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草-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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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那么，您告诉我，她醒来后，还有没有可能在修养一段时间后再恢复记忆呢？”
“这个……我不敢下断言，但是，季先生，您可以朝这个方向努力看看。”
“医生，也就是说，如果努力的话，还是有恢复的可能，是吗？”
“也许吧，也许您的努力会让奇迹出现。好了，我不打扰您和季小姐了，我出去了。”
姐姐，我太高兴了，姐姐，医生说，你终于要醒过来了。姐姐，即使失去记忆也没关系，只要你还能呆在我身边，失去记忆又算什么呢？记忆我们可以重新再塑造啊。姐姐，只要你还在，姐姐。
我伸手抚摸姐姐美丽的脸庞，姐姐，如果你不愿意记得过去那些记忆，那就忘了吧！忘了也好，姐姐，我们重新开始。姐姐。
窗外夜色深沉。时不时有烟花在深蓝色的夜空绽放，平安夜，大家都在尽情庆祝。姐姐，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过平安夜？那个时候我10岁，你11岁，我们一起做一个蛋糕，虽然蛋糕做得乱七八糟，奶油糊得到处都是，可是，姐姐，那时候我们多么快乐！姐姐，只要你醒过来，我们再一起做蛋糕吧！
姐姐安静的睡着，粉红色的嘴唇比我带来的玫瑰还要娇艳。我俯下身，轻轻的亲吻姐姐美丽的唇。柔软温暖的触感，和从前并没有分别。眼泪缓缓的从我脸颊滑下，姐姐，我有多久没有亲吻你了，姐姐。
思念姐姐的时候，我就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夜色一点点淡去，东方慢慢现出鱼肚白，圣诞节了，姐姐。天一点一点亮起来，但天空阴沉沉的，仿佛墨汁在水中化开一样的浅灰色。这样的天气，怕是要下雪了，姐姐。我该走了，得赶去店里工作了，即使过年过节，我的店也是没有休息的，因为我得努力为姐姐赚医疗费用啊。
姐姐，下个星期四再见的时候，希望你已经醒过来了，姐姐。
从医院出来，我直接回了店里。圣诞节来做头发的女孩子们不少，大家都希望在节日里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约会吧。忙碌一整天之后，很疲惫的回到家。连饭也不想吃，就直接倒在了床上，真的好累，只想赶快去睡觉。
夏雨雪走进我的房间，坐在床边，问：“季杰哥，昨晚一整晚没回来，去哪了？我很担心你啊。”
“哦，我在医院呆了一整晚，没什么好担心的。小雪，我累了，让我休息好吗？”
夏雨雪没有说话，安静的带上门出去了。
我睡得很沉，直到半夜被一阵啜泣声惊醒。我有点烦躁，真的太累了，对这种扰人清梦的声音厌烦不已。于是下床来，打开卧室的门，看见客厅的沙发上，夏雨雪正在小声抽泣。
“小雪，你哭什么？”我皱着眉头问道。
“啊，对不起，吵到你了么？对不起，季杰哥。”她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我心软了。
“小雪，怎么了？为什么伤心呢？”
“季杰哥，你珍惜一下你的身体好么？你这样经常熬夜，抽烟也抽得凶，你的身体会垮的。”
“你在担心我啊，小雪，不用担心，我没事的，我一直都这样，不也很健康吗。”
“可是……季杰哥……”她欲言又止。
“好了，小雪，不用担心了，你也好好休息吧。”我实在是很困。
“……”她看着我，我从她的目光里，仿佛看到了一声叹息。那种充满灵气的目光突然让我有了不好的感觉。就像初次带她回家时的那种感觉。
“对了，小雪，过不了多久，我们家就要多一个人了，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她身体不很好，所以她来了你要跟她好好相处哦。”
“是医院那位小姐要出院了吧。”
“你怎么知道？”
“季杰哥，对不起，我昨晚等你很久没回来，就去医院找你了，然后，在病房门口，听到了医生和你的对话。”
“……这么说，你都知道了。”
“其实，更早以前，我就知道了。从你的眼神就能看出来，你爱季洁小姐。那不是你对姐姐的爱，那是男人对女人的爱。”
我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是的，可是这个秘密，除了我和姐姐，没有人知道啊！我从来没对医院说过我是季洁的弟弟，这个城市，应该没有人知道我和季洁的关系啊！
第五章
“小雪。也许，我应该早点告诉你。”我轻轻叹了口气，那些年代久远的回忆，终于溃堤，洪水般一泄而出，我再也没有将它们密封起来的能力。
“我，是父亲的私生子，父亲在我们当年生活的村庄有些产业，生活很不错，家里也有位高贵有教养的夫人，可是，父亲还是有了情妇，并且生下了我。我一直跟随妈妈生活，父亲只是偶尔才来看我们。
“直到，我10岁那年，妈妈因病去世，父亲只好将我接回家中，我很害怕，因为实际上我对父亲并没有很深的情感，他将要把我带去的那个家，我也很陌生，很恐慌。
“在那个家门口，我惶恐的站着，伸着手却不敢敲门，这时候，门开了，一位漂亮的小姐站在门口，带着满脸灿烂的笑容，拉住我的手，说：‘欢迎回家！’。她的白色针织裙子，闪耀着明亮的光，她是我的姐姐，同父异母的姐姐，比我大一岁，她那么漂亮，热情，善良，优雅，我突然就在她的笑容里找到了安全感。就这样，我走进了这个原本陌生的家庭。
“母亲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高贵，有教养，但是对小孩很严厉，父亲则长年不在家。平时都是母亲照顾我和姐姐饮食起居，因为我是情妇的孩子，因此母亲对我，肯定是有些心结。虽然她并不会苛刻的对待我，但也不能真正的深入内心的爱我。我看得出来，母亲是个有教养的人，她对我管教得很严厉，因为她并不希望我这个情妇的孩子不长进，使得邻居亲戚们对她有非议。其实她对姐姐也十分严厉，我和姐姐的生活环境在母亲的管教下十分单纯，除了在学校上学以外，我们和社会并没有更多的接触，即使是与同学间的交往，也被母亲限制在严格的范围内。所以，在我回这个家以前，姐姐一直十分孤单。
“可是因为我在妈妈身边的时候，妈妈对我的教育方法是宽松慈爱的，所以，我常常因为达不到母亲的要求而被母亲责罚。再加上我在这个家庭里毕竟是‘外人’，所以我一直很不安。只有姐姐会时常安慰我。让我鼓起勇气生活下去。我就这样对姐姐越来越依赖。
“姐姐每天放学回家都必须弹钢琴，而我因为数学成绩跟不上所以要多做数学题。母亲请了最好的家庭教师来教我们。可是我实在对学习没有天赋。所以，每次因为数学而被母亲责罚之后，姐姐都会来仔细教我做数学题，安慰我。
“我们家的院子里，是一大片的葡萄架，每到夏天，葡萄香飘满院子。暑假里，完成母亲布置的作业之后，我和姐姐就坐在葡萄架下的石凳子上聊天，摘葡萄，捉蝴蝶，傍晚时分一起看天边绚烂的晚霞；直到夜幕降临；姐姐告诉我夜空中那些耀眼的星辰的名称。。。那是我最幸福的时光。而感情，也就那样缓缓滋生，慢慢长大。尽管我和姐姐都不知不觉。
“姐姐喜欢穿白色的裙子，那些漂亮的白色丝绸裙子里，飘荡着我和姐姐的童年时光。从10岁，到13岁，那是我和姐姐无忧无虑的时光。后来，我13岁那一年，一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一年，我升入初中，姐姐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漂亮，14岁的她，已经出落得像个地道的淑女了。她仍然对我关心爱护，就像我刚回这个家时一样。
“13岁的夏天，我背着母亲和同学出去玩，结果忘记了时间，错过了一场数学测验。当母亲看到那张写着红色零分的试卷时，母亲气坏了。她用戒尺狠狠抽打了我的手，我跪在房间里，连动也不敢动。我知道自己让母亲失望了，她一直尽心的教育我，不希望我因为是情妇的小孩而成为别人的笑柄，可是我却完全不体谅她的苦心，只知道玩耍。因此母亲责罚我，我一点也没有逃避，任由母亲边含着眼泪边抽打我的手掌。我的手被打得红肿发紫，可是我还是咬牙不肯发出一点声音。母亲放下戒尺，深深的叹了口气，回了她自己的房间。我仍然跪在地板上，没有起来。
“过了会儿，姐姐端着一盘刚摘下来的葡萄悄悄走进我的房间，她把我从地上扶起来，心疼的拿起我红肿的手掌看了又看，拿药水和纱布来帮我包扎，姐姐美丽的眼睛里有泪光闪现，我对她说：‘对不起，姐姐。’姐姐摇摇头，爱抚的摸摸我的脸，说：‘知道错了就好，以后不要让母亲担心了。’说完就剥葡萄给我吃，我坐在书桌前的凳子上，姐姐坐在我旁边，我看着她白净修长的手指，一点点剥掉葡萄皮，然后拈着那颗晶莹剔透的葡萄喂进我的嘴里，我吮吸着那颗葡萄。舌尖却触到了姐姐的手指。姐姐的手指上还沾有葡萄甘甜的汁水，很甜很甜。
“姐姐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红晕，她慌忙想拿回她的手指，可是我却贪婪的吮吸着姐姐美丽的手指不肯放开。姐姐没有挣扎，我伸出双手，拥抱她，几乎完全忘记了手掌上钻心的疼痛。
“然后，我的嘴唇顺着姐姐的手指游移上去，洁净的光滑的手背，手腕，手臂，姐姐的皮肤真好啊，像玉石一样白净无暇，姐姐单薄的白色无袖连衣裙，像丝巾一样轻轻飘落在地板上。“我那么拼命的吻着姐姐，仿佛她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所有，她的嘴唇，像玫瑰最柔软的那一瓣花瓣，温暖柔软，姐姐美丽的眼睛安静的合着，长长的睫毛落了一抹美丽的影子，线条婉妍的鼻子，以及像是染过晚霞的脸颊。她的美丽，就那么深刻的铭刻在我灵魂深处，我永远也无法忘怀。
“当我像一头粗鲁的小野兽一样将姐姐压倒在我的床上，我听见姐姐轻轻的一声叹息，我亲吻她耳朵精致的弧线，然后静静在她耳边说：‘我爱你，从10岁那年第一次见到你，就无可救药的爱上你了’姐姐将我拥进怀里，目光澄澈。但也悲伤，我们彼此深深拥抱，深深亲吻，我们所做的一切，并不是因为单纯的情欲啊。我们没有办法遏制这份不可能被祝福的情感。更何况，当时14岁的姐姐，和13岁的我，根本不知道我们的感情，意味着怎样肮脏的字眼。
“父母严厉的家教使我们对感情和‘性’都相当无知，我们相爱，但并不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我们肆意放纵身体，肌肤相亲，是因为我们不知道该如何‘优雅’‘合适’的去相爱。我们更不可能知道，我们所做的这一切，会带来怎么样可怕的后果。
第六章
“那个13岁夏日的午后，我们拥抱着躺在床上，听见窗外院子里传来一阵一阵的蝉鸣，炽烈的阳光将一切变的斑白，房间里还有新鲜葡萄的香味弥漫，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只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幸福。
“姐姐将落在她白色裙子上的那一抹血迹悄悄洗净，从那一天开始，我们拥有了这个幸福的秘密。并且，将它所带来的幸福，一而再，再而三的享用。
“现在，我每次想起姐姐，最先浮现在我脑海里的，仍然是那个夏日午后，姐姐美丽的脸和仿佛遮蔽了一切的，姐姐的白色裙子。
“可是，幸福如果能天长地久，就不会那么值得怀念了。我15岁的那一年，姐姐告诉我，她的腹中，诞生了我们的新生命。16岁的姐姐仍然单纯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她甚至幸福的期待着将这个孩子生下来，而当时即将初中毕业的我，和刚上高中的姐姐一样，完全不知道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