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格里拉-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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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入院中,突然,我感觉到了一种危险的存在,这是我多年在大山中凭空练就的一种感觉。果然,我发现了院中蹲坐着一匹狼,一匹皮毛黑黄相间的大狼。其实这是一条大狼狗,我甚至没有见过狗,石格里连人都吃不饱,更不要说养狗了。
那匹“狼”见到了我们,低吼了一声,冲了过来。胡方惊吓得变了脸色。
突遭此变故,我没有慌乱,喊了声“狼!”习惯性地摸出一块石头打了过去,用尽了全力。那匹“狼”一个跌扑倒地,滚了两滚不动了。我奇怪,人这么多的城里,如何会有狼。
胡方望着眼前的一切,惊呆了。过了好一会,他才缓过神来,慢慢走过去,用脚试探着踢了几下“狼”身,见没有动静,弯下腰又大胆地摸了摸被石头击中的头部,惊愕道:“头髂骨塌了!死了,石生,好大的手劲!”胡方知道我能打鸟打兔子,没想到我也能打死狼一般的狗。
胡方站起来,看了看我,两手一摊,无奈地道:“石生,这是狼狗,不是狼,你如何将它打死了!”
我听了,一脸的茫然。
第四章狼狗
院中的动静惊出了此间的主人,一个矮胖的中年人出现在了二楼的楼梯上,见到我们站在院中,招了招手道:“胡方来了,进屋,进屋……”突然,他见到了躺在院子里已经死去的那条大狼狗,神色大变,连忙下了楼来。这个人显然是胡强了。
胡强快步走到大狼狗的尸体旁,呆怔了一下,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胡方挠了挠头,指了指我,无可奈何地道:“这孩子没见过狗,把这条狼狗当做狼了,一着急一石头将它打死了”
“什么?”胡强望了望我,愤怒道:“哪来的野孩子?敢打死这么名贵的狼犬”眼中充满了怨恨。
“石格里来的,叫石生”胡方又讪讪道:“巧劲,纯粹是巧劲,否则这么大的狗怎么这么不经打”不自然的又笑了笑。
“石格里来的!”胡强愤怒的神色缓和了些,重新打量了我一遍,问道:“谁家的”
“宋贵家的孙子,大仁叫他出来的”胡强说着,将我往前推了一下道:“石生,这是你胡强叔”
“胡强叔”我怯怯地叫了声,心里充满了愧疚。
“嗯”胡强不情愿的应了一声,转身将那条大狼狗的尸体拖到了院中的角落里,找东西遮盖了,回身招呼了胡方道:“走,楼上说话,这狗一会再处理”没有再看我一眼。
楼上是一间宽敞的大客厅,装修豪华,各种家用电器一应俱全,都是我没有见到过的。一个透明的大玻璃箱里竟然游着一群五颜六色的奇形怪状的鱼,水里还波动着翠绿的水草,美妙极了!我这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孩子看得目瞪口呆。
“坐吧”胡强说了声,随手从冰箱里拿出了两罐饮料,开启了一个,放到了胡方面前。放到我面前的他没有开启,好象心中还有气。胡方见状,笑了笑,把他的换给了我,并且示意我尝尝。我拿起来喝了一口,不由皱了下眉头,这是一种凉凉的黑色的冒着汽泡的发甜的水,夹杂着一种怪味,敢情城里人都喜欢喝这种东西。
“小张,你带两个人开车过来,我家的狼狗死了,你们把它拉到野外找个好地方埋了。什么?吃肉!这么名贵的狼犬你们吃得起吗,少废话,快点过来”胡强把刚才对着嘴耳说话的一个东西狠狠的摞在了茶几上,这个东西叫电话。
“这几年发展的不错啊,成了真正的大款了”胡方四下望了望说,想缓和一下胡强刚刚丧狗的不满情绪和屋中的气氛。
“你们不知道,这有多累啊!”胡强勉强的笑了一下,脸上还是露出了几分得意。
“是这样”胡方乘机说道:“石生这孩子一个人从石格里走出了来,碰巧遇到了大山,在大山那里住了一阵子。后来大山找我商量,孩子还小,便打算送到你这里,给他找个事做,学点东西,指望将来能有出息
。这孩子机灵着呢,有个好的环境造就他,一定能成事的”
“你一个人走出来的?”胡强有些惊讶,不由得细看了我一眼。我点了点头。
“不容易啊!”胡强倒是发自内心的感叹了一句,眼神中的怨意有所缓和。
胡方这时从带来的包中拎出来两只兔子和两只山鸡,放在了一旁道:“这是大山托我给你捎来的野味,叫你尝尝鲜”
胡强见了,点了下头道:“回去代我谢谢大山”说着,起身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了两瓶酒,转回来说道:“这是别人送的好酒,给你和大山一人一瓶,回去品品”胡方见了,笑着接了。
这时,外面响起了一阵汽车喇叭声。
胡强起身道:“公司的人来了,你们先坐会”说完,下楼去了。
从客厅的窗户可以看到院中的情形。进来了三个年青人,在胡强的指挥下,三个人将那条大狼狗的尸体抬了出去。我心里很不是兹味,刚到这里便将主人心爱的看家护院的大狼狗误杀了,日后如何面对这家人呢?
乘胡强不在,我对胡方说道:“胡方叔,我们还是走吧”
胡方拍了拍我的肩膀,宽慰地笑道:“不用怕,你胡强叔也是个好心人,一条狗他不会在乎的,过一阵子就好了。这是个误会,不怨你,我第一次见到狼狗也以为是狼呢。也就是你,换了别人早被咬坏了,狗眼不识人,打死它也活该”
胡强回了来,胡方起身道:“石生这个孩子就交给你了,我得先走了”
“急什么,你嫂子一会就回来了,怎么也得吃完午饭再走”胡强挽留道。
“不了,好不容易来趟县城,我还要买些东西,急着赶下午的车回去呢”胡方说完,又对我道:“石生,好好的跟你胡强叔做事,我先走了,日后和你大山叔有机会会来看你的”
胡强知道留不住胡方,便道:“也好,日后你和大山来,我请你们大酒楼吃海鲜”说完,送胡方下楼去了。
我被扔在了这里,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送走了胡方,胡强回来见我还站在那里,说了声“坐吧”然后自己点了支烟,坐在沙发上看着我。我虽然避开了他的目光,仍感到浑身不自在,手脚不知放在哪里好了。
空气沉默了一会,胡强才问我道:“大仁叔还好吧?”
“也快尿血了”我回答道。我不具备幽默感,但我知道石格里人的生活现在越来越艰难了。
“唉!”胡强叹了一口气,有些沉重道:“太偏远了,有东西也运不进去”
又沉默了一会,胡强道:“打死狼狗的事你不要往心里去,没有伤到人就好,否则我还真没办法向石格里人交待。你先住上几天,适应一下这里的环境,到时我再给你找一个事做”
“谢谢胡强叔”我感激地道。石格里人就是石格里人,我虽然误杀了他家的大狼狗,还是一样的对我好。我的心情也明朗了起来。
客厅的门开了,进来一个女人和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
“石生,这是你婶子”胡强介绍道。
我赶忙站起来,怯生生地叫了声“婶”这个女人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傲慢。
“哪来的?”女人瞟了我一眼,冷淡地道。
“石格里老家来的”胡强道。
“你们石格里现在还有活人啊?”女人惊讶地叫道。
“怎么说话呢”胡强有些不满,抬手招过了小女孩,说道:“欢欢,这是你石生哥。我的女儿”胡强第一次朝我笑了笑。
“石生哥哥”欢欢清脆地叫了我一声,一双大眼睛奇怪地望着我。这是一个漂亮美丽的小女孩,也算半个石格里人了,我立生一种亲切感,“嘿嘿”朝她傻笑了两声。欢欢也友好地笑了,她笑起来更好看。
“石生哥哥,你是从石格里老家来的,听说那里很远很远,很穷很穷,是吗?”欢欢天真地问。我无奈地点了点头。
“胡强,刚才进院的时候,怎么没见到狗啊?”胡强的女人问道。我的心一沉,把头低了下来。
“死了,拉出去埋了”胡强脸色又沉了下来。
“什么?死了?”胡强的女人惊跳了起来,“怎么死的?”
“从院子外面飞进来一块石头打死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胡强瞟了我一眼,还是有些愤愤然。我心里感激他没有将我说出来,否则真不知道怎么办。
“几千块钱买的种犬呢!谁扔的石头?找他赔啊!”女人心疼得大叫起来。我实在无颜以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真后悔来这里。
“行了,别喊了,都过午了,我们都饿了,做饭去”胡强对他的女人大吼道。不知是对他女人宣泄着怒气,还是有着对我的不满。
“人一来狗就死了,真不吉利”胡强的女人嘟囔了一句,转身去了。
午饭是在一种尴尬的气氛中吃的。
饭后,我来到了院子里,在屋子里我感到了太大的压抑,出来透透气。
“石生哥哥”欢欢跟了出来。
“我都上学了,念一年级了,石生哥哥你呢?”欢欢自豪地说道。
“我……,我没上过学,还不识字呢”在欢欢的面前,我感觉到了一种悲哀。
“哦!?”欢欢惊讶之余,想说些什么安慰我,但又不知说什么好。我拍拍了她的头,表示没什么。
“咕咕……”忽然,一只红色眼睛的白鸟落在了墙头上,竟然不怕人呢。
“鸽子!”欢欢高兴地叫到。
“想要吗?”我从衣袋里摸出了一块小点的石头,一见到飞禽走兽,我便有一种要击打的欲望。
“你能捉住它吗?” 欢欢一脸的怀疑
“没问题”我说道。一扬手,石子飞出。随见那只鸽子从墙头坠落在了院中。
“啊!”欢欢一声惊叫,“不要打死它!”
“放心,死不了”我走过去拾起了鸽子,轻轻抚摸了几下,被石子暂时打晕的鸽子慢慢苏醒了过来,挣扎着。我自信我对力度的掌握,可以说达到了微妙至极。
“石生哥哥,你好伟大啊!”欢欢无比惊奇地说,一脸的崇拜之情。我不知道伟大是什么意思,但知道是一种高度的赞扬,心里很是受用。
欢欢上前惊喜地抚摸着鸽子的羽毛,高兴极了。
“放了它吧,石生哥哥”欢欢抱着鸽子亲热了一会说道。
“你不是喜欢它吗?养着玩好了”我说道。
“可是这是别人家养的鸽子呀,并且老师说要爱护小动物”欢欢一脸天真地说。
我听了,有一种羞愧的感觉,也就是从这天起,我不在随便打杀鸟类。我和欢欢一起松开了捧着鸽子的手,鸽子展开翅膀自由地飞翔在了蓝天上。我望着远去的鸽子,也有着一飞而去的冲动。
楼上的客厅里,胡强隔着玻璃惊讶地望着院中所发生的一切,“这小子,真他妈的邪性!?”胡强心情复杂地自语了一句,他又想起了那条被我一石头打死的狼狗。
第五章离去
我在胡强家住了两天,这两天胡强的女人竟然没有和我说一句话,冷淡的脸上夹杂着讨厌我的神色,寄人篱下的感觉真不好受。好在欢欢一放学便缠着我讲石格里的事,我只好给她讲了些在山中打鸟和追逐兔 子的经历,她听得入了迷。
这天下午,胡强留我在客厅说话,我知道事情终于有了结果。
“石生,这个……”胡强似乎有些犹豫。他还是下了决心道:“我有个开煤矿的朋友,他的矿上现在需要人,你要愿意就先去他那里干活吧,一个月三百多块钱呢”
“行啊!有事做就行”我高兴地道。大山叔所在的建平镇上,有其它山里来打工的人,一个月赚一二百块钱就不错了。三百元对我来说是个大数目,并且我也想早些离开这里,没有考虑到去那个不知道的煤矿能做些什么。
“你愿意去就好,一会我叫人开车送你”胡强的脸色有些不大自然。
胡强派来的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