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请怜惜-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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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些事,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应采媚午睡醒来,便见青梅黑着脸来禀报:“主子,珍美人来了。”
“哦,这么快?”应采媚还以为,珍美人绝不会想到她的桃源殿里,毕竟皇后撤掉了自己绿头牌,几乎算是禁足在殿内,她也从未踏出一步。
珍美人居然想到到桃源殿里,还是说她已经是不管不顾要豁出去了?
看来皇帝的魅力果然厉害,一个两个嫔妃不要命地挤破头,就为了能睡那男人一晚。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应采媚让青梅在脸上擦了点粉,看着脸色发白,又将头发打散了,松松披散在身侧,看着多了几分病容。
不管珍美人为了什么而来,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若是被她捏住了错处,在皇后那里告一状,应采媚的好日子就得到头了:“请珍美人进来吧。”
珍美人的脸色比上次来桃源殿时憔悴了不少,短短几天还瘦了一圈,在应采媚看来,她的自尊心未免太重了,又不肯服输,才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真是找到那个人,又能如何?
珍美人既不能阻止皇帝继续如此,又无法留住皇帝,最后只能徒增伤感。
估计这人入宫顺利,一年内便连晋两级,又颇受帝宠,一时间就忘记了自己有多少斤两了。
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向来活不久。
应采媚叹息,难得一个好好的美人,何必如此作/践自己?
“应美人的风寒好些了么?这几天妹妹忙着,也没来得及来探望。”珍美人离着床榻几丈之外站定,没有走近的意思。
应采媚觉得这女人不是来探望,而是真的只是来看看的。她说忙,是忙着抓/奸,还是来炫耀的?
她也不介意,跟快要死的人计较什么呢!
“妹妹有心了,吃了太医的汤药,感觉好多了。”应采媚让白梅请珍美人坐在不远处的贵妃椅上,奉了茶:“妹妹能来,我已经很感激了。”
“应姐姐别这么说,我们一前一后入宫,总是比其他嫔妃来得亲密一些。”珍美人抿唇笑笑,眼角在寝殿里扫了一圈,只问:“姐姐这几天晚上睡得可好?”
“太医开的药方里有一味安神的,夜里倒是睡得沉。只是姐姐怎么看着,妹妹却憔悴了不少?”应采媚心照不宣,微笑道:“妹妹也悠着点,莫要累着了。正好我家里稍带的一盒人参,算不上极品,也让妹妹拿回去补补身子吧。”
反正她用不上,不介意拿出来给珍美人做人情。
被应采媚话里有话地挤兑,似是对她日日被皇帝召寝而不满,珍美人心底的疑虑终于被打消了。
虽说应美人笑着,却是勉强,一副惨白的面容,也不像以往那般俏丽,皇帝又如何能看得上?
心里想明白了,珍美人的笑容不由加深了几分:“那么妹妹就却之不恭了。”
带着一盒人参,珍美人如释重负地离开了。
皇上赏赐了不少玩意儿,应美人却通通收入库房,没敢拿出来,一如既往的懦弱,难怪被皇帝冷落。
之前皇帝会踏进桃源殿,也不过是寿宴后酒醉误闯,应美人偶然一次运气罢了。
如今被皇后禁足,谅她也掀不起什么浪花来!
☆、美人,有刺
第九章美人,有刺
珍美人闹腾了几天,最后也没找出是谁。她总不能揪着皇上逼问,那晚的女人是哪个嫔妃,只能不了了之。
皇后身边的嬷嬷却担心,趁着没有外人的功夫小声提醒:“主子,这珍美人把后宫闹得鸡飞狗跳的,分明就是有事瞒着自己,那天主子为何不让她说出来?”
那日在雨亭里,珍美人绕来绕去的,就是不肯说出来,皇后也不勉强,随意关心了她几句,两人便散了。
皇后看着镜中的女子,正值妙龄,一头梳得整整齐齐的乌发,精致的妆容,端的是雍容华贵。只可惜这眼角却多了几条细纹,这便是后宫女子的悲哀。
身为一国之母,她不能独占自己的夫君,还得豁达宽容,微笑着看自家夫君在各色美貌的嫔妃里流连。不妒不忌,不能拈酸吃醋,甚至不能动怒。
皇后用丹红点着唇,镜中的女子不管装扮得多漂亮,皇帝却看不见。一连几天霍景睿都歇在贞妃和珍美人的殿里,根本没踏足过仁明殿。她再打扮得端庄明艳,也只能独守空房。
“不必理会珍美人,她刻意隐瞒的,自不会是什么好事。”皇后恍惚地笑笑,如今的珍美人一如刚入宫的她一样,一颗芳心沉醉在皇帝身上,只望着他能多瞧自己一眼。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嫉妒和不忿,皇后知道,珍美人如果用的好,绝对是一个对付贞妃的好棋子。
就是不知到头来,珍美人会踩着贞妃上位,还是与贞妃玉石俱焚,两败俱伤了。
后宫便是如此,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看得就是各人的本事了。
皇后琢磨着,那两天珍美人侍寝,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才让她失去了理智。以她的猜测,缘由左右不离霍景睿身上了。
见身后从小养大她又忠心耿耿的奶嬷嬷依旧一脸担忧,皇后眼底闪过一丝暖意,轻拍着奶嬷嬷的手背:“我倒是担心珍美人会失去理智,跟疯狗一样见人就逮着咬。你悄悄吩咐她身边的人,偶尔提醒一番,免得这对弈尚未开始,珍美人这只棋子就已经毁了。”
奶嬷嬷神领神会,点点头,便要退了出去。
“等等,”皇后忽然唤住她,沉默了半晌才开口:“吩咐太医今天去桃源殿诊治,若是没什么大碍,就让内务府把应美人的绿头牌重新摆上了。”
“主子,这……”奶嬷嬷大吃一惊,不知道皇后为何会做出如此的决定:“那位应美人大病了一场,似是变了不少。那夜寿宴,居然能勾得皇上踏进了桃源殿,若非太后娘娘,只怕要将皇上留住了。这样的狐媚子要是放了出来,如何使得?”
皇后抿着唇,心里也是不情愿的。只是看着这几天,应美人被变相禁足后,乖乖留在桃源殿里“养病”,不管是装的,还是别有心思,表面上算是听话的。
要是能利用起来,倒是不怕以后会珍美人一人独大。
毕竟贞妃那病歪歪的身体也不能伺候皇上,别说留下子嗣了,连侍寝都难。到时候,只是便宜了侍寝日子次数多的珍美人。
皇后要她们两姐妹自相残杀,却没想过让她们其中一人得利,这是自己容忍不下的。
再说,原本还以为皇帝对应美人上了心,试探着撤去了她的绿头牌,皇上也没有任何表示,甚至提也未曾提过。
皇后知道霍景睿薄情,却不知竟会薄情如斯。
不过如此也好,她得不到皇帝的心,其他嫔妃亦是,这算不算是一种自欺欺人?
“自应将军战死后,应家里再没几个能用之人,何惧之有?”皇后记得应将军还有两子,一子随他出战惨遭突袭重伤而亡,一子受帝恩留在京城,却只是区区一个六品小官,甚至连应美人也比不上。与皇后辅助两朝帝王的家族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是,主子。”奶嬷嬷知道皇后决心已下,便不再劝阻,只是忍不住心疼这个从小带大的孩子。
虽说如今是一国之母,享受着通天的富贵,皇后脸上的笑容日渐消散。五年前奶嬷嬷亲手替皇后梳妆,当时的她一身鲜艳的红衣,欢喜地笑着,满眼的幸福甜蜜。
皇后嫁的,不止是定国的君王,还是她倾心的男子。
只是入了这深宫后,一个接一个美貌的嫔妃也跟着进来了,皇后每每强颜欢笑,把苦水往肚子里咽。
奶嬷嬷伸手擦去眼角的泪光,太后娘娘不止一次劝皇后放宽心,帝王的心装得下整个定国,却装不了区区一点点儿女私情。她们的男人有着无比的雄心壮志,却绝不会为一个小小的女子停留。
皇后挣扎过,矛盾过,痛苦过,最后只能逼着自己改变,去顺从……
应采媚在桃源殿过得舒舒服服的,每天早上起来有侍婢伺候着洗漱穿衣,下榻后便有人摆好一桌的好菜,想要吃哪个,只要一个眼神便有侍婢夹到碗里。
这种日子,简直快活过神仙,她逍遥得都不想走了。
难怪宫外那些女子削尖脑袋要挤入这皇宫里,光是这奢靡的享受,就足够让人垂涎了。
加上皇帝相貌俊美,气质不凡,又正值壮年,身强力壮,平常的女子没有不拜倒在他的魅力之下。
谁知这平静轻松的日子,眨眼间就被人打破了。
应采媚目瞪口呆,有点不敢相信:“青梅,你刚才说什么?”
青梅喜不胜收,眉梢里满含笑意,以为应美人也是欢喜的不得了:“主子,太医禀了皇后娘娘,说是主子的风寒已经痊愈,让内务府把主子的牌子重新摆上。”
白梅双手合十,一脸惊喜,嘴里念念有词:“老天有眼,终于让主子守的云开了!”
应采媚无奈,她恨不得这样的日子再继续着,直到她的丹田恢复为止。
不过后宫的嫔妃不少,她的绿头牌一上,皇帝也不一定会立刻到桃源殿来。只是躲过了初一,不一定能躲过十五。
应采媚轻轻叹气,看来枕头下的药包又有用武之地了,想省也省不下来。再装病就太假了,婉拒皇帝,那男人肯定以为自己是欲拒还迎,其实喜欢的不得了。
她郁闷,总不能皇帝非要睡她,自己一脚把他踹下床吧……
“主子,珍美人又来了。”青梅皱着眉,十分不待见这个珍美人。偏偏自从上回珍美人来过后,不知怎的跟桃源殿卯上了,隔三差五就跑过来,跟应美人扯谈半天。话里话外分明是在炫耀,刺激没能侍寝的主子。
青梅每回看到珍美人,就一肚子的恼火。
应采媚好笑,珍美人还真不让人待见,连她身边的丫鬟都受不住了。
只是这回没等到珍美人,就听说她转身气冲冲地走了。
应采媚倒是惊讶,这珍美人每回扯高气昂地跑来炫耀,虽然嘴边满是假笑,表面功夫倒是做得挺好的,礼数也周全得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如今居然连见都不见,挥袖而去,倒是稀奇。
青梅黑着脸,拽着垂头丧气的白梅进来,双双跪在应采媚跟前:“主子,奴婢做了错事,还请责罚。”
“怎么了?”应采媚话音刚落,鼻尖里便嗅到一股子熟悉的药油味道,一下子就明白了。
白梅哭丧着脸,要哭不哭的样子,把脑袋几乎要垂到地上去:“奴婢错了,害了主子,让珍美人发现了……”
说着说着,她便哭了起来,只觉自己罪该万死。惹怒了珍美人,以后应美人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青梅也磕头认错:“奴婢也有错,没早早让白梅把药油扔了,留下后患,这才连累的主子。”
珍美人离开是愤恨恶毒的眼神,青梅至今还不寒而栗。
估计珍美人误会应美人让白梅拿出药油,明明白白地告诉她,那夜的人便是自己。
如此,无疑是当面打了珍美人一巴掌,笑话她这一阵子在后宫四处找人,其实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显然应美人是在看自己的笑话了,又如何能不恨?
应采媚头疼,不怕恶人,就怕小人。
大奸大恶,直接动刀子杀人放火,明着来还好对付,就怕小人来阴的。
珍美人不知道是不是体内积攒的火气多了,恰逢这两天皇帝又去了贞妃那里,说话阴阳怪气的。
如今好了,让珍美人找到一个发泄的对象,她只怕要受不少无妄之灾了。
“起来吧,事到而今,先应付了珍美人再说。你们的错处便先记着,以后将功补过。”
这时候要是内讧,少了助力,无疑是自寻死路的举动