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黄打非风云录 作者:陆幸生-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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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高血压、糖尿病等多种疾病。听潇潇说杨敢之肾虚,他也就投其所好,将双山市朱寿强书记送他的大灵芝转送了杨敢之。不知是陈宏平粗心未及检查包装盒内除了灵芝还有其他物,还是陈宏平细心将包装盒打开后塞进了其他东西。反正当杨敢之夫妇打开那枝标价9990元的高价灵芝后,发现精美的包装盒中竟藏着一纸红包,包着3万元人民币。于是稽潇潇当机关党委副书记的筹码又加了一层。自然潇潇的任职也和彭正国的主动让贤也是有关的。因为彭正国那时已与不甘寂寞的稽潇潇也弄得如胶似漆,难解难分了。尤其是陈宏平在提拔办公厅副主任之前依例到中央党校学习期间,更是在出版印刷局传出两人跑到锦鸡阁饭店开房间鬼混的丑闻。她与杨敢之祖上的恩怨也因为官位的公平分配而烟消云散。功利是最能稀释矛盾的催化剂。像稽潇潇这类自以为是又头脑简单的女人只要有了虚名,其他一切都会抛到九霄云外,而杨敢之的老谋深算是在于又一次的政治投资,这种投资随着陈宏平在官场的蹿升,他也是能够获得回报的,因为这官帽子对杨敢之来说也是一种等价的交换,这种交换比赤裸裸的权钱交易来得更隐蔽、更安全。由于权势人物之间私下的官位交换,宋林飞就成了牺牲品。他只能窝在这娘们儿呆的典籍部,直到这次组建稽查队被秦东方挑中成了魏武斌的麾下。
第七章初战梨庄镇(6)
洪磊原是基建处的小跑腿。基建办主任,其实就是财务室副主任兼的,只不过专搞基建罢了。搞基建是一门苦差事,也是一门肥差事。苦差事是要协调方方面面的关系,到处磕头作揖,求人帮忙,批项目,筹款项,跑东颠西的。这些活儿自然由不是主任的洪磊来干。那主任自然是专与客户打交道,多半是求他购材料,弄设备,请工程队,都是别人求他帮忙。如今这基建,大家心照不宣地认为是肥缺,肥就肥在大量的资金被二一添作五地进了个人腰包。所以,干这些事儿的时候就有点神秘兮兮,顾不得派头面子,不要跟班和随从,一个人像是老鼠一样地悄悄出去,像是猫儿一样地吃得饱饱地回来。这洪磊也就有点落魄,成天无所事事,一人蜷缩在基建办公室,打瞌睡,看电视,再加上他英俊的脸上有一道刀疤,面目显得有点狰狞,形象不太好,也不爱与人打交道。至于那伤疤,有人说是“小屁漏”打架打的,洪磊说是小时候爬树被树枝剐的。他脖子上还常年累月挂了一根拇指粗的金项链,配上一头自来卷的狮子头,那形象很另类,像是社会上不良青年。这回基建主任不要他了,就进了稽查队。这小子不仅头脑灵活,工作认真,能吃苦,还会开车,魏武斌觉得是引进了一个人才。他所说的稽查队这支队伍只有四五个人,是指连他自己共计五人,七八条枪则是指加上了宋瑞诚的力量。
长着苹果脸的常莎莎钻进了面包车,车内一阵骚动。
魏武斌开玩笑:“海南来的常小姐,你这次当了一回特务,去捉拿侵权盗版的贼。过去这些贼却经常拿着你们椰风出版社的书号充好人。你们那个朱伯仁总编辑,本身就是人不人鬼不鬼的,身兼黑白两道。”
常莎莎笑着解释:“请你们不要拿老眼光看人,现在的椰风已经不是过去的椰风,朱伯仁这家伙,吃里扒外,已经被撤职了。我椰风已换了新的社长,经过全面整顿,决心重振雄风。还希望各位哥们儿高抬贵手,不计前嫌,小女子这厢有礼了。”说完,她道了一个万福,引得车上的男士一阵哄笑,急忙让座。她与刘鹏坐在了一起。
常莎莎和刘鹏是老相识了,见面首先打招呼:“刘鹏,咱们又见面了,记得那年海南之行吗?”
那哪能忘记呢,简直是刻骨铭心,终生难忘。想到那次旅行的尴尬以及后来的许多不愉快事件,刘鹏欲言又止,眼中流露着黯然的神采。他有点不好意思,心想当年你常莎莎充当了朱伯仁走狗的角色,也实属可恨呢。
魏武斌有意为他解围:“我说莎莎就别提那次海南之行了。你们那个总编辑什么来着,噢,叫猪不人的,设好圈套让我们刘鹏往里钻呀,把他的家都搅散了。简直不是人。”
“别提那个朱伯仁了,他现在已不是我们总编辑,早被撤了职务。这家伙到处‘卖书号’,弄得影响很坏。他还吹牛每年上缴海南局200万呢,现在倒欠社里200多万,出版社差点被他搞垮。现在这家伙到处游荡,听说常在你们陵州活动,他和段玉芳搞了一个陵州珠玉工作室,到处搞非法出版活动呢。你们可要关注这事呀!”常莎莎提醒说。
提到段玉芳,刘鹏沉默着。他此刻不想听到他前妻的名字。
魏武斌来劲了:“这段玉芳上次以海南椰风出版社名义卖出一批书号给王世牛,制作了中小学生的一批教辅材料。王案发生后,椰风社在陵州非法设立的第二编辑部被我们取缔,想不到这小女人又搞了一个珠玉工作室。这事要查一查,这珠玉工作室到底是干什么的。”
常莎莎插嘴说:“他们正在操作一套《大德高僧传》,这选题原来是由朱伯仁定的,由段玉芳主编。第一本书就是你们五莲山的方丈智仁大师。后来社里感觉,这类选题政策上把握不准,新领导上任就把这个选题撤了。现在听说他们自个儿在干呢。”
“哟,这个现象值得注意,有空摸一摸这个珠玉工作室的底。”
天空星星点点地飘起了雨丝。白色丰田面包车像是离弦的箭,穿破黑沉沉的夜幕,上了陵州去双山市的高速公路。一个小时后到达临江市属下的县级市双山市。
双山在静静的夜雨中沉沉酣睡,只有满街矗立的路灯睁着睡眼,一辆辆夜行的货车在被雨淋湿的路面映下一道道鲜亮的光柱,逶迤而去。丰田面包车行驶在市区的马路上,拐进了一条幽深的小巷。小巷黑黢黢的,周围一片民房,高低错落,地面也是凸凹不平的,面包车开过溅起一片水花。
在一幢新砌的二层小楼前,魏大队长指挥面包车停了下来。他吩咐车上的同志说:“我和刘鹏去见见大甩子,你们在车上候着。人去多了不行,别把他吓着了。”
魏武斌和刘鹏轻轻地拍打着楼下的大门。只一会儿工夫,大甩子就打开了门。显然,他已接到了魏武斌的通知,有了心理准备。他热情地将两人迎进了客厅。
魏武斌用目光打量了一下房间,皮沙发、彩色电视机、空调、冰箱一应俱全。那彩电还是29英寸全频道的,墙上挂着粗俗的花鸟画。
大甩子热情地递上香烟。魏武斌和刘鹏各取了一支,看了看牌子是中华牌的,随后叼在嘴上。隋大成随即讨好地为他们点上火。
魏武斌拍了拍大甩子肉墩墩的宽肩,笑着说:“哟,你小子蛮阔气的嘛,这小楼是刚盖的?”
第七章初战梨庄镇(7)
“哎,我只是赚点小钱,那幢在梨庄盖的小饭店卖了。狗日的鸡巴书记搞得人没法活呀。这几年搞书的生意赚了点钱,这儿离文化市场近,就买了亲戚家的几间旧房翻盖的。”隋大成笑着说。
“恐怕是卖盗版书赚的钱吧?”魏武斌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
“这事情瞒你们是瞒不住的,这年头哪一个文化市场的书刊业主,不做盗版呀?公安、工商、文化都要收费。租用门面、仓库费用也不低,不做盗版,怎么赚钱呢?”大甩子哭着脸说。
“赚钱也不该赚昧心钱呀,赚点小钱,能盖得起这么阔气的楼房吗?告诉你,你搞盗版的教辅材料是违法的。现在海南出版社的同志来了,根据《著作权法》可以向你要求民事赔偿,你这幢小楼就得赔进去。你考虑考虑吧!”
“哟,魏大队长,不是说可以从宽处理的吗?这么多钱,我怎么赔得起,我检举他人的犯罪行为是有立功表现的。我盖这幢房子还欠了一屁股债未还清呢。”他显然是在编假话。
“你这是被抓到后才交待问题的,又不是你主动跑到局里来举报的。不过今晚我们给你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跟我们上梨庄跑一趟吧。我们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行,我今晚冒着生命危险跟你们去,总该算立功赎罪了吧?”大甩子哭丧着脸说。
这时,楼梯上走下了大甩子的女人。这女人三十多岁,有几分姿色,头发有点蓬乱,显然是刚刚从床上跳下来的。她趿着拖鞋,指着大甩子的额头骂开了:“大甩子,你真甩,那地方能去吗?那是虎狼窝呀,你不要命了。你想死,我和小甩子怎么办。我们还要活呢!”
大甩子吸了一口烟,恶狠狠地盯了老婆一眼,咬牙切齿地说:“你女人家懂什么呀,人家魏大队长、刘同志干什么吃的。人家对我仁至义尽,我不能没报答。梨庄镇那个鸡巴书记才是个害人精呢!他害得我们破了产,害得世牛哥坐了牢,他倒好,消消停停地做他的官,这次叫他这狗官做不成。你看人家世牛哥多仗义,就是面对警察、法官的审讯,硬是不咬其他人,那是哥们儿义气。今天扳倒那个狗鸡巴日的,也是为我世牛哥出一口恶气。”
“大甩子,你胡说什么?人家稽书记拔一根汗毛,都比咱腰粗。你别老虎头上拍苍蝇,没准给那恶虎咬死。呜呜……呜……”大甩子的婆娘披头散发地捂着脸哭开了。
“大甩子,你呢,也别胡说什么江湖义气一类的浑话,你这是为了维护出版社的权益,改恶从善,根本与江湖义气就是两码事儿。我们今天可是来请你去的,如果那个窝点破了,你就是立了一功,就算是将功补过了。人身安全嘛,你放心,我们绝对保证,劝劝你媳妇,不要哭天抹泪的,多不吉利呀。”刘鹏温和地说。
是呀,我这是要去立功赎罪的,她号哪门子丧呀?想到这里,大甩子掉头给了老婆一个大嘴巴子,恶狠狠地说:“别哭了,马上要上路,就不能说点开心的,你看人家李玉和上刑场还临刑喝妈一碗酒呢,你就知道哭,哭你娘的!给老子把手机拿来,路上我给你报个信。你瞧人家魏大队长,长得膘肥体壮的,那是练武功练的,武功高强得很呢,跟着他去怕个鸟,哪里像我净长囊囊肉。”说完,笑嘻嘻地看了魏武斌一眼。
那小婆娘被大甩子一巴掌掴蒙了,愣了愣神,竟也不哭不闹了。她嘴里还在嘟嘟囔囔地说:“好个大甩子,你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我不管你了。”说完掉头上楼去了。不一会儿,她又下来了,把手机递给大甩子,恨恨地说:“你这个杀千刀的,时不时用这玩意儿给我们娘俩报个信,死了也好给你收尸。”
“你放心,死不了,不会有事的。”
在媳妇泪眼的注视下,大甩子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魏武斌一行七人简单地吃了一点夜宵,面包车又在风雨中启动,告别了夜雨迷濛的双山,向梨庄镇方向疾驶而去。
雨渐渐地停歇,白色丰田面包车像是一把在夜色中闪烁着寒光的利剑,悄悄地逼近与两省交界的梨庄镇。黑夜包裹着梨庄,微风在疏朗的天空下吹拂着黎明前熟睡的乡镇,昏黄的路灯照耀着这个近年来刚刚崛起的边缘集市。改革开放以来,以发展乡镇企业为目标带动了当地经济的发展。其中,印刷厂是这个地处两省交界小镇的龙头产业,每年给镇里带来不菲的收入,使小镇的面貌逐年改观。小镇最明显的标志是那幢突兀在一群灰不溜秋的青砖墨瓦屋群中的梨庄宾馆,米黄色马赛克墙面,十层的圆形大厦,顶层竟然还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