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情若风-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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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会被打死的!」何卓然急得红了眼睛,就要上马。
张启拉住她,自信微笑。「小姐莫急!不要看仲平时愣头愣脑,其实他颇有急智!上次流寇就是着了他的道,败在了他的手上!」
「嘤──」何卓然嗔怒得甩了一下鞭子,又急又气地望着邢仲远去。
邢仲冲到流寇了阵前,大喝:「叫孟离常出来!」
「你,谁呀你?敢叫我们当家的?」一个寇卒指着邢仲的鼻子问。
邢仲在马上挺了挺胸,故意渺视众寇。「我就是你们要找的邢仲!」
「邢仲……」流寇阵中响起嗡嗡议论声,立刻有人快马奔? ^虎山岭。
片刻后,黑脸孟离常与他的兄弟焦辛并骑来到阵前。
「兀那小儿!胆量不小!竟敢孤身闯上阵来?」孟离常哈哈大笑。
「我不和你罗嗦!咱们俩单独打一场!」邢仲自信满满地说。
「哼!咱凭什么要和你单挑?还是你乖乖束手罢!」
「你怕了?就不敢跟我赌一次?」邢仲的语气中故意带着高傲。「如果你打赢我,我任你处置!如果你输了,只要交人就行!」
孟离常呸了一声,正要说话,突然有匪兵来报:「大、大哥!后山那边有大队人、人马过来!再有两柱香功夫,大概,就到这了!」
「嗯?」孟离常脸色凝重起来。「什么路数?多少人马?」
「报大哥!从穿着上看,不出来。大约有叁十骑!」匪兵紧张地结巴。
「哈哈哈……那你紧张个甚?」孟离常轻松下来,双手叉腰。
「大、大哥!但是他们有,二百七十个步卒!」匪兵又补充。
「你XX的!你就不能一起说完?」孟离常大骂匪兵一通,然后转向一直神色泰然的邢仲。「是你们的援兵?」
「没错!」邢仲故意倨傲地答。「现在你赌不赌?」
「好!」孟离常拍拍胸膛,郑重点头。「咱就跟你打一场!愿赌服输!」
邢仲抽出背后的齐眉短棍。「来吧!」
孟离常大喝,提起一把偃月刀,夹马冲向邢仲,一刀轮起扫过,却被邢仲一个铁板桥闪了过去。两马交错而过。
孟离常欲再回马,忽觉得后颈传来一阵强烈的剧痛,一时忍不住,掉下了马。落地时,不敢置信地自语:「这么快?」
「别伤我大哥!」本来轻松观战的焦辛见情况不对,夹马冲向邢仲。
邢仲以棍尖抵住孟离常的太阳穴,不理会后来的人,双目炯炯地瞠视着在地上的黑脸。「何咏呢?放了他我就放你!」
「什么何咏?」黑脸孟离常问。
「就是你抓走的小孩,他是无辜的!放了他!」邢仲强作平静。
「他,我把他卖了!」孟离常有些歉然地回答。
「卖了?!一个活生生的小娃娃!?」邢仲的胸膛起伏不定,齐眉棍颤着,棍尖似乎随时都能穿孟离常的脑袋。焦辛冲到了近前,就要挥刀斩向邢仲。邢仲头也不回,以棍尖轻挑孟离常,把他整个人翻滚着挑飞,再落下时恰好挡住焦辛的刀。紧接着,邢仲一手持棍大力砸向孟离常,使他吃不住力被压跪在地,险险躲过了自己兄弟扫来的一刀。邢仲不理会前后惊呆的两人,努力沉住气再问:「你把他卖给谁了?在哪?」
「甚、甚棍法?」孟离常仍在震惊中,心里算是真正? A输了。
「道家齐眉棍!」邢仲有些无奈。「快说!」
孟离常叫过了刘二,告诉了邢仲卖掉何咏的详细情况。
邢仲忽想起在双林镇偶然瞥见的长脸…我怎么这么大意?他问清楚了刘光的特徵,不禁悔恨非常…不就是他么?怎么会没注意到?真该去死!邢仲满脸痛苦的急切,上马疾奔而去,撇下了全数惊呆的流寇……
第五章 一荏荏(上)
邢仲没找到那个叫刘光的混蛋。听说他早就跑了,没人知道他跑到了什么地方。
听了张启的话,邢仲把孟离常和焦辛收为己用,从他们的骑兵队中精选了百人,一起投效了何将军,他直接被封作了百户。
借转战四方的机会,他四处打听,可是再没有何咏的消息。
转眼一年过去,桃花谢了又开,开了又谢。
邢仲回到桃园,独自站在树下看落英满地,那个在林间小道上跟着自己问东问西的桃花小脸仿佛就在身边笑出烂漫……
又该长一岁了……
哪天才是你的生日?
掏出怀里的小袋子,里面的桃花瓣早已风干,邢仲把它们凑到鼻间轻嗅,香气似乎仍在,系紧小袋子,他彷佛又看到那梳着髻丫的笑靥,拾着满地落花……
「是你,就算了……」
他扯出笑容,蹲到地上拾起花瓣,把它们装到另一个小袋子里。你在哪呢?「等你回来,给你泡澡……」
「给谁泡澡啊?」何卓然找到桃园,听到了邢仲的自语,轻笑着问。
邢仲看看何卓然,故作一脸正经地说:「不是给你。」
「哼!我就知道!」何卓然噘嘴表示不满。
看到这熟悉的神情,邢仲内心又再神伤,可面上却微笑着。「别生气,是为一个朋友来捡的!不想花钱给他买。」
「小气!」何卓然白了邢仲一眼,拉着他走出门外。「先生说你一定在这里,又被他料中了!快回何家吧!大家等你开饭呢!我的邢百户大人!」
邢仲咧嘴无声地笑,被何卓然又推又拉地带出桃园。跨出院门的一刹,他回头一望,似乎看见那一对梨涡跳跃在落英缤纷中,明眸笑弯……
「大笨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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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次,何咏又失败了!这次跑出了百里,可是有什么用?还是被班主和他的爪牙们抓到了,像抓小鸡一样!
「跑!?一年里跑了十二次!还不死心?这次罚你顶水盆一时辰!洒一滴水都没饭吃!」程班主气急败坏地把何咏提到程家班暂居的大院中央。
何咏站好马步,抿着双唇,一句话也不说。无所谓,就当练功!希望他没骗我,等我练好了内功,真得可以像他一样飞!那时……哼!
说实话,程班主待何咏还算不错——他自己觉得。没少了他吃,也没少过他穿!给他起了「云情」那么好听的艺名,压箱底的绝活也几乎都传给了他!把他买回来以后,就当捡到了宝……可是,这倔强的小家伙!几乎平均一个月就要跑一次!真是……程班主叹了一口气,摇头走回屋里。
「当家的,又罚他?这么对他,他不会更想跑么?」程夫人一阵叹息。
「跑?他跑一次我就抓一次!跑一百次我就抓一百次!看他能跑还是我能抓?哼!气死我了!」程班主用力放下茶杯,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
「唉——你呀!你和这孩子,也不知道谁更倔?」程夫人苦口婆心。「有时间你多教孩子们一些功夫,想想如何多开些戏路,眼下生意不好……」
「好好好……」程班主受不了夫人的啰嗦,跑出屋外……
大院一角,程班主的六个徒弟正在练功,看见班主走了过来,从十四岁到二十岁一字排开,躬身行礼。「师父好!」
「嗯。」程班主点点头,背着手看着一班徒弟。「你们几个给我好好想想,有什么法子让戏班有生意?想不出来,大家都没饭吃!」
六个徒弟交头接耳了半天,最大的王云飞走了出来,笑了笑对班主说:「师父,我们一致认为——时也、命也,非人力所能及也!没办法!」
「什么?」程班主气得吹须瞪眼。「没办法?!那养活你们有什么用?」
「当家的!」程夫人走了过来,恰好止住了程班主正要爆发的火气。「房东又来催房钱了,我给打发了!你快想想办法吧!要不明儿个就得搬了!」
「搬!现在就搬!他不是催吗?那我马上走!剩下的房钱他也甭要了!」程班主如找到了出气口,雷厉风行,指使一班徒弟收拾行李搬家。
「今天便宜你了!不用站了!赶快帮忙搬家!」程班主向何咏挥手,从鼻孔吐出粗气。「你们几个,给我看好云情,别又他跑了!」
程家班租了一辆大马车,出了贵阳,向北方驶去。城外的官道上,人车稀少,程班主悠闲地哼起小曲,忽发现后方有一队人马疾奔过来,他忙叫车夫避停一边让路。十几骑风驰而过,几束凌厉目光扫过戏班的马车。
一阵长嘶响起,马队最前的几匹马人立而起,整个马队都停了下来。
几个彪形大汉下马走到马车前。「请问,诸位可是程家班的?」
程班主愣愣地点头。「几位是?可是来点戏的?」
刚才说话的大汉嗯了一声,向停在远处的人马点点头。「没错!」
程班主露出喜色。「几位为谁点什么戏码,可需要……」
话没说完,程班主就看见远处的人全部下马冲到他们面前,二话不说就把马车上的众人揪了下来,按在地上!他也被人抓住了衣领提了起来,他又惊又惧,哆嗦着问:「好汉有何贵干?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欠了房钱不交就想跑?」抓住程班主的人喝问,「钱呢?快拿来!」
程班主傻了……原来不是要看戏的……
他还没有答话,说话的大汉就向身旁的几人挥了挥手,马车立刻被掀翻,戏班的行李全部被打了开来。
「唉呀!打劫啊——」被按坐在地上的程夫人嚎啕大哭。
「嚎什么?」按住她的大汉一脚踢向她。在旁边的小徒弟急忙挣扎爬了过来,挡在程夫人身上,全力承受了大汉的拳打脚踢。
程班主着急挣扎,却被一拳击中腹部,痛弯了腰,紧接着背部又受了一击,如千斤巨锤砸下,剧痛沿着脊柱钻到脑子里,人立刻昏了过去……
清晨,程班主在一点寒意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破庙里的一张破草席上。他想要坐起,后背却传来钻心的疼痛,一下又倒了下去。
在一旁煮粥的程夫人急忙过来,为程班主垫上软垫,让他可以半卧半坐。「当家的你可别乱动!你的脊椎骨伤了,一个月里是不能大动的!」
「怎么会这样?那我还怎么上场?戏班可怎办?」程班主瞠目惊呆。
「你就先别操心这些了,好好疗养才要紧!」程夫人为程班主盛来一碗热粥喂他喝下。「戏班还有云飞他们!又没有生意,他们应付得来!」
程班主叹息,推开喝了一半的粥。「云飞他们没事吧?」
「还好。」程夫人也叹气。「就是小六他为了护我,伤了筋骨。」
「师娘!」王云飞从庙外跑进来,看到了程班主,「师父,您可醒了!大家担心得不得了呢!咱们的财物全都被抢光了,您要是再倒……」
程夫人咳嗽了一声,瞠向王云飞。
王云飞急忙赔笑,「还好,咱们吃饭的家伙式大多还在!呵呵!啊对了,师父、师娘,我刚才接了一场戏!村里的张大户办喜宴,我见是好机会,就凭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
「好!好!你行!」程班主连连点头,露出一点笑颜。「什么戏码?」
「哦,要《西厢》里的一出。」王云飞看见师娘听完后露出难色,有些紧张地问:「有什么不妥吗?是不是我找错了?」
「怎么会?你为大伙找生计哪有错?」程夫人摇头叹息,「只是,小六伤得不轻,这《西厢》又怎么能少了旦角?除了他,咱班子上……唉!」
「要是,云情师弟能上场就好了……」王云飞喃喃说。
「他?」程班主不屑轻哼,「他没跑吧?」
「我演莺莺。」何咏忽然从门外进来说。他并没有趁机偷跑,在门外听了全部的对话。他觉得,也许应该帮他们……如果是他,也会这么做吧……看了看惊喜的程班主,他又冷冷补充:「不过,要按我的剧本演!」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