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妃-第6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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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习凛立即应下,没有迟疑地转身出了营帐。
“杜将军,漕运一事,可就全权交给你了,你跟在苏启身边这四个月,相信对漕运的事情已是十分熟悉了吧。”没了苏启,自然要重新命人接管漕运一事,否则后方粮草药材吃紧,这对于军心的团结也是极其不利的。
杜荣辉临危受命,却不见半点紧张,慎重地对楚飞扬点了点头,郑重道:“王爷放心,末将定不会让王爷失望的。”
正在此时,楚南山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
众人转身看去,楚南山的盔甲上尽是还未干透的血迹,想必定是刚从战场上退下来的。
只是见老王爷满面焦急,看向楚王的眼中更是隐隐喷着怒火,众人心头顿时不解,难不成是前方战事吃紧?否则老王爷的脸色怎会这般难看?
楚飞扬亦是有些不解,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让向来运筹帷幄的爷爷紧张成这样?
楚飞扬锐利的双目一扫楚南山,只见楚南山右手死死地捏着一封信件,从信件的颜色可看出,是‘玉家当铺’专用的。
目光骤然一沉,方才强压下的那股不安蓦然涌上心头,楚飞扬双目紧盯着楚南山,开口问道:“出了何事?”
楚南山见楚飞扬这般问自己,便知楚飞扬近日忙着与海王打仗,还未来得及询问梦儿的消息,只怕他此时还不知道梦儿那边已经出事了。
楚南山并未开口,只是将手中捏着的纸条交给楚飞扬,让他自行去看。
狐疑地接过纸条,楚飞扬铺开已经被捏皱的纸条,冷目一扫上面寥寥数字,心头大骇,面上的神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眼底是掩藏不住的焦虑。
“想不到海全和江沐辰竟同时摆了我们一道。”楚南山看着楚飞扬的表情,顿时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句话来。
帐内众将领均不明白到底出了何事,竟能够让两位王爷同时露出焦急的神色,难不成战事又有变故?
“王爷……”孟涛见楚飞扬面色极其难看,眼眸中冰冷一片,而眉宇间却夹杂着一丝焦急,便轻声开口问道:“王爷,不知出了何事?”
楚飞扬将纸条死死地捏在手中,却是怒极反笑,寒声开口,“好个海全,好个江沐辰,他们二人竟是派出几十万大军包夹住锦城,将本王的王妃困死在锦城中。难怪近日海全集中兵力对付我们,全然是为了拖住我们的脚步,想趁着本王分身乏术之时捉住梦儿。至于江沐辰……”
提及‘江沐辰’三个字,众人只觉帐内气温骤降,抬眼望去,只见楚飞扬满面寒霜、神色极其危险,素来温文尔雅的双目早已充斥了嗜血的光芒。
而初听到这则消息的众将领更是面色大惊,岂会料到海王与辰王竟掌握到了楚王妃的踪迹,如今更是派重兵将王妃困在锦城中,这二人无疑便是想利用楚王妃让王爷投降。
王妃现在身怀有孕,不管是落到谁的手中,只怕那两方人马均不会容忍梦儿的孩子出生。更何况,以江沐辰对王妃的心思,若是王妃落到江沐辰的手中,只怕……
这样的揣测,即便只是过脑一遍,已是惊得楚南山满身冷汗,岂敢再在此浪费时间?
“海王派出二十万、辰王则是十五万,而此时两王手中原本屯积在北方附近的军马,这一两日内也已经往锦城的方向移动。飞扬,咱们必须立即行动,否则梦儿定会落入那两人之手,两军开战锦城定会城破人亡,届时不但梦儿危险,百姓更会保守战火袭击。”楚南山皱眉分析目前的局势,心中焦急不已。
第三百七十七章休想去锦城
“王爷,让末将领兵前去,定会将王妃安然带回。”孟涛单膝跪在楚飞扬的面前,开口立军令状。
这天下谁人不知楚王妃对楚王的重要?海王辰王如此行动,便是看准了王妃在王爷心中的分量。若让那两人得逞,只怕王爷也会丧失战斗的**。届时莫说整支楚王军会一蹶不振,只怕整个西楚又将进入新一轮的争夺战中。况且如今进攻朝城已是射出去的箭无法收回,那就只能另派旁人前去营救王妃。
营帐内众人焦心如焚,原本应当最焦急的楚飞扬此刻却是静默以待,只是,他眉心处却显现出从未有过的深锁,眼底目光沉着冷静隐隐透着一丝狠意。
只见他转身看向身后挂着的地图,在众人的声讨声中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将所有的担忧焦急暂时隐于心底,极其冷静地查看着锦城的位置,心中默算着最接近锦城的楚王军的人数。
“不,这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们了,本王亲自去锦城。”最终,楚飞扬在心中做出决定时冷静地开口,神色间的杀伐果断是从未有过的,“孟涛,你立即给北方军营传达本王的命令,锦城附近的楚王军立即动身前往锦城。同时,北方边境的五十万人马,留下十万抵御北齐,其余四十万全部迁移锦城,即刻动身。”冷静的分析指令,从楚飞扬口中吐出。
众将领却知,这一次辰王与海王是惹怒王爷了。
竟敢拿楚王妃起事,楚王岂会饶了他们?
“飞扬,我与你一同前去。”而这世上,除了楚王深爱楚王妃,还有一个极其疼爱孙媳的老楚王。楚南山见楚飞扬打算单身前往锦城,自然是不肯,不等楚飞扬将话说完便站出来要求同行。
“不行。”殊不知,楚飞扬想也不想便拒绝了楚南山的提议。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楚飞扬眉目间神色一片坚毅,想来即便是老王爷也动摇他的决定。
“为何不行?难不成你想让我看着自己的孙媳生命受到威胁而不管不问吗?”楚南山也火了,原本强压在心头的这股邪火瞬间爆发了出来。想到自己的妻子当年亦是被江肃君扣押在宫中,楚南山心中的怒火更甚。
没想到事隔多年,江肃君的孙子竟也想上演这么一场好戏?当真以为他们楚家是任人宰割的?就算如今玉乾帝已死,江沐辰自行登基为帝,他楚南山也定要将江沐辰从那虚幻的皇位上拉下来。
楚飞扬岂会不知楚南山对云千梦的关怀?只是如今两面夹击,海全定是看准自己重视云千梦,这才出此一招想让自己顾此失彼,自己又岂能只顾儿女私情而罔顾这几十万将士的性命?
况且,自己一旦失败,西楚落入辰王海王手中,自己即便是带着梦儿逃到天涯海角只怕也会被追杀,更莫说更好地保护梦儿了。
“爷爷,若让海全知晓你我均不在这西北大营中,只怕他定会看准时机反扑过来。所以,你我之间,必须留下一人坐镇西北大营。既然海全和江沐辰均知道梦儿对我的重要,那么他们定会继续往锦城增加兵力。届时,锦城定会成为他们争夺的中心点。那么多的兵力聚集锦城,我自然只能将全副注意力放在那边,那么剩下的西、南、东面的战事,就要全部仰仗爷爷了。因此爷爷必须留下统领大局。如此背水一战,我们只能胜不能败!”说到最后,楚飞扬眼底寒光绽放,眉间神色坚定带着一丝倔犟,心口上却印上那抹纤弱的身影,心头不禁微微发疼。
语气稍稍顿了顿,待压下心中那抹不舍后,楚飞扬再次开口,“不过,这样倒也省事。三军主要兵力尽数集中在锦城,倒也省的我们到处征战、四处寻找叛军。若是能够一口气解决掉其中一方,咱们的负担也可轻一些。”
说话间,楚飞扬双目半眯,黑眸紧紧盯着地图上锦城的地标,眼底一片危险冷寒的光芒。
听完楚飞扬的分析,楚南山的嘴张了张,到嘴边的话却还是咽了下去,心知楚飞扬所言句句在理。
海全江沐辰之所以如此做,只怕最大的目的便是让飞扬自乱阵脚,从而失去判断事情的冷静与能力。
况且,对于楚飞扬的个性,楚南山最为了解,一旦楚飞扬下定决心的事情,是极难改变的。
将那抹俏丽的身影深深刻在心瓣上,楚飞扬缓缓闭上双目,深吸口气,这才睁开眼认真地看着楚南山,说出心中最为担忧的事情,“还有一点,我怀疑他们二人已是知晓那件东西在梦儿的身上。”
闻言,楚南山脸色先是划过一道错愕,眼底的怒火随即消失无踪,转而变成一望无边的深沉,低首深思着楚飞扬方才所说的事情。
若海全和江沐辰已经知晓丹书铁券的存在,的确极有可能这般在意梦儿的存在。毕竟只要拿到丹书铁券,不管是谁继位都将变成名正言顺,这也足以解释这两方人马为何卯足劲地想得到梦儿了。
考虑种种,楚南山抬眼看向楚飞扬,见孙子脸上眼底一片坚定神色,楚南山只能默默地点了点头,只是却提醒道:“好,既然如此,我便留在这边。你此去锦城,一切小心。梦儿虽是女流之辈,但见识胆识都不亚于男子,你且放宽心,莫要因为梦儿此时被困锦城便乱了方寸。且锦城的守备将军是董晋,此人心性极其坚毅,定会死守锦城。”
楚飞扬却是紧抿薄唇,对楚南山慎重地点了点头,随即将摆放在桌上的长剑插入腰间,招手让所有将领靠近自己,将所有的事情交代给众人。
夕阳西下,夜幕渐渐占据天空,如一张黑色的大网笼罩整个天际,投下一道黑色的阴影,一轮明月几颗星辰点缀夜空一角,为夜行之人指明道路。
前方依旧能够听到击鼓厮杀之声,兵器相碰的杂声震得人心颤动,可楚飞扬已经顾不得这些,带着习凛,两人骑上马背便朝着锦城的方向狂奔而去……
“公主!”云易珩一身风尘立于东羽公主面前,身后还背着包袱,抱拳的双手中隐隐滴下血来,却见他面色沉稳不见半点痛色,只是眼底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色。
面前的女子端坐在首座上,正举筷优雅地用着午膳,突然见有人闯进自己的营帐,女子平静的双目中闪过一丝厌恶,只是这一神色却在眼中稍瞬即逝,眨眼间便不见了踪迹。
听出来人的声音,女子搁下手中的碗筷,拿过手边的丝绢擦拭干净嘴角,这才抬起头看向站在餐桌另一端的男子。
只见面前的云易珩早已没了往日翩翩贵公子的优雅,一身宝蓝色的丝质棉袍早已在赶路中变为灰蓝色,那一头原本乌黑水滑的墨发更是凌乱不堪,而此时的云易珩更是自己背着包袱,更让人诧异的是,那一双只会书写锦绣文章的修长大手,此时更是污黑不已,手心中竟还时不时地滴下血滴来,想来定是焦急赶路而把手掌磨破了。
只是,即便是如此狼狈不堪,云易珩的身上却不见半丝窘相,只见他从容地立于东羽公主的面前,略显阴鸷的双目紧盯着东羽公主,口气有些阴沉地开口质问道:“公主,易杰在您的身边,为您卖命效忠,您居然连他的安全也保证不了,您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
“大胆!”“放肆!”
云易珩的话音刚落地,东羽公主身旁伺候的宫女便厉声呵斥他的无力。大公主何等身份?何等尊贵?何时轮到云易珩这种叛国之人指责数落?
若非公主没有开口,她们早已让侍卫将云易珩就地正法!
云易珩冷目一扫面前狐假虎威的两个宫女,脸上浮现出一抹讥笑,继而厉声开口,“难道我说错了吗?我本就只剩易杰这一个亲人了,将他交给公主,便是信任公主的能力,却不想是我太过相信公主的能力和手段了。”
“你……”两名宫女一时语塞,纷纷瞪向云易珩,随即又担忧地转头看向自家公主。
“你此番前来,便是来指责本宫的吗?”东羽公主将手中的丝绢放回桌上,目光却不曾离开云易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