要我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那天你什么时候下楼的,我怎么没见到你?”

    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掠过妘鹤的脸庞,她轻轻地反问涵冰:“难道你没有看到?”

    涵冰仔细想了一下,再次确定地摇摇头说:“没有。我真的什么也没有看见。”

    妘鹤睁开眼睛,带着那丝神秘的笑容说:“是的。我也没有见到。事实上,那天,我真的没下楼。”

    涵冰快步向前,急走到妘鹤床前,低声尖叫说:“天哪,你为什么要那么说?难道你对警方说了假话?天哪。我都被你蒙过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妘鹤沉吟片刻才慎重地回答说:“我希望警方能做出自杀的裁决。”

    “为什么?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涵冰真搞不懂妘鹤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我确定她死于谋杀!”

    妘鹤说出这句话,涵冰更加不能理解了:“那我更不明白了,既然你认为是谋杀。那么为什么还要误导警方让他们认为是自杀?这么一来,所有的调查不就到此为止了吗?”

    “我正希望这样!”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现在我还没办法让你彻底明白。但是要相信,这是谋杀,是处心积虑、步步为营的谋杀。涵冰,你应该知道。我说过有人会在这里犯下谋杀,但我们或者不能阻止它。因为这个杀人凶手不但残酷无情,而且意志坚决。”

    涵冰郁闷地说:“那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呢?我们要怎么做?”

    这时,妘鹤又露出那种神秘的微笑说:“梅雨的案子已经被结案了。但是我和你还得继续我们暗地里的工作,就像鼹鼠一样。我们早晚会抓到x。”

    “难道不会在之前再发生谋杀吗?”

    妘鹤摇摇头说:“我想不会了,但也不能确定。”

    虽然警方那里暂时没什么事情了,但涵冰还在想凶手的事情。如果梅雨真的是被人毒死的,那么谁会是凶手呢?如果这一切都是x做的,那么谁才是真正的x呢?

    她曾一度认为白子林才是x,可是现在看来她的想法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因为白子林一直到案发后还没回来。那么会是谁呢?

    紧接着发生的一件事情彻底让她凌乱了,也让她开始重新考虑梅雨被杀的真正动机。

    当天晚上,大家在院子里搞了一次小型的聚会,那是奔着祭奠死者的目的举办的。肖清华夫妇没有到场,妘鹤也没有下楼,她像往常一样早早休息了。留在院子里的只有乐毅、魏新文、尚武和涵冰。

    魏新文说这样也好,至少她解脱了,不会再有人世间的那些纷纷扰扰。就像那些重症患者,毫无疑问,他们最终还躲不过一死,那么打一针安乐死也好。

    涵冰表面上说有理由可以支持这种做法,但心里却很犯踌躇,好死不如赖活着,怎样也不能随便结束自己的生命吧。尤其这些话还是由一个医生的嘴里说出来的。

    尚武赞成魏新文的看法。他补充说,在患者的死亡已成定局的情况下可以施行这种方法,但前提条件是要征求对方的意愿。

    魏新文立即表示反对。他反驳说:“这很难说,因为很多时候病人只是说说而已。”

    随即他说了一个真实的故事。故事说有个人患了癌症,是晚期癌症,他饱受剧痛的煎熬。医生判断他最多活不过三个月。患者要求医生能给他点东西,让他一了百了。医生的回答是:“我不能那么做。”可是他在离去的时候,医生故意在病人床边留下几粒吗啡,还详细告诉他,吃多少是安全剂量,多少会有危险。虽然医生将选择权交给了病人,而且病人轻易就能服下致命的剂量。但是他什么也没有做。

    最后他总结说:“尽管那人口头上那么说,可是他还是宁可慢慢受苦,也不愿意采取快速而决绝的方法结束自己的生命。在面对生命的时候。没有几个人能坦然面对死亡。”

    这时,一直静静听着他们侃侃而谈的乐毅说话了,这是她头一回开口,语气激烈而突兀:“他当然愿意解脱,但是这根本不该交由他自己决定。”

    魏新文讶异地看着她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乐毅一字一句地回答说:“我的意思是。任何一个病弱的人,饱受病痛折磨的人,根本没有能力去做决定。他们决定不了,一定要别人替他们做决定。下这样的决定,是那些爱他们的人的责任。“

    “责任?”涵冰被乐毅脸上郑重的表情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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