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情若风-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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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也许,并不如你所想的呢?」
「是吧……何小姐说得也是,我毕竟还小!」何咏眨起明眸,嘴角弯如新月,目光望进何卓然的眼里。「但,小孩子,就应该想得天真些,做些天真的事,这才是天津地义的,不会有人责怪的。对吧?」
何卓然轻点头,扯起嘴角。「吴知县说得没错,你很懂得以小卖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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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仲匆匆地回到何家,没有发现何卓然,有些担心地问何咏,「她来过了吧?收到我给你的椰子汁了吗?」
「嗯!」何咏点头,明眸眨出星光。「很好喝!」
「那就好!她说急着回贵阳,我才让她顺便捎的。我还以为她着急办什么事,先跑回贵阳了呢!」邢仲边走边说,进了客厅,与何氏夫妇打了招呼,并为一个月前不辞而别道歉。何氏夫妇直道无妨,还热情地着人奉茶。邢仲却婉拒了。「我还要转赴它处,时间很紧,我只是路过看看。」
邢仲又匆匆地离开何家,临上马时,风尘仆仆的脸还未得及清洗一下,仅留下关注地一瞥,便夹马奔向早在远处等他的队伍了。
何咏轻蹙了眉头,凝望远去的背影。这么快!话还没说呢……
转眼夏末,邢仲来了又去,似雁过长空,只留轻鸿。他留给何咏一本小册子,说是他师父的兵器招式与轻功步法,教何咏好好练习。何咏藉此度过漫漫长夏,在练功时幻化出那个人影,陪伴自己……
深秋,叶落漫天,邢仲在远方又叫人捎带礼物给何咏,这一回,是一种长满刺的硬果,来人说这叫「榴櫣」。
流连……多好听的名字?为谁而流连……何咏剖开果壳,奇臭扑鼻。来人夹住鼻子,笑着跑走。「这东西,也只有万户欣赏它!」
就算它臭,就凭这名字,也要吃它……何咏挑起一块软肉,放到嘴里,努力忽略它的臭气,仔细咀嚼,渐渐露了笑容……没想到,原来很好吃……
快过年了,练过了一遍轻功步法,何咏站在院中望向漆黑夜空里飘落的碎雪,默默地在心中数着,近半年来,邢仲一共只回何府五次,每每匆匆,话都说不上几句,徒留下一身风尘……今年南方都降雪,不知他打仗的地方,会不会冷……何咏拆开邢仲叫人送来的新年礼物,呆呆地望着里面,目光的集聚却不知停在什么地方……我不想要这些礼物,我只想要你……
何夫人见儿子站在院子中央发呆,忙把他拉到屋子里。「乖儿,娘知你们练功的人不怕冷,可也不能站在雪里啊?淋湿了多不舒服?乖乖在屋里等着,一会儿咱就吃年夜饭了!」何咏脱开娘亲怀抱,笑着叫她去忙。
何夫人无奈走开。何咏坐到椅子上,取出始终捧在手中的包裹,向内细看。里面有一支透明的玻璃瓶,装了大半瓶洁白的细沙,还有一张便条。
「咏,听人说这叫『玻璃』,是沙子炼出来的。没想到每天被人踩在脚底下的小小沙粒,竟然可以变得这么透明!我装在里面的细沙,不知能不能也变成透明的?这是我在南海的沙滩装进去的,很烫手,希望给你带去点温暖。我会很快回来!仲笔。」
「一点文法都没有!不过也没有什么白字!」何咏自语轻笑,把便条折好,小心收在怀里,然后把透明的玻璃瓶对着灯火仔细把玩。灯火变得更加飘浮不定,忽大忽小,透过细沙折射出七色的光,一圈又一圈,似彩虹。蛮会玩的!还懂送这种东西……
「咏!」一个急切的声音响在门外,何夫人也听到了,急忙跑过来。
「邢英雄/邢仲?!」母子二人同时惊呼。
邢仲咧嘴笑笑,随意扫去身上化与未化的雪水。「赶上年夜饭了吧?」
「刚刚好!咱还包了北方的饺子呢!你回来刚好下锅!」何夫人开心地把邢仲拉去饭厅,忽又想到他一身雪水,又忙叫人去取干爽的衣服。
「不用了!没事!」邢仲阻住了仆役。「我们练武的人,不在乎这个!再说!时间有限,咱们还要抓紧吃一顿年夜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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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千山万壑又怎地(中)
「你又要走么?过年也不能多留一会儿?」何咏拉住邢仲的大手。
邢仲回握何咏的小手微笑。「啊!不单单我走,你们也要走!」
母子俩一起愣住……
邢仲在年夜饭的席上细说,因战事吃紧,军队调动频繁,兴隆镇这个咽喉之地将被无数人、骑往来穿梭,也会成为很多敌人觊觎的目标,所以他打算帮何家搬到贵阳去,那里,至少在目前,安静,也安全得多。
何家这次没了拒绝的理由,一家也团圆了,其实住在哪里也无所谓。
到了贵阳,何咏也到了服兵役的时候了,何夫人流着泪送他到伍上。
邢仲微笑劝慰,「放心,咏在军中不会任重职,碰不到危险!」
何咏却平静得很,甚至有些甘之如饴。「我想跟在你身边。」
「不行!」邢仲拒得坚决。虽然他也很想和他紧密些,可是……「我马上就要赴前线,很危险的。你留在贵阳等我,先熟悉一下军中的事务。」
邢仲又这样走了,何咏一步一步地努力接近他,他却总是风一样的忽远忽近……若风,这字起得真好!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靠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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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又开了,何咏已十五岁。何夫人把猪脚面线送到伍上,为何咏庆生。何咏都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十五了!是个大人了吧?他有点兴奋,也有点担心。很快就不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任性了,不方便了啊……在娘亲的监视下吃完了所有面线,何咏亲送娘亲离开。他会不会回来呢?从来没给我过一次生日……大笨牛……
「咏!」
何咏无聊地向回走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惊诧中转身。「邢仲?」
邢仲笑着飞身下马,揽住何咏的肩膀。「来!跟我来!」
何咏满面疑惑,随着邢仲的步伐,进了他的营房。「怎么赶回来了?前方不是战事吃紧么?」
「哦,何将军亲自出马,他调我回来守稳贵阳,可能要呆好一阵子了!」邢仲呵笑着回答,顺手挡上了门帘。
何咏紧张起来,一颗心突突地直跳。这么神秘,为什么?好诡异……
「咏!」邢仲从怀里摸出四个小袋子递给何咏,灿笑。「生日快乐!」
何咏眨着水眸,心底感受到一阵温暖,不知为何鼻子有些发酸。他还是知道我的生日的……接过小袋子们,何咏隐隐嗅到一股淡香,抬起好奇的眼,在邢仲的示意下打开一个袋子,惊讶出声,「花瓣?!桃花瓣?」
「嗯!」邢仲摸着后脑,笑得腼腆。「我路过桃园时为你拾的,每年拾一袋;哦,有一袋最旧的,是买的,你十二岁那年……」
「邢仲!」何咏忽扑到他怀里,压住自己的声线。「大笨牛……」
「怎么了?」邢仲拍着何咏的背轻问,心里也抹过一阵黯然。「都过去了!再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何咏没有抬头,一对肩头轻颤。邢仲紧张起来。「怎么了?就快是大人了!要坚强啊!是不是在军中受委屈了?男子汉,有什么挺不住……」
何咏在邢仲的怀里摇头,带着一点哽咽。「没有!我很好!很好!只是……」何咏终于抬头,小脸仿佛梨花带雨。「我长大了,你还会像以前一样关心我么?还会……还会这样总是想着我么?」
「当然!」邢仲露出笑容。「我还以为你在担心什么?我关心你又不是因为你是小孩子!你比谁都厉害!我关心你,是因为……」
「嗯?」何咏期待了一对水眸,心底似抓住了星光。
邢仲望着长高的人儿。小脸不变的娇嫩,笑靥似乎更加迷人……怎么,怎么说呢?他,毕竟还是个孩子,会接受我吗?他懂得真正的感情吗?懂得爱与喜欢的不同吗?不能说得太坦白,吓坏了他,以后,可能,连朋友都没得做……宁可,保留着他的这份喜欢,一直守在他身边……
「嗯?嗯?」何咏轻摇邢仲,努力让目光传达出鼓励。
「啊,我还没巡城呢!一回来就来找你了!」邢仲拍上脑门,表示突然想起自己的工作,生硬地改变了话题。何咏嘟起嘴,不满都写在脸上。
邢仲心里忽起一股冲动,要迎上那粉嫩的小嘴,用自己的唇。双手不自觉地捧起了何咏的双颊……不对!「我,我必须马上,去巡视一下!」
邢仲几乎是夺门而逃,何咏望着他的背影,又好气又好笑。想什么呢?还男子汉呢,一点也不干脆!大笨蛋……「哎!等等我,我也要去!」
邢仲登上了贵阳城楼,守卫的士兵一一向他敬礼,邢仲点头还礼,却显得心不在焉,且有些无奈;何咏就跟在他后面,不时微笑抬眼看他,他明白那眼神的意思是,「说呀!快说呀!」真想仰天长叹,可是有这么多士兵看着他……唉──怎么搞成这样?
「邢万户!」一名卫兵忽然跑上城楼,气喘吁吁地向邢仲报告,「军师和小姐回来了,似受了伤,他们叫您马上过去!」
邢仲大惊。「张大哥不是和将军在一起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卫兵表示不是很清楚,邢仲焦急了眉头,火速跑下城楼。何咏不明所以,也不便细问,紧紧地追在了邢仲后面。
将军府里,受了伤的张启与何卓然正在低声交谈,邢仲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张大哥!卓然!你们怎么独自回来了?出了什么事?」
张启勉强微笑,挥退了门口的守卫,让邢仲关上门说话。邢仲看到了跟在自己身后的何咏,正犹豫着,张启向他们招手发话,「小咏留下无妨!仲!你们过来坐!我有要事与你们商量!」
邢仲拉着何咏坐下,神色紧张地望向张启右肩上渗出的血丝。
张启尽量保持着淡然地说:「我的伤无大碍,不用紧张!倒是将军处境不妙,须尽快设法营救!这事还必须依靠仲贤弟!」
邢仲急问缘由,张启简要地说了经过。邢仲北上节节胜利,何将军见机会大好,亲征两湖,不想中了清兵诱敌深入之计,在湖南长沙被围,张启与何卓然在陈珉的掩护下勉强突围,陈珉引敌远去,现在仍不知所踪。「……将军已然被俘!此消息不可太快传至军中,否则军心不稳,必生大乱!因此,当务之急,是要尽量不动声色地救出将军,再设法找到陈统领,这样才有机会重整实力、一雪前耻!仲,这次就要看你的奇兵了!」
邢仲凝重神色,用力点头。「放心!张大哥!我一定会救出将军!」
张启含笑点头。「现下敌强我弱,我们只可智取,不可力敌!仲,我需要你和咏深入敌营,以你们高深的武功,在敌人发现之前,救出将军!千万不可打草惊蛇!否则救人不成,我们的实力还会继续严重受损!」
邢仲点头应着,听到何咏的名子,愣住。「咏!?他还是个孩子!」
第八章 千山万壑又怎地(下)
邢仲点头应着,听到何咏的名子,愣住。「咏!?他还是个孩子!」
张启望了何咏又望邢仲,沉声说:「军中,除了你,再无人比咏的功夫更高强!那种高来高去的本事,非常人可有!却正是此时必须的啊!」
邢仲还想反驳,他怎能让何咏去冒这么大的险?何咏却轻撇小嘴,一力应承下来,根本没把什么危险放在心上。和他在一起,什么也可以……
张启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