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父不仁-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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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呢，你在哪吃？”玄子陌忍不住问。

刚才抱住青年就感觉他瘦了好多，不禁暗猜他到底有没有在吃饭，看着那人背对自己的身影，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回应，叹口气，缓缓转身朝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背后传来极轻的声音，“有人送。”

稍稍放心，玄子陌跨门而出，留下一句，“我明天再来。”然后反手将门带上。

待完全听不到脚步声，玄子清才坐起身望着门口发了半天呆，最后又直直躺倒在床上，闭上了眼。

那个孩子没有错，错的是母妃，那个孩子……他没有错！

…………

刚出荣华宫没多久，迎而就看到气喘吁吁跑来的小喜子。

“五皇子，皇上叫您去凤阳宫用晚膳。”

“………”玄子陌愣住，那人已经很久没跟他一起用膳了，今天怎么这么突然？而且还是到凤阳宫。。。

看到小喜子一脸焦急的模样，他点点头，“知道了。”

“那现在赶紧走吧，饭菜差不多应该摆上了。”

“可是我还没告诉母妃我不回去用膳。”玄子陌略微迟疑。

”哦，这个皇上早想到，已经派人去通知了。”小喜子立刻说。

“那走吧！”玄子陌便不再多言，率先朝凤阳宫行去，小喜子紧跟其后。

虽然想不通男人为什么会突然让他去用晚膳，但可能跟他遇到玄子清的事有关，不清楚那人想问什么，但正好，他也有问题想问。

赶到凤阳宫时，那人已坐到了饭桌旁，看见他立马招手。

“来，快坐下，外面冷吧？”

先前的疑虑不解暂时抛到脑后，看见男人温柔的笑脸，听见他满含关心的话语，突然感到好幸福。

“还好！”走到男人身边坐下，玄子陌贪婪的看着他。

等小孩儿坐到身边，玄凤阳摸了摸他的脸，然后又摸了摸他的手，觉得不算很凉，便笑着说：“吃饭吧。”

“嗯”点点头，一边吃饭，一边时不时的偷瞟男人两眼，他要现在尽量努力的看，以后即使见不到面，也可以有很多回忆来填充思念。

察觉到小孩儿的视线，玄凤阳停下动作，偏头对他笑笑，“怎么了？父皇脸上有什么？”

被抓包，玄子陌红着脸摇摇头，随口问了句岔开话题，“父皇，您叫孩儿来是有什么事？”

本来已经压下怒气，木来想好好温柔对他不吓到他，但听到他这么问，立马又想起那侍卫所禀报之事，怒火顿起，筷子‘啪’的往桌上一放，“没事就不能叫你来？”

男人突然变脸把玄子陌吓了一跳，手中筷子当印掉了一支，怔怔看着那人，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将剩余的一支筷子轻轻放下，便低下头默然不语。

他不觉得那个问题有什么不对，更不明白男人为什么会因那个问题发火，明明是很普通的问话，心里不禁有些委屈，但此刻面对男人的怒气他只能承受，在众目睽睽下，他不能拂了帝王的威严。

厅内顿时陷入沉寂，直到男人开口说‘先吃饭’，一旁大气不敢出一声的宫女才立马为小孩儿换了双新筷子。

在压抑的气氛下用完膳，玄子陌很想立刻离开，但那人直接拉着他的手臂就回了寝宫。

“晚上就在这儿睡吧。”

男人没问玄子清的事，而是落了这句话，然后就静静等他回答。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玄子陌感觉自己若是不答应可能会引发男人更大的怒气，立刻点头，但还是问了句，“孩儿留在这里是不是要告知母妃一声？”

似乎很满意他的表现，玄凤阳紧绷的脸稍缓，摆摆手，“没事，说你在这里用膳时就一起告诉她了。”

“哦”

既然事已成定局，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奇怪男人到底有多少事问他，非要让他留下来过夜。男人可能是无心之举，但对他来说却是活生生的折磨，这一夜该怎么过？但愿不要发生上次那样的事才好。

“来，陪我下盘棋。”玄凤阳走到棋台前坐下，向他招手。

玄子陌完全被弄糊涂，他以为男人是有事问他才叫他过来，可现在却叫他陪着下棋，这到底什么跟什么？虽然觉得男人今天很奇怪，但还是顺从的走了过去。

不知道下了几盘，也不知道下了多久，玄子陌眼睛渐渐发涩，哈欠再也忍不住一个接一个的打。

“困了？”放下一子，玄凤阳淡淡问了句。

小孩儿‘嗯’了声，揉着眼满脸的倦意。

“睡觉吧”站起身，玄凤阳拉着已经开始犯迷糊的小孩儿走到床边，突然在他耳边轻声问了句，“陌儿，你很喜欢子清？”

子清？困意让玄子陌的脑子变得迟钝，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是谁，点点头。

心中的怒火噌的冒起，玄凤阳深吸一口气，过了片刻才再又问，“比喜欢父皇还喜欢？”

玄子陌困是困，却没困到糊涂的地步，只是脑子反应有些慢，他不知道男人问这句话什么用意，所以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想了半天，联想到男人今天异常的举动，心中突然起了个奇帧的念头，父皇在……吃醋？

越想越有这个可能，但同时也明白这种吃醋跟情人间的吃醋不一样，恐怕就像是自家里从小养到大的宠物，突然对一个从未喂过他食物的人表示亲近，那种嫉妒之情。

玄子陌觉得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他自然不会荒诞到认为男人对他产生了父子外的感情，若不然那次做了那事后怎么会要赏他通房丫头？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再过三年他就会离开，永远的离开。

想到这里，他上前抱住男人的腰，闭上眼喃喃道：“三皇兄是哥哥，而父皇却是孩儿最重要的人。”

模拟两可的话语，里面的暗示和隐义，只有他自己明白。

听到这句话玄凤阳很高兴，但同时泛起一股苦涩和惆怅，是最重要的人没错，但也只是指最重要的亲人。

微叹息，他拍拍小孩儿的脊背，轻声道：“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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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人情冷暖

第二日，玄子陌向玄子清示好遭拒那点儿事很快传遍后宫。

有说他善良的，也自然也有人说他假惺惺，不过大部分人还都是站在他这边，说玄子清不识抬举等等。

这些谣言玄子陌自然明白是谁传出去的，不过他并不在意，从小到大这些他经历多了，要事事都放心里，不被气死也被憋死。

只不过，他有些担心玄子清听到谣言后的反应，于是，下课后立刻直奔荣华宫。

到了那侧门见是关着的，玄子陌犹豫了下，然后轻轻一推，门顺应而开，心里不禁有些高兴，这代表人在里头没有出去。

没两步就到了昨天来的那间房，门半掩着的，他推开就走了进去。

抬眼就瞧见玄子清靠在床头、左手随意搭在支起的腿上，而右手则拿着本书在观看，听到动静，却也没抬头往他这儿看。

“三皇兄”

唤了声，玄子陌走近，这时才看到床里面堆了一摞又一摞的书，不禁直咂舌，“这么多书啊，要看到什么时候？”

抬手翻了一页，玄子清仍旧没有抬头，却淡然说了句，“慢慢看就好，时间有的是。”

这话有点儿敏感，玄子陌不知该如何接下去，支吾半天，最后只‘嗯’了声，就此沉默，两人相对无言。

站在床边好一会儿，见青年完全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玄子陌干脆大方点儿自行坐到床沿，对于青年的态度他有些拿不准是听了谣言还是没听到，于是拐着弯问了句，“三皇兄，那个，你今天没出去吗？”

“嗯”这次回答的到快，但依旧冷淡无比。

玄子陌想了想，觉得还是说出来比较好，这样遮遮掩掩反而会让人误会。

“其实，今天外面又有些传言，嗯……你应该也看到了，昨天玄子风和玄子卓当时也在，所以。。。”

“他们要怎么说是他们的事、有必要在意吗？”玄子清抬起眼皮瞅他一眼，便又看起书来。

玄子陌被堵得哑口无言，怔了半天，最后苦笑一下，搞半天原来在意的是自己。

坐了会儿，青年根本不理他，不禁有些无趣，但又不想就这样离开，于是也拿了本书看了起来。

但只看了一会儿他就再也看不下去，一是床太硬坐的屁股疼，二是他本就不太爱看书，更何况他拿的还是本讲如何治国的，看着头就疼。

起身揉揉屁股，见玄子清依旧在埋头看书根本不理他，便只好自己在屋里转了起来，一边转就一边四下琢磨起来。

屋里太冷必须添两个暖炉，被子褥子也都太薄得换厚的，然后得劝劝三皇兄多穿衣服多吃饭……

脑子乱七八糟的想着，门在这时被推开，一名小太监兀自走了进来，当看到站在屋正中的站着的人时，惊的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立马跪下行礼，“奴才参见五皇子殿下。”

看到小太监身旁的食盒，玄子陌立刻明白，说了句起来吧，便转身朝床边走去，“三皇兄，吃饭了。”

小太监一边将饭菜拿出一边偷偷瞄两人，暗忖，原来那传言是真的，只是这五皇子还真奇怪，别人对这位三皇子都避之不及，他却跟前跟后乐此不疲，难道、他有把柄落在这位三皇子手里？

赶紧将脑中念头挥去，他只是个奴才，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免得惹祸上身。

玄子陌兴冲冲跟着青年朝饭桌边走去，当看到桌上没什么热气的两菜一汤和几个馒头时，不禁停下脚步。

看看青年，见他面无表情的坐到桌旁拿起筷子，淡淡说了句，“这里没你的饭，回去吃。”

小太监因为要收碗碟所以没走，听到这话不由得大吃一惊，暗道这三皇子真不会审时度势，就算他握着五皇子的把柄但也不能这么横，这五皇子受宠这么多年，怕是不会忍下这口气。

似有察觉的看了小太监一眼，玄子陌冲青年点点头，“那好，你慢慢吃，我回去吃就是了。”却立刻又加了句，“不过明天我要在这里吃饭，三皇兄可不能再这么小气，我走了。”

说完这些话，小孩儿便如一阵风的跑出房间，把屋内两人弄得都愣住。

小太监是震惊，玄子清则是诧异小孩儿的无赖，却也只稍稍停了片刻，便又若无其事的吃了起来，只是嘴角不可察觉的往上弯起。

一出荣华宫，玄子陌停下脚步回望一眼，眼神复杂。

皇宫果然是最能体会人情冷暖的地方，虽然他先前有料到玄子清回来后日子会不好过，但亲眼看见后，还是让人止不住的心寒，忍不住在心中问了声，父皇，您到底在想什么？

矗立片刻，他叹口气，转身朝芝华宫的方向行去。

…………

回到芝华宫，正巧碰到准备去寻他的小豆子，玄子陌不禁纳闷，他去荣华宫前，曾交代帮他拿课本的太监小石头给带话回来，说他有事会晚些回宫，不用等他用膳，可母妃却这会儿派人出去寻他，难道出了什么事？

思索着到了正殿主寝，却发觉因病长期躺在床上的女子今日正装坐在殿内，顿感诧异。

“母妃，您身体好些了？怎么不坐屋里，这外面多凉。”

沐菲雪看他一眼，放下手中茶杯，问：“你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玄子陌更加疑惑，暗道小石头难道没告诉母妃他的话？想了想觉得不可能。那母妃这？

眼角余光瞟到冷翡翠朝他眨眼，然后摇了摇头，他瞬间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稍稍思索，他回答，“没去哪，就是见今天天气不错，所以四处转了转。”

‘啪’沐菲雪大力拍了下椅子扶手，“长久没管你连撒谎都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