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之舟-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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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新大怒:“你这个年轻人,是说汉语长大的吗?”
年轻翻译:“怎么不是,我是研究生毕业才到的国外。”
周围一阵讥讽的嘲笑声:“谁和他的姐妹发生男女之间的事,就是在一块儿唱歌跳舞,怎么他妈学的研究生?”“这小子不是弱智就是汉奸……”
江新目光犀利:“小伙子,听见大家说什么没有,当中国人,就得有铁打的脊梁。”
年轻翻译脸一红,低下了头。
同来的老外们一齐嚷嚷开了:“就是那种事,又有什么了?你们孙市长亲口承诺确保我们的一切安全。”
“怪不得有恃无恐。”“就是,市长打包票嘛。”“上边一直强调扫黄,谁也没有超越法律之上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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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片议论声。
孙庆没想到会闹成这个局面,如果传出去让自己和皮条客的形象联系在一起,那真是万劫不复了。他大声说:“不管怎么样,发展才是硬道理,西蒙先生是市政府请来的客人,待客,就应有待客之道。刘芳不听市政府重点保护的禁令,擅自闯进客人的房间,还动手伤人,就是严重违纪的行为。”
刘芳向前一步:“请问孙市长,市政府对嫖娼的行为也要重点保护吗?”
孙庆被干“噎”住了。
闫明知道自己的表现机会来了。
“刘芳,有这样和领导说话的没有,我们市局的人,就这样没规矩?”
刘芳豁了出去:“闫局,不说清事实真相,让全局干警跟着背黑锅,以此去讨好什么人,就叫懂规矩吗?”
江新脾气也上来了:“这么多媒体记者都在这儿进行监督,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不说个清楚怎么行。”
“媒体”两个字醒了闫明,现在的干部政策,上边不点头,提不成;可下边要是大家齐心一致不投信任票,同样提不成。情况没有调查,就通知了这么整齐的媒体记者赶来,他如果出面硬压着连自己人辩解都不让,即使将来操作操作提成了,威信也就彻底狗屁了。他使劲拉拉衣领,不吭了。
江新望着刘芳,一字一句地说:“刘芳,你讲吧,但你要记住,你现在讲的每一句话,都不代表市公安局和刑侦大队,只代表你个人。”
刘芳点头,说:“我只讲两点:一、我们冲进去的时候,西蒙正把……那个三陪小姐按在沙发上强行撕扯她的衣服;二、是西蒙先出言辱骂并动手袭警,我为了制服才碰伤他的鼻子。事实就是这样,该怎么处理,我都承担。”
吴天要挺身向前,被张小婷给硬拉住了。这时候,会越争越乱的。
在刘芳目光逼视下,西蒙的头在一点一点朝下低,嘴像被谁用针缝住一样,自称中国通的他,诡辩抵赖的本领还是没有练到家。孙庆气恼地正要抽身离去,唐西平的声音一字一顿在头顶上响起:“刘队讲的不是事实。”
众人一齐扭头望去,只见唐西平带着赵玲,缓缓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在众人的印象里,“好朋友”的唐西平很少这么和谁板着脸说话。
“刘队,得罪了。可我要是再不出来说话,传扬出去,临河饭店的声誉就会受损,就对不起市政府重点保护的信任了。”
言外之意,他唐西平并不想和谁结下什么过节,是她刘芳硬把他逼到这一步上的。
吴天气极:“唐西平,你别虚伪了,你那‘阅春室’每天晚上有多少小姐?”
唐西平不和小辈一般见识的样子:“老弟,你是警察,捉贼捉赃,你总得拿到证据才能说话。”
“你……”吴天脸憋得通红。他真后悔,刚才,真应该把那一窝小姐全都抓起来,看他还怎么狡辩。
刘芳拦住吴天:“唐西平,你不是讲你不得不说,你有什么可说?”
“我刚刚下来之前,咨询过公司的律师,像刘队和西蒙先生之间发生的这种争执,在没有现场录像的情况下,那个所谓小姐,也就是赵玲的证人证言就是决定性的。”
“刷”,所有的目光和镜头,全部盯在赵玲身上。
刘芳不能不承认唐西平讲得话有道理,即使到法庭上,赵玲也绝对是一锤定音,情急之下,刘芳忘记了场合:“赵玲,你说。”
唐西平眼睛微微一眯:“赵玲,你不要有什么担心,市领导和报纸、电视台的记者都在这里,把事实说出来就是了。”
赵玲撩了一下额前的乱发,慌慌地扫了一眼记者,突然大声地:“我没做,我什么都没做,光是和西蒙在唱歌跳舞。”
刘芳:“赵玲,你怎么能这样,明明是他……”
赵玲使劲跺脚:“你别逼我,我说过了,我什么都没做!”
刘芳:“你看着我!如果不是我们到得及时,你……”
赵玲双手捂脸:“刘芳姐……”
一句“姐”把刘芳叫醒了,赵玲刚刚20岁,当着这么多记者的面承认那种事,还怎么有脸见人?再追问,也不可能有结果,她还想到要强的赵叔赵婶,那可是会要了老两口的命,这个阴险的唐西平,早算定了这步棋。一时间,她的脑子里成了空白。
张小婷说:“你什么都没做,你到酒店里干什么?”
赵玲答不上来了,声音像蚊子哼一样:“我……我来这里玩。”
众人哗然,谁心里都能想明白,当地的女孩不吃饭不住店不看朋友跑到酒店能干什么?
唐西平把手里的工作标识牌一亮,说:“实际情况是,赵玲是我们酒店夜总会的服务员,大家可以看。”
不少记者挤过去,上面不仅有赵玲的名字,还有印上去的照片,仓促之间,这份假是造不出来的。
刘芳吃惊地看了唐西平一眼,这人看上去整天嘻嘻哈哈,没想到每一步都想得那么深、那么细,轻敌在前,今晚的失败注成定局。
形势倒转过来,唐西平脸上却一点得意的意思都没有。
“这个赵玲,她也没有全说实话,看见西蒙先生对她有好感,就开始想入非非做出国梦,下了班也不回家,变着法接近他。这说明什么,私营企业思想政治工作方面有待加强,董事会已经决定,明天,就正式向市里打报告,申请成立公司党支部。下一步,说什么这方面都不能放任自流了。”
15男人之间(7)
这等于,多少顾全了一点刘芳的面子,但问题的实质却一点没有改变。
刘芳压低声音:“唐西平,狐狸再狡猾,总有露出尾巴的时候,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唐西平想了一下,说:“刘队,这是一个时代,报纸电视上叫转型期。我唐西平,没有平白害怕什么的道理。”
这回轮到孙庆发指示了:“江新同志,闫明同志,该你们说话了吧?”
闫明抢先道:“把他们的武器下掉,带回去禁闭,等候处理。”
身后督察室的几个人走上前来,把三个人的枪收掉,带上了外面的警车。
这时,天上突然狂泻暴雨,打在车上、地上“噼啪”作响,警车亮着刺眼的警灯,拉着刺耳的警笛,朝雨幕深处驶去。
众人的目光,一齐凝视着警车一点点消失,不知谁小声嘀咕了一句:“刚才,天还晴得好好的,这雨怎么说下就下了?”
16从前朝说开(1)
白向伟没有想到省委如此重视钱明军的意见,事先,肖光连让秘书给他打个电话通下气都没有,就直接派沈均到临河进行“面训”。而沈均更绝,在临河住下来后,才让秘书打电话召见他。放下电话,白向伟对宁远摇头苦笑道:“看来,大掌门人是真生气了,连臭骂一顿都不肯了。”
现在看来,即使自己的意见正确,和钱明军的沟通,也应该更策略一些。太极拳功夫,还真得练练呢。
宁远看出了白向伟的心思,眉眼间透着忧虑。
“白书记,刘市长自以为在临河扎的根基牢,起码的规则都不讲,临河大道开工那么大的事,居然招呼都不打一个,你就该索性放手,让中央调查组把盖子全部揭开,毫不手软地该判的判,该撤的撤,何苦得罪钱司长,多少人,想躲,都躲不及。最后,刘市长也未必承情。”
“我也不是想和谁朝一块儿绑,该判该撤的人,最后,一个也不会跑掉。我也是担心远方八千名下岗工人啊!钱明军倒是可以利索,只是这样一来,还能勉强挣扎的远方,非死透不可!”
宁远夹着包,跟在白向伟身后下楼:“我二舅就在远方当生产科长,熊灿胆子太大,经营水平又太臭,弄不好,那里就是一个火药桶。”
白向伟说:“不是弄不好,而是已经是。我们不少国有企业的领导,把胆子大一些,都给领会到挥霍潇洒多吃多占多捞上了。”
没想到,坐上车刚要走,被姚子平给神叨叨地拦住了,伸手拉开车门:“白书记,我有重要情况向您汇报。”他忘了自己被免职的事了,冲宁远和司机道:“你们两个先回避一下。”
宁远不想落个白眼狼的名声,和司机下去到一边抽烟说话去了。
白向伟抬腕看表,说:“姚子平同志,省委沈均书记等着我去汇报工作呢。”
姚子平眼睛一亮,说:“沈书记来了?这太好了。”
白向伟匪夷所思地:“姚子平同志,沈书记来临河,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姚子平圆而松皱的脸,像一枚放大了的核桃,因兴奋每道沟壑都在生动地抽动着,连连点头:“有,太有了。白书记,您知道刘沉这个搞打击报复处心积虑排除异己心眼歹毒的卑鄙小人和腐败分子,为什么要接二连三地致我于死地吗?就是因为我无意之中发现了他腐败堕落的证据。”
白向伟异常严肃地说:“姚子平同志,你也曾经是工作多年的领导干部,对自己的话,要负责任。”
“当然、当然,我是眼见为实,那时候,省委还没有果断正确地任命您为市委书记———实践证明,省委的决定是多么英明,如若不然,让刘沉的梦想得逞,更该是何其狂妄———上上下下的马屁精们,天天像马蜂一样嗡嗡叫着去偎他,所以,那天晚上都十一点多钟了,他的办公室还亮着灯,我也不觉奇怪。省委偏巧这时传来个急件,我就拿去送给他———白书记,这可不是我有意要在他的跟前表现,而是他有这个不近情理的苛刻要求,凡是省委、省政府的急件,一定要在当天告知他———我真是敲门了呀,我在机关跑了这么多年,再憎恶他的行径,规矩我还是懂的,可他后来瞪我的眼神,分明是怪我没敲,真是欲整人何患无词———进去一看,他正拉着那个女妖精何燕的手,别提多亲热了———那真是个女妖精啊!天生她下来就是要迷惑像刘沉那样的腐败分子的,要不然,她会蹦来跳去提那么快?你没来之前,刘沉他们内定还要提拔她当副市长呢!老天有眼哪,让省委派来了白书记,要不然,临河市的上空,还不全被妖气笼罩。”
白向伟眉间“川”字像刀刻一样:“姚子平同志,你的话讲完了吗?”
姚子平伸手抓住白向伟的胳膊,说:“白书记,我是您最坚决的死党……”
白向伟严厉地:“姚子平,你是共产党员!”
姚子平一愣,但不愿放弃眼前的机会:“对不起,白书记,我不是有意说违犯党的原则的话,我拥护您的心,是老天可鉴的。”
白向伟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权力,真的可以使人疯狂啊!瞧姚子平熬得红红的眼,肯定是在仇恨、诅咒之中度过了无数个不眠之夜,瞧他神经质恨不得咬谁几口的样子,跟一只疯狗有什么不同?而就在此前不久,这还是个在台上满口大道理教育别人正确对待职务升降和荣誉地位的人。他在心里提醒自己:这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