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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一路嚎叫-第29章

小说: 一路嚎叫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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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说:“其实刚才我们应该再买一个暖水壶和一个热得快,我想喝水了。”why说我们应该喝可乐,土鳖才喝什么自来水。“喝可乐多费钱啊!”我尽量装出很友善的样子,可why并没领情:“你想省钱那你喝开水吧,给我钱,我想喝可乐。”他骄傲蛮横的样子让我怒火中烧,我紧握着拳头盯着地板,心中只想把他掐死,可更多的是郁闷与悲伤,我想我应该照他说的去做,我不能失去why,这不是我的性格,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晚饭吃得很晚。我们沿庄外的公路走了很长时间才找到一家开着的小饭馆。我要了两碗面。公路上静悄悄的,这个凉爽的紫色深夜也是静悄悄的,轰轰烈烈地逃跑就是由这样一个静悄悄的故事开始的。why皱着眉头用筷子捞里面的白菜叶子,他的神情给了我一种幸灾乐祸的快感,why的面剩了许多,我吃完了自己的以后把他的那份也吃了。why一直似笑非笑地盯着星空。回去的路上我说今天一天我们就花了将近四百多块钱。他没有说话。
回到家,院子里也他妈静悄悄的,没有一间房子点着灯。我们把一大瓶可乐喝光了之后已经精疲力尽了。我张开臂膀扑在了床上,可被子里的尿骚味儿像针一样刺得我无法睁眼。why压在了我的身上,贴着我的脸说:“咱俩像对真正的guy一样做爱吧!”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害怕,把他踢到了旁边,他咬牙切齿地笑了。
why关了灯,我们俩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毫无羞耻地任凭银色的月光洒在苍白的身上。我和why一言不发。我盯着天花板思绪万千,对why说我想老F老M了,他说了一句在我看来相当粗暴的话:“别想,想也没用。”
夜色已深,我的梦已做到紧要关头的时候被屋外一种既尖细又粗暴的声音惊醒了,我想那是砖头在大声哼唱《苏三起解》。why大声的骂了一句“操!”砖头在门外开心地笑了,浓烈的酒精味通过门与窗户涌进了我的鼻子里。空气在燃烧,我变成了灰烬。砖头在敲我们隔壁的门,他大喊“水泥,出来,我们去玩!”黄毛原来叫水泥。why的樱桃小丸子闹钟不知道被我触到了什么机关,发出一声惨叫:“现在时间23点34分。”隔壁又嘈杂了有二十几分钟,那两个杂种才扬长而去了。我问why对今夜有什么感觉,why说:“很不好,人家不带咱们一起玩!”我有些生气:“你丫来这儿是做音乐还是蒙事啊!”他嘿嘿一笑说:“都是!”
我正准备再次入睡时对面屋里的那个混蛋又开始了折腾,他在拿木吉它练solo,声音不大,正好可以让我听见。这时屋顶上面的天空开始了轰鸣,闪电让睡在我身旁的why的脸变得很透明,我俩相互凝视,相互微笑,因为我们像一个巨大的耳朵,里面塞了十亿只喇叭,它们正在发泄着一首华丽的乐曲,这首乐章的名字叫《今夜无人入睡》。

1。新的一天

当我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我经常站在田野里仰头望着天上飞过的飞机,我曾想有一天我会乘上其中一架飞往某一个我不熟悉的地方……
——伊萨克·海迪
第二天一早,我看见了昨晚躲在自己屋里练习了整整一夜solo的家伙。他长着一副脆
弱而又清秀的面孔,脸和他的身材一样瘦削,嘴唇鲜红得让人感觉这个世界真他妈悲惨;披肩的头发遮住了他的双眼。丫的吉它弹得实在是太牛气了,每一个音符都让我有种在监狱里住了十年刚放出来时的轻松。
我对他微笑,可这个又瘦又高又漂亮的浑蛋就好像没看见一样继续蹲在水池上洗脸。“去你妈的!会弹吉它又怎么样?”我心中愤愤地骂。他只穿了一条红色短裤,面无表情,摇摇晃晃地回到了自己屋里,并随手关上了门。天空在那一刻如同合唱团的少女,一群群鸽子从四面八方涌来,在天空的最蓝处汇成了大海。
那时我站在院子里发呆,心上犹如一根头发系着千吨生铁般苦不堪言。我盯着从水笼头上滴下的每一滴水,看着它们落在地上摔碎。水泥推开院门进来了,我冲他招手,他飞了个媚眼给我:“你起这么早啊?”我告诉他现在已经八点,他指着自己乌黑的眼圈说他一般是晚上两点睡上午十一点醒,“现在我要睡觉去了!”他开始敲那个英俊小伙家的门,里面传出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水泥夸张地朝我吐舌头,然后跑回了自己的家。
在院子里完全寂静之前砖头出现在了我面前,他问我水泥回来了没有。我们聊了很长时间,他告诉我燕庄就是这样晚睡晚起,没有规律,祝愿我们迟早有一天也会适应。我指着对面屋问他:“里面住的那个人有毛病吧?昨天他秀了一个晚上!”砖头说没毛病,那一定是他老婆来了,其实那个小伙子人品特好,琴弹得也不错,我们都叫他soloman翻译过来也能叫啰嗦男。砖头说完这些还跟我要了一根烟。我告诉他在桃花源音乐节看你们演出时从你们的穿着打扮上还以为你们是心脏本地八旗子弟,肯定特有钱。“不会吧?”砖头喷了个烟圈,不高兴地呻吟。我知道我又说错了话,因为当时的气氛一下变得很难堪,只有烟雾在我们之间弥漫。砖头抽完烟,然后拍拍屁股走了。我忽然有些恨他,惆怅地蹲在门槛上继续培养着忧伤。
外面逐渐有了汽车喇叭的鸣叫与脚步声,新的一天又来了。我突然想起老F老M,不知他们昨天晚上是怎样渡过的。一股桔子的酸涩味儿从空气里挥发了出来——夏天来了,我们在这座该死的城市边缘感到幸福,这只是因为谁也没有钱去22层的高楼上享受空调。我是如此难堪——身处在威力巨大的地震之中可脑子里塞满了优美的乐曲,我希望自己就这样活下去,一直到死。
why醒来了,像刚出浴的贵妃一样优雅地穿衣服,对我嚎叫我听不懂的外星语言。这是他的习惯,和香每天早上起来都要伤心哭泣是一个道理。我对他说我要出去买毛巾之类的生活用品,他改用人话说:“洗发液一定要买海飞丝,别的我不用!”我拉开院门时一条黑影从我脚下窜进院子,吓了我一大跳。我听见几声动物的呜咽,可回到里面却什么也没有。空气就和我当时的恐惧一样一片空白,像一颗不断膨胀的汽球,但我估计它还没有爆炸我就会疯了。
燕庄的土路如同一条沾满墨水的舌头一样让我恶心。我想起了远方的家,它永远停留在一片铁青色的厂房里,到处都是自作聪明的小孩和面目诡异的父母。两边的墙上永远不变的是字迹整齐呆板的标语:“计划生育是我国的基本国策”“高高兴兴上班,平平安安回家”。这些用红色与白色组成的句子充满了诗意,我的脑袋里都是这些已经整整他妈十八年了。
我去了昨天的那个杂货铺,又碰见了那个肥胖狰狞的老板娘浑圆而又多毛的胳膊以及白色背心里令人恶心的黑布乳罩。我买了两个脸盆和两个塑料杯子,给她钱的时候她面无表情,手指像小鸟啄虫子一样在同样面无表情的伟人头像上敲击。我面无表情,看着她把它揉成一团扔进沾满油迹的抽屉里。我在昨夜之后奇妙地对钱失去了所有感情,爱与恨都没有了。
在铁皮打造出的小卖部里买到了我所需要的东西:洗发水、毛巾、牙刷——当然都是两套。why洗头时像条狗一样呜咽着,他说:“不倒霉,洗完头跟我再理发吧!我要理个光头。”我不明白他二十分钟后就要去理光头而现在为什么还要对着镜子仔细的梳洗摆弄那些和我的头发一样卷曲的头发。可他说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情不是你爱干不爱干——而是你必须去干的。老F在我对着电视里那些衣冠楚楚的教育专家痛斥扯淡时常说这句话,可why比他年青,而且毛发油亮。
我们出家门时都已焕然一新,我们的身体是一大块硬如钢铁的肌肉,并且像这个世界传达着每个少年所特有的张狂与野性。“我们都是失落的灵魂/如同受困池中的鱼儿,没有方向”,这种状态根据教科书的解释是青春特有的,可我希望我能这样死去。走到庄口我们又看见了砖头,这个可爱的小伙一身短打扮,手里抱着颗足球,隔着条街他朝我们大喊:“你们踢足球吗?”why以同样的音量答应了他,问砖头去什么地方踢?砖头说等水泥醒了跟他走就行了。可我知道我的朋友why除了自慰他什么球也不会玩,我一直冷笑,这种冷笑可能让why很不舒服,以至于我们吃早点时他皱着眉头吃着被豆浆泡软的油条,从餐馆出来他问我:“你丫老呵呵傻笑什么呀?”我贴着门口轰隆做响的音箱,指着自己的耳朵摇头。why气哼哼地踢着路边的石子径直往前去了。音箱里面那个三十多岁还热爱浓妆的女人随着美妙的钢琴声展示着自己的嗓音是他妈的多么媚俗,它使我头痛欲裂,它使我肝肠寸断。这说出来很可笑,它只不过是堆狗屎一样的垃圾,可竟然成了我远离现实做这一切的原因与依据。

2。理发店

这条公路的两边像所有的城乡结合处一样到处都是理发店,并且都有一个个特美丽的名字,譬如“小妹洗头大世界“或者”夜来香美容总汇“之类的。why不但自己要理光头,也非逼着我当秃子,“否则我心里不平衡,”他冲我尖叫。我抬头看着那些门面装璜如村姑而名字特港的理发店笑了。我想起在很长时间之前,我和还没有死的英雄去剑子家玩时我在桌子上发现的一张粉红色还散发着桃花香味的名片,上面写着:特级服装设计大师、高级服装裁剪大师、一级服装缝纫大师×××小姐。我满心敬佩地问剑子:“剑子,你们家认识这么牛
气的大师啊?”剑子夺过名片表情忿然地撕碎了之后扔进了垃圾桶:”她是个屁,丫就是一不到二十岁的南方小裁缝!”“哈哈哈”,我站在路边疯狂大笑,去早市卖菜的农妇都惊讶地看着我。why握着我的手,什么都没说。我笑够了,眼泪都笑出来了,泪水在眼眶里越涌越多,我开始抹着眼泪抽泣。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哭又笑的,就像个傻娘们一样。why拍拍我的肩膀,说:“行了,行了,和我一同去毁掉这些烦恼丝吧!与傻B过去一刀两断吧!”我们选择了一个理发的店,却发现这些理发店个个都是紧锁门窗,窗帘挂得密不透风,根本看不见里面。我们对这些紧闭嘴巴与眼睛的房子用尽了所有手段,可一切照旧,最后我们绝望了,对着一家头脸比较干净的店面发开了疯,一阵连砸带踹之后里面的人终于开了门。
我看着门口站着的人愣住了,她是一个长得很漂亮可就是眼圈像燕庄的艺术家们一样青黑的女人。估计有二十三、四岁,除了一件像纱一样薄的袍子和里面鲜红刺眼的乳罩内裤之外身上再也没有任何遮掩了。要是这个女孩子在电视里我一定瞪大眼睛贴在荧光屏上面仔细看个通透,可现在我却和why一样低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把我们迎进门时,why拉拉我说:“要不咱们换一家吧!我怎么看丫也是鸡。”我咽了口口水:“别装清纯,现在走咱们就太丢人了。”why坐在理发店特有的、犹如刑具一样的椅子上红着脸说他要剃光头,我和那个女人都笑了。那女人说:“我叫我徒弟给你理吧!”说完她就像所有电视里风尘女子一样扭动着杨柳般充满活力的腰肢飞进了黑得发光的里屋。
我俩在屋里做着肮脏的鬼脸,里屋爆发了一阵笑声,我想里面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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