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也脆弱-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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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了,优胜劣汰,是竞争的法则,人往高处走,是生存的法则,你有权选择我,我有权选择你,这是游戏规则,只是,你应该提前打个招呼,我也有个思想准备。好了,我得到稽查局去了,你昨晚也够累的了,回去好好睡一觉,下午去报到。”陈卫龙把碗筷收到厨房,把餐桌抹干净,刚洗完手,周丽敏从后面搂住陈卫龙的腰,头紧贴在他的后心上,像是在倾听陈卫龙的心声。
陈卫龙和邵耀辉赶到税务稽查局,见局长、副局长办公室的门没开,陈卫龙轻轻的敲了敲,没有反应,他见隔壁办公室的门虚掩着,便轻手轻脚的敲敲门,也没有反应,他把门推开一点,把头探进去。
“你找谁?”桌子对面一位正在聚精会神看杂志的年轻女人,猛的抬起头,把不耐烦的目光射向陈卫龙,声音不大却带有明显的锐利口气质问道。
“请问朱局长在吗?”陈卫龙谨小慎微的问道。
“开会去了。”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那肖局长在吗?”
“你到底找谁?”
他妈的,瘟神!陈卫龙缩回头,“砰”的一声把门带上了。
“你好,先生,请问你找谁。”身后传来一声截然不同的问候。
“呵呵,你好,请问朱局长在吗?”
“哦,他开会去了,请问有事吗?”
这是一个脸色白净的小伙子,戴着一副眼镜,穿着税务制服,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陈卫龙心里热乎乎的说:“那...肖局长在吗?”
“他们一起去的。”
“没说什么时候回来?”陈卫龙小心的问道。
“可能要星期四才能回,有什么急事需要帮忙的?”
“哦,是这样,上星期肖局长带队到我们公司检查,查了些问题,留下了稽查意见,说有什么不同意见和看法,可以来找他。”说着,陈卫龙把处理意见给这个小伙子说,“请问贵姓?”
“免贵姓王。”他扫了一眼处理意见说:“嗯,这样吧,你们把报表和纳税申报表先留这,回去后把不同意见和看法,写一份报告,星期五再来,好吗?”
“好,谢谢你,王科长。”陈卫龙递上名片,微笑着握住对方的手说,“请多多关照。”
车还在回公司的路上跑,吴副行长的电话就追了上来,“喂,吴行长...唉哟,我正在办事...你别着急嘛,办什么事总得有个过程呀...好啦,不会忘记的...什么?先付四十万?这不可能,你也别逼得太急...嗯...好,好,好,我星期四一次性付出...行啦,行啦,再见。”
“真他妈的屋漏偏遭连夜雨。”陈卫龙愤愤的说。
“陈总,听说周丽敏回去上班了?”邵耀辉怯怯的问道。
“你还知道有谁不想干了?”陈卫龙没回答邵耀辉的问题,接着问道。
“听说焦联海、李文波、孙秋元、余连年他们都说要回单位上班,还有......”邵耀辉看看脸色铁青的陈卫龙和他鼓鼓的牙根,后面的那个人根本不敢说了。
“还有谁?”陈卫龙看也不看邵耀辉,声音异常阴沉的说。
“还有...还有张副总。”邵耀辉停顿了一下,补充道,“我只是听说,可能会有偏差。”
“你有什么想法?”陈卫龙稍稍缓和了一下口气,挤出一点笑容挂在脸上说。
“眼下我还没有打算离开公司。”
“为什么?”见老半天没有回答,陈卫龙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后座上的邵耀辉说,“说吧,我不全生气的。”
“其实也没什么理由,出来了几年,懒散惯了,真要我回去上班,可能还不适应。”
“屁话,公司把你们养懒了?”
“不是这意思,我是说,公司有公司的规章和性质,对劳动纪律没抓得那么紧。哦,也不是这意思,到单位上班,每天七个半小时卡得紧紧的,有事就出去做事,没事还得在屋里待着,太不自在了。其实呀,我愿意跟你干,你这人讲义气,有一碗饭,你宁愿自己不吃,也不会饿着弟兄们,有一床棉被,你宁愿自己不盖,也不会冻着弟兄们,这样的头,不跟,跟谁?”邵耀辉不知要如何才能自圆其说,不如说点面子话算了。
对邵耀辉这种“阿弥陀佛”的人,陈卫龙一直不感兴趣,他长得人模人样,一米七八的个头,标准的国字脸,白白净净,浓眉大眼,说话秀声秀气,脸上总是挂着一副现成的笑容,可是跟这种人交不上朋友,也别想从他嘴里掏半句真心话。这些人毫无主见,见风使舵,看人眼色行事,没有自尊心,脸皮厚得赛过城墙,他可以毫不脸红的把你夸上天,像致悼词似的赞美得你酸掉牙。你说一,他可以重复三遍一,而不会说个二,你指东,他绝不会往西,别看他一身的酸奶味,空有一副男人的皮囊,但他对“利”却是寸土必争,营造小巢是一把好手,要这种人做做事可以,但决不可委以重任。陈卫龙想到这,也懒得搭理他,把车径直开到了公司。
公司的大门还是铁将军把门,十点多钟了还没人来上班,陈卫龙一阵心酸。邵耀辉抢前一步把门打开,从陈卫龙手中接过门钥匙,打开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让进陈卫龙后,他找来抹布,手脚麻利的把桌子、沙发抹干净,等陈卫龙坐下后,又拿过茶杯去洗干净,放上茶叶,看看饮水机的水没开,他不知道是走还是留。
“你先忙你的去吧,问问银行,我们账上还有多少钱。”
“嗯,你休息一会,我等会来泡茶。”
看看邵耀辉的背影,陈卫龙倒是有点感动,他对邵耀辉是看不来,但关键时候,还只有他在自己身边。“唉,人心颇测呀,效益好的时候,陈总前,陈哥后的热乎得不得了,满脸的喜气就像天天在过年。这不,税务进点检查,仅仅通报了检查结果,公司还没有破产,他们竟像蚂蚁嗅到了暴风雨的血腥味,纷纷搬家另谋出路,树没倒猢狲先散,生怕沾上破产后的瘟疫。唉,想当年,老子像一头不知疲倦的老牛,辛勤耕耘,丰收的粮食把员工的谷仓装得满满的了,有的买了房,有的买了车,最基本的目标,也达到了把家庭武装成了令人羡慕的现代化家庭。可是......
“陈总,银行账上还有五十一万两千元整。”邵耀辉兴冲冲的站在门口说道,像是捡了个金元宝。
陈卫龙睁开眼睛看了邵耀辉一眼,仍又把眼睛闭上,脑袋垂在手掌里,拇指在轻轻的揉擦太阳穴,有气无力的说:“小邵,你到银行联系一下,我的车能不能抵押四十万?”
“陈总,你要把车卖掉?”邵耀辉惊讶的张大了嘴,泡好的茶端在手上,不记得放在桌上了。
“我是说抵押,没说卖掉。”陈卫龙从邵耀辉手中接过茶杯说。
“陈总,交税的事还没个定论,干嘛急着筹钱呀?再说,章所长又把账重做了,合理避税可以减轻公司的部分压力,再找找朱局长,努力将我们的工程建设项目按建安税收取,这样,营业税又可降低两个点,如果申请延期付税成功,我们的资金也不会紧张到哪儿去。”
“去年贷的一百万,银行催促要还了。”
“不是没到期吗?”
“唉呀,叫你去办你就去办嘛,还啰嗦什么?”陈卫龙不耐烦的说,把车钥匙对他一丢,吓得邵耀辉灰溜溜的走了。
像约好了似的,焦联海,孙秋元,李文波他们,每人手里拿份报告,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陈总。”
“呵呵,蛮齐心的嘛,你们知道现在几点了?”陈卫龙眯起眼睛,一个个的打量他们,好像要把他们的骨头看透。
“陈总,我们刚才来过了,看没什么事做才走的。”
“那现在又来干什么?”陈卫龙明知故问道。
“我们...我们想找您签个字。”
“签什么字?”陈卫龙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的说。
“我们想回单位上班。”焦联海走到陈卫龙跟前,把报告双手递给他。
“这么看得起我?你们想回去上班,走就是了,我们是私人公司,没有这么繁杂的手续。”陈卫龙根本不接他们的报告,一门心思在看检查结论。
“陈总,我们...我们是想征求你的同意,如果你......”
看他们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陈卫龙又动了恻隐之心,他抬头逐个打量了他们一番说:“你们把报告都拿过来吧。”陈卫龙把他们的报告逐一看了一遍,用锐利的眼光扫了他们一眼说,“你们能说说理由吗?是我陈卫龙对不住你们,还是因为上个月没发工资而对公司失去了信心?”
“陈总,您对我们恩重如山,可以说是再生父母,对您的能力,我们也是敬佩有加,不存在对公司失去信心的问题,只是,我老婆同我吵了无数回,要我回单位上班,这不,她已下了最后通碟,如再不回去上班,就跟我离婚,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陈总,请您原谅。”焦联海很痛苦的说道。
“嗯,那你们呢?”陈卫龙指了指另外几个人说,“是什么理由促使你们离开公司?”
大家你看看我,我望望你,最好的理由被焦联海说啦,他们又能说什么呢?谁也不敢说出真正的理由,临时编个理由根本没有说服力,他们直后悔来之前没有把理由准备好。
“有时候临时说谎也很困难哟,其实你们也用不着编理由,你们为什么想离开公司,这是明摆的事。”陈卫龙喝了一口茶,把头靠在沙发背上说,“只是令我吃惊和痛心的是,你们做得太快了,快得我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你们居然会这么狠心,过河拆桥,斧底抽薪,毫无人性的把我卖了。为了你们的荷包,我放弃了对女儿的疼爱,对老婆的温存,我死皮赖脸的巴结那些当官的,献出身体和热情去陪那些管项目的,牺牲自己的睡眠,用自己的热脸去暖化别人的冷屁股。你们的钱包胀得开了裂,你们的谷仓堆得冒了尖,你们买了房,买了车,而我呢,我得到了什么?看看我的存折吧,只有两万块,为了还贷,我没了车,为了补税,我可能连房子也保不住。可你们呢,临阵逃脱,以怨报德。”
陈卫龙知道,说得再多也不可能温暖这些冷酷的心,就是强行把他们留下来,也未免是好事。他掏出笔,在每张报告上签上了“同意”两字,非常厌恶的挥挥手说:“都走吧,你们都走吧。”
陈卫龙在冷清清的办公室里坐了一会,越感越寂寞,众星捧月的失落,使他有种想哭的感觉。辉煌鼎盛的殒落,使他感到越发的空虚,当他想到眼前所拥有的一切,一星期后可能不再归他所有,眼泪不觉流了下来。他喝了一口茶,睡意涌了上来,他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时,一辆警车鸣着警笛,停在了公司的门口,从车上跳下几位穿公安制服的年轻人,腰里别着手枪,威风凛凛的向陈卫龙出示了证件,随后的一辆卡车上,又跳下几个穿税务制服的人,在肖副局长的带领下,不由分说的就开始把电脑、桌子、沙发、空调等能够搬得动的东西往车上装。肖副局长笑眯眯的看看空空荡荡的房子,似乎还觉得不够,又走到陈卫龙的面前,抬起他的手腕,盯着他的手表欣赏了一阵,笑容满面的摘下了他手腕上的劳力士手表递给了身后的人。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公司的东西搬空,还把自己的手表掳了去,陈卫龙想反抗,想辩解,但身子无法动弹,口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不出话来。就在肖副局长准备拿他的夏新A8手机时,手机却在这关键时刻猛然叫了起来,把陈卫龙从梦中惊醒了,原来是南柯一梦。他惊恐未定的擦擦额头上的冷汗,无力的看看手机号码,把手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