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妃-第5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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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刚吃了一个软钉子,心情正十分不好,哪有闲适的心情与玉乾帝谈论元德太妃等人,便有些没好气地开口,“皇上忘了,执掌凤印的是皇后,本宫一个老婆子,哪里管得了这些?”
玉乾帝却是不甚在意,已然故我地开口,“当年父皇弥留之际,元德太妃与母后是最后见到父皇的人,不知父皇可还有交代些其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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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十
听闻玉乾帝提及西靖帝驾崩前的事情,太后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歪,幸而立即稳住了手中的茶盏,这才没有泼出茶水来楚王妃。只见太后半垂着眼眸,眼帘遮住了眼底的光芒,让人察觉不出她此时心中所想,右手捏着碗盖,轻轻刮着碗沿,淡淡地开口,“怎么问起此事来了?你父皇当时也不过是交代一些遗言而已,若非当时元德妃与我们争储,本宫也不会让你率先占领大殿,把控住朝堂,让朝臣臣服于你!若非这样,你也能够见到你父皇最后一面!”
说着,太后的眉眼间渐渐染上一层凄哀之色,似是在为玉乾帝没有见到西靖帝最后一面而惋惜,又似乎是在怀念已故的西靖帝,心中生出不少凄凉的感伤来。
玉乾帝见太后如此说道,脸上亦是浮现出悲痛之色,开口宽慰着太后,“母后节哀!父皇仙逝多年,只希望咱们西楚国泰民安、母后身子康健,还请母后莫要再伤心难过,否则岂不是朕的过错?”
顿了顿,见太后神色稍有缓和,玉乾帝继而又开口,“母后也知,近年来,海王辰王势力越发强盛,朕已有压不住他们的趋势!加上楚王如今性情也让人琢磨不定,朕这心中则是担忧万分!而朕的手上真正能够效忠的,也只有宫中的禁卫军!可这禁卫军不单单担负着保护朕的责任,亦是担负着守护宫中妃嫔的重任!若要用他们来对抗海王辰王,只怕是捉襟见肘!朕始终是想不明白,父皇当初为何会把雀符交给辰王?”
听到这里,太后已是明白了玉乾帝的意思!
只不过,玉乾帝有一点却是提到了重点上,并且推出了一名他们二人同样不喜欢的人,那就是云千梦。
看似玉乾帝方才提到的只是楚飞扬,但如今的楚王妃却是云千梦楚王妃。
太后身为宫中最资深的宫妃,玉乾帝又是当今圣上,岂会不明白这枕头风的厉害?
尤其这楚王妃本就是楚王当初自己求娶的,自然是会更加爱惜云千梦,夫妻二人如今伉俪情深,在京中也是一段佳话。
可太后不喜欢云千梦,准确的说是极其厌恶云千梦。一个脱离她掌控的家族少女,一个屡次违背她意愿的少女,太后自然是不会去喜欢的。
奈何云千梦运气极好,不但得到楚南山的欣赏,更是入了楚飞扬的眼,成为了高高在上的楚王妃。如今想要再动她分毫,自然也要有能够承担楚王怒气的本事。
可现如今,海王辰王纷纷露出了他们的野心,也渐渐开始如脱缰的野马不再受皇族的控制,若眼下处置了云千梦,那他们的敌人只怕还会多上楚王一人。
而楚家不比海家以及江沐辰,楚家是三代君主最为放心的朝臣,楚南山始终兢兢业业,也懂得急流勇退,纵使手中握有几十万大军,却依旧对朝廷忠心耿耿,因此历代君主最是放心楚家,也赋予楚家旁人所不能及的荣耀与权力。
可如今看来,这样的权力、这样的放心,只怕也是一个隐形的炸弹。尤其云千梦与皇室并不亲厚,反倒因为一些事情生出不少的嫌隙,这可是极不好的预兆,也极有可能成为着火点。
因此,此时对楚家唯有安抚与威慑这一条道路可走。
而海家却与楚家不同,海王虽然也懂得韬光养晦,可海王的野心却被所有人看在眼中。看似事事不理的海全,却是对朝政走向最为清楚的人之一,他把海沉溪推上海郡王的位置,用心培养出文武双全的海沉溪,更是让海沉溪从玉乾帝手中分得几万身经百战的军队,足可见他的用意。
而海王府建造在阳明山上,那可是京城风景最为秀丽,同时最为神秘的山脉,海王府三面环山,府内还接有水源,这可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好地方楚王妃。
更何况,据太子回来对海王府的描述,只怕皇宫之中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奇珍异草,只怕连皇宫也不比海王府的精致大气吧!
而海全隐忍这么多年,却在近两年连着举办了两次喜宴,到底是何居心,只怕只有他本人才会知晓吧。
至于辰王,当年错失龙椅,只怕不仅仅是辰王心中的痛,亦是扶持他的韩国公府的痛,不扳回这一局,只怕辰王与韩国公府定是会至死方休。
“先皇这样的用意,只怕是对幼子的怜惜之情吧!”太后并未多言,只是避重就轻地挑着不相关的话安抚着玉乾帝。
只是,太后看向玉乾帝的眼神看似慈爱关心,眸底却藏着极深的冷芒,若说玉乾帝只有手上捏着的几万禁卫军,这是谁也不会相信的事情。一个帝王,若只能堪堪护住自己,只怕早已被环伺外围的那些野狼撕咬致死。只怕今日玉乾帝前来凤翔宫,是有其他的目的吧!
听完太后的回复,玉乾帝的注意力却只是放在自己的衣袖上,只见他整理着微微压出褶皱的衣袖,这才轻声反问了句,“是吗?”
太后见玉乾帝反应冷淡,却丝毫不畏惧,亦是淡淡地问道:“皇上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近日朝中又有何难题让皇上为难?”
说着,太后却是轻抿了一口茶,关心的话语下则是淡然的表情,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玉乾帝轻叹口气,原本舒展的剑眉微微皱起,一甩臂上的衣袖执起面前的茶盏,轻轻刮了刮碗盖,似要抿下一口热茶,却突然把碗盖用力地掷在茶盏上,随即重重地将茶盏搁在桌上,语气凝重道:“已近夏日,南方的几条大河日渐高涨,只怕就要距离水患之日不远楚王妃。江堤却是受不住洪水的侵袭,只怕洪水一来就要决堤,朕预备让人多准备沙袋挡住洪水,可户部尚书却声称国库紧张。所以今日朕前来,是想问一问母后,父皇弥留之际,可有提到宝藏一事?”
‘啪!’殊不知,太后竟是用力把茶盏丢在桌上,不但发出好大一声声响,茶盏中碧清的茶水更是泼了出来,沾湿了桌上的锦缎。
“皇上,您可真是糊涂了!”而太后已是满面的寒气,眼中带着万分的不赞同,不等玉乾帝开口便数落道:“那可是皇室保命的宝藏,你若拿出来,将来咱们可没有半点依靠!朝中文武百官这般多,什么时候需要皇上拿出体己钱了?就算百官不答应,不是还有一个容家吗?容家富甲天下,容贵妃又是犯了事的,即便皇上不开这个口,容家也应当想到这一点,把银子给咱们准备好,怎能让皇上为这样的事情操心劳累的?”
语毕,太后便坐在远处生着闷气,脸色越发的不好。
殿内伺候的瞿公公与余公公还未见过太后在皇上面前这般动怒,早已是低头不语,免得惹得主子更加生气。
玉乾帝则是悉心听着太后的点拨与责备,半晌,才见他脸上浮现一丝无奈的浅笑,缓缓开口,“容云鹤是极爱惜容蓉的,只怕此时已经把咱们给狠上了!况且,朕也想知晓,当年父皇留下的宝藏是藏在何处!元德太妃自然是不会告诉朕的,还请母后示下!”
太后见玉乾帝三句话不离宝藏一事,便知南方水患只是一个借口,玉乾帝真正想知道的则是宝藏的下落。
只是,对于这一点,玉乾帝却是为难太后了。
当初西靖帝的病床前守着太后与元德太妃,两个仇人相见自然是分外眼红,若西靖帝当真说出宝藏的下落,只怕两人在西靖帝的病床前便会互掐起来。
奈何,西靖帝当真是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便咽了气,让人扼腕不已。
只见太后无奈地摇了摇头,惋惜道:“这事,本宫当真是帮不了皇上,先帝尚未说出此事便已归了西楚王妃!”
玉乾帝始终盯着太后的表情,那双深邃却带着凌厉的眸子紧紧地注视着太后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可让他失望的是,即便他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但太后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都透露着真实的感觉,让玉乾帝郁闷不已。
浓密的眉终究还是深深地皱了起来,玉乾帝带着凝重地开口,“难道就没有人知晓宝藏的下落?这样一来,咱们皇室即便是有宝藏,可这有和没有又有什么区别?”
压抑着心头的怒意,玉乾帝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可出口的音量却微微上扬,终究还是泄漏了他心中的急迫。
太后却是看了看此时殿内伺候的人,见只有瞿公公与余公公二人,这才吐出一句话,“只怕连先皇也不知晓吧!”
否则西靖帝岂会不说出口?难道他不希望后代子孙能够福泽深厚,享受荣华富贵?
不,身为帝王,最是看中自己的江山,而这江山则是需要他的后人去继承!西靖帝也算是一代明君,自是早已参透了这个道理,完全没有理由在临死之时还藏着捏着此事!
那唯一能够解释的,便是连西靖帝自己也不知宝藏的下落。
这也是困扰太后多年的问题,不管她派出多少人出去打探,却始终是空手而归。即便她翻遍了整座后宫,却依旧是一无所获。
听到这样的答复,玉乾帝搁在膝上的手微微一紧,龙目中射出凛冽的光芒,看向太后的眼神中依旧带着一丝怀疑,可当他触及到太后平静无波的眼神后,他却又指不出任何的错处,只能继续问道:“难道先祖帝没有告知父皇?不知父皇可还有其他的交代?”
太后却只是摇了摇头,眉间略显疲态地对玉乾帝开口,“本宫累了,年纪大了,往往坐一会便会感觉疲劳楚王妃!兰儿还没有回来吗?”
瞿公公见太后问自己,立即上前一步,弓着腰背回道:“回太后的话,兰姐姐怕是快好了,许是兰姐姐觉得人参糕点不新鲜,遂命御厨重做了!”
“朕想起来前朝还有事情,就不在此用膳了!母后好生歇息,朕就先回上书房了!”玉乾帝哪有心思等糕点?只见他站起身,对太后微微躬身,便领着余公公离开了凤翔宫。
瞿公公岂会不明白太后的意思?借着还要等候糕点的借口,让玉乾帝离开,一代帝王岂会等候一个宫女?只怕上书房早有奴才备好了糕点和茶水。
“太后?”只是,见太后自软榻上站起身,瞿公公立即上前让太后搭上自己的手臂,有些不解地看着自家主子。
“你不觉得皇上今日有些奇怪吗?”只是,到底哪里奇怪,太后也是说不出来。
看着玉乾帝离开的背影,太后心底始终有些不放心,总觉得玉乾帝为何无缘无故提及西靖帝的事情?又为何无缘无故提到宝藏?
“太后是指皇上提及宝藏的事情?”瞿公公心中亦是有些不解。
当今圣上登记也近二十年了,怎么会在今日旧事重提?更何况,国库只怕没有户部尚书说得这般囊中羞涩吧,皇上怎么就起了动用宝藏的心思?这可是将来保全皇族性命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