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也脆弱-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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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真从包里拿出离婚协议书,放在他的面前说:“看看吧,同意就签个字,拖久了也没必要,我们好来好散,夫妻不成朋友在。”
陈卫龙草草看了协议,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诧异的对阮真说:“你只要女儿,什么都不要?”
“你还有什么?房产还是家产?别打肿脸充胖子了,你的白小姐已从人间蒸发了,你送她的爱情屋,已变成了她口袋里的信用卡了。就是你现在住的房子,你昨天已抵押给了银行,你说,你还能给我和女儿什么?你总不至于分几张欠条给我们吧?”
“你一直在跟踪我?”陈卫龙瞪圆了眼睛,目光中充满了怒火。
“我没那么多闲功夫。”阮真避开他的眼睛,指指协议书说,“怎么样,有异议吗?”
“我只觉得对你们母女俩不住。”陈卫龙感到眼睛有点涩涩的痛,他低头啃了一口面包,吸了一大口牛奶。
“算了,世上没有后悔药吃,我们别说这些伤感的话了。”阮真从包里拿出一个存折说,“这有二十万,虽不能解决你目前的困境,但总还是有点帮助的,密码是你的生日。”
“阮真,你跟赵威有多久了?”陈卫龙在协议书上签好字,推到阮真面前说。
“你知道你那两拳,打掉了几十万吗?”阮真避开他的话题说。
“说不定哪天老子宰了他。”陈卫龙恶魔般的说,眼里冒出了饿狼似的凶光。
“你已做了五年傻事了,别再继续做下去了,好自为之。”阮真收起那纸协议,眼睛红红的说,“你慢慢吃,我在民政局等你。”
这是谁他妈的嘴贱,说什么祸不单行。这一个多月来,灾祸接连不断的把陈卫龙轰炸得晕头转向,别说是还手之力,就是招架之功也把他折磨得遍体鳞伤了。
拿着离婚证,看着阮真离去的背影,陈卫龙感到了真正的空虚,胸腔里盘旋着一种酸酸的苦涩和从未有过的失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公司没了,房产没了,资产没了,老婆也没了,连几代单传的女儿也不姓陈了,世界为什么这么灰暗,匆匆的行人为什么没有一个人伸出援助之手?苍天啊,我做错了什么,要给我如此残酷的惩罚?”
陈卫龙坐在民政局门口的台阶上,眼神木呐的盯着前方,黑黑的眼珠没有了光泽,阴森而又憔悴的面容,掩盖着内心的恐惧和空虚,而得体的服饰和呆滞的神情,引起了路人好奇的猜疑。
毛毛细雨不声不响的飘了起来,稍带点蓝色的雾气在空中轻轻起舞,把丝丝的冷气一层层的送到了广宇间。他抬头望望天空,沉重的叹息一声,又把头埋在了手掌中。
“妈妈,这个伯伯坐在这干嘛?”这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哦,可能不舒服,想休息一会。嗳,你干嘛?”
小女孩挣脱了妈妈的手,跑到陈卫龙的跟前,抓着他的胳膊,轻轻的摇了摇,天真的说:“伯伯,你哪儿不舒服?肚子痛是吗?”
脆脆的童音和娇娇的语调,像极了女儿蓉蓉。陈卫龙抬起头,凝望着眼前天真无邪的小女孩,酸楚的泪水盈满了眼眶。他强装笑脸对小女孩柔声的说:“伯伯累了,想休息一会。”
“伯伯,地上得脏的,回家休息吧,已经下雨了。”
“谢谢你,小朋友,我马上回家。”陈卫龙拍拍小女孩的脸,站了起来。
“伯伯再见。”小女孩蹦蹦跳跳的挥挥手走了。
“再见。”陈卫龙看着小女孩那束用红彩带扎成一把的头发,两颗泪水滚落下来,他赶紧用手掌抹抹脸,挥手拦了部的士走了。
日子难过也得过呀,陈卫龙买了张火车票,到武汉找他的老朋友去了。
对陈卫龙的到来,武汉的朋友彭凯总经理和李文强副总经理陪他玩了个天昏地暗,打麻将,他赢了个盆满钵满,一万多块钱揣进了兜里,打扑克牌时,想什么牌来什么牌,要什么牌,有什么牌,几千块钱的钞票魔术般的装进了口袋,就是玩斗地主的游戏,他也是一帆风顺,居然从武汉人手中轻轻松松的捞取了不少的进项。三天里,他从三个朋友处赢得了近三万块钱。
“早知有这样的手气和赌运,我还辛辛苦苦的开什么‘鬼’公司?这样动动手就是几万块钱的进项,既轻松又实在,何乐而不为呢。”躺在宾馆宽大的床上,赢钱的喜悦使陈卫龙想入非非了,带着笑容他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窗外小贩艰辛的吆喝声,把他从梦幻中拉了回来。他揉揉涩涩的眼睛,走到窗口向楼下望去,这里是一个蔬菜批发市场,衣着皱皱的小贩,睁着醒松的眼睛在讨价还价,为了一角、两角的差价,双方拉拉扯扯的嗓音一个比一个高。他把窗户关上,寂静中他倒在床上却再也无法入眠,眼前晃动的都是些忙忙碌碌的小贩的身影和见缝插针的脚踏三轮车。他猛的坐了起来,感到了莫名的紧张:公司破产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时刻都有掉下来的危险,资产在银行押着,赎回的能力就像水中之月,欠税被强制执行的权力还在人家税务官手里攒着。来到武汉三天了,不仅忘记了此行的目的,赢了几个钱竟然动起了歪脑筋?可悲,可恨。
事不迟疑,吃过早餐,陈卫龙在办公室截住了彭总经理,先诚挚的表示了感谢,尔后向他谈起了公司的困境,请他想办法帮帮忙解决目前的困难。
彭总很有休养的听完了陈卫龙倾倒的苦水,年轻的脸上布满了沉重和同情,他煞有介事的说:“陈总,你们公司的情况我前几天听说了一、二,本想到金沙去看看你,无奈脱不开身,正好你这次来,我也尽尽地主之谊,招待不周,还请老兄多多谅解。哈......”
“彭总,非常感谢你时刻对老兄的关注。这次来是想请你帮忙,介绍一、两个项目给我,以解燃眉之急。”陈卫龙这才清醒三天来打牌取得的如此战绩是什么含义,一种受辱的感觉使他心里闷闷不乐。
“陈总,你的困难就是我的困难,咱兄弟之间还说这些客气话干什么?你不显得生疏,我还不好意思呢。”彭凯喝了口茶,打开抽屉拿出文件夹,装模作样的看起来,不时还在上面划条道道。
陈卫龙知道这是逐客令,他装作不知道似的坐在哪等他发话。这有什么办法,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嘛,求人没有清高,只有厚着脸皮耗着,他直等到彭凯打电话叫秘书把文件夹拿走后,才忍辱负重的说:“彭总,你手头有什么项目吗?”
“哦,呵呵,对不起,你看这一忙,把老朋友都怠慢了,这项目嘛...”他皱着眉头像在搜肠刮肚,最后痛苦的说,“我手头上确实没有,这样吧,如果我打听到哪儿有适合你的项目,马上通知你。我知道,一个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是最需要朋友帮忙的,何况我们的关系一直很‘铁’,你对我的关照,我永世不会忘记,我最恨那种‘你走上峰时,他拉着你的后衣襟往上爬,你走下坡路的时候,他在后面用脚踹’的人。”
“如果你这儿没有项目可做,我就先回去了。”
“嗳,急什么,在这里再住几天吧,散散心,只是这几天我很忙,没时间陪你。”彭凯把秘书叫来,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口气说,“你把车准备好,再找四个人把陈总陪好,如果我发现有怠慢我老兄的地方,叫他们卷铺盖走人。”
秘书唯唯喏喏的走了,彭凯年轻气盛的脸上飞扬着跋扈的神色,一举一动之中尽显成功者的优越,装出来的低沉语调,透露出做作的成熟和平易,他笑呵呵对陈卫龙说:“有时候我真想不明白,这一把手有什么好当的,什么事都要想,都要布置,像个指挥战争的将军,头脑中的那根弦总是绷得紧紧的,弄得我家顾不了,老婆陪不好,一天除了工作就是应酬,不是这个找你帮忙,就是那个要你买单,唉,伤神又伤身。不瞒你说,我还真不想干了呢。”
陈卫龙谦虚的笑笑,随便搭了几句腔,以示对他年轻有为的赞美和羡慕后说:“我回去了,还有些事等着要办,谢谢你这几天的款待,以后有时间到金沙来玩。”他走到彭凯的大办公桌前,把早上包好的三万四千八百块钱放在桌上说,“这是这几天你们在牌桌上送的钱,还给他们吧,赚几个钱不容易。”
“嗳,你这是干什么?看人不来?”彭凯义愤填膺的走到陈卫龙面前,抢过他的包,把钱塞进去说,“愿赌服输,哪有退钱的道理嘛。”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就算是原来送给你的业务费的回扣吧。”想到这,陈卫龙倒是有点心安理得了。但他还是说:“你们输得太没道理了,差点害得我准备以此为生呢。”
“别说相声了,你陈总是这种脑筋,也不会有...”彭凯准备说过去的辉煌,想想不对,这会勾起他的辛酸,也不会有白云建材总公司,也不能这样说,他目前的困境已说明了一切,便改口说,“有今天我们的相聚了,哈......”
后生可畏,陈卫龙陪着干笑了几声,就坚持要回去,彭总假惺惺的拗不过他,便派车把他送到了车站。
在车站广场转了几圈,一瓶啤酒,几个小菜打发了中餐,陈卫龙钻进了去北京的车。到了北京,他立马就去找了几个老总和生意场上的朋友。对他的招待确实够规格,体贴入微使他受宠若惊,可一提到工程的事,个个都是阴云笼罩,人人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他们都信誓旦旦的表示,只要有项目,绝对不会忘记他。在希望和懊悔中,怀揣着几个朋友打发高级叫化子的拳拳爱心:上车后他数了数,一万五千块钱。
这是一个凉爽的世界,旅客文化素质的提高,使窗明几净的车厢里充满了欢快的气氛。列车刚刚起动,就见几个背着摄像机的人在忙碌,车长、乘警和列车员,穿着整齐的制服在热情的招呼乘客,整理着行李架,善听摆布的旅客,正在按列车员的要求,规范自己的行为。当摄像机对着哪位旅客时,这位旅客在旁人的指挥下,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娓娓动听的诉说着旅途的愉快和工作人足的热情,祥和的温馨和宾至如归的安全感,一定会使电视画面的解说词,更为光辉灿烂。
摄像机带着忙呼的人群离开后,黑暗顿时笼罩了车厢,只有悠暗的角灯在顽强的送出黄黄的光亮。摇晃的列车、滚动的车轮、夹杂着乘客刺耳的鼾声,使陈卫龙无法入眠。
天刚刚起亮,列车广播就响起了音乐,甜甜的声音,伴随优美的轻音乐,毫无歉意的告之乘客,列车晚点两小时。陈卫龙对此已司空见惯,他干脆就在这轻轻的音乐声中,朦朦胧胧的躺在卧铺上。
明晃晃的阳光,已照进了车厢,列车终于带着喘息驶进了站台,陈卫龙下车后,习惯性的左右看看,当确定没人来接车时,他才提着行李,好像很吃力的朝出站口走去。
回到家,小睡了一会,他又打电话找了阳州的几个朋友,可答案都是同出一辙,不知是自己的题目太容易,还是教他们的老师太聪明?一百分的考卷使陈卫龙要还给他们两百分的感激。
罢了,罢了,这穿皮鞋的路恐怕一时半会走不通了,卷起裤腿,打上赤脚,到水田里去走走吧,泥鳅难得抓到,说不定拣条死鱼,至少还能充充饥吧。
他首先想到了伟华公司总经理张浩。当年,自己借过五十万给他,使他的公司绝处缝生,今天向他借五十万,算是要他还个不加利息的人情总没问题吧?
油光红润的张总经理坐在老板桌后面,只是眯着眼笑,洗耳恭听的精神的确让人敬佩,表现出的同情心让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