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之梦-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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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司机大声应着。
“谢谢大姐!”
“不用!哎!对了!你怎么不在巨龙电脑学校了?”时尚妇女问。
“在那里只可以学习简单的打字,一些深奥的、有用的知识是他们所不能给予的。最主要的是,我的爱好自始至终都不在电脑上,我从就爱戏成痴。做一名优秀的艺人是我的理想,我的梦!”命根擦着脸上的泥水说。
“噢!是这样子呀!”时尚妇女点了点头,“你很棒!人生在世,如果没有理想实在是一件可悲的事!为了自己的梦想,不顾一切的去追,去寻,尽管要付出代价,也不一定会成功,但至少做了就不会有什么遗憾!你很勇敢,大姐支持你!巨龙学校的确不行!只是一个私人培训班,目的还是以赢利为主,我去了几天就不去了!”
就这样,为了心中那个梦,命根来到了东方艺术学校。
命根的湿衣服晾在衣架上,“滴滴嗒嗒”地滴着水。他已经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坐在自己的床铺上暗自庆幸,多亏母亲在自己的行李袋外面缝了一个隔水防雨的胶袋,才不至使自己的被子和衣服淋湿。
命根一边喝着热水取暖,一边不时用手整理一下自己脑门前那几根头发,刚刚经过风雨的洗礼,它们老老实实地贴在命根的额头,使他看起来很可爱很精神。
这时,东方艺术学校的一把手孙校长敲门走入,温和极了:“同学,休息一下!让你寝室的周晓好带你认识认识咱们东方艺校影视班、舞蹈班、声音班的位置!周晓好是一上期的留校生,他了解的可比你多哟!完了,你到我办公室把学费交了!”
这名孙校长大概四十几岁,一身笔挺的灰色西装使他看起来气度不凡。高高的鼻梁上架着一架价格不菲的金丝眼镜,眼镜下面是一双虽然有点小但绝对有神的眼睛,眼睛里发出的光十分锐利,给人一股凉飕飕的感觉。说出来的话,是标准的河普话。所谓河普话,就是一会河南话,一会普通话的意思,但吐字极清楚,一个一个,落地有声。命根十分纳闷,在心里,艺校的校长应该是与众不同具有艺术家气质的,但是眼前这位校长,怎样去形容他才好呢?如果说巨龙电脑学校的张黑天校长十足一街头市侩形象,那么,这位孙校长却和商人有着八成的类似相像。
送走了孙校长,喝完了茶水,命根有了精神,刚想运用自己嘴甜的本能恳求舍友周晓好带自己去全面的认识一下东方艺校,到了嘴边的“晓好哥”迟迟无法喊出。因为,周晓好虽然高头足有一米八零,脸上却写满了稚气,再加上一身新新人类的不成熟装饰,使他看起来顶天只有十五岁。命根抓了抓头,试着问:“小弟,愿意陪哥哥认识一下东方吗?”
“乐意奉陪!”周晓好大声的应着,冲命根友好地笑了笑。
是的,友谊在年轻人中间就是这么容易传播泛滥,短短的几句话已经在无形中搭起了一座友谊桥梁,还未出门,俩人的手已经紧紧搭在了彼此的肩上。
周晓好领着命根参观了东方艺术学校的各个班级。
舞蹈班里前后两面大镜,四周各布一个长长的圆株杠,命根好奇地问:“那是干什么用的?好奇怪呀!”
“这有什么奇怪的?舞蹈班里没有它们这此压腿杠,就不名符其实了,因为想要跳出好看的舞蹈,你混身上下的骨头必须十分柔软,先天是不太可能了,后天的形成才最重要!老师说了,只要你的腿往那上面一放,再硬的骨头他也能把它变软!而且还会发‘咯吱咯吱咯咯吱吱’的响声,可好听了!”周晓好唾沫飞舞地说着。
周晓好嘴里说把骨头变软好象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命根却听得一惊一乍毛骨悚然。下意识地拍了拍腿,心有余悸:“腿兄弟,你长了十八年,如果要你换个活法——由硬变软,你可愿意?”说完,夸张地一个踉跄,可怜兮兮地瞅着周晓好,“你看你看,它说‘不愿意’!这我可没办法了!因为我从来不勉强身上的任何器官去做它们不愿意做的事!我说很奇怪,你却说不奇怪,我看呐,这些把骨头由硬变软的罪魁祸首不应该叫‘压腿杠’,应该叫‘刑具’才更加贴切。”
“刑具?”周晓好又好气又好笑,转念一想,想想也是,笑着点了点头,“这种奇怪的名称,也只有你这种奇怪的人才想的出来。”
来到乐器室,隔着一尘不染的玻璃窗,命根看到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乐器:有“银色的喇叭花”——唢呐;有“金色的喇叭花”——长号;有二胡,有长笛,有小提琴,有吉它……一应俱全,应有尽有。命根看得唏嘘不止,周晓好却是不以为然。
“咦?什么声音?”一丝若有若无的琴声传入命根的鼓膜,他侧耳细听,惊叫:“哇噻!古筝!《高山流水》!”
顺着声音一路寻去,俩人来到了古筝房。
“这里是古筝房,现在,许多城市人对古筝这种古典的乐器情有独钟,分外喜欢。所以,你刚才也看到了,别的乐器只有几件,这古筝却整整十架耶!”周晓好急着解说,“那是古筝老师李秋水在练筝。”
命根迫不急待地隔着门缝一看:在一架一架的古筝丛中,端坐着一位简直是风华绝代的佳人。乌黑的长发瀑布一样披在娇弱的肩上,瓜子脸上眉是柳叶眉,眼是丹凤眼,鼻是直挺鼻,嘴是樱桃嘴。一袭淡绿的冬裙紧紧包裹着线条优美玲珑小巧的身体,裙子不大不小刚刚好,大一分就胖,小一分就窄,说有多合体就有多合体!肩上还套着一件无袖的粉色坎肩,红绿相衬,画龙点睛,恰到好处!给人的整体感觉和那一架架古筝一样:清雅古典!她正全神贯注地用纤纤十指拔弄着筝弦,手指抚过之处就发出一声声脆响,似高山流水,像泉水叮咚;一会儿是小溪潺潺流过,一会儿是江河大海汹涌澎湃。如梦似幻如诗如画!
命根目不转睛地看着,看着,脸上的瞳孔越来越大,那眉那眼那鼻那唇,似曾相识,好生熟悉,曾几何时?这样熟悉的一张脸与自己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命根看的入了迷,着了魔一样,但意识清楚,脑筋明白,这位古筝佳人绝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一个,自己认识的那一个早已香消玉殒,灰飞烟灭了!听着阵阵古筝幽幽鸣,看着如此熟悉美丽的脸,命根的思绪飞回了八年前:
八年前,命根十岁,他清楚的记得,那年的冬天特别的阴冷。命根同父异母的姐姐,跟着母亲到到了命根爹的家里,她是一个温柔善良,乖巧懂事的小姑娘,虽然只有十五岁,却像个小大人一样,处处让着命根,事事护着命根,姐弟俩一块上学,一块下学,命根写着作业,姐姐洗着衣服陪他,俩人的感情比亲姐弟还亲。
可能是从小便饱尝辛酸,没有父爱的缘故,命根的这位姐姐常常愁眉紧锁,咳嗽不止。天长日久,脸上居然饱经苍桑,使她的年龄看起来至少比实际年龄大五岁,和二十几岁的古筝佳人倒有十分相像。
命根还清楚的记得,自己的姐姐没有熬过这个阴冷的冬天。一天早上,母亲听到姐姐咳嗽的比往常厉害了好几倍,就和父亲商量:“根儿他爹,虽然小侠不是你的亲生,却也是我十月怀胎身上掉下的一块肉!不管怎么说,她正值青春年少,不能让这肺结核给毁了!”
命根爹抽了一口烟,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坚决地说:“好吧!一会儿咱就去集上把老黄牛卖掉,给闺女治病。不管她是不是我亲生,就凭闺女左一句右一句的‘爹’我也要给她治,否则,我就太没人性了!”
命根母亲用衣袖擦去感动的泪,“我这就做饭!吃罢上街卖牛给闺女治病!”话音刚落,听到侠的咳嗽声越来越厉害,担心地跑了出去。看到侠正了无生气地躺着雪地上,雪地上一团团血红分红刺眼……
小侠被送进了医院,医生说是肺结核转成肺癌,心脏功能衰竭,回天乏术。命根妈疯一般扯住自己的头发,撕心裂肺,惊天动地的大喊:“天啊!我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先是让我丧夫改嫁喝二眼井的水,又让我痛失爱女白发人送黑发人呐!我生不如死呀!”
一旁的命根爹和命根也是哭得稀哩哗啦!
周晓好用手在命根的眼前晃了晃,看到命根仍然是两眼发直,忍不住失笑:“嗯!闫命根,你不是吧!看到了美女你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
命根不言不语,好一会儿才脱口惊呼:“姐姐!”
“有没有搞错?看到美女双眼发直还可以理解,开口叫‘姐’?也太夸张了吧!喂!喂!喂!”周晓好扯着命根,“别看了!她呀是唯一一个高薪教师!听说是校长聘请的!比别的老师不一般,有名儿!走吧!走吧!你不是报的影视表演专业吗?我带你到影视班瞧瞧!快走!”周晓好不由分说,拉走了磨磨蹭蹭失魂落魄的命根。
还未到影视班,老远就听见一阵朗诵声,仔细一听,是一首诗:“我轻轻的走,正如我轻轻的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去彩……”
“徐志摩的诗。”命根脱口而出,“咱们这里还有文学社吗?”
“没有!这是影视班的学生在朗诵!哎!你知道的还挺多?”周晓好问,一脸的好奇。
“你还不是一样?哎!今天是东方艺校开学的第一天,你怎么对东方艺校的情况如此熟悉,这么了解?”命根怀疑地问,“你不会是像如玉那样的接待员吧?”
“天啊!我就说嘛,只有你这么奇怪的人才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我怎么可能是……?”周晓好一脸的冤枉相,“这也难怪你不知道,东方艺术学校是三月一期制,三月过后如果你愿意再交500元就可以继续留校学习,我是上一期的学生,交了500元就留在这里,当然对东方艺校了如指掌!刚才孙校长不是告诉你了吗?又问我!”
“噢!是这样!”命根点了点头,刚走几步又问:“校方不是承诺毕业会给安排工作吗?你怎么要留在这儿?”
“傻哥哥!你看我这副好身材也应该明白我是学习模特专业的,而我总感觉自己走的还不是最好,就继续留在这里学习了!”周晓好笑着说。
“哦!为什么他们的招生简章上没有注明这一点?”
“鬼才知道!”周晓好一摊手,“哎!到了!影视班!别出声,你跟我来!”
命根跟着周晓好蹑手蹑脚钻进最后一排的学生中间坐好,好奇地打量四周。猛然发现冬梅也坐在众多的学生中间,心中立时兴奋不已,小声叫着,拼命招手想引起冬梅的注意。
没想到,冬梅听得实在专注,一直没有发现命根,命根的指手划脚却引起了影视老师的注意。眉头一皱,不满地说:“最后一排从左数从右数都是第六号的同学请站起来!”
命根还是在为了引起冬梅的注意而努力,丝毫没有听见老师的讲话。同学们都好奇地注视着命根,冬梅终于回头,朝命根一笑,也算是异处遇故知,命根朝冬梅点了点头,憨厚地笑着,露出一嘴白牙。
周晓好把头埋得低低的,用腿碰了命根一下,小声说:“老师叫你!”
“啊?”命根没有听清楚,又问。
“别啊了?叫你呢?站起来!”影视老师声音中的严厉又加了一层。
命根急忙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一哈腰:“老师,你好!对不起!我没听到你叫我!”
看着命根态度谦虚,一脸的憨厚相,影视老师的脸色缓和了许多,顿了一下,不紧不慢地问:“新来的?叫什么名字?报的是哪个专业?”
“我叫命根,哦闫命根!刚来的!报的是影视表演。”命根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