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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水之孽缘-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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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盼水为了水村也不容易,可你在外面得守得住自己,咱女人啥都能丢,妇道不能丢、清白不能丢呀…”
郭老二听出了这话里的音,心里有话却不知道该咋说,一张脸憋得通红。盼水从婆婆的话里闻到了责怪的味道,她终于明白了婆婆的心思,也明白了婆婆那一代人坚守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条扁担扛着走”的妇道在大事面前就象一根鸡毛可以随时丢掉,而在女人的贞节面前却象高昂的鸡头,引领着前行的路,寻觅着维持生命活力的粮食和虫草。从怀上大雨的孩子后,盼水就预感到将和李家发生一场新的战争,但她没想到这次出面打前锋的竟是自己十分尊重的婆婆。她心里一阵难过,为自己,也为婆婆。盼水把郭老二打发到外面等着自己,随手关了院门。她不想,也不能叫爹当面听到自己的事情。
“娘,你别说了,俺今天走定了!”因为婆婆同时也是姑姑,盼水平时不多给婆婆叫娘的,打哑舌说话的时候多,但婆婆并不怪罪,知道盼水没忘记姑姑这个身份,这使得婆婆也暗暗高兴,两个女人对此心照不宣。但今天盼水却亲昵而响亮地叫出了声,她是不想在这场战争中把婆婆伤得太深:“你说女人的清白不能丢,俺问你,俺在家里就守得住清白吗?你可是天天和俺在一个院子里住,一个锅里吃饭,你老人家看住俺的清白了吗?”说到这里,盼水的泪水开始在眼睛里打转,但她强忍着不叫眼泪流出来,却把眼睛憋得发红。
站在边上的李平山一阵发软。虽然他早就感觉到老伴多少知道了自己和盼水的事情,好在一直没有挑明,这使得老两口虽然少了和谐,面子上却还过得去,一家人倒也相安无事。可是现在盼水要挑明了,把闺女的身份公开了,以后的日子咋应付呢?他倒不是怕老伴,他是怕这事情一公开化,以后一家人咋处呢?闺女长大了咋交代呢?
李平山越想越害怕,冷汗“呼”地冒了出来,前胸后背一阵冰凉,赶紧堵住了盼水的话:“别说了!好盼水哩,咱一家人以后还要过日子哩,啥话都别说了成不?你想回厂里就回吧,只是你也是李家人了,要理解你婆婆的苦衷和用心,以后,以后给咱李家留点清白,不然,咱李家的脸拾不起来呀,俺们老了,没多少年活头了,可你还要活人,你的一双儿女还要活人哩,咱给他们积点德,成不?”
刚才还理直气壮,一脸火气坚决挡着盼水的婆婆听了这些话也一时僵直在那里。她突然明白了,不是盼水不守这个家,而是这个家叫盼水难以待下去。现在水村有水了,又建了厂子,日子也红火了,盼水是不会甘愿生活在屈辱中的。可是,就这样放她回厂里,天天和大雨朝夕相处,难免再出意外呀。婆婆前思后想,琢磨着咋和盼水说道这个事情,却一时想不起来咋开这个口才能叫盼水听得进、记得住。
盼水从婆婆左右为难的表情中读懂了她的心思,忍不住哀叹女人的命运咋真的这么贱,别人给自己的屈辱只能强忍着,却不允许自己做任何过头事,哪怕是一次不能防备的失误。同样的事情,男人做了,女人只能忍着,女人做了,那就犯了戒,这就是女人的命吧。
“俺知道你担心啥,俺回厂里是要帮俺爹做事,不是惦记谁。俺盼水是个有主心骨的人,不是随风倒的墙头草。你们多帮俺照顾着闺女,俺走了。”盼水走到婆婆身边,盯着婆婆的眼睛,等到婆婆也看着自己的眼睛,便静静地对视了一会,才转身出了院子。
看着盼水清澈的眼睛里流溢出的倔强和自信,看着盼水转身出门的身影,婆婆长叹一声后转身回房,边走边唠叨:“作孽呀,作孽…”好象在同情盼水的遭遇,责怪自己的无能,又似乎在抱怨自己的命运,更像是在责骂老伴的兽行。
郭老二见女儿出来了,赶紧打开车门扶着她上了车,又提着那装着二百块钱的食品袋子进了院子,塞到正在愣神的李平山手里。李平山木然地接过袋子站在那里,心里有说不出的尴尬,回味着老伴的那一声长叹,又惦记着将要出门的盼水,不知道该不该出门送送这个亲家,不知道该不该出门和盼水说点啥。
第十五章 水孽
    盼水娘专门给盼水收拾了一间房,这是新盖的上下各五间的二层小洋楼楼下最亮堂的一个大间,屋子里早就置办了一套新家具,还有一台21英寸的大彩电。盼水娘说:“你为了咱水村受了那么多年委屈,也该享福了。咱水村人有的你都有,咱水村人没有的,你爹说了,你也要有,门口那青蛙一样的摩托车就是给你买的,以后回家看你闺女也方便点,不用走路受累了。”
盼水摸摸床上崭新的被褥,看看院子里那辆闪着亮光的崭新踏板摩托,眼里又湿润起来。
盼水给娃起了名字,叫迈生。盼水娘常常抱着迈生去纸厂找盼水喂奶,厂里人都喜欢这个又白又胖的迈生,谁见了都要抱抱。大雨也抱,只能从盼水娘的手里抱过来,盼水是不给他的。大雨抱着迈生就乐呵,嘴上叫唤着迈生迈生,心里就偷偷笑,迈生…麦场里怀上后生的,以为俺不知道呀。想到这里就越发高兴,对娃那个亲乎劲就差当爹供起来了。厂里就有人开玩笑:大雨,你也没个家室,干脆认娃做干儿子吧。大雨只是笑,笑得眼睛都没了。
盼水也常常回李庄看闺女,每次回去狗蛋都要叫唤着“闻闻味”,还拉盼水往床上走。盼水上了床,却只拽狗蛋到怀里躺一会。毕竟是自己的男人,再咋也得多少给点。李平山见盼水回来总是克制不住地眼睛发绿,却收敛了许多,不敢随便乱动心思了。盼水的婆婆则拉着盼水的手说闲话,问这问那的,每次总要问到大雨,眼睛就直直地盯着盼水看。盼水装做没听出啥名堂,婆婆问啥,她就答啥。俩人没话了,盼水就收拾出些脏衣服洗了,然后到灶房做饭。老两口见盼水没什么异样,还和以往那样勤快干家务,心也就放了下来,不再拦着她回厂里。
又过了一个冬天和一个春天,天气开始炎热起来,迈生走路已经稳当多了,太阳一露脸就从床上爬起来跑到外面玩,盼水娘便赶紧放下手里的家务活,掂着脚跟在后面追。盼水也总在这时候起床洗漱一下,然后搭锅做早饭,和爹吃了饭后一起去厂里。
这天早上盼水睡过了头,太阳已经老高了,明亮的光进了窗户里才把盼水晃醒。盼水侧脸一看,迈生还在睡,便掀起被子要拍那个白生生的晃眼睛的屁股一巴掌。迈生的屁股把盼水吓了一跳,不再是白生生的,而是红通通一片,仔细一看,全是小红点,用手一摸,孩子的屁股烫手。盼水赶紧一边叫唤着爹娘,一边胡乱穿着衣服。 
盼水用毛巾被把迈生裹严实了抱起来就冲出了院子,上了刚停靠在门口的工具车上,大雨启动了汽车加上油门就走。听说迈生病了,大雨从司机手里夺过钥匙亲自开了过来。盼水看大雨在开车,知道大雨心疼迈生,心里软了一下,闪过一个念头,也许自己该回到这个死活不找女人的冤家身边来。车没走两步,就被几个人挡住了。几个乡亲抱着孩子也朝工具车冲了过来。大雨赶紧停车,让他们一一上车。双排座的工具车上挤了各自抱着孩子的五个母亲,孩子们的爹则都跳上了后面的车厢里,急促地拍着驾驶室的顶棚叫唤着:“快开快开。”
县医院没检查出来是什么病,但肯定地说不是出麻疹,给孩子们各打一针后叫他们赶紧去市里的大医院。
郭老二在天黑前赶到了市医院,找到了主治大夫。主治大夫拿着一沓化验单告诉郭老二,这是一种罕见的中毒症状,具体中的什么毒还要等进一步的检查化验,不过孩子们的病情已经暂时控制住了,烧也退了下来。他叫郭老二到市防疫站跑一趟,请他们去村子里检查一下是不是有了什么疫情。
第二天,郭老二带着防疫站的同志回了村子,他们从牛、羊、猪、鸡身上抽了血,又从井里取了水,统统放到一个密封的白箱子里,然后告诉郭老二,两天后就可以知道结果了。就在这当口,盼水娘和几个妇女走了过来,把裤腿掳起来对防疫站的人说,俺们身上也出红点了,痒得难受哩。防疫站的人查看了一下,严肃地对郭老二说,在结果出来前,谁也不能喝井水了。
工具车又连着跑了两趟市里,把身上出红点的人送医院治疗。水村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大家纷纷猜测人身上出红点的原因,又扯到老人们挖的三个黑窟窿和郭老二的哥哥、儿子身上,见郭老二走过来便一个个转过脸去不再言语。
郭老二心里也不停地敲鼓,他和乡亲们一样,最担心水的问题,但还是不停地安慰自己:“不会吧,不会吧,一定是家畜身上有了什么瘟疫传染到人身上了。”
他知道大家所猜疑的也是自己所担心的,但他毕竟是村长,又是厂长,这个时刻他这个顶梁柱不能倒,自己要是慌神了,水村就更乱了。无论如何不能叫生产停下来,这是他的第一个念头。水村有今天,除了那口井,就是靠这个厂子才富裕起来的。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站在厂子的空地上召集了临时会议,告诉大家市防疫站的同志已经取了各种样品回去检查了,很快就会有结果,娃娃们的病情也控制住了,不会有什么大碍。他专门强调:“咱的生产不能停,只要咱生产不停,手里有钱,啥病咱都看得起…”
郭老二正说在兴头上,就听见厂门口有人吆喝郭老二,乡亲们转头看去,只见杨家庄村长杨疙瘩气冲冲地闯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和他一样一脸怒容的汉子。郭老二认得这个汉子,他叫杨虎子,是个实在能干的人,杨疙瘩曾带着他和一帮乡亲们来帮纸厂挖过排污坑。
“郭老二,俺问你,你村上是不是有人身上起了红点?”杨疙瘩没理会郭老二在开会,远远地指着他边走边问。
“是, 咋?”郭老二想不通自己村里人身上出红点和杨家庄有什么关系。
“咋?俺儿子身上也起红点了,县医院说症状和你水村人一模一样,俺媳妇抱着孩子去市医院了。”杨虎子怒气中夹着委屈。
郭老二这才想起来,当时挖排污坑的时候,这个杨虎子曾提出异议,怕污水脏了井水,当时自己做了解释后,还有人笑话这个杨虎子想儿子想得走神了,说了胡话。现在看来,这个汉子已经抱上了儿子,当时也没说胡话,倒有可能是自己做了糊涂事。
“你娃也出红点了?那,那…”郭老二想说,那和俺有啥关系,和水村有啥关系,可是他却感觉自己突然一下没了底气,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了。
“老伙计,俺可是听说你的井水被纸厂污染了。是不是这回事呢?你给俺个实话,要是的话,恐怕俺杨家庄的水井也完蛋了,俺村里百多口乡亲恐怕也要断水了…”杨疙瘩说这话的时候嗓音都在发抖,一脸的苦楚和懊恼。周围的乡亲们闻言一阵叹息和骚动。
郭老二心里“咯噔”一下。他想起了打这口井前,李平山带着李庄人阻挠自己,称水脉就是龙脉,要说服杨疙瘩一起阻止自己打井,可是杨疙瘩却不怕得罪李平山,坚决站在自己一边。要是这口井真的被污染了,并且还污染了有恩于水村的杨家庄,那可真是罪过了。
郭老二平息了一下内心的慌乱和不安,安慰杨疙瘩和杨虎子说:“不会吧,俺情愿俺水村再次没水,也不愿害了你杨家庄的人,现在化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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