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吻冰蓝-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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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你敢!声音透着紧张。但我的人已经跳下去了,他也一个跨步从最后几级台阶上蹦下,慌忙扶我,结果被我甩掉手臂,笑着前行,他追上来,说:“方小篆,以后不许蹦蹦跳跳、大步前行,要稳重,要端庄。”
我回身向他吐舌头:“耶~”
当时我们已经走出了楼道,结果又被他逮回去,像两条接吻鱼似的,好一阵亲吻。
现在可是大早晨,楼道里都是上班的邻人,我可不想做吻技巡回展览。
用尽全力推开他,同时捋了捋头发,再不走要迟到了,我走了。推上车子就跑,听在他在后面喊,晚上想吃点什么,我给你买。
我回头说,不用了,我自己买。
……
下了班去了超市,我给自己买了很多好吃的,走到纺织品部的时候,被展示床上摆着的五件套吸引,摸了摸兜里的钱,还不错,有五百块之多,于是精挑细选了一套戴水红色底面,上面印有百合图案的买了下来,想想今晚床上换上的新床单,就禁不住地偷笑。结账时还跟超高收银小姐聊了几句,心情出奇地好。
拎着一大堆东西爬上楼,高叫着我回来了,打开门,结果没看到方苏,里面只有七十七一个人。我进到里屋去换衣服,突然看到桌子上有一张字条,小篆,我走了。因为有些事,所以不能跟你结婚了,孩子打了吧。
我的身体晃了晃。转头叫过七十七,问他,哥哥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临走还说了什么?
七十七摇头,说,没。没。
我想了想,拨了方苏的手机,居然是关机的。
我又打到埋伏,店员说,老板没来过。
我颓然跌坐到床上,头疼,过了好久,我开始给卧床换床单,可是不知道怎么了,枕头怎么也套不进去,我用力塞,用力塞,眼泪忽尔就喷了出来,我抱着枕头,把眼泪全都抹在美丽的百合花朵上,那喜庆的水红色泛着我黑色的绝望。这我曾经是幸福的,可幸福总是老天爷扎给我的幌,一有风吹草动,幌子就被吹的四下飘开,然后,我看到幌子后被遮蔽的真相,残酷而狰狞。
哭了很长时间,七十七一直在旁边手足无措地看着我,嘴里喃喃,别哭,别哭。
我抱了他的头,说,好,不哭了。七十七饿了吧?姐姐去给你做饭。
系上围裙打开火,刚把锅做上。
门铃响了。
我阻止了七十七去开门的动作,反身从厨房拿出一把菜刀,方苏回来了?他忘记什么东西了?还是想欣赏我再次被愚弄后的表情呢?
这次我的刀会砍上他身上,哪怕砍死他去做牢,被枪毙,我都认了。
操着菜刀猛地拉开门,门口站着的人,穿西服打领带,眉目温和,不是方苏,而是权昕,他的眼睛里有宽厚的笑,他说,小猪,你好。
刀掉了,我瞪着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好,现在的我穿着一件早市上买来的廉价衣服,上面印满恶俗的团花,袖口处还开着线,我的头发最近都没去发廊打理过,尾梢开着叉,我忙了一天,早上扎起的马尾早已松松垮垮,乱七八糟。
我就这幅模样的出现在他面前,他会认为我变难看了吧?我有多惶恐?我有多局促?而他,在岁月里居然更帅气了,神态闲雅,气质雍容,企业家的干练和男人的刚毅全刻在脸上。我愣在那里,半天没有一句话。
他说,你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我才想起我们还站在门口,赶快把他往里让,说,请请。
我手忙脚乱地给他倒水,结果翻了杯子,拿抹布去擦,结果又被沙发角绊到,狼狈不堪。权昕定定地看着我,最后他的手盖在我正在慌忙擦拭的手上,说,不要忙了,你也坐。让我看看你。
他在关心我吗?我说,你别跟我这样说话,容易引起误会的。
权昕缩回了手,尴尬的笑了笑,说,晚宴那天,你大闹一场就跑掉了,把我快急疯了,我找了很多地方,可是没想到你就在末江。
我搬个凳子在他对面坐了,说,那你为什么不去找司马斯?
他说,是谁?
我说,一个很专业的黑市侦探,找人非常拿手。
权昕笑了,说,好,我记住了,下回你再跑掉,我就请他去找。
我也笑了笑,问他,那你怎么找到我的?
他说,是方苏。今天我们见了个面。
我立即站起来了,找我的菜刀,他人呢?
权昕说,别找他了。以后还让我来照顾你,好吗?
我说,你们都谈了些什么?
权昕说,也没说什么,他就是说现在还没想好要当爸爸,所以,这个游戏他想退出,把你还给我。
什么?
我对权昕吼上了,你千万别收,我不是东西,让你们扔过来推过去的。他在哪儿?我想当面跟他谈。
权昕站起来了,他按住了我操刀的手,他说,方苏逃了。小猪,面对现实吧,他对你……,对你,没有真情实意。我这样说可能会伤了你的心,但是,小猪,我也该醒醒了。你跟我回家好吗?
我盯着他,马上反问,那你对我有真情实意了?
权昕呆住了,过了一会儿,他叹气,说,我还是你的哥哥。
我突然就不生气了,我摇着头,说,你走吧,你滚。我不需要你们任何一个人。是我太软弱了,总想找个地方找个人,喘口气,歇歇脚,我早该明白这个世界除了自己和傻子,是没人能靠得住的。
权昕似乎急了,他的眼睛里全是肯求和难过,他说,不是这样的,我们都是爱你的。
我拉开了门,指着走廊说,求你走吧。
我们在拉开的门口处对峙。我的眼泪慢慢溢了出来:“求你了,权昕,你走吧。让我好好想想,好吗?”
权昕走了。临走的时候他说,明天再来。
悄悄地笑着,明天再来?明天我不一定在哪儿呢。
……
30
第二十五章
那夜有些风雨,我打开窗户,听风刮过树梢,听雨沙沙不停。
我一遍又一遍地给方苏打电话,关机,关机还是关机。我想跟他要一个质问,为什么把我骗的这么惨,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不是说好袖手前尘,不是说好从今往后要幸福的吗?为什么还是要报复?因为太想过未来的日子,我放弃了追问原由的机会,我只想着以后快乐就行了,可为什么,在我真心待你如此的情况下,还要这样对我?
电话是永远女音,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我起了身,拿出手机看了看表,凌晨三点。
心里攒着焦急疑问与惶恐,沙沙的雨声全是我惴惴不安的情绪。在屋里转了几个圈,再也按捺不住了,打开衣柜拿出衣服穿上,匆匆梳了梳头,隔壁七十七睡的正熟,找了把伞,我出去了。我想知道一切的结果,现在。
我打了辆出租车,直奔方苏的小房子。我想对于司马斯侦探已经帮我查出他住处的事,方苏是不知情的,所以,他应该还留在那所小房子里,但愿让我抓到他。
我蹑手蹑脚地上了楼,攀上的天台。那里很黑,立在黑暗里,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我看到一个黑影,在雨里坐着。
我走过去,疑惑地叫着,方苏?
黑影没动。
心里有些奇怪的感觉,害怕又不完全是害怕,我又往前走了几步,叫方苏?
借着几里外一个正在施工的大楼里透出的遥远灯光,我看见方苏坐在地上,周围丢得全是空啤酒罐,他浑身淋得透湿,手里握着电话,他似乎在想什么,想得入了迷,我已经走到跟前了,他依旧低着头。
这是怎么了?他为什么大半夜的要坐在雨里?我的怒气突然就没了,反而心疼起他来,我上前扶他,方苏,别在这儿坐着,会淋病的。
他这才抬起头来看我,眼光迷迷茫茫的,他说,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我说,我曾让侦探查过你。
方苏嗯了一声。拿起旁边的一个啤酒罐,喝酒。
我们两人淋着雨,一时无言。
过了一会儿,他喃喃,方小篆,你知不知道这是哪儿?
不知道。
“这呢,是我们原来的家。这幢老楼,就是我们小时候住的地方。而我,就是在楼前面的马路上捡到的你。那时候路还是土路,没有铺水泥,那天下着雪,你就躺在一截红砖墙下……”
“是吗?原来……,这是我们曾经住过的地方。”
“是。所以从美国回来后,我租了这个天台,在这里的感觉,就像小时候一样,有爸爸,有妈妈,还有小朋友,我们一起做游戏,那些日子,就像从不曾离去一样,就在眼前清晰无比。”
“方苏……”
“嘘,别说话。你听见了没?我妈在唱歌呢。”
他醉了。他在痛呢。对他的怜悯让我忘记了来找他的初衷。我蹲下了,把方苏搂在怀里:“方苏,别说了,你是不是病了?我们进屋吧。”
他推开了我的手,微侧着头,喘着气看着我,突然伸出手去拽住了我的头发:“方小篆,你什么要入侵我的生活?”
我痛得叫了一声,“方苏,放手。”
他点着头,“好,放手。你给我滚。再在这儿呆下去,我不知道会对你做什么事。”
说着用手一搡。
地上很滑,我是侧着身子跌到沙石楼板上的,膝盖磕破了,很痛。我坐了一会儿,感觉整个人像在血泪里泡着似的,涨得很大,很大,我的胸口开始巨痛,我听见自己无力沙哑的声音,“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们已经说好了要结婚的,我有了你的孩子,方苏,我现在身上穿上起博器,也算是个残废人了,这些应该可以补偿以往的过失了吧?我们好好生活,忘记过去,不行吗?”
我一边哀求一边努力吞咽着眼泪,可是雨水不停打在我的眼睛上,那里酸胀的轻轻一碰就流下很多泪水。方苏在听到有孩子的那句话时,震动了一下,他抬起眼睛看我,任雨水流过他的眼,一霎也不霎。突然,他发作了,他野兽般扑上来,他的牙齿在夜晚闪着凛冽的死光,他说,你永远都补偿不了。
接下来是我不曾预想的拳打脚踢。
他的拳头和鞋子重重踢在我的小腹上,我拼命护住那里,可是没有用,心口也挨了两腿,我眼前发黑。
我的愤怒在瞬间被点燃了,我抱住了他的腿,“方苏,你想怎么对我都行,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们的孩子。”
方苏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他吼着,什么孩子?你的孩子跟你一样,会是个魔鬼,魔鬼!
他在说什么?谁是魔鬼?如果这世上真有魔鬼,那也应该是方苏。
我于恍惚中看到魔鬼立于我的面前,他狰狞着脸儿,长着可怕的长角。我看到他喷出的黑烟正在城市上空漫延。不行,我要保护自己,保护我的孩子。我扑了上去,牵起嘴角,对着魔鬼的身体就是一口,我咬了,尖尖的牙齿咬在那些白白的肉上,很腥,血气扑地蹿入喉咙,他疯了,我也疯了,就让我们一起疯死吧。
他似乎被咬醒了,停下动作放开我,皱着眉看了一会儿。我慢慢地放开了魔鬼,眼前出现的人是方苏,他正在看我。我低声问他:“魔鬼被我咬死了吗?”
他愣怔着,而后,他的眉毛扬起来了,微张着嘴,最终他把手插到头发里,开始嘿嘿嘿嘿地笑,边笑边说,方小篆,你可真好笑。
我也笑,眼泪比雨掉得还多还快,方苏,你去死!
他的身子在抖,像要冻死的寒号鸟,不,也许他是在笑,他说,你的口头禅很有问题,爱一个人的时候,也说让人去死,恨你一个人的时候也说让人去死。
我的心里突然没有了任何感觉,可那泪,还是在面无表情的往下掉,我想我是一座泉眼,喷发悲伤就是我的宿命。哪怕,我已经不再悲伤了。
我木然地重复着那句话,很轻很轻地,像是说给自己听,你去死!
他说,你的愿望?
我说,是的。
他用手再次揪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