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之梦-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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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根,不能再拖了!我已经给你们宽限一个礼拜了!这先住房后付钱的规矩在北京可能只有我一家。”李大婶拿着一个小本,当门而立,向命根讨要房租。
“喂!李大婶,请你说话清楚点,不是‘你们’,是他一个人,我那一半房租可交给你了!”说话的是范剑,一脸的得意和嘲讽。
“李大婶,再等两天好不好?我一结帐,马上把房租交掉。”命根好言好语地和她打着商量。
“好吧!好吧!怕了你了!人家范剑、冬梅、小丽、小琴的房租可早就交了!你快点啊!”
“嗯!”命根拼命点头。
送走了李大婶,命根的闹钟响了,不多不少,整整十二下,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他打开自己的钱包,看看几张毛片,摸摸肚皮,拼命咽了咽口水,翻着一本《演员的自我修养》来转移注意力。
柳青青挽着范剑的胳膊,娇笑着:“剑哥,今天中午咱们吃什么好呢?是北京的烤鸭呢?还是兰州大排拉面?是福建沙县小吃?还是四川火锅?不过,一定是你请客,我来付钱!”
范剑也不说柳青青一厢情愿喜欢自己,自己对她毫无感觉了,任她挽着自己,走到命根前面,故意大声的说:“咱们先去吃河南南阳的麻辣汤,再去吃河南郑州地过桥米线!”
命根斜睨着说说笑笑下楼的俩人,低骂一句:“吃就吃呗!还故意在我的面前说的那么大声,麻辣汤辣死你,过桥米线噎死你!一个大男人恬不知耻用一个女人的钱,还吃什么北京烤鸭,你自己就是名符其实的男妓一鸭!”一面,背起自己的小包,伸头缩脑地瞧向冬梅的卧房,只见房门紧闭,长吁一口气,蹑手蹑脚走下楼去。
端着饭碗的李大婶笑着给他打招呼:“去吃饭呀闫命根!”
“噢!嗯!”命根打着哈哈,加快了脚步。
“闫命根,你上哪?”小丽从窗户里伸出头来叫住了他。
“你快回来!你不是还没结帐吗?先和我们一块去吃饭,咱们到小吃街去吃面条,两块钱一碗,汤浓面更香。”冬梅也大声说:“你放心!我们不会白白请你的,等你有了钱再回请我们。”
命根“噢”了一声,装作回身上楼状,斜眼一看冬梅小丽缩回了头,急忙轻手轻脚溜出了大门。
他来到附近的一家“新华书店”,坐在地上心不在焉地翻着一本书。看了一会儿,旁边坐下一名中年男子,他大口大口地吃着一根油条,一面翻着一本书。
命根闻到香味,肚子立时“咕咕”大叫起来,急忙转过身去,拼命咽着口水,心里默念道:“眼不见肚不饿!没有钱吃饭,多读些书来点精神大餐也不错。”正想着,传来了冬梅和小丽的对话声,最先开口的是小丽:“闫命根能跑到哪去了?我看他是有意躲着咱们,一到吃饭的时候就不见了。”
“他肯定是不好意思!其实也没什么,大家都是同学,一顿饭又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像‘犯贱’那样,花着柳青青从家里带来的钱,脸不红,心不跳,从不喜欢到爱恋,咱这同学情比他们可是高尚一百倍!”冬梅接口。
命根听到她们俩人边说边好像是朝自己这个方向走来,急忙放下书本,拐了一个弯,朝里面爬去逃避,爬到了尽头,又朝右边拼命爬去,完全不顾周围看书人的大惊小怪看着自己。爬着爬着,四只脚挡住了面前,往上看去,赫然站着冬梅和小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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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根正狼吞虎咽地吃着一碗大白米饭。
“在我们面前你还演戏?吃饭的时候躲什么躲?”冬梅托腮看着他,责怪地说。
“嗝!”命根自顾埋头大吃,不小心被噎了一下。
小丽急忙把自己面前的水推到他的面前,因为他自己的那一杯已经滴水不剩,笑骂:“你慢点吃!不要像饿死鬼一样,没人和你争!”
命根抬头朝俩人傻傻一笑:“从来不知道原来米饭也这样好吃!”
冬梅和小丽相视一笑:“那是你真的饿坏了!”
命根朝嘴里扒着米粒,含糊不清地说着:“等我结了帐,一定回请你们!”
仨人结伴走出饭店,命根摸着肚皮:“啊!吃饱的感觉真好!”
“瞧你那傻样!”小丽笑着。
“请注意做一个演员的形象……”冬梅还没说完,一个醉汉东摇西晃走了过来,好像是故意撞了她一下,把她撞倒在地上后,笑着扬长而去。冬梅捂着脚呻吟不止,好像摔的不轻。
命根冲上前拉住那个醉汉:“你撞倒了人!”
醉汉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一口地道地京片子道:“啊!撞倒人了!呀哈!还是个美眉?美眉们走路是不长眼睛的,她非要往我这铜墙铁壁上撞,我也没办法,只好勉为其难吃点亏了!拜拜!”
周围的人哄堂大笑,冬梅和小丽脸红耳赤,命根大怒,一把抓住醉汉的衣领,大声说:“你强词夺理!”
醉汉低头看看他紧紧抓着自己衣领的手,用手指指着他的鼻子,命令地说:“你放手!”
“我不放!你要对这位姑娘说对不起!”命根昂起头,一脸的坚定和倔强。
冬梅拎着腿走了过来,小声劝着:“命根,他们好像是一伙人,算了吧!”
“不!我要他对你说‘对不起’!”
醉汉环顾四周,冷笑着说:“听口音你是河南人吧?你们河南人的名声在北京要多臭就有多臭,偷蒙拐骗,样样俱全。说到这一点,我要给大家讲一个《下去吧》的笑话。说,一个行走江湖的小班子有一天到了河南,临时租了一个剧场,准备上演一场魔术,谁知刚刚开演不到三分钟,场下的河南人就不约而同地大声喊‘下去吧!下去吧!这些骗人的把戏,在我们这里连三四岁的小孩都会!哈哈哈……”
周围的人开始对命根几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又是河南人?一定要离他们远远的,小心上当!”
“《下去吧》这个故事足以证明河南人老老少少都是骗人高手。”
“看他们那样,好像是北漂一族,难怪!从小就会骗人,长大演技肯定是炉火纯青了!不做演员就亏了!”
“他们两女一男,不像是什么好人,是不是想讹诈人家呀?”
……
小丽和冬梅双双害羞地躲到命根的背后,轻声劝着:“命根,算了吧!咱们走吧!”
命根甩开她们,往前一站,昂首挺胸,十分的气愤:“河南人怎么了?河南人招谁惹谁了?是,河南人当中有些人行为是不太好,但哪一个地方没有几个乌合之众?要不怎么说一个老鼠坏一锅汤呢?看待问题,你们不应该一视同仁!试想,如果吃的饱穿的暖,那个傻瓜愿意去偷?”他由于激动,说起了地道的河南话:“如果那些老板不挤榨他们的血汗钱,如果那些宁愿把香肠面包扔进垃圾筒也不愿送给街头一些无家可归之人的有钱人发发慈悲,做做好事,谁愿意去抢劫?谁喜欢去拐骗?河南人当时的复杂的心情是你们无法理解的!既然你们不理解,也就没有资格去批抨他们。我今天不管你们怎样评价我们河南人,对我们河南人又有着多少的偏见和误解,撞了人就要说对不起!你快对我的同学说对不起!”
围观的人群安静了许多,醉汉拍掉命根抓着自己衣领的双手,命根又紧紧抓住,一字一顿地说:“你——要——说——对——不——起!”
醉汉勃然大怒:“你他妈还来劲了,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
命根勇敢地盯着他,喊的比他更加大声:“我不管你是谁,流氓阿飞也好,黑社会老大也罢,我就认准了一个理,撞了人就要说对不起!”
醉汉举起双手,点着头:“好!你小子有种!我说!”
命根放开他,看着他朝冬梅走去,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谁知他刚走几步,猛然回头,拳头又快又狠又准结结实实砸在命根的嘴角。
“你竟然出手打人!”命根揉磁眼本的嘴角,好久才反应过来。
“不仅我要打你,我的兄弟们也要揍你!”醉汉咬牙切齿地说着。一招手,就有一帮小混混围了上来,对着命根拳脚相加。他毫不示弱,拼命反抗,却连连被人击中要害,这样一来,一旁的冬梅和小丽就无法袖手旁观了,尖叫着也加入了战团,咬胳膊,抓脸,揪头发,各种不入流的打法都使出来了。无奈,毕竟是狼我羊少,寡不敌众,小混混们不屑与女孩为难,对于命根就毫不客气了,一会儿功夫,他就被打的鼻青脸肿,惨不忍睹。
冬梅和小丽冲了上来拼命撕扯众人,边哭边喊:“你们不要再打他了!会死人的!请高抬贵手!”
醉汉此时已不再醉意熏天,而是怒火冲天,他示意众人停手,抓住命根的衣领使他的脸近距离的挨着自己,得意地问:“小子!你服还是不服?”
命根挣脱他,怒目而视:“你要说‘对不起’!”
醉汉稍稍一怔,低骂一句:“找死!上!给我打!”众人又欲上前殴打命根。
这时,人群中站出一个带墨镜,穿西装的中年人,他往那里一站,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声音浑厚响亮:“住手!”
一名小混混大摇大摆走到他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你算哪根葱哪棵蒜?敢管我大哥的闲事!”
中年人并不理他,只是从容不迫地从口袋中摸出一张名片,在醉汉的面前晃了晃。
醉汉大惊失色,狠狠甩了那名小混混老大一个耳刮子,赔着笑脸,毕恭毕敬地对中年人说:“原来是国庆哥,阿彪我有眼不识泰山,请……”
中年人示意他住口:“撞倒别人好像是应该说声‘对不起’的吧?”
“不是‘好像’,是‘应该’!我这就去向人家赔礼道歉!”醉汉跑到冬梅的身边,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又冲挣扎着坐起的命根说:“对不起!”
命根用袖子拭去嘴角的血痕,想笑,浑身上下的痛疼使他根本无法笑。
中年人蹲了下来,嘴角挂着一抹疑问的浅笑:“年轻人,为了一句‘对不起’,换来一顿毒打,你认为值吗?”
命根看着他,毫不犹豫地回答:“值!他不只是向冬梅说了一句对不起,也不只是向我说了一句对不起,他是向所有的河南人说了一句对不起!”
中年人脸上爬满了惊讶,他拍拍命根的肩:“年轻人!好样的!以后有事拿这张名片来找我,我愿意帮你!”
命根和冬梅、小丽呆呆望着远去的中年人,搞不清他到底是何方神圣?他紧紧地把名片握在了手中。
三天后,命根身上的伤痛基本好了,在冬梅和小丽的再三坚持下,只好又去一家小药店换最后一次药。范剑本来就不喜欢命根,再加上又有柳青青甜笑着相伴,于是就留在家中。冬梅接到福老师一个要她拍戏的电话,但具体的时间需要另行通知,她又没有手机,需要靠范剑通知,也留在了家中,改换小琴和小丽陪着命根。
范剑正和柳青青玩着无聊的“拍手掌”游戏,柳青青不时含情脉脉搏地看范剑一眼,而且一次比一次有深意。如果她的眼光能甜死人的话,他早就死了几百次。
“嘀嗒嘀嗒……”手机铃声大作。
“嗯!噢!噢!福老师呀!什么?冬梅的戏取消了!闫命根他不在,什么?要他到上海跟组做特约演员!一月两千块!”范剑听着,一股妒意涌上他的心头,想了想,“噢!闫命根,他再有几天就要回老家了,肯定去不了!我女朋友来了,我也不去,你再找别人吧……哎!对了!你看王巴行不行?四川那个王巴!他说你们熟得很!行!行!我这就通知他!拜拜!”他合上手机盖,冷笑着自言自语:“闫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