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易做 by朱小蛮(小鹿)-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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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放一怔:他生气了?
新的一局开始,何仲亭一杆子下去证明路放的教学还是有用的,至少他碰到了母球不用扣分。
桌上的球数缓慢减少着,何仲亭在不断练习中找到手感,终于他进球了。
“哦也!路放我进了我进了!”何仲亭激动的直呼其名,忘记他可是长辈。
路放长长叹了口气,“嗯,我看到了。”
路恺拍手大声欢呼:“太棒了太棒了!扣四分!”
“凭什么!我明明进球了!”何仲亭不满的吼他。
琅寰宇支撑在桌边上,不咸不淡地说:“对呀,你把母球打进去了,犯规,得扣分!”
挫败的何仲亭,垂头丧气坐下,路放坐在他旁边安慰:“进球就是进步。”
“不玩了,好不容易进一球还倒扣分,这次要拖你后腿害你请客了。”
“想赢?”
何仲亭点头,唉声叹气的说:“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也就想想。”
路放笑着反问:“谁说不可能!”
“负二比八,打球打出负分真丢人!”
“我说能就能,你就看好吧。”
路放说看好,何仲亭就抱着球杆瞪大眼睛地看好,听话的让人想要发他一个小板凳外加棒棒糖一枚,顺带摸摸他的脑袋瓜子表扬:“乖~”
球桌上的红球渐渐变少,路放进球不多,但双方分数的差距还算是缩小了些。
“该死,黄球啊黄球,怎么碰到绿球!”路恺犹如下午四点半的狼,烦躁不堪,问琅寰宇要了一根烟,抽了几口,狠狠地按灭烟灰缸里。
眼下桌上只剩六个彩球,比分是零比八,少的自然是何仲亭他们。
路放轻松的把黄球打入洞中,跟着绿球也乖乖进洞,何仲亭眼中充满着兴奋,期待咖啡球也能进去。咖啡球慢悠悠的滚动,滚啊滚,每滚一下何仲亭握着球杆的手就紧了几分,“进去!进去!”他小声嘀咕,可事与愿违,咖啡球就像走累的老爷爷,停在洞口不远处弯腰捶背休息。
“哈哈~”琅寰宇放声大笑,疾步走到路放身边,“多谢帮办!”跟着摆好姿势,小臂一使劲,咖啡球进洞!转而攻向蓝色球,谁知用力过猛,篮色球碰到桌沿反弹回来。
“没关系,”路恺拿起桌上的水杯,指着记分板,“喏,我们十二他们五分,遥遥领先啊。”
路放右手抓住球杆,还差七分,桌上仅剩三个球,把球杆换到左手。
何仲亭对着左手持杆的路放焦急万分,赢不过别人也不能自暴自弃啊!你用左手还不如我上场试试,指不定这次进的不是白球而是蓝色球。
路放架起杆架,运起左手的球杆,母球砰的一声击中蓝色球,蓝色球受到巨大外力的冲击,犹如上紧的发条疯狂的在球桌上撞来撞去,直到碰上黑球,带动黑球一起滚动,最终触边停顿,被黑球和桌沿包夹,形成了刁钻的角度。
路恺拿着球杆发愣,这怎么打?白黑蓝三球共处一线,想击中蓝色球就必定要碰到黑球,碰到黑球扣七分,碰不到蓝色球扣五分,怎么都要扣分,扣多总比扣少好吧。路恺想着,胡乱地打了一杆,母球孤独的在桌面上滚动,在偏离蓝、黑球处静止住。
“你傻啊!”琅寰宇伸手拍他后脑勺。
路放微扬嘴角补了一杆,母球滚到蓝色球对面的桌沿又反射回来,一下就把蓝色球撞进洞里。
“这球能随便打么!要打也是还维持一条直线!”
路恺后悔莫及,“我不知道啊。”
好在路放粉球没进,路恺进了,也算挽回少许颜面。
如今桌上还有一球,两方比分十比十三,任何一方进就是胜利。紧张的气氛不用营造,瞬间爆发而出。
路放再一次把球杆放入左手,只是这一次他没有直接运杆,而是……伸到何仲亭面前,他说:“你摸一下,我们一定赢。”
何仲亭心中不信,可手不听控制的摸上了球杆。
路放笑着翩翩然走过去、弯腰、运杆,黑球贴着桌沿停在洞口附近,而母球却在距他十万八千米的远方,黑白两球又是一条直线。
“哈!小舅舅,这次可没第七个球出来挡道了,”路恺贱贱的咧大嘴巴,“看我一杆进洞!”
“不行,这球我来。”琅寰宇拉住要打球的路恺。
路恺求他:“宇哥你就让我扫尾吧,我这才打了几球。”
“事先说好,要是输了就你请客。”
“No problem。”
于是,路恺no problem的结果是——黑球没碰上,白球滚入洞。
“扣分扣分!”何仲亭激动的跑到桌脚,弯腰取出母球放在黑球后面,“你怎么也步了我的后尘?让我算算,十三减七再减四那是……二!”架起自己的球杆轻轻一戳,黑球入洞,“我们是十加七,哈哈……十七比二我们赢了!”一把抱住路放,不停重复“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路放笑眯眯的眼睛泄露了他小小的喜悦,扑棱扑棱何仲亭脑袋,“怎么样,我说赢就赢吧。”
何仲亭嘿嘿傻笑。
“以后要听我的话。”
凭什么听你的?何仲亭推开路放,哼着小曲大摇大摆的朝路恺走去,不就打球赢了么,你虽然辈分大,但年纪又不大,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你才三十岁上下,等你到五十岁能知晓天命再说。
“走请客请客。”
路恺抬起胳膊给点点手表,“三点半了!你不接方方了?”
付钱回来的路放路过他们身边,平淡的丢了一句话:“方方我开车去接,这顿饭你跑不掉!”
路恺哭丧着脸哀求道:“小舅舅……”
何仲亭坐在后座,透过后车镜偷窥路放,刚才那两球明显是路放在做球,可他为何要用左手?单纯的挑衅?即使我用左手也能赢?不过亏得他做球,要不今晚的输家就是自己。只是何仲亭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一球路放为什么不直接把黑球打入洞中?明明可以直接取胜,为何还要拐个弯害得路恺他们惨败?
后视镜中的路放专心的开着汽车,何仲亭耳边响起路恺可怜的叫声,真是个恶劣的长辈啊!撇开头欣赏窗外的风景。
十字路口的红灯,路放停下来注视后车镜里的何仲亭,那人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无聊地敲打窗户。
在不能保证进球的情况下,只能做球让对方失误。也许打进黑球会赢得漂亮,不过我更喜欢万无一失。
路放无声的对那人说:我增彼减,我要的是稳赢。
第六章
路放和何仲亭在前面开路,路恺怎麽都不肯与小舅舅一起,於是搭坐琅寰宇的车紧跟其後。
马路上车来车往,两辆汽车一前一後同时停在幼儿园门口,下课铃刚好响起,小朋友们蜂拥而出。
何仲亭下了车,一眼就看到何方背著书包沮丧的走出来,赶紧招呼他。
何方看到爸爸来了特高兴地跑过来,脸上笑容灿烂,“爸爸,方方还以为你又迟到了呢。”
路放跟过来蹲下身去,何仲亭和何方还没反应过来,路放已经帮何方系好了鞋带,接著开始帮何仲亭系上,“真是一家子,”路放站起来单手抱起何方,另一只牵著何仲亭的手腕往车方向走,“父子俩鞋带掉了都不知道,万一绊倒了痛的可是自己。”
琅寰宇叼根烟从车上下来打量他们,“真看不出来,你才几岁孩子就这麽大了,他要不叫你一声爸爸,我还以为这是你家罚款生出来的。”
忽然何方叫了一声“坏人!”,跟著就把脑袋埋进路放脖子里小声重复。
路放左顾右看也没看到什麽可以人物,他抚拍著何方的後背问:“方方,哪里有坏人?”
何方搂住路放的脑袋,趴在他耳边咬耳朵:“爸爸说,嘴里咬那个长长的会冒烟的东西的人都是坏人,方方看到就要离的远远的,要不那人就会让方方哭。”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到所有人的耳朵里,路放不明所以的看何仲亭一眼,何仲亭脸色迅速通红,他赶紧解释:“这孩子随我,眼睛对烟过敏,稍微几分锺眼睛就控制不住的痛,然後就开始劈里啪啦地流眼泪。”
路放立刻捂住方方的眼睛,扭头口气严厉的对琅寰宇说:“把烟掐了,二手烟危害儿童健康,要抽回车里抽。”
不知什麽时候也下车的路恺突然不满地插嘴:“小舅舅,我可是你亲外甥啊!敢情宇哥开车抽烟,我吸的就不是二手烟了?”
路放笑问:“你几岁?”
“二十二,小舅舅你不关心我的健康就罢了,连我几岁也不知道,太让人心寒了吧。”路恺说罢还假意抹了下眼角,妄想剥夺些同情心。
“我不认为一个已经年满二十二岁,早已不受未成年人保护法保护的成年男子有资格自称是儿童,更何况……” 路放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该男子在无任何收入的情况下欠债不还,必要的惩罚於债主我来说是种心灵上的安慰。”
“那男子可是你亲外甥!”路恺再次强调,企图路放能放过他一回。
“亲兄弟明算账,更何况你是我外甥。”
“得!我皮厚我保护层功能强大,我不怕!二手烟我吸,谁不给我吸我跟谁急!”
“你真犯贱!” 琅寰宇拿出手机翻看电话簿问路放,“今晚吃什麽?我提前把位子给定了。”
路放抬起何方的小脑袋,捏捏他的小鼻子,“方方想吃什麽?”
“必胜客!”何方想也不想的回答,掰著小手指一件一件的数落,“星期一爸爸接方方迟到,答应方方以後再也不会了,今天表现很好;星期二方方早睡早起,爸爸答应要去吃必胜客还没去呢;星期三方方背会了乘法口诀表,爸爸说礼拜天就去游乐园玩也没去;星期四……”
“你答应的事还真多。”琅寰宇按下通话键对何仲亭说,拿著手机走去一边靠在车上订餐位。
路恺面带疑惑的问:“我怎麽不知道你们在宿舍说过这些。”
何仲亭抱过路放身上的何方,打开车门背对著他坏心眼地消遣他:“你忙著在梦中种亿元大钞呢,哪有闲暇听?”
路恺咬牙切齿地翻了翻白眼,一声不吭地钻进了琅寰宇的车里。路放看何仲亭抱著何方在副驾驶室里坐好,自己坐进驾驶室发动了车子。
路放的车後视镜上挂著一个招财猫,车身一晃动猫脚下的铃铛便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好听极了。何方跪在何仲亭腿上,瞪大眼睛一下一下地扯著猫脚。
红灯亮起,阻碍了汽车的前进。路放抽空取下招财猫一晃,何方便咧著嘴巴抬手抢过来,好奇地放在耳边不停地摇晃。
“老实点儿,”何仲亭拍了拍何方的屁股。
“哪来的亿元大钞?”
“这是有典故的。”
红灯闪了三下变成绿色,路放启动汽车後顺手打开音箱,悠扬的钢琴曲犹如被远方的风刮来,模糊而又朦胧。
“说来听听。”路放的声音淡淡的,混在钢琴声中有些蛊惑人心。
何仲亭拿起招财猫试图发现这猫有什麽稀奇之处,竟能如此吸引方方,可是看了半天没看出个结果,只好把猫还给方方,对路放解释大钞的典故。
“有次路恺的卡又刷爆了问我借钱,我说没有,他就问方方借。”何仲亭一看路放咧开嘴正准备大笑一番,赶紧插话,“哎我说你别笑呀!还听不听了?”
“听,听,你说。”
“他就那麽随便一问,谁知方方还真有,我当时也好奇方方怎麽会有钱的,结果方方把口袋里折得整整齐齐的钱递给路恺时,路恺的脸都青了。你猜怎麽著?”
“嗯?”
“方方递给他一张冥钞!”
“啊?”路放惊愕的扭头看何仲亭,“方方怎麽会有那个东西。”
“专心开车!”何仲亭提醒他,“我们家的规矩,每年上坟後小辈都要装一张。那天巧了,早上刚带方方去过陵园,特意挑了张零最多,下午他就问方方要,哈哈~笑死我了。”
何方宝贝地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