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花纷飞-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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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男人还值得刘盼盼留恋吗?她为什么不与他分手呢?”我伤感地问。
“唉!我也是这样问她姐姐。”老人叹息了一声,说:“这也许就是缘分吧!对她好的她看不到,东挑西拣却挑拣了一个恶煞。她姐姐说这位司机的父母很是看中了刘盼盼的贤慧、勤劳,对刘盼盼很满意。并且,刘盼盼家里都不希望这样的丑事在外面传扬出去。”
“没结婚以前就动手动脚的,结婚以后那还了得?”我摇着头说。
“刘盼盼的家里人都说也许他们结婚后关系就好了。唉!只怕开始种下了恶果,将来无法收拾啊!”老人也摇了摇头说。
我真想去看望一下刘盼盼,但我去了又算是什么呢?我问黄志老师,我去买点水果让他转交给刘盼盼好不好?
黄志老师摇了摇头说不好。他说我作为刘盼盼曾经的朋友看望她无可非议。但她现在的男朋友是位心胸狭窄、猜忌多疑、粗野无礼之徒,我的友谊之举只会无故增加他对刘盼盼的忿恨……
“小朱,通过这件事情能够看出你是一位重情重义、善良细心的人,刘盼盼与你分手真是她的损失啊!天长日久,她总有一天会回味你身上的优点而领悟到什么才是真情的。与人交往就要善始善终,而不是始乱而终弃啊!”老人意味深长地说。
我只好做罢。我又把自己近期的事情向黄志老师细说了一番,最后与他彼此交换了电话号码,依依惜别。
这一段时间,张鹏突然爱上了收藏古董、字画……他手里已经收藏了二十多个毛筒了,还花了几千元钱买了几副字画。还有几副字画是他想方设法联系到谷雨和阳春市有名气的书法家讨要的。最绝的是张鹏把他们村子里的一个“条几”买到了手。这个“条几”是当初他们村子里的海神庙里的供桌,有一千四、五百年的历史了。“条几”做工精细,保存完好。张鹏领着我观看的时候,一直赞不绝口地夸奖“条几”的做工,并说现在的木工是做不出来的。
接着,他向我说起了“条几”的来之不易。有许多搞古董的小贩去过他们村里,想把“条几”抠到手。海湾镇的一个小贩报了一万五千元的高价要买这个“条几”,结果村支书没有卖。张鹏与村里的几任支书的关系都不错,特别是这任支书,他经常到支书家里走动。支书家里装修的时候,他为支书节省了好多钱。为了这个“条几”,他先后多次去了支书家里,送了几副字画给支书,并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劝说支书。他说,现任支书也许有志气在台时不把“条几”卖出去,但他离任后呢?说不准就被下任支书给卖了。这是其一。其二,“条几”卖给他,他一直留在身边,那么“条几”就一直属于村子里的东西,不会外流。但是卖给外人就不行了,一卖出去就再也见不到踪影了……支书被他说动了心,以五千元的价格卖给了他。他刚买到手,就有小贩给他二、三万元来买,他说他不会卖的。
张鹏领着我观看完“条几”后,又告诉我,他们村支部还有两把老椅子,其价值比“条几”还要高。他说过几天他还要去“抠”。过了几天,当我碰到张鹏,他兴奋地告诉我,那两把椅子果然被他“抠”去了……
张鹏玩古董、字画上了瘾,知道我与黄志老师关系不错,就让我有时间向黄志老师讨副字。我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主儿,从不轻易张口求人。看着黄志老师渐渐走远,却难开口相求,只好在心中自我安慰:来日方长……
第六十章 离婚长路
等到爸爸出院后,我也疲惫地回到厂子里。
那天中午,徐丽丽拉着我和宋淑珍去饭店。她说,这一段时间大家都太累了,到饭店去放松放松。
我确实感到累极了。但累的不是我的身,而是我的心。从我第一次知道爸爸的病情,我的心灵就开始承受着另一种磨难与恐惧。我突然间感受到了父母生命的脆弱,感受到了死神的脚步无孔不入……
我们都要了啤酒。徐丽丽看着我满面忧郁,而宋淑珍也情绪低落,就讲着笑话逗我们开心。她说她堂姐徐婷婷不久前因为资金与人发生争执,那个人便找了地痞办的讨债公司到她那里去抢东西。这时,徐婷婷躲过那几个人快速跑到村里的办公室,在广播里喊着:只要能走到她门口的人,每人二十元钱。一会儿,几十个妇女、老人赶到她那里,把地痞和他们的车团团围住。那些地痞拿妇女与老人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她也报了警,把那帮人全抓了起来。
我笑了笑,夸奖徐婷婷干得漂亮。宋淑珍却好象没有听到一般,不知是喝酒喝多了,还是想起了伤心事,她的目光滞呆,不言不语傻傻地坐着。
徐丽丽就和她拉起了家常。当谈到她的丈夫,徐丽丽说从来没有看见,让她有时间领着到我们那里去认识认识。哪知提到她丈夫,她突然“唔唔”地大哭起来。徐丽丽尴尬地看着我,不再吱声了。
等她哭够了,她便向我们哭诉了她那凄惨的婚姻。她说她的丈夫是一位个子很高又很英俊的男人。当初她就是看中了他的外表而嫁给了他。他们曾在一起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
当她儿子出生后,她丈夫的所有陋习也慢慢显露无遗。他懒惰、贪婪,吃喝嫖赌无所不占。他不再去上班,天天跟一帮游手好闲的地痞混在一起。他从来不关心家里经济的困窘,却总是变着花样让她买海鲜吃,买时髦的服装穿……更可恨的是,他不挣一分钱,却去玩女人,得了性病让她借了钱去为他治病。她那时一个月只有三百多元的工资,一家人的正常生活费用都不宽裕,哪里还经得起这样的男人胡作非为?这样一个男人,却从来没有想到过改过自新。当她生气与他争吵起来的时候,他居然还动手狠狠地打她……
她伤透了心,几次与他闹离婚,却都没离成。孩子三岁的时候,她坚决地搬出了他的家,领着孩子住到她姐姐家里。如今,她儿子已经十三岁了,她的婚还没有离成。她也一直不能再找婆家……
我惊愕得张大了嘴巴,直问她:“你们分居了十年多,法院为什么不判你们离婚?”
宋淑珍叹息了一声,说:“他的家人在法院里找了人,并弄了个精神病病历。就是这张病历,法院一直不给判。”
我与徐丽丽被深深地震动了。对于现在的《婚姻法》而言,不给宋淑珍判决离婚肯定是个低级错误。十年多了,这个低级错误为什么得不到解决呢?这十多年来,漫漫的离婚长路给予了宋淑珍怎样的精神磨难与伤害啊!
徐丽丽在安慰宋淑珍的时候,自己却早已泪流满面了。
从此,徐丽丽对她更关心体贴了……
每年炎热的夏日都是针织行业的旺季。一年的收入,也全指望这一段黄金时节了。我们也很珍惜旺季的每一时刻。
车间里不适宜摆放风扇,徐丽丽便经常买来冷饮为工人们解暑。她还买来绿豆,让张妈不时地烧水喝。西瓜、西红柿等水果也经常摆放在工人们的案子上。晚上加班,她还为工人们准备了方便面、火腿肠……
徐丽丽的爱心也获得了这些纯朴的女孩子们的尊敬。她们把徐丽丽当成了大姐姐,我经常听到她们叽叽喳喳地向徐丽丽说着欢乐的往事。有一位叫小娇的告诉徐丽丽,她去年跟人在果园里干。那里的活计不仅又脏又累,还要天天风里来雨里去,在阳光下暴晒,一个月却只挣三、四百元钱……徐丽丽便为她叹息。
有一位姓曹的女孩子,今年十九岁,模样长得漂亮极了,人也心灵手巧。她编织的衣服总是最多又最好。有一次我对徐丽丽说将来把小曹培养成技术员,徐丽丽却笑了,说小曹不识字,是个“文盲”。我不相信,以为徐丽丽在开玩笑,徐丽丽证实说是真的。
我心里还是吃惊不已。象小曹这般大的女孩,怎么还会有“文盲”呢?
小曹很爱笑,她的笑容也是那么甜蜜,让人感觉到舒畅。她家里栽有芦笋。有一次她母亲打电话来让她回家帮忙收割芦笋。临走的时候,徐丽丽到市场上买了海鲜让她捎回去。而她回来的时候,不仅捎了一大包新鲜的芦笋,还捎来四双布鞋,三双大人的,一双小孩的,说是徐丽丽、徐丽丽的母亲、宋淑珍一人一双,那双小的给徐丽丽的女儿。她说布鞋是她母亲做的。徐丽丽接了鞋后爱不释手,与宋淑珍一起赞叹不已。
当徐丽丽把鞋递给我,让我欣赏的时候,我也情不自禁地夸奖道:“真是艺术品。”这种老式女布鞋在我们这儿的市场上根本看不到。布鞋不仅针脚匀称,做工精细,鞋面上还用丝线绣着艳丽的花……最后我说,假如哪天我们不做针织而改行经商时,就去小曹那儿收购一批这样的手工艺品回来卖。徐丽丽与宋淑珍随声附和,夸奖我的头脑中有商机……
因为我的胳膊上纹了身,我一直穿着长袖衣服。有时候,徐丽丽见我热得大汗直流,就关心地劝我把外面的长袖衣服脱了。我就找了个借口说我的皮肤特糟糕,碰到线绒就过敏……
一天傍晚,工人们正在干“集圈”,突然小娇说她的机头上面的压针板磨坏了,老挂针。我就接过来更换压针板。压针板属于易损件,很容易磨坏。我把平时磨坏的压针板用气焊修补好,留着备用。
这时,徐丽丽看了看表说:“饭也好了,大家吃饭吧!秀才,你也先吃饭吧,吃完后再修。”
我说:“我先修一修,一会儿就修好了。这样,不耽误小娇干活。”
徐丽丽说:“那我先走了!”
我答应一声,便低头修起来。修着修着,我感到热得难受,便抬头看了看。车间里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我就把外面的长袖衣服脱了下来,搭在椅子上。
不知何时,徐丽丽又回来了。她说:“晚上没事,我拿几件衣服回去系系线头。”
等我听到她的声音,她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我要穿上衣服已经来不及了。我那条纹了身的胳膊正对着她。我看见当她看到了我的那条胳膊后,她的目光惊诧万分……
第六十一章 往事不堪回首
她一直静静地站在我身边,直到我修完了机头。
“秀才,今天晚上我们到外面去吃吧!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她的语气平淡,我却从她平淡的语气中感到了心痛。
我们来到一家酒店。徐丽丽点了红烧排骨、海螺、凉拌土豆丝、海藻菜……
我们坐下后,她掏出电话给她母亲打了一个,说她今天晚上不过去了。
她要了两杯“散啤”,我们一起喝了起来。她知道我爱吃肉,就把排骨推到我面前。我让她也吃,她却说她从小对肉就不感兴趣,这也许就是她一直胖不起来的原因吧!她只吃土豆丝与海藻菜。
海螺端上来后,她拿起一个海螺用牙签小心翼翼地把里面的肉挑出来,放到我面前的盘子里。当她挑出第二个又要放到我的盘子里时,我轻轻抓住她的手,柔声说:“你吃吧!我自己挑。”
她却执意放到了我的盘子里,然后红了脸把她的手抽了出去。“我真爱看你吃饭的样子。嘴巴嚼得快快的,跟谁抢似的。”
我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说:“我妈妈老嫌我的吃相不好。并说我的肠胃病都是因为狼吞虎咽而得的。唉!养成习惯了,不好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