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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西班牙别为我哭泣-第25章

小说: 西班牙别为我哭泣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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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爱,是近乎完美的幻想,是近乎危险的冒险。爱是奇迹,而我又一次觉得,奇迹不会发生我身上。
我岔开话,问:“詹天,你住在哪里?”
之后我便说,我要回家了。詹天有些不甘心地说:“好吧,那我结帐。”
“不用了。”我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掏钱。
詹天有些怅然,“好吧,我们AA。”
“嗯,”我含糊说,我急着回去,没有多想。我说,“马德里的晚上危险,我得早点回去。”
“你也知道马德里的晚上危险啊!真是的,忘了我遇见你那一幕了啊。我送你。”
“好吧,”再推托下去实在就无趣了,我便笑着点头,“那就麻烦你做护花使者了。”
“你是什么花啊?”
“我啊,可能是蒲公英吧,四处飞。最近工作很多,每周都得做空中飞人,常常得跑巴黎、伦敦,甚至莫斯科,找大公司谈业务,或自己找一些人。”
“你还是和你那个男朋友在一块?”
哦,对,他们曾于婚礼上见一面,我含糊着“嗯”了一声。
坐了一段地铁,又走了几百米便是家门口。望向二楼,家里灯还灭着,任子建还没有回来。
“不请我进去吗?”詹天问,我犹豫了一下,就在犹豫的当口,詹天走上前捧起我的脸,吻了一下我的额头。
我退后两步,脸有些发烫,也有些不安:“詹天……”
“跟我走吧,小竹!跟我一起生活,我们多么不容易才都走来了西班牙,我多不容易才又走回你身边……”
“詹天,我们都不小了,做任何事都必须想想清楚。”我叫。开始,詹天抓着我的手不由我挣扎,几十秒后,他发现我不再挣扎了,我的眼光穿过他的肩膀投向他身后。怔了三秒,詹天才突然放开我的手,转身。
任子建站在一米开外的地方,看看詹天,又看看我,一动不动,夜色中也看不出他的脸色。我和詹天僵僵站在原地,我很尴尬,他也很尴尬,但是很快,我反应出我的尴尬是不必要的。詹天不知道,我怎么也跟着糊涂起来,任子建根本不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像做错事了一样站在这儿罚站。
我挤出一个笑容,对任子建说:“子建,这是詹天,你们见过面的,我们今晚在街上碰着,一起喝杯东西就晚了,你倒是回来得挺早,球这个时间应该还没有踢完呢啊。”
詹天伸出手:“你好。”他的手停在半空,任子建却没有握,他做了一个完全丧失风度的行为,绕开詹天,绕开我,径直开门上楼,完全无视我们的存在一般。
这下,我倒是真的尴尬了,这是我和任子建认识以来,第一次有他在,我还会尴尬,第一次他会令我下不来台。我对詹天说:“对不起。”
他却全然不在乎,只是再次问我:“你真的不愿意跟我走吗?”
我道:“我需要想想,想清楚。”
“好吧,那么我先走了。”詹天想与我拥抱,却终于没有,只是拍了拍我的肩。他慢慢走向路对面,慢慢走进浓得化不开的茫茫夜色中,终于,消失不见。
我转回身上楼去,任子建正在厅里看电视。我进来,他没有看我,就像一尊石雕坐在地板上,有好象石头一般精工雕刻的侧面,也有好象石头一般坚硬的眼光。我也坐去地板上,慢慢地用柔和的口吻说:“整整一年多,近两年,我建立了自己对你的尊敬,直至今天晚上,这份已经很深的尊敬,被你刚才的所作所为粉碎,消散于无形。你的行为,我是可以原谅的,也是可以忽略的,只是,从此以后我会笑看任子建,无论怎样一个人,最高的荣誉是可以被信任,而不是被神化。”
“我从来就不是神!”他突然转过头,声音几乎是大吼的分贝,然后一点点降下,“我从来就不是神,我只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人,我有我做不到的事,也有做后悔的事!我,也会有嫉妒,也会有不开心,如果我是神,我就是世界上最不开心的神。”
我难过得一塌糊涂,我说不好我为什么而难过,不仅仅是任子建的话,还有些更窝心的东西,一点点流过心房。我跑去阳台,又点了根我的劣质烟,我被自己吐出的烟呛得流眼泪。
现在是选择题吗?两个男人摆在我面前任我选择。不,不是选择,如果必须选择,我只能将自己撕成两半,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拥有我一半的记忆。詹天是过去、是童话、是最初的爱,最初的梦想,是我的天使。任子建则是知己、是朋友、是我的幸福、最好的幸福、是我的守护神。
只是,某种意义上,我却不太敢爱任子建,我觉得他深不可测,甚至带有一丝丝超出我的小小世界的高高在上,也觉得他身上带有一种神秘而遥远的光辉。
我总是没法站得比他高,而只有站在高山上才能看见世界的全貌,所以我永远看不见他的全部。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对于我,他也许太过深奥,故,正是那句:爱君如梦。
而詹天,再次出现他像个脱难的王子,仿佛已经摆脱了命运的纠缠,终于可以做自己,更帅得没有天理、一塌糊涂。
那夜是漫长的,半夜我打电话给妈妈,她正在老乡家吃晚饭,我问她,“觉得詹天和任子建谁更好?”
妈不以为然道:“谁好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道:“当然有关系,做女婿哪个好?”
妈妈曰:“那要问女儿了,要问你自己。不过,两个人在一起,跟好不好也没有什么关系,看对眼了就看对眼了。跟什么都没有关系。你们不是常说那句,爱是盲目的,我又何必睁开眼睛?!”
我道,“妈,你真是越来越OPEN了,比我还要前卫,你慢慢吃,我挂了。”
我又拨二宝的电话,她也没有睡呢。
“喂,怎么样啊,蜜月过得开不开心啊?”
二宝直截了当地说:“没有性生活的蜜月,你说呢?”
“咳,你倒直白。”
“我向来这么直白的嘛,难道你不喜欢直白的我吗?不要欺骗你的心!你喜欢!”
呵,二宝永远自信得可爱,全世界最不应该会掉入婚姻陷阱的人就是她,偏偏她自投罗网。我笑笑,只能说:“可是,洛洛帅哥是你自己选的啊。”
“是,我自己选的,怨不得任何人,谁教我那么爱他!”
“那现在,他在吗?”
“和朋友出去喝酒了。”
“他,对你好吗?”
“毫无疑问是个人见人夸的好丈夫。他跟我谈天说地,无所不谈,只是不谈情、不谈爱。”
“唉…”我叹息。
“也许我该找个情人!”二宝道。
“你个变态,”我骂她:“还要找情人,你懂什么叫情人吗?!”
“当然懂,就是有感情的性伴侣,就像你和任子建那样。”
“你说什么?”我大叫,差点忘了这是后半夜一点!
“怎么了?难道不是吗?我看你们既不打算结婚,也不打算未来,就这么住在一起…”
“你真是疯了,我们是搭档,是朋友,OK?我的大小姐?”
“天,你们真是稀有动物,世界上最后的两个成年小孩!”
“我才要叫天,你都想到哪里去了!”
“不是只有我会这么想,任何人都会这么想的。我只是用正常人的正常思维跟你说话,不正常的是你和任子建。”
“行了,亲爱的,你这个缺少性生活的变态女人,不打扰你了,挂了。”
“好吧,有空来荷兰看我,我还在名为爱情的战壕中,苦苦挣扎。”
“你会赢的,亲爱的,因为你比谁都爱他。”
“他也比谁都不容易去爱。为什么他偏偏是GAY呢?”
那是事情的本性,如果水在一百度的时候沸腾,我们又能怎么样呢?你无法说服它在九十九度的时候沸腾,当然,我只是这么想了一想,这句话被我生生咽了回去,我不想打击二宝,打击为爱奋斗的女人。我说,“他是GAY,你爱他,这就是你的命运,既然是命运,接受就是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也许上帝出错了…唉,为什么偏偏是我……,男人没有好东西。”
“喂,不要因为你自己没有胃口,说天下的食物统统不好、不可口。”
“行,你的任子建可口好了吧,晚安。”不容我再说什么,她就挂了电话,她永远是这样,事事要占得先机,要留好退路,茱笛洛实在是她生命中的意外。
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后,第二天又一切如旧。任子建好象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又早早起来做早餐,对我也是频频展现完美笑容。但是在我看来,他只是又一次深深隐藏了自己,然后努力令身边的每一个人满意。
他就是这样,对别人都好,对任何人都好,对陌生人都好,除了对自己不好。
早餐后我们一起上班,又一直忙去中午。中午饭又是叫的外卖,中午很少能吃安生的,电话不断,事情不断,办公室像个传呼台,所以任子建常常强调,早餐一定要吃好,而午餐,好坏不论,一定要吃饱,补偿自己的便只有晚餐了。
下午茶由我们的内勤,也就是那个我们称之为大姐的女人负责。我点了巧克力奶,任子建点了一种他很不常喝的西班牙当地的饮品,Horchata,是一种清凉爽口的饮料,类似杏仁或豆浆的果汁,一般夏天才有。但这样要麻烦大姐跑隔壁街才能买来,任子建再三甜言蜜语谢过大姐,大姐便欣然下楼去。
签完几个文件夹,任子建忽然拉了把椅子坐来我身边,我们离得很近,不到一米。他好象有话要说,看来刚才是为了支开大姐,所以才要喝什么Horchata。他的开场白是这样的:“有件事我想告诉你,但是,我不想这件事影响什么,改变什么,你能先答应我吗?”
我“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他便接下去说,“其实,其实平安夜那天……”
我有些愤怒:“你干吗老提那天,那天是什么好日子吗?!任子建先生!”
“你让我说完!”任子建加强语气说下去:“那天我遇见了关馨,就像拍电影那么巧,我本来想买个礼物送给你,结果就在首饰店碰见她。我们挑中同一对耳环,四目相对,真是好象做梦一样。”任子建顿了顿:“之后,我去了她的家,我在她家过的夜,因为,因为她先生不在家。”
我什么都没有说,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人说内幕,说隐私了,昨天是詹天,今天是任子建,大家还真都是有故事的人。
这一篇现代启示录,又会是怎样的众生相呢?
“关馨是为了钱才嫁给那个男人的,他们的孩子也不是关馨生的,是他们领养的一个中国孩子。说来很巧,那个男人是个运动品牌的商人,上次网球赛,那个男人的公司就有份赞助,所以你才见着了她。”
想来那个小女孩的确不像混血儿,几乎没有什么西班牙小孩的特征。原来如此,如此原来,我冒出个滑稽的念头:世界真奇妙!我喃喃道:“不用这么麻烦一口一个‘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是她丈夫,三个字就够了,不用四个字。”
任子建显然明白我的意思,他坦然道:“那晚,我们的确发生了关系。我要她回来我身边,我要她跟我再在一起,她不肯。我质问她要什么,她说钱,我说好,我给你钱,于是,我写了支票给她,我们便做了笔肮脏的不道德交易。”
“那天早上我离开的时候,心里和身体都很空虚,比没有找着她时更空虚。临走,我问她,为什么人们那么投入于金钱,为什么那么多人追逐它,甚至不要爱?” 
“关馨说:‘金钱的引力胜过地心,磁性胜过冥王星。它有一种催眠性的引力,那个引力就是你能够占有它。完完全全占有它。钱很听话,它能够做你的奴隶。然而爱没有那么听话,你无法占有爱。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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