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美疲劳-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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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马问:“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熊副主席斩钉截铁地说:“让她走人。她要是无理取闹,就动用法律!”
《审美疲劳》第十四章(2)
老马说:“老熊,听我一回吧,这种事越描越黑。”
熊副主席恍然大悟:“原来你是说客,帮黄蕾求情的?”
老马说:“你说是就是,我老马的面子你给不给?”
熊副主席问道:“我给你面子,谁给我面子?”
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老马起身告辞,刚走进自己的办公室,黄蕾一脚跨了进来,还煞有介事地关上了门。
老马说:“别关门。”
黄蕾问:“关门怕什么?”
老马说:“避嫌。”
黄蕾笑了:“说你老马是正人君子,又不是熊副主席下山赖,避什么嫌?在你面前女人不设防。”
老马说:“谢谢,谢谢你对我的信任。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找我有事?
黄蕾开门见山、单刀直入地问:“我与胡大江的事,你知道不知道?”
老马愣了一下,心想,这女人怎么这样?你与胡大江的事,是“暗箱操作”,又不是“阳光工程”,怎么这么坦然,理直气壮,一点羞涩感也没有?
老马说:“你与胡大江有什么事,我不想过问,也不感兴趣。”
黄蕾说:“别闪烁其辞,我是把你当成自己人,才问你知不知道?”
老马说:“知道,‘一夜情’的故事很精彩,也很糟糕。”
黄蕾问:“是时成告诉你的吧?”
老马说:“是胡大江,没想到吧?”
女人最讨厌男人口无遮拦,心中藏不住女人的秘密。黄蕾也一样,生气地说:“他怎么可以这样!”
老马笑道:“别奇怪,大江和我也是自己人啊。”
黄蕾沉默,气鼓鼓地坐着。
老马说:“别气了,大江不过是对我一片坦诚罢了。我马文儒会就是坏你的事,也不会坏胡大江的事,还是想想熊副主席这一关怎么过吧。”
黄蕾说:“斗争到底!”
老马说:“鸡蛋碰得过石头吗?”
黄蕾说:“谁是鸡蛋?谁是石头?”
老马说:“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黄蕾以试探的口气问:“你说怎么办?”
老马说:“算了,双方都作一点妥协吧,后退一步天地宽嘛。”
“老马,我算是把人看透了。”黄蕾忽然板起面孔,“你刚才从‘狗熊’ 的房间里出来,别以为我没看见。碰到这种事,别幸灾乐祸。我黄蕾不是别人从中做交易的筹码。”
“你……” 老马气得浑身直打颤,“你给我出去!”
黄蕾说:“刺到你的痛处了?”
老马拍案而起:“出去!”
黄蕾将一盘录音磁带扔在桌子上,悻悻地走出了老马的办公室。
老马拿起磁带,一时不知黄蕾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忽而一想,这磁带里一定有什么秘密,赶紧到隔壁办公室,向年轻的女打字员借了台“随身听”,返回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装上黄蕾丢下的磁带,戴上耳机听了起来。顿时,耳机里响起熊副主席和黄蕾的对话,熊副主席的声音令人作呕,令人毛骨悚然:
“黄蕾,让我怎么提醒你?真是恨铁不成钢啊。今天找你谈话,是对你的关心爱护,说得更直白一点,是想保住你这份工作!”
“你们要开除我?”
“不,是准备辞退。”
“你不是同情胡大江的‘审美疲劳’ 吗?我也是,‘疲劳’ 了好几年了,你为何不同情同情我呢?”
“你怎么可以打我?”
“对你这种人,我的审美永远疲劳!”
听了录音,老马震惊了,他急忙取出磁带,疾步走出办公室,走进电梯间,来到8楼,又疾步走进熊副主席的办公室。
熊副主席还在,正埋头写着什么,老马猛地推门,他心里一惊,抬起头来说:“你的动作真大呀。”
老马冷笑笑:“吓着你了是不是?”
熊副主席不高兴地说:“有点。”
老马话中有话地:“有道是‘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 哪。”
熊副主席先是一愣,后威严地问:“你什么意思?”
老马往沙发上重重一坐,头往沙发背上一靠,骄首昂视地说:“什么叫做‘道貌岸然’?我今天可是领教了。”
熊副主席的威严面对着挑战,心里很不舒服。心想,你马文儒不就是出了几部作品嘛,神气什么?你是我的部下,“县官不如现管,孙悟空逃脱不了如来的手掌心”,你的命运还捏在我的手里呢。识时务点,“一把手”年事己高,“蹦哒”不了几天了,要不了多久,省作协的家由我来当了。
想到这里,熊副主席的腰杆硬了,气也粗了,拖着官腔,拿腔拿调地说:“老马同志,你是党员作家,应该襟怀坦白,有什么话,就向组织上直说,不需要兜圈子,绕弯子,更不需要含沙射影地发牢骚嘛,啊?”
“好一个襟怀坦白!〃老马直截了当地问;“我问你,刚才你向我说的是真话?”
熊副主席反问:“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老马哈哈大笑,笑声中含有明显的椰愉和讥讽,熊副主席感觉的是胆颤心惊。
熊副主席说:“马文儒同志,你笑什么?”
老马说:“我笑的是‘说不了假话,办不了大事’。”
《审美疲劳》第十四章(3)
熊副主席大声地:“你在说谁呢?”
“你!”老马“呼啦” 一下站起来,取出磁带,重重地往写字台上一放,“听听吧,那天下午,你找黄蕾谈话,都说了些什么?我替你害燥!” 说完,猛地拉开门,像黄蕾那天一样,昂首挺胸,大步走了出去。
熊副主席惊呆了,斗败了的公鸡似地瘫坐在真皮转椅上,忽然他起身,追出门外,想叫回老马,可老马不见了踪影。
这天下午,胡大江哪儿也没去,一直呆在办公室里,等待老马的消息。
快下班时,老马来到了胡大江的办公室,他说:“黄蕾没事了,你就伸直双腿睡大觉了。”
胡大家高兴地:“我说嘛,老将出马,一个顶俩,你用的什么锦囊妙计?”
老马说:“你去问黄蕾吧。”
“黄蕾?!”胡大江问,“她怎么样了?人呢?”
老马说:“她没给你打电话?”
胡大江说:“没有。”
老马说:“怎么会呢?下午她还找我兴师问罪呢。”
“兴师问罪?!”胡大江吃惊地,“什么事?”
老马说:“她怀疑我在熊副主席面前说了你们的关系,还对我说,别幸灾乐祸,我黄蕾不是别人从中做交易的筹码。你说,这不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嘛’。”
“她误会了,我给她打电话解释一下。”胡大江说完就拨电话,拨了一阵无法接通。
“算了吧。”老马按住了电话机,好心劝说道,“我劝你还是把这个女人忘掉吧。你太不了解她了,这女人厉害着呢,你胡大江不是她的对手。”
于是,老马将录音带的事和盘托出,胡大江着实吃了一惊。
老马说:“老胡,与黄蕾的关系,适可而止,见好就收吧。说不定这个看似甜蜜慷慨的女人正在对你使用‘美人计’呢。她现在高风亮节,时机一成熟,给你来个釜底抽薪,弄得你倾家荡产,身败名裂!”
胡大江将信将疑地说:“不会吧……”
安徽的那个老保姆又回来了,时成的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她每天早晨睡懒觉,十点钟才起床。有个专家曾对她说过,睡觉是不花钱的美容,这些年她遵照医嘱,富有成效。前一阵子离家出走,心烦意乱,生活没有规律,损失了一个月的时间,她要把损失的时间夺回来。
起床洗漱化妆后,己是中午就餐时间。就餐后,时成必然自己开着红色的带天窗的、配有“自动档”的“丰田” 跑车去美容店。喇叭一响,迎宾小姐笑脸相迎,帮着开车门,搀扶、簇拥她走进美容店的大厅,这是时成一天生活中的亮点。美容兼午休,这样睡觉美容和人工按摩美容一齐上,两结合两不误,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那是一家叫做“金夫人” 的高级美容店,环境优美,服务非常人性化,所雇用的工作人员都经过严格的培训,所用的美容护肤品都是进口货。时成很信任这家美容店,在那里有常年包间,一年花费不过二万多块,便宜!
做完美容快下午三点,这以后的时间时成去逛商店、逛超市购物。整座城市有多少家高级服装店、化妆品店,她心里清清楚楚。那些价格令人乍舌的许多女人不敢问津的、望而生畏的服装、化妆品,时成只要看中了,不还价、不皱眉头地买下来,使许多女性羡幕、赞叹的目光向她投来,这是她得意的时候,这也是一种人的价值的体现。这种得意和价值的体现,靠的是雄厚的经济实力。
晚上的时间,时成大多陪伴胡大江,或双双应酬“饭局”,或在家相互依偎着看电视,看美国大片录相。胡大江外出的那些晚上,这是时成自由支配的时间。她有个良好的习惯,从来不打麻将,连朴克都不会打。她讨厌赌搏,她的心脏经不起大赢大输、大起大落,所带来的强烈的刺激受不了。她喜欢平静带来的舒适和安逸。
时成的生活,像她做人那样,就是这样有规则,有条理,
正是美容时间,时成躺在豪华包间的按摩床上,接受着女按摩师的全身按摩。室内温暖如春,灯光暗淡但有色彩。按摩师建议时成脱掉紧裹在身上的内衣内裤; 说这样既好按摩也感到舒服。时成说不行。她不习惯脱光自己,除非洗澡和丈夫做爱,那是没办法的事。女按摩师竭力劝说时成脱掉衣服试一试,如果感觉不好再穿上,时成做了让步。
按摩师帮时成脱衣服,脱得只剩下一条三角裤头。面对女按摩师,如芒刺在背,浑身不自在,仿佛有多少双看不见的目光,在窥视着她。
按摩师夸奖道:“哗,多漂亮的身材,多白晰的皮肤,你成天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多可惜呀。”
时成说:“女人就应该包裹住自己的秘密。”
按摩师问:“你信仰伊斯兰教吗?”
时成说:“我只信仰自己。”
女按摩师打开一只瓶子的盖子,那是进口按摩油,然后轻轻地抹在时成的肌肤上。顿时,时成周身亮亮的,滑滑的,像打了一层腊,使白晰的皮肤多了一层健康美。
全身按摩正式开始,女按摩师细长的手指,顺着时成的脖子向下移动,经过乳房,腹部、会阴部,再到大腿小腿部,游刃有余,轻重适当,节奏匀称。不一会儿,时成闭上眼睛,舒服地发出了轻轻的呻吟,像可爱的猫咪在叫。她第一次享受这样的按摩,那春风化雨、渐入佳境般的刺激,使她的血管在膨胀,筋骨开始酥软,飘飘欲仙起来。
《审美疲劳》第十四章(4)
时成开始陶醉了,感觉在她身上游刃有余按摩的手是胡大江的。别看那是一双男人的手,在上亿元的项目合同书上签名,总是那么刚劲有力,可他这双手在她的身上,又变得那么柔软,那么小心翼翼。他的抚摸不急不慢,张驰有术,能将她反映迟钝的神经慢慢地调动起来,就像一名身经百战的指挥官,通过不同的途径,将千军万马集合在他的麾下。
不一会儿,女按摩师的手又变成了老马的手。老马的抚摸很陌生,开始有点胆却,但后来很有激情,也很有新鲜感,不同于胡大江的慢条斯礼,而像他的性格,有粗犷,粗犷得像东北大汉,像美国西部牛仔;也有细腻,细腻得像个绣花的女人,温文尔雅,进退有方,不放过一个细节,这就是文人!他做爱的动作,是否也粗中有细?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