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性婚姻中挣扎的女人情欲:临界婚姻(精编版)作者:李木玲-第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理搂住革文的脖子:“心情好,睡不着。”
革文拿开小理的手,闭着眼说:“你这人真是怪了,心情不好睡不着觉,心情好也睡不着。”
革文说得并不错,只是缺少些夫妻间应有的委婉和温情,小理觉着委屈,又无从说起。不过,这是革文的一贯风格,他从来不会甜言蜜语,不只是对小理,对谁都如此。
小理早已经不再为这些小事和革文计较了,她吻着革文的耳朵:“我想和你亲热,也可以试一试汤药见不见效啊。”
革文的语调有所缓和:“改天再试吧,我这几天实在太累了。”
“不嘛,不嘛。”小理撒着娇,手摸向革文的身体,“我想了嘛。”
革文笑了,并没有动,好像在开始一种漫长而未知的等待。
“你看,我……哎呀,这药是不是假的呀?”一阵沉默之后,革文说。
“别急,再等等。”小理安慰着革文,并继续着她的爱抚,可是革文毫无起色。
小理不甘心,她索性掀开被子,起身跪在革文的身边,准备尽最后的努力。正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杨金山的喊声:“小理啊,以后熬完药别忘了把阳台的灯闭了啊!”
小理紧张得抖了一下,连忙应了一声。
可是,回应了杨金山之后,小理就再也没有力气做任何动作了。
她呆呆地跪在丈夫的身边,黑暗中的她大睁着眼睛,她的眼神正如此时她的心,茫然而空洞。
革文伸出手捏了捏小理的胸,几秒钟之后,他的呼吸均匀起来——他睡着了。
小理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失败了。她已习惯于将心比心地为这种失败找出各种理由:革工作过于繁忙导致精力不够,革文年过三十体力每况愈下,革文天性笃定坐怀不乱…… 这些理由总能说服小理平静下来。
而今晚,在喜与悲之间找不到第三条出路,小理只好凄怆地哭了。
做爱做爱,只有做才有爱;而革文已经好久没有和她做爱了,是不是爱就没有了呢?
小理深深地叹息,叹息声惊扰了革文。
“怎么还没睡?”革文迷迷糊糊地问,闭着眼睛的他不知道他的妻子仍然一动不动地跪在他的身旁。
小理连忙闭上嘴,把叹息咽了回去。
小理躺倒在床上,用被子温暖自己冰凉的身体。
然后,她转向女儿,一次次地抚摸女儿的小脸、小手、小脚丫,好像只有这样做,才能找到坚定和勇气。
忽然,陶陶格格笑了两声,翻个身又睡了。
小理想,几天前,自己还信誓旦旦地说,只要能让陶陶不哭不闹,她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就在昨晚,孩子还在睡梦中抽泣呢,而今,她不哭了,也不吐了,还有什么比女儿的平安和快乐更重要?
福不双至。孩子的问题解决了,又去奢求丈夫的柔情,哪有十全十美的好事?
笑容浮现在小理的脸上。
小理终于舒坦地睡去了。 (140625)
日期: 03/13/06 21:18
王小理最大的本事就是掩饰自己。
无论内心多么颓唐,外表仍会保持鲜亮可人,这是她从小练就的本领。
她对童年的最初记忆,是母亲高举着一把菜刀追得父亲满屋子奔逃。
第二天,左邻右舍看到小理都要小声问一句:“你爸你妈昨晚又干仗了?”五岁的小理会若无其事地摇摇头,然后继续和小伙伴做游戏。
小学四年级,小理在公园义务劳动。在树阴下拔草的时候,竟发现远处的长椅上,父亲正靠在一个姑娘的肩上。小理呆了片刻,便弯下腰拼命地干活了。
小理没告诉任何人,直到今天。
谁也不告诉,谁也不知道。
“噗——”小理时常深吸一口气,再鼓圆了两腮缓缓将其呼出,仿佛呼出了她心灵超载的那部分沉重。
现在,小理走在上班的路上,临进校门的时候,再次重复着这个习惯动作,她不想把昨晚的喜悦和哀伤带进办公室。
小理右手拎着别致的漆皮手袋,身穿玫瑰红的羊绒大衣,神清气爽地向每一位熟人点头问好。
不时有人走出去挺远了,还回过头真心真意地补充一句:“小理,你的气质越来越好了。”
走近办公楼的时候,小理对着海蓝色的单反射玻璃瞥了瞥自己的身影。当她收回目光,撩开厚厚的棉门帘时,郑好幽灵似的出现在她面前。
“死丫头,你想吓死我呀!”小理惊呼。
郑好背着双手,不说话,只是灿烂地笑,露出小小的白白的牙齿。
“哈,怪不得一大早就在这里亮相造型,原来是穿了一件新衣服!”小理打量着郑好说。
“去你的,我哪有王小理小姐漂亮呀!”郑好伏在小理的肩上,搂得她喘不过气。
小理狠狠戳郑好的后背,“正经点儿,好不好?”
算上郑好和王小理,校报一共有四个人。主任毛福宁四十五岁,唐一凤大姐四十岁,郑好最小,比小理小四岁。
王小理有好几个好朋友,除了郑好,都是她少女时代的同学。
小理最钟爱郑好。郑好就像她的亲妹妹,甚至她们比亲姐妹还要投缘。郑好很注意修饰自己,也很相信小理的眼光,添置了新衣服,先要征求一下小理的意见。
但是,今天王小理可没时间欣赏郑好的新装。因为,毛主任昨天在谈话末了为小理布置了紧急任务——为党委王书记写出两千字的讲话稿,小理必须立刻投入工作。
小理是校报四个人中惟一学中文的,文笔最好,主任已习惯于“降大任于斯人”;再说,她这一段的工作的确不用心,也想尽快立功赎罪。
写讲话稿,开头是最难的,调子太高了太低了都不行。每次写这种稿,小理都屏息静气地把自己想像成当事人,与台下的听众坦诚交谈。所以,她笔下的文字既煽情,又不让人反感。
如果不是手机铃铃作响,她差不多已经把开头写完了。
手机那端传来牛老师呼哧带喘的声音,“陶陶妈妈吗?孩子病了,赶紧过来吧!” (140625)
日期: 03/13/06 21:20
陶陶的小脸烧得像大红苹果,哐哐的咳嗽声像棒子一样敲打着小理的心。
儿童医院人满为患,每个患儿都像小太阳一样被亲属们围着。大夫们不耐烦地一遍遍大声喊:“家属出去等,家属出去等!”
小理抱着病猫一样的陶陶等了好久,才被大夫喊到名字。
“怎么了?”大夫打开病历本,摆出做记录的架势,斜眼盯着陶陶。
“发烧,咳嗽。”小理答。
“多少度?”大夫还是斜眼盯着陶陶。
“没量。”小理答。
大夫把冰凉的听诊器往陶陶的腋下一塞,陶陶立刻打了个激灵,随即大哭起来。
大夫皱皱眉:“到隔壁量体温去。”
当小理看到体温计上显示的数字时,她的头嗡地大了,连忙给革文打电话。
革文沉默了一下,随后就平静地说:“别大惊小怪的,我小时候烧过四十二度呢!”
四十二度都活过来了,四十度怕什么呢?革文并没有别的意思,他以为这样说最能安慰小理焦急的心情。
“你到医院来好不好?我好害怕啊。”小理小声求他。
“不行,我正和人谈话呢。你受累了。”
怀里的陶陶又咳嗽起来,小理只好把电话放了。
大夫开了一大堆单子,小理心急如焚地抱着孩子透视、验血、做试敏……
陶陶一直在号哭,扎点滴时连蹬带踹,嘴里不停地央求:“阿姨呀,慢点儿呀,疼呀!”护士连扎了两针,都没成功,鲜血染红了孩子手腕下的白色棉垫。
扎到第三针时,小理急了,“你的技术是不是有问题?”
小理的话音未落,护士就涨红了脸,气急败坏地嚷嚷:“一百个孩子也没有一个这么瘦的,连血管都找不着,你还好意思怪我!”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刺中了小理的心,她疼得说不出话。
第四针总算成功了。陶陶眼泪汪汪地看看小理手中的点滴瓶,突然不哭了。
“宝宝乖啊,宝宝勇敢啊……”小理高举着点滴瓶,哄着陶陶,慢慢地往观察室的方向走。
小理一间一间地寻找,每间观察室都躺满了孩子。
“妈妈,我累,我累。”陶陶涩着眼睛小声说。
“哦,好宝宝,坚持一下,咱们就要胜利了!”小理这才注意到,别的孩子都被妈妈抱在怀里,点滴瓶则由爸爸举着,而陶陶……
一直走到走廊尽头,小理才找到了一间稍微宽松的屋子。
小理脱下羊绒大衣,铺在观察室的长椅上,小心翼翼地把陶陶放在上面,又用大衣的另一半给孩子盖好。
陶陶哭累了,立刻闭上眼睛睡着了。
小理轻轻蹲在女儿的身边,冷得抱住双肩。
小理就那样蜷缩着,她凝视着女儿红彤彤的小脸,倾听着女儿急促的喘息,抚摸着女儿血迹斑斑的小手……护士的话再次在耳边轰鸣。
小理连忙埋下头,泪水夺眶而出。
女儿为什么会这样?女儿为什么会瘦小?
一切该从小理的母亲说起。
如果没有她,小理就不会认识杨革文,更谈不上有陶陶了。
这样的结论也许别人不理解,但对小理而言,她所有问题的根源的确要从母亲说起。 (140625)
日期: 03/13/06 21:21
小理的母亲叫刘凤琴。
刘凤琴生下来七天就被丢弃在一个四合院的门口,被不能生育的小理姥姥撞见后欢天喜地地抱回了家。从此,刘凤琴就成为养父母的掌上明珠。
刘凤琴十岁的时候,从邻居的嘴里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大哭大闹着要出走,养父母双双
跪下苦苦挽留。怕再起风波,他们毅然远离故土,对女儿也越发娇生惯养,百依百顺。
“文化大革命”开始了,刘凤琴的父亲母亲双双被定为“现行反革命”。在狱中,母亲突发心肌梗塞猝然离世,父亲也不堪重刑自尽了。
十九岁的刘凤琴当时正在上山下乡,噩耗传来,在地里插秧的她一头就栽了下去。本来就与同伴们不太和睦,再加上是“反革命子女”,刘凤琴受尽了歧视和污辱。
刘凤琴长得漂亮。她超群脱俗的脸蛋、雪白的皮肤,以及有胸有腰的身段让人们越来越有理由相信关于她身世的传说——她是一个舞蹈演员的私生女。
刘凤琴的形象与她所处的环境极不谐调,她就像一只在一群脏兮兮的母鸡中傲然独立的丹顶鹤。
刘凤琴的美貌为自己招来了女人的嫉妒,也为自己赢得了众多自以为强壮的男人的保护。
小理的父亲就是其中的一个。
小理的父亲叫王爱军,是理工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农村公社的大学生。在公社干部中格外出众的王爱军对在知青男女中格外出众的刘凤琴一见钟情。
王爱军的追求简单而大胆。他先是想办法获得了对刘凤琴所在支队的领导权,把最轻的活计分给她干,然后就开始了直截了当的关怀和体贴。
王爱军是孤苦伶仃的刘凤琴的救命稻草。
不仅如此,王爱军的方式也很让刘凤琴受用。他哄着她,看她的脸色行事,如同她的养父母。
刘凤琴是王爱军生命中的第一个,王爱军也是刘凤琴生命中的第一个。
在那个闭塞苍白的年代,一切都必须明晃晃地屹立着,连假话都会变得堂而皇之;于是,在不存在其他任何诱惑的条件下,男与女的关系就成为世界上最神秘、最难以突破的关隘。
若干年之后,在这个早已经变得光怪陆离的世界上,好多在那个年代缔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