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美疲劳-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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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蕾说:“朋友关系。”
熊副主席追问:“是吗?”
黄蕾说:“当然是。”
熊副主席冷笑了一下:“黄蕾呀黄蕾,我上次就批评你,回答领导的问题,不要‘挤牙膏’,你不说,不等于领导不掌握。你主动说了,表明了你认识问题的态度。我们这件事处理,首先要看的也是你的态度。”
黄蕾沉默着,她首先想到的是熊副主席掌握了他和胡大江多少情况,是部分还是全部?如果是全部,又是谁反映的?她首先怀疑时成,她是胡大江的妻子,了解全过程,也是她的直接“受害者”。反复想想,又不可能,时成是个要面子的人,相比之下,丈夫的面子比她的面子更重要,她不会将脏水往胡大江身上泼,除非她和胡大江彻底决裂。第二个怀疑对象是老马,平时老马因“黄段子” 对她不友好,加上揭开了他与时成关系的秘密,一定怀恨在心。她与胡大江的“一夜情”,是时成有意无意间向他说漏了嘴。想到这里,老马由怀疑对象的第二位,上升了第一位。果真是老马在背后捅了她一刀吗?她还是吃不准。对,稳住阵脚,切不可乱了方寸。
熊副主席打破了沉默,又开口了:“想好了没有?”
黄蕾说:“我没有什么说的。如果还有什么事,请领导指明证人,出示证据,怎么处理,我都心服口服。”
熊副主席深叹一口气,苦口婆心地:“黄蕾,让我怎么提醒你?真是恨铁不成钢啊。今天找你谈话,是对你的关心爱护,说得更直白一点,是想保住你这份工作!”
黄蕾震惊地看着熊副主席,问道:“你们要开除我?”
熊副主席说:“不,是准备辞退。”
黄蕾急得哭了,哭得很伤心。漂亮的脸蛋上挂着泪珠,成了泪美人。熊副主席忍不住了,从纸盒里抽了块纸巾,走到黄蕾身边,蹲下来,擦拭着黄蕾脸上的泪水。见黄蕾没反应,竟得寸进尺,两手捧起了黄蕾漂亮的脸蛋说:“你不是同情胡大江的‘审美疲劳’ 吗?我也是,‘疲劳’ 了好几年了,你为何不同情同情我呢?”说着,狠狠地亲了黄蕾一口。
黄蕾“霍”地站起来,挥起手,对准熊副主席肉嘟嘟的脸,甩了一巴掌。
熊副主席被打懵了,说:“你怎么可以打我?”
黄蕾说:“对你这种人,我的审美永远疲劳!”说完,猛地拉开门,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
当天下午,黄蕾到作协主席那里告了一状:熊副主席对她性骚扰!并发狠说,如果这事得不到处理,她会告到纪委,告到法院。
作协的人对黄蕾的事,看法各异,说法不一。有的说作协的风气确实存在问题,从上到下,那些大男人们,色狼似的,看到漂亮的女人,一个个两眼发直。黄蕾算是够意思,敢和熊副主席叫板,了不得。有的说黄蕾也不是个好货,就算熊副主席亲了她一口,又咋的?和她亲嘴的人知多少啊。自古以来,君子好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再说了,漂亮的女人,可以解除男人的“审美疲劳” 啊。
《审美疲劳》第十三章(3)
老马拍案说道,统统给我闭嘴。我操!
黄蕾的事很快传到了胡大江的耳朵里。
听到这消息,胡大江如坐针毡。本来,他准备与黄蕾好好地谈一谈,谈话的主题是“只做朋友,不做情人”。这下好了,黄蕾的事,牵涉到了他。万一她顶不住,将他们的事和盘托出,在社会上还不掀起轩然大波!刚刚稳定了内部,外部又出现了不稳定,这真是“按下了葫芦冒出了瓢”,够烦人的。但是,他毕竟与黄蕾有着特殊的关系,当他在“审美疲劳” 的痛苦里挣扎时,黄蕾挺身而出。现在黄蕾出了事,他岂能坐视?可这对时成又如何交待?夫妻的关系刚刚修复,刚愈合的伤口,不能再撒把盐。如果他将要帮黄蕾的事告诉时成,她肯定火冒三丈。
胡大江进退维谷,左右为难。这时,他想到了老马。
老马在省作协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别说省作协的领导,就连省委分管文化宣传的负责同志,见了他也很尊重,常常夸他是个人才,是个怪才。对,就让老马出面找作协领导,首先保住黄蕾在作协的“饭碗”,然后再澄清熊副主席有无“性骚扰”。事不迟疑,就这么办。
胡大江拨通了老马的手机,问:“你在哪里?”
老马说:“在路上,回家去看看。”
胡大江说:“你那个家还是个家吗?看不看都一样。”
老马问:“有事吗?”
胡大江说:“有急事,半个小时后在金陵饭店的旋宫见面。”
不管老马同不同意,胡大江挂断了电话。犹豫片刻,又拨打黄蕾的手机,听到关机的提示音,又拨黄蕾办公室和宿舍里的电话,均无人接听。黄蕾去哪里了?会不会想不开,出了什么意外?女人不比男人,受了打击容易钻牛角尖,做傻事。胡大江越想越焦急,越想越提心吊胆。
电话响了,胡大江以为是黄蕾的,急忙跑过去,抓起电话才知是时成。她问他回不回家吃饭?胡大江心里明白,时成问吃饭是假,查他的岗是真。现在的女人对自己的男人,既怕八小时之内,又怕八小时之外。中午两小时最容易让男人钻空子,打“擦边球”,去“跑、冒、滴、漏”。
胡大江问时成:“你糊涂了不是?非节假日,我什么时候回去吃过中饭?”时成说:“我学着做了几道新菜,还有‘王八’汤。”
胡大江说:“以后别提‘王八’ 二个字,我忌讳。”
时成说:“你怕做‘王八’。”
胡大江说:“做不做‘王八’,全在于你。”
时成“格格”地笑了:“看你和黄蕾有没有真的划清界限。”
胡大江说:“好了好了,小东西,乖乖的,快吃饭吧,当心饿坏了肚子。我正忙着呢。”
时成说:“亲我一下。”
胡大江就对着电话亲了一口,发出了“啧” 的响声。
夫妻一阵亲密的调侃,并未使胡大江紧绷绷的神经松驰下来。一看表,时间快到了,他必须赶紧去金陵饭店,上旋宫,见老马。
其实,胡大江的担心是多余的。
昨天中午,黄蕾盛怒之下,熊副主席挨了一巴掌,完全是在她的运筹帷握之中。她先用眼泪吸引熊副主席离开真皮椅,来到自己的身边,为她擦拭泪水。熊副主席捧起她的脸蛋时,她不动声色,来个“诱敌深入”,然后奋起反击。这一巴掌打得她畅快淋漓,憋在胸中的怨气喷薄而出,打了大胜仗似的兴奋不已。下午她上班很迟,在作协“一把手” 的办公室里,把熊副主席告了一状。然后,独自一人去了酒吧,花一百元钱买了一小杯“人头马”,为自己初战告捷干杯。今天上午又没上班,关掉了手机,拨掉了电话线睡大觉。她哪里知道,熊副主席在组织力量准备向她反击,重型武器就是将她辞退。
黄蕾一觉醒来,己是上午10点。天气很好,晴空万里,秋日的骄阳暖烘烘的,照得房间里热乎乎的。黄蕾一阵燥热,掀开了身上薄薄的蚕丝被,露出了白白的一丝不挂的胴体。多年来,她养成了“裸睡”的习惯,即是数九寒冬也是如此。她认为这是科学的睡眠,既利于皮肤夜间呼吸,也有刺激,她可以任意地随时随地的抚摸身体的每一个部位。身体属于自己,爱怎么摸,就怎么摸,只要舒服就行。对那些睡觉时用内衣把自己的躯体包裹得紧紧的女人,她嗤之以鼻,称她们不懂生活不会睡觉,是大傻瓜。
此刻,黄蕾又开始了对自己胴体的抚摸。从腮部到脖子,在胸前两座小山峰上停留了片刻,再到大腹部、小腹部,终点站是大腿根部的三角地带。渐渐地,她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叫声; 就像妈妈和第二个男人夜间发生的那种声音。爸爸和妈妈离婚,她开始恨爸爸,后来妈妈有了第二个男人,她又恨妈妈,妈妈一点也熬不住,爸爸才走了二个多月,就把那个满身散发着铜臭味的老板带回了家。
当黄蕾跨进大学的校门时,也是她身体的各个部位都发育成熟之时,就像一只熟透了的瓜果,她时刻担心被男人摘走,又担心哪天吹来一阵狂风,将熟透了的瓜果从枝蔓上刮下来。她克制着、忍耐着,可体内总有一股热流在涌动着,她知道,那是爱的欲望,性的热流。这种欲望的热流,常常搅得她心绪不宁。由此,她想到了妈妈,她和爸爸离婚时还很年轻,才三十五岁呀,因此,她理解了妈妈,也懂得了让人抑制本能和正常的欲望,那是痛苦的,残酷的,也是非人道的。
《审美疲劳》第十三章(4)
抚摸的节奏在加快,黄蕾飘飘忽忽,眼前出现了幻觉,一个男人的身影朝她走来。那是她大学里的初恋情人,也是大学毕业后与他同居了几年的“准丈夫”,他留给她的唯一是床上的狂热。开始,她觉得他的狂热,代表着男人的刚毅和强劲。“粘乎粘乎”的男人,黄蕾生来就不喜欢,这种男人,几拳也打不出一个“闷屁”,她称这种男人为“小男人”。
黄蕾的“准丈夫” 长得很帅,有才能,也很爱她,毛病是小气。与黄蕾同居的几年,大钱抓得紧,小钱不放过,连每月的电费水费电话费煤气费,笔笔记账,与黄蕾“二一添作五”,毫不含糊。他的这种毛病,黄蕾受不了,大大的影响了黄蕾对他的审美,三年没到,黄蕾的审美彻底的疲劳,那天晚上,她正式提出分手。“准丈夫”问她是何原因,她说,审美疲劳。准丈夫自信地说,笑话,你不是说我长得像电影名星吗?怎么突然变得丑陋了?她反问,没觉察到你不美的地方?“准丈夫”说,星星还是那颗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她没有理他,一言不发地走了。
与“准丈夫”分手,黄蕾悟出了一个人生哲理,对一个人的审美,“德”、“性”、 “貌”密不可分,这是一个综合的考核指标。首先是一个人的德,一个人的道德品行,是保持他的美的活力,这种活力就是人格的魅力。其次就是他的性能力,是人的体魄的魅力;是激发爱的灵感的动力,是人的爱情“常爱常新”的常青树,一次拥抱,一个热吻,一番云雨,冰释了有情人的多少前嫌!“夫妻没有隔夜仇”,说的就是通过“床上运动” 消除隔陔,化解矛盾的道理。呵,“性”太重要太伟大了。黄蕾还认为,对人的“貌”,可求,不可苛求。她过去的“准大丈夫” 长得很帅,她曾引以为自豪,可最后的分手,问题出在他的“德上”。因此德不美的“帅哥”和“花瓶〃, 往往浮燥,不负责任,在漫长的爱情生活中,他们只能昙花一现。
那段同居生活,对黄蕾的日后带来了很大的负面影响,不少男人对她想入非非,以为她是个对性很随意的女人,熊副主席就是其中的一个。那些想入非非的男人们,根本不了解黄蕾的审美观,她不是一个跟着感觉走的女人。与胡大江的情缘,是偶然中的必然,她一点也不觉得奇怪。胡大江的事业有多辉煌,这并不是关键,关键是胡大江是个非常有思想有独到见解的男人,他们对性的审美理念产生了强烈的共鸣。还有,一个体魄强健的男人正当的性权利被剥夺后的痛苦。胡大江腰缠万贯,身边不缺女人,但他不轻易看中女人,更不是“路边的野花,不采白不采” 的轻浮的男人。这就是当今男人中特别是有钱的男人中少有的人格魅力。面对胡大江这样的男人,她能袖手旁观吗?
抚摸了一阵,联想了一阵,黄蕾全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