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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温柔相公(凤凰奇侠之三)-第9章

小说: 温柔相公(凤凰奇侠之三)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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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急急的敲门声传来,晓月披上外衣下床点灯开门,只见秦冬月也是只披着外衣,一脸着急的站在门外。

“怎么了?”

“青云出事了。”秦冬月抓着她便要往隔壁去。

晓月心头一跳,忙问:“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他是被靳雷抬回来的。”

“等等,我拿药箱。”她又转回房里,带着药箱才跟着秦冬月赶去邻房。

一进门,晓月便见他双眼紧闭,全身僵直的躺在床上,颈项、额上青筋浮起,牙关咬得死紧,像是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老天!”她不禁轻呼出声,忙快步来至床边,从药箱翻出金针欲从穴道下手,帮他放松下来,怎知金针竟扎不下去。

“他肌肉绷得太紧了。”孟真在旁才开口却一阵血气翻腾,一口血便吐了出来,吓得秦冬月脸色发白,这时才瞧出他的不对劲。

“你别吓我!”秦冬月忙扶他到一旁坐下。

“没事,我调一下气就好。”他苦笑,师弟这掌真是打得太结实了。

晓月回头见孟真似是真无大碍,便问靳雷:“他怎么会这样?”

“城里出了命案,三爷他……”

该死!晓月暗暗咒了声,秀眉纠结。看样子那血案又唤起了他的记忆。

她是希望能唤起他的记忆,但不是这样突如其来的,让他毫无防备的忆起。

他不能再这样紧绷下去,她必须先让他放松下来。

晓月伸手抹去他额上的冷汗,温柔的在他耳边低语:“别这样,那已经过去了,放松点。”

其实她很怀疑他能听到她的声音,但她还是不断安抚着他。看到他这样痛苦,她只觉得心被揪得好痛,彷佛受苦的是她自己;她一手覆在他根本扳不开的右拳上,另一手拿着布绢不停擦去他冒出的冷汗,嘴里则不停地向他说话。

不知道他是否真听到了她的声音,总之他终于渐渐放松下来了;晓月见状忙拿金针扎入他的穴道,随即又从药箱中翻出几样药材,让靳雷拿去煎煮。

那晚,她都未敢合眼,怕他又出了什么状况。

没有时间去审视自己的心态,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绝对不能让他岔了真气,走火入魔。

整个晚上,他高烧呓语不断,道出一幕又一幕残酷的真相。

她所能做的,只是忍着心痛含泪不断的安抚他。她所有心思皆在他的身上,甚至不知道孟真和秦冬月是何时离开的……

 ※  ※ ※

七月十五,鬼门开。

那一晚,同时开启了宋青云那道封闭了二十多年的记忆之门。

乌云掩月,阴风惨惨……

他看到大人们浴血奋战,看到亮晃晃的刀剑砍掉大叔的臂膀,另一刀劈开了人体,鲜红的血溅到了他的衣上;他吓呆了,只能动弹不得的站在当场,看着眼前的人间炼狱。

刀剑交错,又一条人命丧生在他眼前,一颗头颅被刀斩得和身子分了家,从空中飞过来,掉在他眼前,滚了两滚,停下时刚好面朝上。

那头两眼瞪得老大,血丝充斥其中,黑色的发丝横过脸上,嘴角淌着血仍在微微颤动,像是要说些什么。

那是娘亲!他瞪着那头颅,顿时双目皆红,忍不住大叫一声:“娘!”

“青云!”一声喝斥让他止住了惊叫,他看见爹爹浑身浴血抓着他避过砍来的刀剑和暗器。

房舍四周倏地冒出熊熊火舌,他忙大叫:“爹,着火了!”

敌人迅速退至屋外,硬是以浸过毒的暗器将宋家少数还存活下来的残兵逼得无法退出。

“爷!咱们护你和少爷出去!”剩下的几名宋家人皆己抱着必死的决心,无论如何至少要保住宋家的独子。

话声方落,宋世杰便看见说话的人被浸毒的暗青子打中,才一会儿,整栋屋内活着的只剩他及唯一的儿子。

外头的人泼油进来,火势霎时更加猛烈,浓烟窜升,这下连外头的情势都看不见了。

宋世杰从布囊中掏出一件雪白的衣衫罩在儿子身上,下一刻,巨大的梁木倒塌下来,他带伤的身闪避不及,当场被撞得口吐鲜血。

“爹!”他红着眼哭喊出声,知道纵使两人逃出生天,爹爹受的伤也已是活不了了。

这班匪徒非等闲之辈,若青云发出点声音,必会被贼人发现。因此宋世杰撑着最后一口气,点了儿子穴道,用冰蚕雪衣将儿子全身护住,在下一根梁木倒下来前避到另一头去,及时将儿子送进了隐藏的地道中。

另一根梁木倒下,宋世杰来不及闪进地道之中,他毫不考虑的将暗门关上,随着梁木倒地的轰然巨响,整栋屋宇不及片刻便被火海吞食。

宋青云眼睁睁的看着娘亲死在眼前,又眼睁睁的看着爹爹当着他的面关上暗门,因为被点了穴道,他只能睁大了赤红的双眼看着,动也不能动、想喊都喊不出声……



转自Pinepro's Gate

辨识:Ithuriel 校排:Rain



黑洁明温柔相公第六章



第六章

过大的刺激造成宋青云双眼眼白部份因为充血而赤红着,晓月当晚便以靳雷带回来的草药混合了其它几味药,让他内服并外敷其眼,再以干净的布条缠绕固定。

他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第四天早上终于醒了过来。

当她从外头端了碗汤药进来时,看见他坐了起来,终于松了口气。“醒了?你还好吧?”

他没有说话,只是就这样坐着。

晓月不疑有他,端着药便走过去,“先把药喝了,会感觉好点。”

她才把汤药拿到床边,想喂他喝药,他突然伸手一挥便将汤药打掉。

“你--”晓月吓了一跳,闪避不及,一碗药有一半都泼到了她身上。

“出去!”宋青云满脸阴寒,声音不大却清晰。

“什么?”她错愕的看着他,反应不过来。

他不理她,突然伸手将眼上的布条硬扯了下来。

“别这样!”她上前阻止却被他推开,下一刻她便瞧见他张开了眼——

曾经她想象过那会是怎样的一双眼,但她没想到竟会带给她如此大的震撼。

失明的他英俊得像石壁上完美的浮雕,美丽归美丽,却不像真的;可当他黑色的双瞳有了灵魂,好似画中人活生生的走了出来,耀眼得让人无法正视!

但是……

她一直以为帮他复明才是对的,直到现在她瞧见了他眼中透出那样强烈的仇恨,和他对视的她几乎无法呼吸,他的恨意透过那双黑瞳传出直达她的心底,冷入骨髓。

“你……”面对着相同的脸孔,她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他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

晓月苍白着脸望着他,只觉得心如刀割。她从来不知道他的话会对她有如此大的影响力,直到现在听见他说了这句话。

她力持镇定,蹲下身把地上破碎的瓷碗捡一捡,然后二话不说便转身出去。

从那天起,她搬出云楼,能避多远就避多远。

他遵守承诺帮了君山乡民,她也医好了他的双眼--虽然主因不是她,但他总是复明了--谁也不欠谁,失了心是她活该,怨不得人。

晓月本想离开风云阁,却发现自己无处可去;爹爹云游四海不知人在何方,君山又归不得,她怕一回去又要引来刘七的骚扰。

她想开业行医,才知道事情没想象中简单。一名女大夫,谁会找你看病?

最后,她不得已听从了秦冬月的劝说,暂时先待在风云阁帮忙,等爹爹有了消息再去找他。

 ※  ※ ※

原本平静的生活,再也找不回来了。他无时无刻都看见爹娘死在他的眼前,夜夜都在噩梦中惊醒。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场梦魇一再上演,却无力挽救一条人命,想报仇却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

所以他把那股无处宣泄的恨意全发泄到她身上。

他恨那个女人,恨那个残忍地动摇他二十多年来信念的女人!若不是她一再的刺激,他不会如此轻易便释放了那场噩梦。

至于能重新再看到这个多彩的世界,他一点兴奋之情都没有,无论他看到什么都觉得虚幻而不真实。

在他以往的黑暗世界中以为是长这样的东西,实际上却是以另一种形状呈现,几乎所有的东西都和他所想的不尽相同;甚至在见到和他相处二十年的大师兄和靳雷时,他都觉得有种隔阂,而嫂子秦冬月也不是他所想的那般模样。

对他来说,他的想象世界是真的,这样的世界才是假的。

所有的一切之于他,都像是一场恶劣的玩笑。

这地方不像是他所认识、生活了十多年的风云阁,光是看到那些不符“事实”的东西,都让他无法忍受。

于是,他把自己关在云楼里,足不出户、夜不点灯,甚至连窗都关上。

他不再是那个温文尔雅,脸上老挂着淡淡笑容的宋青云,取而代之的是脾气暴躁、孤僻自闭的宋三爷。

才短短几天,云楼已成了鸟不语、花不香、人烟稀少、阴气沉沉的鬼屋了。

所有仆人都不敢靠近云楼,无论送饭、打扫、上茶全推给靳雷,因为只有他还能完完整整的进去,然后平平安安的出来。

孟真去说他不听,秦冬月去劝也劝不动,最后秦冬月也火了,不准孟真再去云楼,说是干脆让宋青云在云楼里发霉长菇算了!

日子又过了几天,虽然晓月极尽所能的避开云楼,但风云阁再大,宋青云把自己关在云楼里的消息还是传到了晓月的耳中。

她本来不想管他、不想再和他有所牵连,可等她回过神来时,人已行至云楼外头,正好撞见靳雷从楼上下来。他手上端着饭菜,一看便知道宋青云连动都没动过。

靳雷瞧见她显然有些惊讶,但却没多说什么。

“他都没吃吗?”她开口问道。

他点头算是回答。晓月望着靳雷,轻叹了口气。“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他知道三爷只是需要有个怪罪的对象,刚好白姑娘比较倒霉而已。

“他并不这样认为。”她牵动嘴角,有点认命的味道。

靳雷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沉默。

“这东西我拿回厨房就好了,你上去看着他吧。”晓月也不再多说,主动的拿过木盘便往厨房去了。

斩雷望着远去的晓月,眉头不禁蹙起。她这会儿看起来越发像缕幽魂,楼上的那个却直像个恶鬼,这两个人--还真不是普通的麻烦!

晓月来到了厨房,厨娘见到那原封不动的饭菜,脸色更是难看,嘴里直叨念。

晓月帮着厨娘把碗筷洗好,视而不见的望着木盆里清水流转,彷佛看见他阴郁日渐消瘦的身影,不由得愁眉深锁。

在他失明的时候,她从未敢去探想两人之间的关系,只一味的告诉自己,他不过是她的病人,却浑然不觉早已对他投入太多的关心和感情;直到他昏迷的那几天,她才猛然惊觉自己早就对他动了心。

无法置身事外啊!

看他这样伤害自己,她真的无法置身事外。晓月将碗盘归回架上,终于下定决心的对还在念个不停的厨娘道:“王妈,三爷的饭菜以后都由我来做吧。”

“白姑娘,这怎么可以!”王妈大惊小怪的直嚷嚷。“你身子骨这么瘦,怎么能做这些粗活!”

“王妈,我也不是什么千金小姐,以往在君山,吃的、用的大部份也是我自个儿打理的。我是想弄些南方口味清淡的小菜,也许三爷多少会吃一点。”

她温和的解释着。“这……”王妈想了想也对,她从小生长在北方,口味的确重了些,若是换些南方的菜色,三爷也许会因为新鲜而吃些饭。“要不然你教我怎么弄吧。”

晓月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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